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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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0 章
曉荷和玉桂先看到許懷彥, 他已經去西屋換上常服，掀開門簾進來。
曉荷和玉桂連忙請安。
戚雲晞背著門口坐著，聞言回頭, 也站起來：“世子。”
許懷彥在戚雲晞對面坐下來。
兩個丫鬟十分有眼力地打水的打水，傳菜的傳菜，偌大的東屋內就只剩下夫妻倆。
戚雲晞重新坐下：“世子還沒用晚膳吧？”
許懷彥點頭，目光從她略顯蒼白的面龐上掠過：“下回你自己先吃，讓丫鬟將我那一份熱上, 不必等我。”
戚雲晞默默地想，吃飯難道就只是吃飯, 還不是在於和誰一起。
不過這恐怕是他不能領會或者不在意的。
戚雲晞答應了, 發現對面的人正用一種諱莫如深的眼神看著自己。
斂起心神，戚雲晞鎮定自然問他：“世子晚上還要出門麽？”
許懷彥收回目光：“不了，但還有些事要處理，大約一個時辰。”
既然沒有將人放開的打算, 滿足她的好奇心也無妨，總之今後她問什麽就答什麽了, 生不生孩子的，日久見人心吧。
戚雲晞還想問他回不回後院，但他既然提到還要忙一個時辰，再特意去問似乎有種邀約的意味，畢竟他們只在昨夜分開過一晚。
好在玉桂和廚娘的動作夠利索，很快將飯菜呈上來，緩解了彼此間這若有似無的尷尬。
還是四菜一湯, 家常菜, 夫妻倆各有心思，默默用完飯, 戚雲晞回房，許懷彥則去了前院。
梳洗完通完發，戚雲晞上了窗下的美人榻。
今日該看的賬冊已經看完，戚雲晞這回看的是許懷彥昨日給她換的書。
剛成親那一陣，許懷彥給他挑的多是上京這一帶的風土人情，後來是大楚的名山大川和名人趣事，他現在看的這一本事關蠶桑。略有些枯燥，但戚雲晞看得很認真，畢竟她的嫁妝鋪子裏就有布莊，多了解一些並無壞處。
就挑書這一點，戚雲晞對他只有服氣，他比她自己還清楚她需要看什麽。
其實冷靜下來，她發現人不可能那樣貪心。
整個侯府，從老侯爺到侯爺他們再到許懷真，每個男子都是妻妾成群，她早就知道像侯府這樣的人家三妻四妾本就正常。
但人總是會下意識逃避不喜歡的，他們看起來很好，就沒太往以後想。
他只是個有個對他念念不忘的青梅，退一萬步，就算他將來真的要納妾，她要阻止嗎？拿什麽樣的理由阻止，就因為她不喜歡？
是嫁進來後的種種如意順心，讓她忘了，忘了他曾經失過約，她高估了在他心裏的分量。
那就先這樣吧，至少現在他還是她一個人的。只是每這樣想一次，心裏就悶悶的，就有種難過與舍不得之感。
好難啊。
當漏刻指示到亥時過半，戚雲晞闔上書冊，擡起頭。
矮幾對面的曉荷一只手支著腦袋，頭一點一點的，在昏暗的燭火中昏昏欲睡。
戚雲晞抿唇笑了，輕輕呼喚曉荷：“你去歇息吧。”
曉荷騰地坐正，伸手使勁揉了揉眼睛：“婢子不困，再陪陪夫人。”
戚雲晞無奈。
自昨日傍晚被曉荷撞見她從書房回來時紅著眼，許懷彥夜裏也沒回來，曉荷擔心她與許懷彥鬧了別扭。
但這丫鬟怕自己難過，也不敢問，就這樣默默陪著她。
隔開內外院的東側門響了，應該是許懷彥回來了，戚雲晞又道：“世子回來了，你去吧。”
曉荷知道規矩，這才起身，但還是有些不放心。
猶豫了陣，還是殷殷看著戚雲晞交待：“夫人若是有任何事，一定要吩咐婢子。”
戚雲晞不想曉荷不安，只好挑明曉荷擔心的事：“放心，世子不會欺負人。”
曉荷得到保證，終於離開。
當門簾再一次響起時，戚雲晞起身像昨日之前的那些夜裏，含笑去迎：“您回來了。”
許懷彥的目光落在眼前這一團溫軟的人身上。
盛夏的夜裏依舊會熱，又是在夫妻倆的臥房裏，她穿的很清涼。
錦緞般的長發用一根素簪盤起，上身穿一件藕荷色的抹胸，外罩月白色軟煙紗對襟半袖短衫，下身著同色輕薄中褲。
但這樣並不會令他清涼，反而會引起更多的火。
收回目光，許懷彥淡聲開口：“我去浴間。”
戚雲晞點點頭，這就是要歇在這裏了。
莫名有些耳熱：“我去給世子取換洗的衣裳。”
因為不知道他回不回，所以沒有提前預備，但都是放在固定的地方，也好找。
許懷彥略略頷首，直接去耳房。
其實如今這副局面也怪不得別人。
從第一眼開始就知道她心裏有人，但他就是只看她順眼，於是順水推舟將人娶回來，圈入他的地盤裏，肆無忌憚地貪，光明正大如了第一眼時的願。
只是日子久了，他這樣的人竟也莫名其妙生出些貪t。
舀起涼水，許懷彥自脖頸往下澆。
戚雲晞去送衣服時，正好聽見他拎起最後半桶水一口氣往下傾倒，嘩啦的水聲砸在鏤空的花磚，她被那邊的動靜吸引，只一眼就飛速紅了臉，趕緊將他的衣裳放在靠墻的衣架上，逃也似的離開。
戚雲晞一口氣跑到內室，緊靠在床柱上滿臉通紅，不是才照面，他怎麽就……
許懷彥沒想到她會將衣裳送得離他這樣近，他耳力極好，聽到動靜後自然也看到了她兔子一般竄出去的背影。
低頭看一眼，許懷彥有些尷尬，緩了緩，他取下幹爽的棉巾，將身上的水擦幹，套上中褲走出耳房。
他娶她本就目的不單純，這才是初心。
等許懷彥回到內室，戚雲晞正在鋪床。
戚雲晞也知道他出來了，用餘光看了眼，這人赤著上身出來的。
正是因為知道他這樣意味著接下來會做什麽，戚雲晞還是有點慌。
但這人今夜罕見溫柔。
沒有著急脫她的衣裳，更沒有急著欺負人，他趁她轉身之際，將她抱在了懷裏。
他很用力，卻又帶著點難以形容的小心翼翼，戚雲晞的側臉貼在他胸膛上，忍不住偷偷濕了眼。
許懷彥只知道她喜歡人抱他，沒想到還會惹出一串眼淚，下意識開口：“怎麽了？”
戚雲晞只知道，她的夫君未必一直是她一個人，興許不久之後就不是了，有些話不說就未必有機會說出口。
她忍著羞澀：“世子之前從未這樣過。”
婚前那兩次，事後她也會偷偷去想，是不是因為他們不是按照正常的婚假步驟，而是因為先有了夫妻之實，所以他才會毫無顧忌夜闖閨房，不顧她身為女子的羞澀與矜持，一上來就剝開她的衣襟，捧著她又吻又啃。
成婚後更別說，他總是容易著急，說得好聽是因為他滿意她，時常喜歡硬闖，根本不給她時間準備與適應。
許懷彥等她平靜下來了，才將人抱到鏡臺上，用指腹摩挲她飽滿的唇：“可以麽？”
戚雲晞點點頭，喜歡這樣的循序漸進。
等她被吻得不由自主啟唇，那人才會更進一步。
戚雲晞不知該如何形容今夜這溫柔綿長的吻，偷偷看一眼，這人很投入認真，有種難得的纏綿繾綣，仿佛有種重新認識的感覺。
等到戚雲晞沒力氣了，呼吸也亂了，他才將人放到床榻上。
她喜歡被他這樣耐心地，溫柔地對待，仿佛他不再是為了著急傾瀉那些火，而是喜歡她這個人。
戚雲晞松開緊咬的唇瓣，在這人打算覆下來時輕聲開口：“帳子。”
但他這回沒有之前那樣放下帳幔，只是灼灼看著她，聲嗓啞得厲害：“讓我看看你。”
等存了在一天是一天的想法後，突然就有點怕人走，卻連她樣子都忘了，趁如今還能名正言順，他想記住每一個模樣的她。
戚雲晞咬唇，鼓起勇氣對上他的視線。
可能是因為他是她的第一個男人吧，還是個對她很好，她不想離開的男人，在將來他同別人做這些事之前，她也想記住他只為她沈迷的模樣。
許懷彥就發現，其實不用想太多，他們還是夫妻，他的妻子還是會因為他變得潤軟，並不會阻止他摘掉她身前那薄薄一片，也會在他握住她腳踝往上推的時候順著他的力道敞得更開，好方便他下一步的動作。
她喜歡他這樣，一如他喜歡這樣。
就算他們不是一對感情深厚的夫妻，至少在這小小的天地之間，他們是最契合的。
“夫君……”
難耐之際，戚雲晞低泣著出聲。
這嬌小的人又在咬他了，許懷彥被咬得血脈僨.張，但更令他震驚得是她說出的話，他猛地看向枕上烏發淩亂的人：“你叫我什麽？”
“夫君。”
戚雲晞睜開霧蒙蒙的眼，看著這個令她心甘情願沈溺放縱的人。
她很早就想這樣叫他。
但這兩個字在她心裏的份量有如千鈞，她以為只有父母那樣，陸姐姐和誠王世子那樣兩情相悅的夫妻叫出來才會自然動聽。
也盼望有一天能毫無顧忌，不用顧忌場合，只憑心意一遍遍這樣呼喚他。
可有些東西變了，她恐怕等不到那日，做不了獨一無二，就爭個第一吧。
“再叫一聲。”
“夫君。”
那掛在眼角的淚珠落下來，不知道是因為難耐，還是因為無可奈何。
事實證明，她的確應該是第一個這樣呼喚他的人，這兩個字似乎有某種魔力，對他也有效用。
第一次從頭至尾都沒有難受的感覺，一直在雲端徜徉著，一趟又一趟，只有痛快與舒暢，沒有忍耐與痛苦。
一夜過去，一切波折都仿佛隨著揮舞的汗水與孱弱的嗚咽消失殆盡。
*
第二日，下值的更鼓一想，許懷彥第一個起身。
佟寒從早上就看出許懷彥今日心情不錯，將韁繩遞過來：“世子是直接回府麽？”
許懷彥已翻身上馬：“回府。”
昨夜的經歷給他指了條明路，雖說人心難測，其實也有可爭取的方法。
她喚他夫君，至少是一個巨大的進步。
今日特殊，匆匆進入後院，那晨間仍躺在她懷裏的人此刻一臉蒼白躺在床榻上。
許懷彥握住那只纖細的手：“感覺如何？”
戚雲晞另一只手死死按著小腹，恨不得昏死過去算了。
不知是不是昨夜太過縱情，這一回比上次更疼了。
她其實有些失落，經歷過老夫人讓人給她請平安脈，雖然波折似乎已經過去，但她想要一個孩子的意願卻更加強烈。
她沒有血親，一直想要與自己血脈相連的孩子。
哪怕往最壞的結果想，早些擁有自己的孩子，也能更踏實，不會這樣時常魔怔，因為他一人患得患失。
只可惜又差不多忙活了一整個月，還是沒有懷上。
戚雲晞對上那雙關切的眼輕輕搖頭：“沒什麽大礙，歇一陣就好了。”
這人搬了張錦凳在床榻旁坐下來，將手深入被中，給她的小腹源源送去溫暖。
戚雲晞看著他堅毅的面龐想，他總是這樣，雖從不承認喜愛她，也絕口不跟她提從前，卻總在不經意間做出令人心動的小動作，叫她如何毫無眷念舍下。
人不能太貪心，目前這樣，就夠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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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荷和玉桂先看到許懷彥, 他已經去西屋換上常服，掀開門簾進來。
曉荷和玉桂連忙請安。
戚雲晞背著門口坐著，聞言回頭, 也站起來：“世子。”
許懷彥在戚雲晞對面坐下來。
兩個丫鬟十分有眼力地打水的打水，傳菜的傳菜，偌大的東屋內就只剩下夫妻倆。
戚雲晞重新坐下：“世子還沒用晚膳吧？”
許懷彥點頭，目光從她略顯蒼白的面龐上掠過：“下回你自己先吃，讓丫鬟將我那一份熱上, 不必等我。”
戚雲晞默默地想，吃飯難道就只是吃飯, 還不是在於和誰一起。
不過這恐怕是他不能領會或者不在意的。
戚雲晞答應了, 發現對面的人正用一種諱莫如深的眼神看著自己。
斂起心神，戚雲晞鎮定自然問他：“世子晚上還要出門麽？”
許懷彥收回目光：“不了，但還有些事要處理，大約一個時辰。”
既然沒有將人放開的打算, 滿足她的好奇心也無妨，總之今後她問什麽就答什麽了, 生不生孩子的，日久見人心吧。
戚雲晞還想問他回不回後院，但他既然提到還要忙一個時辰，再特意去問似乎有種邀約的意味，畢竟他們只在昨夜分開過一晚。
好在玉桂和廚娘的動作夠利索，很快將飯菜呈上來，緩解了彼此間這若有似無的尷尬。
還是四菜一湯, 家常菜, 夫妻倆各有心思，默默用完飯, 戚雲晞回房，許懷彥則去了前院。
梳洗完通完發，戚雲晞上了窗下的美人榻。
今日該看的賬冊已經看完，戚雲晞這回看的是許懷彥昨日給她換的書。
剛成親那一陣，許懷彥給他挑的多是上京這一帶的風土人情，後來是大楚的名山大川和名人趣事，他現在看的這一本事關蠶桑。略有些枯燥，但戚雲晞看得很認真，畢竟她的嫁妝鋪子裏就有布莊，多了解一些並無壞處。
就挑書這一點，戚雲晞對他只有服氣，他比她自己還清楚她需要看什麽。
其實冷靜下來，她發現人不可能那樣貪心。
整個侯府，從老侯爺到侯爺他們再到許懷真，每個男子都是妻妾成群，她早就知道像侯府這樣的人家三妻四妾本就正常。
但人總是會下意識逃避不喜歡的，他們看起來很好，就沒太往以後想。
他只是個有個對他念念不忘的青梅，退一萬步，就算他將來真的要納妾，她要阻止嗎？拿什麽樣的理由阻止，就因為她不喜歡？
是嫁進來後的種種如意順心，讓她忘了，忘了他曾經失過約，她高估了在他心裏的分量。
那就先這樣吧，至少現在他還是她一個人的。只是每這樣想一次，心裏就悶悶的，就有種難過與舍不得之感。
好難啊。
當漏刻指示到亥時過半，戚雲晞闔上書冊，擡起頭。
矮幾對面的曉荷一只手支著腦袋，頭一點一點的，在昏暗的燭火中昏昏欲睡。
戚雲晞抿唇笑了，輕輕呼喚曉荷：“你去歇息吧。”
曉荷騰地坐正，伸手使勁揉了揉眼睛：“婢子不困，再陪陪夫人。”
戚雲晞無奈。
自昨日傍晚被曉荷撞見她從書房回來時紅著眼，許懷彥夜裏也沒回來，曉荷擔心她與許懷彥鬧了別扭。
但這丫鬟怕自己難過，也不敢問，就這樣默默陪著她。
隔開內外院的東側門響了，應該是許懷彥回來了，戚雲晞又道：“世子回來了，你去吧。”
曉荷知道規矩，這才起身，但還是有些不放心。
猶豫了陣，還是殷殷看著戚雲晞交待：“夫人若是有任何事，一定要吩咐婢子。”
戚雲晞不想曉荷不安，只好挑明曉荷擔心的事：“放心，世子不會欺負人。”
曉荷得到保證，終於離開。
當門簾再一次響起時，戚雲晞起身像昨日之前的那些夜裏，含笑去迎：“您回來了。”
許懷彥的目光落在眼前這一團溫軟的人身上。
盛夏的夜裏依舊會熱，又是在夫妻倆的臥房裏，她穿的很清涼。
錦緞般的長發用一根素簪盤起，上身穿一件藕荷色的抹胸，外罩月白色軟煙紗對襟半袖短衫，下身著同色輕薄中褲。
但這樣並不會令他清涼，反而會引起更多的火。
收回目光，許懷彥淡聲開口：“我去浴間。”
戚雲晞點點頭，這就是要歇在這裏了。
莫名有些耳熱：“我去給世子取換洗的衣裳。”
因為不知道他回不回，所以沒有提前預備，但都是放在固定的地方，也好找。
許懷彥略略頷首，直接去耳房。
其實如今這副局面也怪不得別人。
從第一眼開始就知道她心裏有人，但他就是只看她順眼，於是順水推舟將人娶回來，圈入他的地盤裏，肆無忌憚地貪，光明正大如了第一眼時的願。
只是日子久了，他這樣的人竟也莫名其妙生出些貪t。
舀起涼水，許懷彥自脖頸往下澆。
戚雲晞去送衣服時，正好聽見他拎起最後半桶水一口氣往下傾倒，嘩啦的水聲砸在鏤空的花磚，她被那邊的動靜吸引，只一眼就飛速紅了臉，趕緊將他的衣裳放在靠墻的衣架上，逃也似的離開。
戚雲晞一口氣跑到內室，緊靠在床柱上滿臉通紅，不是才照面，他怎麽就……
許懷彥沒想到她會將衣裳送得離他這樣近，他耳力極好，聽到動靜後自然也看到了她兔子一般竄出去的背影。
低頭看一眼，許懷彥有些尷尬，緩了緩，他取下幹爽的棉巾，將身上的水擦幹，套上中褲走出耳房。
他娶她本就目的不單純，這才是初心。
等許懷彥回到內室，戚雲晞正在鋪床。
戚雲晞也知道他出來了，用餘光看了眼，這人赤著上身出來的。
正是因為知道他這樣意味著接下來會做什麽，戚雲晞還是有點慌。
但這人今夜罕見溫柔。
沒有著急脫她的衣裳，更沒有急著欺負人，他趁她轉身之際，將她抱在了懷裏。
他很用力，卻又帶著點難以形容的小心翼翼，戚雲晞的側臉貼在他胸膛上，忍不住偷偷濕了眼。
許懷彥只知道她喜歡人抱他，沒想到還會惹出一串眼淚，下意識開口：“怎麽了？”
戚雲晞只知道，她的夫君未必一直是她一個人，興許不久之後就不是了，有些話不說就未必有機會說出口。
她忍著羞澀：“世子之前從未這樣過。”
婚前那兩次，事後她也會偷偷去想，是不是因為他們不是按照正常的婚假步驟，而是因為先有了夫妻之實，所以他才會毫無顧忌夜闖閨房，不顧她身為女子的羞澀與矜持，一上來就剝開她的衣襟，捧著她又吻又啃。
成婚後更別說，他總是容易著急，說得好聽是因為他滿意她，時常喜歡硬闖，根本不給她時間準備與適應。
許懷彥等她平靜下來了，才將人抱到鏡臺上，用指腹摩挲她飽滿的唇：“可以麽？”
戚雲晞點點頭，喜歡這樣的循序漸進。
等她被吻得不由自主啟唇，那人才會更進一步。
戚雲晞不知該如何形容今夜這溫柔綿長的吻，偷偷看一眼，這人很投入認真，有種難得的纏綿繾綣，仿佛有種重新認識的感覺。
等到戚雲晞沒力氣了，呼吸也亂了，他才將人放到床榻上。
她喜歡被他這樣耐心地，溫柔地對待，仿佛他不再是為了著急傾瀉那些火，而是喜歡她這個人。
戚雲晞松開緊咬的唇瓣，在這人打算覆下來時輕聲開口：“帳子。”
但他這回沒有之前那樣放下帳幔，只是灼灼看著她，聲嗓啞得厲害：“讓我看看你。”
等存了在一天是一天的想法後，突然就有點怕人走，卻連她樣子都忘了，趁如今還能名正言順，他想記住每一個模樣的她。
戚雲晞咬唇，鼓起勇氣對上他的視線。
可能是因為他是她的第一個男人吧，還是個對她很好，她不想離開的男人，在將來他同別人做這些事之前，她也想記住他只為她沈迷的模樣。
許懷彥就發現，其實不用想太多，他們還是夫妻，他的妻子還是會因為他變得潤軟，並不會阻止他摘掉她身前那薄薄一片，也會在他握住她腳踝往上推的時候順著他的力道敞得更開，好方便他下一步的動作。
她喜歡他這樣，一如他喜歡這樣。
就算他們不是一對感情深厚的夫妻，至少在這小小的天地之間，他們是最契合的。
“夫君……”
難耐之際，戚雲晞低泣著出聲。
這嬌小的人又在咬他了，許懷彥被咬得血脈僨.張，但更令他震驚得是她說出的話，他猛地看向枕上烏發淩亂的人：“你叫我什麽？”
“夫君。”
戚雲晞睜開霧蒙蒙的眼，看著這個令她心甘情願沈溺放縱的人。
她很早就想這樣叫他。
但這兩個字在她心裏的份量有如千鈞，她以為只有父母那樣，陸姐姐和誠王世子那樣兩情相悅的夫妻叫出來才會自然動聽。
也盼望有一天能毫無顧忌，不用顧忌場合，只憑心意一遍遍這樣呼喚他。
可有些東西變了，她恐怕等不到那日，做不了獨一無二，就爭個第一吧。
“再叫一聲。”
“夫君。”
那掛在眼角的淚珠落下來，不知道是因為難耐，還是因為無可奈何。
事實證明，她的確應該是第一個這樣呼喚他的人，這兩個字似乎有某種魔力，對他也有效用。
第一次從頭至尾都沒有難受的感覺，一直在雲端徜徉著，一趟又一趟，只有痛快與舒暢，沒有忍耐與痛苦。
一夜過去，一切波折都仿佛隨著揮舞的汗水與孱弱的嗚咽消失殆盡。
*
第二日，下值的更鼓一想，許懷彥第一個起身。
佟寒從早上就看出許懷彥今日心情不錯，將韁繩遞過來：“世子是直接回府麽？”
許懷彥已翻身上馬：“回府。”
昨夜的經歷給他指了條明路，雖說人心難測，其實也有可爭取的方法。
她喚他夫君，至少是一個巨大的進步。
今日特殊，匆匆進入後院，那晨間仍躺在她懷裏的人此刻一臉蒼白躺在床榻上。
許懷彥握住那只纖細的手：“感覺如何？”
戚雲晞另一只手死死按著小腹，恨不得昏死過去算了。
不知是不是昨夜太過縱情，這一回比上次更疼了。
她其實有些失落，經歷過老夫人讓人給她請平安脈，雖然波折似乎已經過去，但她想要一個孩子的意願卻更加強烈。
她沒有血親，一直想要與自己血脈相連的孩子。
哪怕往最壞的結果想，早些擁有自己的孩子，也能更踏實，不會這樣時常魔怔，因為他一人患得患失。
只可惜又差不多忙活了一整個月，還是沒有懷上。
戚雲晞對上那雙關切的眼輕輕搖頭：“沒什麽大礙，歇一陣就好了。”
這人搬了張錦凳在床榻旁坐下來，將手深入被中，給她的小腹源源送去溫暖。
戚雲晞看著他堅毅的面龐想，他總是這樣，雖從不承認喜愛她，也絕口不跟她提從前，卻總在不經意間做出令人心動的小動作，叫她如何毫無眷念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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