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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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4 章
若沒有這人的來信, 戚雲晞已差點將此事置之腦後。
人有時會這樣，遇到無法解決的事，會下意識去逃避。
要說忘記不至於, 但她的確是不知該如何面對，一邊是她曾經以為會托付終生的人，一邊是她滿心依戀的夫君。
她並不糾結那夜認清真相後做出的選擇，也依舊感激秦延的出手相救，但木已成舟, 她沒有想要從頭來過的意願。
她死心塌地等了秦延一年多，他沒來。
這樣想似乎有些無情, 但錯過就是錯過了。
因為將對秦延有好感, 將這份好感轉嫁到了與秦延十分相似的許懷彥身上，當初答應婚事其實有做賭的沖動，一頭紮入全然無知的婚姻裏。
也是因為那份好感，她全心信賴被她喚作夫君的許懷彥, 到如今不想同許懷彥分開，也是因為她的確在日覆一日的相處裏喜歡許懷彥這個人。
她不想令他傷心, 也不想去賭他知道後會是怎樣的反應，那就先不要令他知道她的妻子曾與別人親近過。
短暫的慌亂之後，戚雲晞穩住心神：“那送信之人還在？”
玉桂說是：“婢子擔心夫人還有吩咐，讓那人在前院等著。”
戚雲晞：“你讓那人告訴覃管事，明日我去合安堂。”
這算她自私吧，她不希望他將來將別的女子納入致思堂，可她已經同別人親近過。
到了夜裏, 當許懷彥像往常那樣輕輕摩挲她那個傷疤的時候, 戚雲晞翻了個身，改為背對著他側躺著。
“怎麽了？”
許懷彥的聲音又低又啞, 從後面抱住戚雲晞，輕輕吻她的耳後那一小片肌膚。
戚雲晞咬唇，不知該怎麽說。
在她還將他當成秦延時，因為這是他最先碰過的地方，後來每逢他親吻或是研弄這裏的時候，她總是很容易動情。
如今卻有種荒謬感，她不想他再碰她那裏，甚至因為被別人碰過，對他有種愧疚感。
戚雲晞拿開原本覆在她胸前的手，放在她小腹上：“癢。”
許懷彥心中一動。
每對夫妻都有彼此間的默契，她沒有他的手中衣裏拿出來，而是放在她的小腹上，許懷彥也就從她的默許裏知道了今夜她對他的接納程度。
往下探了探，她沒有躲，只是輕輕顫了顫。
那就沒有什麽可猶豫的。
他本很想，月末了，她又該不方便了，錯過就意味著還要多等好幾日。
很快，戚雲晞就感到了難以言說卻又令人欲罷不能的充實感，但這人不滿足於此，仗著身高的優勢探過來，他將她的臉也掰向他，奪走她的呼吸，兩頭都要占滿。
戚雲晞沒有想過要拒絕，她願意被他這樣。
雲散雨歇，戚雲晞背靠著他輕輕地喘。
許懷彥感受著懷裏的柔軟，心底也一片柔軟。
最近一個多月，許懷彥越來越能理解穆宣同欣然接受嗜妻如命這樣的調侃，他這樣迷戀她，恨不得時刻將人擁在懷裏不分開，與穆宣同似乎並無區別。
等呼吸平順了，戚雲晞和許懷彥說起明日的計劃：“我打算出門一趟。”
許懷彥輕吻了吻她有些潮濕的烏發：“去哪裏，多久？我明日按時下值，可要我去接你？”
他一直知道一個道理，想走的人留不住，所以就算成親之初知道她心裏有人，也沒有想過限制她出行，如今程知遠都走了，他更加沒什麽擔心的。
聞言，戚雲晞驚喜轉身，用一雙仍殘存著濕意的眼睛欣喜看著他：“夫君的事忙完了？”
他對她好，也會在去接外出的她，但前提是不會耽誤公事。
對此戚雲晞沒什麽抱怨的，他的權勢地位並非憑空而來，既享受了他在公事上的勤勉能幹帶來的好，就不能因此要求她只圍著她的行程轉。
她只是心疼他太忙。
因她的動作幅度有些大，光潔的肩露出來，許懷彥先替她掖好被子：“不算完，但也算告了段落，能緩上幾日。”
別的地方戚雲晞就讓他去接了，對明日與秦延的想見戚雲晞心裏沒底：“約好明日上午去合安堂，午飯前回來。”
夜很深了，戚雲晞原計劃明日上午t補完眠下午再去，如此只能同他的時間錯開，才臨時定了上午。
許懷彥有些遺憾：“那等休沐日好好陪你。”
就著房中昏黃的燭光，戚雲晞看著他想，在日覆一日裏感受著他那些不動聲色的溫柔與貼心，叫她如何不留戀，不心甘情願沈淪。
就這樣，不燥不冷的九月在夫妻倆的擁抱中過去，等再度睜眼已是十月初一。
用過早膳之後，再修整一番，戚雲晞準備出門。
臨出門，曉荷突然頻頻朝她使眼色。
戚雲晞不想過往同秦延的那一段被更多的人察覺，這一回她沒帶玉檀，只準備帶曉荷。
戚雲晞吩咐同在一旁為她的出行做準備的玉檀：“你去看看劉貴準備好了沒。”
玉檀應聲而去。
戚雲晞問曉荷：“發生了何事，怎麽突然這樣慌張？”
曉荷將戚雲晞拉到內室，神情嚴肅：“夫人的月事還沒來。”
戚雲晞神情一頓，心跟著噗通直跳起來：“晚了幾日？”
上次是九月初，她那會正懊惱著，忘了具體哪日來的。
作為戚雲晞最親近的丫鬟，曉荷知道當然知道戚雲晞如今最大的心願是懷上孩子，因此記得清楚：“本該是前天夜裏，足足晚了一日半。”
戚雲晞明白了曉荷的意思。
她的月事一向很準時，唯一一次延後是成親之前那一回，那時只晚了一日多一點，她就擔心不得了，生怕懷著孩子進門。
如今情況不一樣了，萬一已經懷上，就得格外小心；可畢竟只晚了一日半，說不準，曉荷是擔心她出門後萬一身體不適，多有不便。
戚雲晞輕撫仍舊平坦的小腹：“單獨備個坐墊吧。”
她倒希望這個坐墊用不上。
*
看過許懷彥挑的書後，如今整個上京的布局都在戚雲晞的腦子裏。
合安堂在城西，離上京城的西市不遠，相對到位於城東的侯府的距離，合安堂離許懷彥所在的大理寺衙門更近。
曉荷特意交代劉貴慢些駕車，大約行駛近半個時辰，主仆一行三人抵達回安堂。
因為事先通知過覃元覆，戚雲晞一下車，覃元覆就親自迎出來：“夫人來了。”
覃元覆的身高算高的，和許懷彥相比也只是毫厘之差，穿上管事們常穿的的棉袍，再換下書生常戴的方巾，比起戚雲晞剛認識她的時候，覃元覆的舉手投足之間明顯沈穩了許多。
但這份沈穩在她沖戚雲晞露出燦爛的笑臉，露出一口白牙之後，戚雲晞又猛地想起覃元覆比她小上幾乎一歲，她的生辰是五月初五，而覃元覆的生辰比她晚一個月。
因為她幫過他兩回，覃元覆對她一直很恭敬，不光將合安堂打理得井井有條，一切與她有關的事他都會格外上心，他為她打理嫁妝時出謀劃策，在合安堂沒有掌櫃之後更是主動請纓，但他又不貪功，等她後來聘的掌櫃抵達後，覃元覆也很樂意給掌櫃打下手。
戚雲晞忍不住去想，若是覃元覆這一回不那麽熱心就好了。
但這樣的念頭只有一瞬，這只是逃避的想法，秦延知道她姓甚名誰，就算沒有覃元覆在其中傳話，也很容易就找到她。
喚來個夥計帶著劉貴去餵馬，覃元覆將戚雲晞主仆帶到二樓：“客人就在裏面，夫人別關門，屬下會在門口等候。”
戚雲晞意外他的細致。
秦延所在的雅間到了，覃元覆推開門，退到隔壁雅間的門口，以示不會偷聽。
戚雲晞深吸一口氣，朝雅間裏側看去，她看到靠南邊的窗前一道與許懷彥並無二致的背影。
曉荷也看見了，滿臉疑惑朝戚雲晞看過去。
戚雲晞感受到了曉荷的目光，略不自在吩咐她：“我自己進去便可，你和覃管事一起等著。”
驟然之間，曉荷感覺腦中像是突然塞入一團亂麻似的，怎麽也理不清楚。
但既然是主子的吩咐，她先照做就是。
戚雲晞緊攥著垂在身側的素手，踏入雅間。
原本在窗前的人也轉身看過來，沖她微微一笑：“世子夫人，別來無恙。”
看清這人的面容的時候，戚雲晞如同被雷劈了一般，定在原地。
兩年不見，秦延的相貌與身形同那時並沒有什麽變化，但令戚雲晞心驚的是，他那張曾令她初見時就臉紅心跳的臉上多了一道疤，從左眼眼角到耳後，觸目驚心。
秦延走到雅間中央的桌旁，拿起上面的面具遮住面容，只露出那雙戚雲晞熟悉的眼：“嚇到你了吧。”
戚雲晞後知後覺，桌上原本放著一張面具。
單就容貌與身形而言，戚雲晞已經確定這人就是她之間見過的秦延了，只是如今的他比兩年請看起來溫和許多。到底是有過交情的人，且他似乎沒有敵意，戚雲晞忍不住開口：“怎麽弄成這副樣子？”
秦延指著靠墻的圈椅招呼戚雲晞坐下，他則隔了一張小幾，在另一張圈椅上坐下：“當年和你分開後，跟著我的人找到了我。”
戚雲晞更加深信不疑。
那年雨停後，戚雲晞提出要將他帶去醫館治傷，哪怕先去金桂庵處置一下。
他拒絕了。
因為還有人在跟蹤他，他還不能露面，更不能連累她。
他催她離開，並承諾等完成任務，一定會在來年上巳去見她。
戚雲晞信了。
“抱歉，”秦延看向近在咫尺的人，那雙深邃的眼孔裏滿是愧疚，“我沒能按時赴約，還以這樣的方式來逼你與我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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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有時會這樣，遇到無法解決的事，會下意識去逃避。
要說忘記不至於, 但她的確是不知該如何面對，一邊是她曾經以為會托付終生的人，一邊是她滿心依戀的夫君。
她並不糾結那夜認清真相後做出的選擇，也依舊感激秦延的出手相救，但木已成舟, 她沒有想要從頭來過的意願。
她死心塌地等了秦延一年多，他沒來。
這樣想似乎有些無情, 但錯過就是錯過了。
因為將對秦延有好感, 將這份好感轉嫁到了與秦延十分相似的許懷彥身上，當初答應婚事其實有做賭的沖動，一頭紮入全然無知的婚姻裏。
也是因為那份好感，她全心信賴被她喚作夫君的許懷彥, 到如今不想同許懷彥分開，也是因為她的確在日覆一日的相處裏喜歡許懷彥這個人。
她不想令他傷心, 也不想去賭他知道後會是怎樣的反應，那就先不要令他知道她的妻子曾與別人親近過。
短暫的慌亂之後，戚雲晞穩住心神：“那送信之人還在？”
玉桂說是：“婢子擔心夫人還有吩咐，讓那人在前院等著。”
戚雲晞：“你讓那人告訴覃管事，明日我去合安堂。”
這算她自私吧，她不希望他將來將別的女子納入致思堂，可她已經同別人親近過。
到了夜裏, 當許懷彥像往常那樣輕輕摩挲她那個傷疤的時候, 戚雲晞翻了個身，改為背對著他側躺著。
“怎麽了？”
許懷彥的聲音又低又啞, 從後面抱住戚雲晞，輕輕吻她的耳後那一小片肌膚。
戚雲晞咬唇，不知該怎麽說。
在她還將他當成秦延時，因為這是他最先碰過的地方，後來每逢他親吻或是研弄這裏的時候，她總是很容易動情。
如今卻有種荒謬感，她不想他再碰她那裏，甚至因為被別人碰過，對他有種愧疚感。
戚雲晞拿開原本覆在她胸前的手，放在她小腹上：“癢。”
許懷彥心中一動。
每對夫妻都有彼此間的默契，她沒有他的手中衣裏拿出來，而是放在她的小腹上，許懷彥也就從她的默許裏知道了今夜她對他的接納程度。
往下探了探，她沒有躲，只是輕輕顫了顫。
那就沒有什麽可猶豫的。
他本很想，月末了，她又該不方便了，錯過就意味著還要多等好幾日。
很快，戚雲晞就感到了難以言說卻又令人欲罷不能的充實感，但這人不滿足於此，仗著身高的優勢探過來，他將她的臉也掰向他，奪走她的呼吸，兩頭都要占滿。
戚雲晞沒有想過要拒絕，她願意被他這樣。
雲散雨歇，戚雲晞背靠著他輕輕地喘。
許懷彥感受著懷裏的柔軟，心底也一片柔軟。
最近一個多月，許懷彥越來越能理解穆宣同欣然接受嗜妻如命這樣的調侃，他這樣迷戀她，恨不得時刻將人擁在懷裏不分開，與穆宣同似乎並無區別。
等呼吸平順了，戚雲晞和許懷彥說起明日的計劃：“我打算出門一趟。”
許懷彥輕吻了吻她有些潮濕的烏發：“去哪裏，多久？我明日按時下值，可要我去接你？”
他一直知道一個道理，想走的人留不住，所以就算成親之初知道她心裏有人，也沒有想過限制她出行，如今程知遠都走了，他更加沒什麽擔心的。
聞言，戚雲晞驚喜轉身，用一雙仍殘存著濕意的眼睛欣喜看著他：“夫君的事忙完了？”
他對她好，也會在去接外出的她，但前提是不會耽誤公事。
對此戚雲晞沒什麽抱怨的，他的權勢地位並非憑空而來，既享受了他在公事上的勤勉能幹帶來的好，就不能因此要求她只圍著她的行程轉。
她只是心疼他太忙。
因她的動作幅度有些大，光潔的肩露出來，許懷彥先替她掖好被子：“不算完，但也算告了段落，能緩上幾日。”
別的地方戚雲晞就讓他去接了，對明日與秦延的想見戚雲晞心裏沒底：“約好明日上午去合安堂，午飯前回來。”
夜很深了，戚雲晞原計劃明日上午t補完眠下午再去，如此只能同他的時間錯開，才臨時定了上午。
許懷彥有些遺憾：“那等休沐日好好陪你。”
就著房中昏黃的燭光，戚雲晞看著他想，在日覆一日裏感受著他那些不動聲色的溫柔與貼心，叫她如何不留戀，不心甘情願沈淪。
就這樣，不燥不冷的九月在夫妻倆的擁抱中過去，等再度睜眼已是十月初一。
用過早膳之後，再修整一番，戚雲晞準備出門。
臨出門，曉荷突然頻頻朝她使眼色。
戚雲晞不想過往同秦延的那一段被更多的人察覺，這一回她沒帶玉檀，只準備帶曉荷。
戚雲晞吩咐同在一旁為她的出行做準備的玉檀：“你去看看劉貴準備好了沒。”
玉檀應聲而去。
戚雲晞問曉荷：“發生了何事，怎麽突然這樣慌張？”
曉荷將戚雲晞拉到內室，神情嚴肅：“夫人的月事還沒來。”
戚雲晞神情一頓，心跟著噗通直跳起來：“晚了幾日？”
上次是九月初，她那會正懊惱著，忘了具體哪日來的。
作為戚雲晞最親近的丫鬟，曉荷知道當然知道戚雲晞如今最大的心願是懷上孩子，因此記得清楚：“本該是前天夜裏，足足晚了一日半。”
戚雲晞明白了曉荷的意思。
她的月事一向很準時，唯一一次延後是成親之前那一回，那時只晚了一日多一點，她就擔心不得了，生怕懷著孩子進門。
如今情況不一樣了，萬一已經懷上，就得格外小心；可畢竟只晚了一日半，說不準，曉荷是擔心她出門後萬一身體不適，多有不便。
戚雲晞輕撫仍舊平坦的小腹：“單獨備個坐墊吧。”
她倒希望這個坐墊用不上。
*
看過許懷彥挑的書後，如今整個上京的布局都在戚雲晞的腦子裏。
合安堂在城西，離上京城的西市不遠，相對到位於城東的侯府的距離，合安堂離許懷彥所在的大理寺衙門更近。
曉荷特意交代劉貴慢些駕車，大約行駛近半個時辰，主仆一行三人抵達回安堂。
因為事先通知過覃元覆，戚雲晞一下車，覃元覆就親自迎出來：“夫人來了。”
覃元覆的身高算高的，和許懷彥相比也只是毫厘之差，穿上管事們常穿的的棉袍，再換下書生常戴的方巾，比起戚雲晞剛認識她的時候，覃元覆的舉手投足之間明顯沈穩了許多。
但這份沈穩在她沖戚雲晞露出燦爛的笑臉，露出一口白牙之後，戚雲晞又猛地想起覃元覆比她小上幾乎一歲，她的生辰是五月初五，而覃元覆的生辰比她晚一個月。
因為她幫過他兩回，覃元覆對她一直很恭敬，不光將合安堂打理得井井有條，一切與她有關的事他都會格外上心，他為她打理嫁妝時出謀劃策，在合安堂沒有掌櫃之後更是主動請纓，但他又不貪功，等她後來聘的掌櫃抵達後，覃元覆也很樂意給掌櫃打下手。
戚雲晞忍不住去想，若是覃元覆這一回不那麽熱心就好了。
但這樣的念頭只有一瞬，這只是逃避的想法，秦延知道她姓甚名誰，就算沒有覃元覆在其中傳話，也很容易就找到她。
喚來個夥計帶著劉貴去餵馬，覃元覆將戚雲晞主仆帶到二樓：“客人就在裏面，夫人別關門，屬下會在門口等候。”
戚雲晞意外他的細致。
秦延所在的雅間到了，覃元覆推開門，退到隔壁雅間的門口，以示不會偷聽。
戚雲晞深吸一口氣，朝雅間裏側看去，她看到靠南邊的窗前一道與許懷彥並無二致的背影。
曉荷也看見了，滿臉疑惑朝戚雲晞看過去。
戚雲晞感受到了曉荷的目光，略不自在吩咐她：“我自己進去便可，你和覃管事一起等著。”
驟然之間，曉荷感覺腦中像是突然塞入一團亂麻似的，怎麽也理不清楚。
但既然是主子的吩咐，她先照做就是。
戚雲晞緊攥著垂在身側的素手，踏入雅間。
原本在窗前的人也轉身看過來，沖她微微一笑：“世子夫人，別來無恙。”
看清這人的面容的時候，戚雲晞如同被雷劈了一般，定在原地。
兩年不見，秦延的相貌與身形同那時並沒有什麽變化，但令戚雲晞心驚的是，他那張曾令她初見時就臉紅心跳的臉上多了一道疤，從左眼眼角到耳後，觸目驚心。
秦延走到雅間中央的桌旁，拿起上面的面具遮住面容，只露出那雙戚雲晞熟悉的眼：“嚇到你了吧。”
戚雲晞後知後覺，桌上原本放著一張面具。
單就容貌與身形而言，戚雲晞已經確定這人就是她之間見過的秦延了，只是如今的他比兩年請看起來溫和許多。到底是有過交情的人，且他似乎沒有敵意，戚雲晞忍不住開口：“怎麽弄成這副樣子？”
秦延指著靠墻的圈椅招呼戚雲晞坐下，他則隔了一張小幾，在另一張圈椅上坐下：“當年和你分開後，跟著我的人找到了我。”
戚雲晞更加深信不疑。
那年雨停後，戚雲晞提出要將他帶去醫館治傷，哪怕先去金桂庵處置一下。
他拒絕了。
因為還有人在跟蹤他，他還不能露面，更不能連累她。
他催她離開，並承諾等完成任務，一定會在來年上巳去見她。
戚雲晞信了。
“抱歉，”秦延看向近在咫尺的人，那雙深邃的眼孔裏滿是愧疚，“我沒能按時赴約，還以這樣的方式來逼你與我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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