第 7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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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6 章
許懷彥皺眉, 丟下喬春嵐跟上去。
戚雲晞垂眸，看向胳膊上多出來的一只手。
許懷彥燙了似地松開，覺得郁悶又可笑。
他不喜歡她那樣看她的眼神, 仿佛的她在眼裏不存在似的，因為不那麽在意，所以看到他和別的女子在一起沒有絲毫不高興不說，還能笑得出來。
許懷彥甩開衣袖，大步走到戚雲晞前面。
戚雲晞看著前方高大的背影想, 她的前路已越來越清晰，何必再耽誤別人。
進了後院, 三個大丫鬟各司其職, 玉檀去打水給兩人洗手凈面，曉荷將兩人的大氅掛好，玉桂請示了戚雲晞後讓廚房準備午膳。
丫鬟們眼觀鼻，鼻觀心, 不約而同發現，原本眼裏只有的彼此的夫妻倆陷入了詭異的沈寂。
尤其是曉荷, 更是憂心忡忡，她知道戚雲晞原本著急子嗣，卻突然去配了避孕的藥膏。
準備妥當，三個丫鬟將內室留給夫妻倆，關好門後退出去。
許懷彥先洗，等戚雲晞洗完後從耳房裏出去，沒看到許懷彥。
戚雲晞以為他出去了, 繞過屏風發現這人已經坐在床榻上, 意味不明看著自己。
他有話要說嗎？
戚雲晞倒想聽聽看他會說什麽，沒躲, 來到梳妝臺前的錦凳上坐下解除釵飾，等他的下文。
可等了許久他什麽都沒說。
戚雲晞的心裏亂糟糟的，也不知該找他說什麽，站起來，準備去西屋。
但肩膀上多出一雙手，有力堅定，將她牢牢按在錦凳上。
戚雲晞擡眸，茫然從鏡中看向出現在自己身後的人。
許懷彥捏碾她小巧的耳垂：“離午膳還早。”
對上鏡中那雙熾熱的眼，戚雲晞的耳根一下子紅了，他什麽意思，現在要來嗎？
戚雲晞沒有心情，躲避他的觸碰：“累了。”
許懷彥眸光微頓。
剛成親她會躲，但那是因為害羞，後來只要他想她都會乖乖地給。
變化從九月份開始，她不讓他碰胸口那裏，那時秦延合安堂住下。
許懷彥偏要她。
很快，戚雲晞發現這人抱起她放在床榻上並不是讓她歇息，他覆上來了。
這還是他第一次在她明確表達不願意後強來，戚雲晞手忙腳亂去推他，聲音有點顫抖：“你幹什麽？”
幹什麽，她這是明知故問，當然是夫妻間天經地義的事。
輕車熟路解開她的衣襟，許懷彥對著那一彎孱弱的月牙，咬上去。
他的力氣大，動作又快，戚雲晞根本來不及阻止，疼得臉都白了。
她用力保住他的頭離開自己，她生氣了。
許懷彥哪裏都是火，但還是停下來，直直盯著她的眼睛：“你的一切都是我的，我碰不得誰碰得。”
戚雲晞楞住了，懷疑他若有所指。
難道……
但許懷彥沒有給她多餘的思考時間，裙擺也被掀開了。
第一次，戚雲晞在他闖入時感覺到了劇痛，深入骨髓的那種。
毫無防備，戚雲晞感覺整個人像是突然被貫穿，連靈魂都像被劈成了兩半。
“我要出門幾日，有事你找佟寒。”
許懷彥整理完並不淩亂的衣裳，撥開她臉上淩亂的烏發，面無表情開口。
這是個臨時決定，在她哭出來後做出的，理智告訴他過去了就是過去了，但他確定做不到不去想她和秦延那一段，看清她是真的在抗拒他，他決定離開幾日冷靜下，怕會控制不住傷她更深。
戚雲晞滿臉是淚，在他離開之前都沒有睜開眼。
玉桂和玉檀在盯著廚房裏的午膳，東邊耳房裏，曉荷聽到了哭聲，感覺和平日裏聽到的不同。
看到許懷彥在這個時候離開後院，有些擔心戚雲晞。
她拔步前往夫妻倆的臥房，站在門口輕叩了叩：“夫人，是我。”
戚雲晞聽見了，擦幹眼淚：“進來吧。”
換作平時，她不會叫曉荷，這一回實在太痛，她垂下眼睫：“幫我備水，放在耳房裏。”
內室殘存著暧昧的味道，這並不奇怪，但令曉荷心驚的是，她們幾個大丫鬟雖沒有親眼見過，但都能猜到世子大約會在事後幫夫人在這樣的冷天備水甚至更多，這一回世子竟然沒有幫忙。
但現在顯然不是詢問的時候。
曉荷的動作很快，備好水後將戚雲晞扶去耳房。
戚雲晞不想她在場，曉荷返回來整理床褥。
但抖開錦被看到褥面上淩亂的點點殷紅，曉荷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夫人的月事才過十日，顯然是別的原因造成的。
等戚雲晞出現在耳房門口，曉荷小跑著去扶人，也顧不得僭越了，再也忍不住：“您與世子怎麽了？”
戚雲晞到現在都不知道他為何突然那樣，更覺得難以啟齒：“沒事。”
曉荷只知道戚雲晞一個親人都沒有了，連個說心裏話的人都沒有，她雖不一定能幫得上忙，但幫忙罵幾句也能出口氣啊。
曉荷堅持追問：“我聽見了，也看見了，有血，世子是不是欺負您了。”
戚雲晞的腳步一頓，眼淚毫無征兆落下來。
曉荷的心都碎了，也懂了，夫人被欺負成那樣，世子得有多狠。
這是夫人成親後第一次因為委屈落淚，好好的夫妻倆鬧成這樣，一個突然去避孕，一個將人欺負得見了血，有什麽恩怨啊。
曉荷還是沒有從戚雲晞那裏問出答案，可能真的無法宣之於口吧。
戚雲晞平靜下來後，等看不出痕跡了，在曉荷的攙扶下去了東屋。
玉檀和玉桂對視一眼，大白天令夫人走路這樣為難的，恐怕只有一種情況。
玉檀和玉桂還不知許懷彥已經離開侯府，請示戚雲晞：“要去請世子麽？”
戚雲晞：“不用，擺膳吧，世子出門了，這幾日都不再。”
玉檀與玉桂不明真相，心道難怪世子這樣急，朝戚雲晞投去善意的笑。
只有曉荷一陣陣心酸。
用過午膳之後，戚雲晞讓曉荷去請佟寒：“世子從衙門出來後都做了什麽？見了哪些人？”
就算要判人死刑，總得讓犯人知道原因，她想不通許懷彥為何會無緣無故如此。
佟寒略作沈吟。
去見先夫人是公事，但其他的世子沒有交待過他不許說，佟寒回答：“從醫館回來後，世子去了趟合安堂。”
戚雲晞震驚：“什麽醫館？”
佟寒猛地反應過來，夫妻倆沒有在醫館照面，連忙替許懷彥找補：“世子去接您了，估計是沒見著你，後來去了合安堂。”
一切都說得通了。
但戚雲晞不想有誤會，問佟寒：“世子從醫館出來時心情如何？”
佟寒隱隱覺得有些不對，但他不知道哪裏不對，只能盡量幫許懷彥說話：“世子從醫館出來時臉色很難看，可能是因為沒有見到您。”
戚雲晞的心沈到了谷底。
難怪從雅間出來後，丫鬟看到崔醫女後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恐怕是許懷彥去找過她，甚至聽到了她與崔醫女的對話。
至於他避著她去合安堂，想來他已經見到秦延了。
佟寒離開後，戚雲晞交代曉荷：“待會你去醫館取藥時，再帶一瓶不加麝香的。”
加麝香的才需要等，不加麝香的有現成的。
戚雲晞問佟寒的時候，曉荷也在場，她見過秦延，也大約猜到了許懷彥那樣對待戚雲晞的原因。
去取藥膏前，曉荷問戚雲晞：“要不要盡早和世子解釋吧。”
戚雲晞最不希望發生的事情發生了，難怪他會生氣，他介意了。
戚雲晞輕輕開口：“我有分寸。”
*
醫館，曉荷取走三瓶藥膏後，崔醫女像上次那樣t叫了個丫鬟：“還是老規矩。”
丫鬟領命後直奔許懷真上值的衙門。
打發走丫鬟，許懷真在無人角落露出滿意的笑容。
他對許懷彥真沒什麽好感。
從小到大，在一眾兄弟之間，在大家還處於玩鬧的年紀時，許懷彥偏要顯示出與眾不同，成日將自己關在屋子裏讀書，他那樣用功，書讀得自然好，這樣顯得他與其他兄弟顯得像是蠢材。
尤其是他。
他比許懷彥只小上幾個月，最是免不了拿出來被比，這就導致他一直生活在許懷彥的陰影裏。
他沒被長輩好好看待過，連母親訓斥他時，總是說“你就不能像懷彥那般懂事，讓我少操些心”。
許懷彥離開那幾年，他理所應當成了這一輩年紀最大的兄長，長輩們終於發現，他其實也不錯。
尤其在許懷彥失蹤那幾年，大房剩下的嫡子許懷寧爛泥補不上墻，祖母終於將目光落在他這個二房的嫡長子身上，慢慢將府裏越來越多的庶務交給他打理。
就在祖母打算全力培養他時，許懷彥回來了。
有太子給他撐腰，有誠王府的世子對他鼎力相助，他成了侯府的話事人。
所有人都將侯府的起死回生算在許懷彥頭上，他們都忘了，若不是前幾年他苦心經營，維持住侯府的祖產，許懷彥根本沒有翻盤的機會。
連許懷彥本人也忘了他的好，當他做赤髓生意的時候，許懷彥明明可以透露他一些內情，讓他見好就收，偏偏在他賠慘之後才站出來，還以此要挾他給大理寺辦事。
再就是他與武氏的矛盾，若不是他在背後指手畫腳，他就不至於功虧一簣，他就會成功用武氏的嫁妝兌成了現銀，有了本金重新做生意。
許懷彥自小壓著他，一次次壞他好事，他才會將想著絕了他的子嗣。
所有人都看得出來，許懷彥很看中他那個小門小戶出身的妻子，若能因此令他們夫妻反目，也算收獲一件。
但令他出乎意料的是，戚氏竟然會主動避孕。
他當然樂得看到許懷彥成為孤家寡人。
*
從後院出來後，佟寒從鴻臚寺的房大人那裏打聽完梁國皇室人員的相關信息也回來了。
許懷彥：“怎麽樣？”
佟寒掏出一張清單遞給許懷彥。
一目十行看完，再將他曾經了解的梁國宗親的信息比對一番，許懷彥將目光落在河間郡王的名字上。
這河間郡王一年前才認祖歸宗，他是梁國現任皇帝的遠房堂弟，原本是個外室之子，因為對社稷有功，被皇帝親自封為武郡王。
武郡王不常出現在梁國京城，有一妻一子，妻子秦氏，來歷不詳，兩人有個獨子，不足十七歲，算起來比他小十六歲半。
十六歲半……許懷彥感覺心上被人狠狠刺了下。
倘若這武郡王就是他見過的梁國人，元夫人是他母親，也就是說她離開前已經懷有身孕。
許懷彥：“繼續追查武郡王的活動軌跡，尤其是年輕時的。”
佟寒頷首：“屬下領命。”
從侯府出來後，許懷彥駕馬跑了很長一段路，才感覺胸中的郁氣散了些。
他沒有閑著，找到何深，將人秘密關押起來。
這個人很關鍵。
許懷彥最初懷疑他有問題，是在重新捋太上皇後中毒一案的線索，他一直想不通自己為何會走水路去撫州。
他想起了去撫州的兩個同行人，經穆宣同幫他查探之後，何深已經抵達上京，成了走街串巷的算命人。
在何深設法見到赤髓案的主謀後，他就意識到事情越來越覆雜，經過順藤摸瓜得知，何深還是多年前赤髓案的參與者，而這個參與著前不久還去了萃卉軒。
他本來沒有沒有懷疑元夫人，是她承認參與了當年的海貨案。
也就意味著，她很有可能對赤髓案知情，她興許不知道太上皇後中毒一案，但她的枕邊人若真是武郡王，就難以脫開幹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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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懷彥皺眉, 丟下喬春嵐跟上去。
戚雲晞垂眸，看向胳膊上多出來的一只手。
許懷彥燙了似地松開，覺得郁悶又可笑。
他不喜歡她那樣看她的眼神, 仿佛的她在眼裏不存在似的，因為不那麽在意，所以看到他和別的女子在一起沒有絲毫不高興不說，還能笑得出來。
許懷彥甩開衣袖，大步走到戚雲晞前面。
戚雲晞看著前方高大的背影想, 她的前路已越來越清晰，何必再耽誤別人。
進了後院, 三個大丫鬟各司其職, 玉檀去打水給兩人洗手凈面，曉荷將兩人的大氅掛好，玉桂請示了戚雲晞後讓廚房準備午膳。
丫鬟們眼觀鼻，鼻觀心, 不約而同發現，原本眼裏只有的彼此的夫妻倆陷入了詭異的沈寂。
尤其是曉荷, 更是憂心忡忡，她知道戚雲晞原本著急子嗣，卻突然去配了避孕的藥膏。
準備妥當，三個丫鬟將內室留給夫妻倆，關好門後退出去。
許懷彥先洗，等戚雲晞洗完後從耳房裏出去，沒看到許懷彥。
戚雲晞以為他出去了, 繞過屏風發現這人已經坐在床榻上, 意味不明看著自己。
他有話要說嗎？
戚雲晞倒想聽聽看他會說什麽，沒躲, 來到梳妝臺前的錦凳上坐下解除釵飾，等他的下文。
可等了許久他什麽都沒說。
戚雲晞的心裏亂糟糟的，也不知該找他說什麽，站起來，準備去西屋。
但肩膀上多出一雙手，有力堅定，將她牢牢按在錦凳上。
戚雲晞擡眸，茫然從鏡中看向出現在自己身後的人。
許懷彥捏碾她小巧的耳垂：“離午膳還早。”
對上鏡中那雙熾熱的眼，戚雲晞的耳根一下子紅了，他什麽意思，現在要來嗎？
戚雲晞沒有心情，躲避他的觸碰：“累了。”
許懷彥眸光微頓。
剛成親她會躲，但那是因為害羞，後來只要他想她都會乖乖地給。
變化從九月份開始，她不讓他碰胸口那裏，那時秦延合安堂住下。
許懷彥偏要她。
很快，戚雲晞發現這人抱起她放在床榻上並不是讓她歇息，他覆上來了。
這還是他第一次在她明確表達不願意後強來，戚雲晞手忙腳亂去推他，聲音有點顫抖：“你幹什麽？”
幹什麽，她這是明知故問，當然是夫妻間天經地義的事。
輕車熟路解開她的衣襟，許懷彥對著那一彎孱弱的月牙，咬上去。
他的力氣大，動作又快，戚雲晞根本來不及阻止，疼得臉都白了。
她用力保住他的頭離開自己，她生氣了。
許懷彥哪裏都是火，但還是停下來，直直盯著她的眼睛：“你的一切都是我的，我碰不得誰碰得。”
戚雲晞楞住了，懷疑他若有所指。
難道……
但許懷彥沒有給她多餘的思考時間，裙擺也被掀開了。
第一次，戚雲晞在他闖入時感覺到了劇痛，深入骨髓的那種。
毫無防備，戚雲晞感覺整個人像是突然被貫穿，連靈魂都像被劈成了兩半。
“我要出門幾日，有事你找佟寒。”
許懷彥整理完並不淩亂的衣裳，撥開她臉上淩亂的烏發，面無表情開口。
這是個臨時決定，在她哭出來後做出的，理智告訴他過去了就是過去了，但他確定做不到不去想她和秦延那一段，看清她是真的在抗拒他，他決定離開幾日冷靜下，怕會控制不住傷她更深。
戚雲晞滿臉是淚，在他離開之前都沒有睜開眼。
玉桂和玉檀在盯著廚房裏的午膳，東邊耳房裏，曉荷聽到了哭聲，感覺和平日裏聽到的不同。
看到許懷彥在這個時候離開後院，有些擔心戚雲晞。
她拔步前往夫妻倆的臥房，站在門口輕叩了叩：“夫人，是我。”
戚雲晞聽見了，擦幹眼淚：“進來吧。”
換作平時，她不會叫曉荷，這一回實在太痛，她垂下眼睫：“幫我備水，放在耳房裏。”
內室殘存著暧昧的味道，這並不奇怪，但令曉荷心驚的是，她們幾個大丫鬟雖沒有親眼見過，但都能猜到世子大約會在事後幫夫人在這樣的冷天備水甚至更多，這一回世子竟然沒有幫忙。
但現在顯然不是詢問的時候。
曉荷的動作很快，備好水後將戚雲晞扶去耳房。
戚雲晞不想她在場，曉荷返回來整理床褥。
但抖開錦被看到褥面上淩亂的點點殷紅，曉荷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夫人的月事才過十日，顯然是別的原因造成的。
等戚雲晞出現在耳房門口，曉荷小跑著去扶人，也顧不得僭越了，再也忍不住：“您與世子怎麽了？”
戚雲晞到現在都不知道他為何突然那樣，更覺得難以啟齒：“沒事。”
曉荷只知道戚雲晞一個親人都沒有了，連個說心裏話的人都沒有，她雖不一定能幫得上忙，但幫忙罵幾句也能出口氣啊。
曉荷堅持追問：“我聽見了，也看見了，有血，世子是不是欺負您了。”
戚雲晞的腳步一頓，眼淚毫無征兆落下來。
曉荷的心都碎了，也懂了，夫人被欺負成那樣，世子得有多狠。
這是夫人成親後第一次因為委屈落淚，好好的夫妻倆鬧成這樣，一個突然去避孕，一個將人欺負得見了血，有什麽恩怨啊。
曉荷還是沒有從戚雲晞那裏問出答案，可能真的無法宣之於口吧。
戚雲晞平靜下來後，等看不出痕跡了，在曉荷的攙扶下去了東屋。
玉檀和玉桂對視一眼，大白天令夫人走路這樣為難的，恐怕只有一種情況。
玉檀和玉桂還不知許懷彥已經離開侯府，請示戚雲晞：“要去請世子麽？”
戚雲晞：“不用，擺膳吧，世子出門了，這幾日都不再。”
玉檀與玉桂不明真相，心道難怪世子這樣急，朝戚雲晞投去善意的笑。
只有曉荷一陣陣心酸。
用過午膳之後，戚雲晞讓曉荷去請佟寒：“世子從衙門出來後都做了什麽？見了哪些人？”
就算要判人死刑，總得讓犯人知道原因，她想不通許懷彥為何會無緣無故如此。
佟寒略作沈吟。
去見先夫人是公事，但其他的世子沒有交待過他不許說，佟寒回答：“從醫館回來後，世子去了趟合安堂。”
戚雲晞震驚：“什麽醫館？”
佟寒猛地反應過來，夫妻倆沒有在醫館照面，連忙替許懷彥找補：“世子去接您了，估計是沒見著你，後來去了合安堂。”
一切都說得通了。
但戚雲晞不想有誤會，問佟寒：“世子從醫館出來時心情如何？”
佟寒隱隱覺得有些不對，但他不知道哪裏不對，只能盡量幫許懷彥說話：“世子從醫館出來時臉色很難看，可能是因為沒有見到您。”
戚雲晞的心沈到了谷底。
難怪從雅間出來後，丫鬟看到崔醫女後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恐怕是許懷彥去找過她，甚至聽到了她與崔醫女的對話。
至於他避著她去合安堂，想來他已經見到秦延了。
佟寒離開後，戚雲晞交代曉荷：“待會你去醫館取藥時，再帶一瓶不加麝香的。”
加麝香的才需要等，不加麝香的有現成的。
戚雲晞問佟寒的時候，曉荷也在場，她見過秦延，也大約猜到了許懷彥那樣對待戚雲晞的原因。
去取藥膏前，曉荷問戚雲晞：“要不要盡早和世子解釋吧。”
戚雲晞最不希望發生的事情發生了，難怪他會生氣，他介意了。
戚雲晞輕輕開口：“我有分寸。”
*
醫館，曉荷取走三瓶藥膏後，崔醫女像上次那樣t叫了個丫鬟：“還是老規矩。”
丫鬟領命後直奔許懷真上值的衙門。
打發走丫鬟，許懷真在無人角落露出滿意的笑容。
他對許懷彥真沒什麽好感。
從小到大，在一眾兄弟之間，在大家還處於玩鬧的年紀時，許懷彥偏要顯示出與眾不同，成日將自己關在屋子裏讀書，他那樣用功，書讀得自然好，這樣顯得他與其他兄弟顯得像是蠢材。
尤其是他。
他比許懷彥只小上幾個月，最是免不了拿出來被比，這就導致他一直生活在許懷彥的陰影裏。
他沒被長輩好好看待過，連母親訓斥他時，總是說“你就不能像懷彥那般懂事，讓我少操些心”。
許懷彥離開那幾年，他理所應當成了這一輩年紀最大的兄長，長輩們終於發現，他其實也不錯。
尤其在許懷彥失蹤那幾年，大房剩下的嫡子許懷寧爛泥補不上墻，祖母終於將目光落在他這個二房的嫡長子身上，慢慢將府裏越來越多的庶務交給他打理。
就在祖母打算全力培養他時，許懷彥回來了。
有太子給他撐腰，有誠王府的世子對他鼎力相助，他成了侯府的話事人。
所有人都將侯府的起死回生算在許懷彥頭上，他們都忘了，若不是前幾年他苦心經營，維持住侯府的祖產，許懷彥根本沒有翻盤的機會。
連許懷彥本人也忘了他的好，當他做赤髓生意的時候，許懷彥明明可以透露他一些內情，讓他見好就收，偏偏在他賠慘之後才站出來，還以此要挾他給大理寺辦事。
再就是他與武氏的矛盾，若不是他在背後指手畫腳，他就不至於功虧一簣，他就會成功用武氏的嫁妝兌成了現銀，有了本金重新做生意。
許懷彥自小壓著他，一次次壞他好事，他才會將想著絕了他的子嗣。
所有人都看得出來，許懷彥很看中他那個小門小戶出身的妻子，若能因此令他們夫妻反目，也算收獲一件。
但令他出乎意料的是，戚氏竟然會主動避孕。
他當然樂得看到許懷彥成為孤家寡人。
*
從後院出來後，佟寒從鴻臚寺的房大人那裏打聽完梁國皇室人員的相關信息也回來了。
許懷彥：“怎麽樣？”
佟寒掏出一張清單遞給許懷彥。
一目十行看完，再將他曾經了解的梁國宗親的信息比對一番，許懷彥將目光落在河間郡王的名字上。
這河間郡王一年前才認祖歸宗，他是梁國現任皇帝的遠房堂弟，原本是個外室之子，因為對社稷有功，被皇帝親自封為武郡王。
武郡王不常出現在梁國京城，有一妻一子，妻子秦氏，來歷不詳，兩人有個獨子，不足十七歲，算起來比他小十六歲半。
十六歲半……許懷彥感覺心上被人狠狠刺了下。
倘若這武郡王就是他見過的梁國人，元夫人是他母親，也就是說她離開前已經懷有身孕。
許懷彥：“繼續追查武郡王的活動軌跡，尤其是年輕時的。”
佟寒頷首：“屬下領命。”
從侯府出來後，許懷彥駕馬跑了很長一段路，才感覺胸中的郁氣散了些。
他沒有閑著，找到何深，將人秘密關押起來。
這個人很關鍵。
許懷彥最初懷疑他有問題，是在重新捋太上皇後中毒一案的線索，他一直想不通自己為何會走水路去撫州。
他想起了去撫州的兩個同行人，經穆宣同幫他查探之後，何深已經抵達上京，成了走街串巷的算命人。
在何深設法見到赤髓案的主謀後，他就意識到事情越來越覆雜，經過順藤摸瓜得知，何深還是多年前赤髓案的參與者，而這個參與著前不久還去了萃卉軒。
他本來沒有沒有懷疑元夫人，是她承認參與了當年的海貨案。
也就意味著，她很有可能對赤髓案知情，她興許不知道太上皇後中毒一案，但她的枕邊人若真是武郡王，就難以脫開幹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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