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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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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2 章

真夠諷刺的。

她成全了喬春嵐, 誰又來成全她。

從頭到尾,她私心就盼望著清清靜靜兩個人,但令她無能為力的是, 她能理解高門世家裏存在這樣不通人性的規矩的緣由。

對世家貴族而言,家族的崛起或許可以只靠其中一兩個人,但要保持長久的興盛,靠的是一代又一代人的經營,只有有人在, 才有維持家族長盛不衰的希望。於是,越是高門大戶, 越不能接受門第的沒落, 就越看中子嗣綿延。

她的痛苦在於情理上能理解,情感上卻難以接受。

喬春嵐也被戚雲晞這樣的態度弄得有點懵,突然笑起來是什麽意思啊。

“起來說話吧,”戚雲晞恢覆了沈靜, 指著對面讓喬春嵐落座:“聽他們說,你與世子相識多年?”

之前只是聽下人們說, 從眾人的態度裏揣測,戚雲晞從來沒有問過那兩位當事人,關於他們之間的交情。

也該問一問了。

聞言,喬春嵐打起精神。

既得了許懷彥應承,這事就是板上釘釘,唯一的變數就是戚氏。

雖說許懷彥並非那種心性不堅定之人,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他對戚氏的在意, 萬一她吹了枕頭風。

所以, 在塵埃落定之前,她最好韜光養晦, 讓戚氏放下戒心。

喬春嵐恭敬回答:“十五年了。”

十五年啊,戚雲晞在心裏默默感慨,也就是說在許懷彥八歲時,他們就相識了。

戚雲晞:“那逐月、聽雲是你們二人的閑章?”

換作之前,喬春嵐肯定會故意拿這兩個閑章做一做文章,但戚雲晞每次的反應和她預想的不一樣。

喬春嵐自認為能屈能伸,斟酌著回答:“是年幼時鬧著玩的,嫂夫人不要多想。”

許懷彥幼時沈默寡言,又不愛與人來往,先生讓他給自己刻個閑章,他就隨手從詩文稿裏挑了兩個字。

她那時有意試探他對自己的態度,也弄了個閑章,蓋在他借給她的書上。

但被許懷彥發現後,他就再也不肯借書給她了。

戚雲晞:“那綠雲也是你送給他的?”

喬春嵐點點頭,眸中一片溫情。

她送給許懷彥的東西不少,他喜歡的不多,但相處得久了,會顧忌她的心情表示喜歡。

那盆綠雲她花了很大的心思,也是他真正滿意的。

他離開侯府那幾年,綠雲一直是她在照顧,後來她與人定親離開,就將綠雲送回了致思堂。

她以為許懷彥會埋怨她沒等她,會扔了綠雲,但他沒有,且他回來後一直親自在養。

也就是從那盆半死不活的綠雲身上,她知道多年的陪伴並非沒有一點作用,她在他心裏還是有著不一般的份量。

但喬春嵐這回不想刺激戚雲晞,輕聲回答:“是我送給世子的,先夫人的離開對他打擊很大,他也從未提過先夫人。世子十歲生辰那年,我想著先夫人最愛蘭花,就送了他綠雲,也許他會想要緬懷先夫人。”

戚雲晞恍然大悟。

難怪許懷彥這樣看中綠雲,且只讓喬春嵐碰,不僅是因為是喬春嵐送的,也是緬懷母親的念想。

她猜測許懷彥肯定埋怨過先夫人在他生辰那日以那樣決絕的方式離開,就像她也偷偷埋怨過母親毫不猶豫丟下她追隨父親而去。

但對孩子而言,很難放下對母親的思念。

戚雲晞暗暗吐一口氣。

對於喬春嵐與許懷彥的過往,她只剩一個疑問,但問喬春嵐不合適,她得問許懷彥。

同為女子,她能感受到喬春嵐對許懷彥的用心。

十多年的陪伴,要說喬春嵐對許懷彥沒有男女之情,那就是自欺欺人;結果卻因為陰差陽錯分開,換誰都會失去理智。

戚雲晞甚至有些同情喬春嵐。

為了待在許懷彥身邊,喬春嵐甚至能接受妾室的身份;仿佛自己不成全她,就是惡人。

即便如此,戚雲晞發現自己還是很狠心。

同情歸同情,她仍舊不想只聽喬春嵐的一面之詞,她最在意的,還是許懷彥的態度。

*

喬春嵐離開後,曉荷和玉檀看著那一堆補藥面面相覷。

戚雲晞倒是很平靜:“長者賜,不可辭,拿去煎了吧。”

努力了這麽久都沒有動靜,也許真是她的身子有問題。

所以當用完晚膳一刻鐘後,玉桂端上來一碗黑乎乎的藥汁時,許懷彥下意識問戚雲晞:“哪裏不舒服了?”

戚雲晞沖他微微一笑:“沒有不舒服的,祖母讓王大夫給我開了些藥,調理調理身子。”

許懷彥沒說什麽,讓玉桂取來蜜餞。

但私下讓玉檀留下藥渣,命佟寒帶著藥渣去了趟回安堂。

他不認為老夫人會在子嗣上害戚雲晞,但與她有關的,他還是希望知道得詳細些。

上次休t沐之後,許懷彥突然又忙碌起來,難得他今日回來得早,用過晚飯喝過藥,夫妻倆早早去了內室。

戚雲晞先洗漱完,坐在鏡臺前通發。

雖然努力想裝作什麽都沒有發生,她的心情還是受到了喬春嵐的到來影響,會不受控制出神。

她也就沒有發現許懷彥沒有去耳房,等她再次看到許懷彥時,他已將東屋裏的炭盆移到了床榻前。

戚雲晞從鏡子裏看到了,打起精神,回頭問他:“這是做什麽?”

許懷彥將炭盆移到合適的位置:“免得一會冷。”

怎麽會冷呢,戚雲晞想。

今年是個寒冬,冷得早,內室裏前兩天燒起了地龍,其實一點都不冷。

但對上他灼熱的眼神,戚雲晞突然明白了他這話蘊含的意思。

嗔他一眼,戚雲晞飛速轉身,紅了臉。

許懷彥從後面抱住她,彎腰親親那同樣紅透的耳垂:“等我。”

他的動作很突然,纏上來的氣息滾燙又熱烈,戚雲晞渾身一軟,手裏的木梳差點握不住。

他離開得也很快,戚雲晞用另一只手捂住仍舊發燙的臉頰。

成親半年多,她的身體好像比她自己更喜歡他,更沒有理智,每當他這樣看她對她時,就會止不住怦然心動,哪哪都軟。

戚雲晞繼續通發,剛放下木梳,許懷彥回來了,一只手攬住她的腰身,一只手托住她的膝彎,輕輕一轉,兩人面對面,坐在床榻邊。

戚雲晞抱住許懷彥的脖子,許懷彥則緊緊抱著戚雲晞單薄的後背。

同之前很多次不同的是,兩人都還穿著中衣。

因為身高和姿勢的關系,一低頭,兩人剛好能對視。

許懷彥看著戚雲晞清淩淩的眼睛:“不難過了?”

戚雲晞一楞,原來他看出了她不開心。

低下頭,將臉埋在他懷裏,戚雲晞的鼻間湧起濃濃的酸澀。

他似乎總是能看出她的心情,並會以他的方式安慰她,雖然他每次安慰她的方式最後都會令她有些狼狽。

可她並不介意。

他很喜歡她的身子,而她也喜歡同他陷在那樣極致的親密裏,什麽都不用去想,只需沈溺於他帶給她的充實與歡愉。

兩人坦誠相對後,戚雲晞被許懷彥放在床榻上,且他試圖親吻她胸前那個小小的月牙之時,戚雲晞還是下意識躲了。

許懷彥停下來,深邃的眸光鎖著戚雲晞,嗓音又低又啞:“怎麽了?”

他記得與她有關的一切。

成親之初她雖然很乖,任他施為,卻總是容易害羞,每逢他親吻她那裏時她就會變得格外動情,會回應他也會無意識纏他。

從岳父岳母的忌日開始,她就變了,不再讓他親吻那裏。

戚雲晞睜眼,長久的迷離之後,水泠泠的眸中漸漸有了焦點。

今夜沒有放下帳幔,地龍的熱和炭盆源源送著熱意,但他帶來的熱最蓬勃直接。

因為那裏是別人留下的痕跡,她不喜歡,也不希望他再碰,更不希望他在這個時候問。

除了那裏,她哪裏都是完完全全屬於他的。

戚雲晞咬唇,抱住他的頭往下移一寸,將他最喜歡的送至他唇邊。

許懷彥呼吸一重,他好像誤會了,她還是會因此而動情和主動。

那還等什麽。

先吻住最嬌嫩的,輕輕咬一咬,再重重嚙一口,引出更多的情動。

一切都是水到渠成,以豁出一切的姿態納下蓬勃的情意,直至淚水與汗水洇濕了枕巾,染潤了枕上盛放的並蒂蓮。

半晌,許懷彥滿頭是汗,滿目愛憐看著給了諸多驚喜的人。

今夜的她堪比上巳那次,格外熱情,連淚水都比平日多。

但他清楚這一回她沒有中藥,令她動情的人是他。

停一停,許懷彥低頭吻去她眼角,再親親那柔潤無比的唇,許懷彥啞聲問她:“還好麽?”

戚雲晞睜開霧蒙蒙的眼。

她不得不承認,男人和女人的體力存在本質的區別,來回幾次之後,再多的情緒已經消磨完。

她已經不想動了,但他依舊精神抖擻。

她也知道,他是在問她還能不能繼續。

這一刻,戚雲晞恍然大悟,難怪有那麽多夫妻床頭打架床尾和,極致的親密的確會令人忘了許多不愉快,只記得這個人近在遲尺的好。

但做夫妻久了,她對他也算了解。

倘若她說不,他會毫不猶豫出去,但還蓬勃著,明日晨間還是會纏她,等她被鬧醒,他多半已經悄悄潛入。

天冷了,清理時很麻煩,她不想大清早再來一遍。

於是伸出那雙白皙柔軟的手,抱住他的腰。

*

遠處,子時的更鼓聲隱隱傳來,戚雲晞躺在被窩裏,等許懷彥回來。

她清理過,也已穿好衣裳。

其實這一夜她也並非什麽都沒想,她問過自己,真等他納了妾,他抱著的人就不可能只是自己,她是否真的能接受。

她曾經以為可以,在同喬春嵐談過之後答案越來越清晰,是不能。

就當是她小氣,一旦他有了別人,她就不可能再心無旁騖同他縱情沈淪,她會嫉妒,會受不了,甚至會因此變得面目全非。

她不希望自己因為一個男人變成連自己都陌生的模樣。

她還知道,自己甚至有點寬以待己,嚴於律人。

她自己被人看過,因為沈迷於他給的溫柔與體惜,她沒有想過要因此主動離開他,甚至恨不得他永遠都不知道。

但對於一個同意納妾的人而言,只要求女子守貞本就不占理,憑什麽男人就可以想和哪個妻妾親近就和那個妻妾親近。

當然,這樣的想法對於侯府的世子夫人而言太過荒謬,她會為被別人看過覺得有些對不住他,但只能她自己這樣想,並不意味著同意納妾的人可以因此指責她。

許懷彥端走炭盆,再洗漱完回來,掀開帳幔就看到一雙亮晶晶的眼。

他先是楞了下,吹完燈後上床,習慣性將人擁入懷裏:“還不困?”

戚雲晞閉眼:“困了。”

她真怕他還來。

許懷彥笑笑,調整了下姿勢,好將她完全抱在懷裏:“在想什麽?”

戚雲晞背著他,睜開眼:“喬姑娘今天來過。”

霎時,許懷彥心中漫起微妙的情緒,有點緊張,又有點高興。

倘若別的女子能令她產生低落的情緒,本身也意味著她對他的在意,可他又怕她太在意。

許懷彥親親她小巧圓潤的耳垂:“她來做什麽?”

低沈的聲音落入耳中時,戚雲晞感覺到擁著她的懷抱在收緊。

戚雲晞沒回答,揪著被頭,反問他:“倘若沒有我,你會娶來投奔你的喬姑娘麽?”

許懷彥一怔,沒想到她會突然問起這個,看向夜色中她有些模糊的側臉:“沒有那樣的假設。”

被困擾了太久,戚雲晞就想要一個正面的回答,輕輕嘆息了下。

但她不再像成親之初那樣忐忑,也不那麽怕他不高興了。

她轉過來,因為滅了燈,她看不清他眼裏的自己,但長久以來的默契令她很容易找到他眼睛的方向:“若是有那樣的假設呢?”

許懷彥感受到了她的堅持。

不喜歡她對他撒謊,哪怕真相更加殘酷,所以他也自認為不能對她撒謊。

“會。”他坦然回望戚雲晞。

比起之前相看過竇寶珠和其他姑娘,喬春嵐無疑更加熟悉,也清楚兩人相處時的分寸,他沒有道理舍近求遠,也沒有必要給自己找麻煩。

但世事無常,誰都沒有想到他們倆先有了肌膚之親,他也沒有想到,事情一步步失去控制,他無法簡單將他們的親事當成應對長輩的任務,一往無前紮進對她的迷戀與沈淪裏。

雖然明知會是這樣的結果,戚雲晞的心還是被人撕扯了下。

她不死心,又問了一遍:“他們說,倘若那幾年你沒有失蹤,你們早已成親。”

的確是這樣的,許懷彥嗯了聲,沒有否認。

但她的平靜太過令人揪心,他差一點與別人成親,她這個當妻子的聽到後竟然這樣平靜,仿佛在聽別人的故事時那樣平靜。

她又問他了,這一回更過分,她甚至在笑:“如若與你成親的是別人,你也對她們這樣好麽?”

許懷彥知道自己已經開始生氣了,他不明白,上一刻還在同他抵死纏.綿,緊絞著他不肯放,這一刻在問他這樣的問題時還能笑得出來。

她根本不知道,只因為她等過程知遠,起初親近時需要極大的定力來穩住自己,才能避免因嫉妒傷害到她。

再說了,什麽叫好?

他只當過她的夫君,沒有覺得他對她有多好,當丈夫t的維護妻子的名聲,照顧她的喜好,讓她高興,這一切理所應當。

他當真不喜歡她這樣一遍遍這樣假設,還以那種看客的語氣。

許懷彥松開戚雲晞,仰面看著黑漆漆的帳子頂,沒有表情:“沒有那樣的如果,至於你說的那些,該做的我都會做。”

聞言,戚雲晞沒有動,甚至連嘴角扯起的弧度都沒有變,只是在夜色中靜靜看著他。

原來他對她的好只是教養與習慣使然,並非因為她對他而言有多特別。

戚雲晞死死咬著唇,即便如此,她發現自己還沒有死心,還想他哪怕能解釋幾句。

萬一他只是不擅長表達,詞不達意呢。

戚雲晞眨去眼底的酸澀,伸手去夠許懷彥的手:“她們說,你會納喬姑娘為妾。”

這事說來話長,又牽扯眾多,許懷彥此時沒有心情和她說這個。

於是拍拍她的手背,閉上眼:“睡吧,以後再說。”

等過了明晚,興許一切就能開誠布公。

可戚雲晞不知道他的顧慮,陡然之間,她只感覺心裏有什麽轟得碎了。

*

十月十五,許懷彥照常去上值。

離開前,他來到床前和戚雲晞交待:“夜裏早些歇息,不必等我。”

經過昨夜的插曲,戚雲晞沒再像之前那樣堅持起床送他,說了聲慢走,微笑看他離開。

睡個回籠覺,再睜眼,戚雲晞還是不想動。

丫鬟們都有些擔心戚雲晞是不是病了,於是派曉荷去看看。

等曉荷抵達內室,再輕手輕腳將帳幔拉開一條縫,發現戚雲晞赫然睜著一雙無比清醒的眼。

昏暗的帳內突然躍入刺眼的光線,戚雲晞下意識擡手遮住眼睛:“什麽時辰了?”

曉荷:“午時差一刻。”

戚雲晞恍然,原來她已經躺了這麽久。

曉荷習慣性去掛帳幔,被戚雲晞阻止。

戚雲晞:“你先出去,我還要再歇一歇。”

曉荷驚訝:“夫人可是哪裏不舒服?”

戚雲晞:“沒有不舒服。”

她只是需要時間來調整一下心情,教自己該如何自處。

曉荷原本擔心白天的事對兩口子有影響,昨晚值夜發現夫妻倆差不多子時才歇下,說明感情好著,不會有什麽事,她將放會肚子裏。

戚雲晞這一躺,就幾乎躺了一整日,渾渾噩噩地,念頭一個接著一個。

一會兒想著幹脆躲在一旁,一會兒覺得該使些手段去爭一爭,但更多的時候是難過,為她高估了他們的情意,為走到這樣的局面難過。

直到最後她發現自己一點都沒有想象中的拖泥帶水,還會忍不住留戀。

*

與戚雲晞的恍惚不同,許懷彥有種難以言喻的亢奮,越接近下值的時辰,平靜的面容下越是興奮。

看了眼桌案上擺放得端正的綠雲,許懷彥問佟寒:“都準備好了?”

佟寒知道許懷彥對這一日的重視,只差拍著胸脯打包票。

到了萃卉軒即將開門迎客的時候,許懷彥仍舊喬裝了一番,還是和太常寺少卿一起乘坐馬車。

太常寺少卿是愛蘭之人,聽說許懷彥帶了一盆蘭花,很好奇,前往馬車的途中就忍不住追問他:“許老弟可真不夠意思了,你有名蘭竟也不說一聲,好歹讓為兄先飽飽眼福。”

許懷彥殷勤地引太常寺少卿登上馬凳:“主要是小弟眼拙,看不出那是難得之物,只是這原是家長長輩所有,但不知年份,聽說那求蘭之人有鑒別年份的法子,來碰碰運氣,為長輩鑒上一鑒。”

甫一踏入馬車,太常寺少卿就大為讚嘆:“好一具仙姿道骨。”

許懷彥就知道,今日大概穩了。

等到了薈萃軒,許懷彥這一盆綠雲不僅受到眾多讚譽,但也有擅養綠雲之人為這風姿綽約的蘭感到惋惜,花雖是極品,顯然沒有得到精心的照顧,不僅花盆有些年頭了,連花枝也有細微的殘損之處。

之後薈萃軒的管事找到許懷彥:“請問公子這蘭花出讓麽?”

許懷彥問他:“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這是長輩心愛之物,就算出讓也得交到惜花之人手裏,至少得親眼見到求花之人,才能做決定。”

一墻之隔,覃淩遠已經告訴了秦月鸞他的結論:“那的確是二十五年前你我移種的那一盆,當時不湊巧選的盆大,哪知後來剛剛好,連盆都是之前那個。”

秦月鸞也沒有想到那盆蘭花不僅還活著,還輾轉到了許懷彥手裏,難怪當初她去接祝嬤嬤時沒有找到。

覃淩遠詢問秦月鸞:“他說要見求花之人,萬一他是沖你來的,見還是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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