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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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章
那是滿滿一整匣子珠寶首飾。
一旁的佟寒與曉荷也被許懷彥的大手筆驚呆了, 兩人對視一眼，笑瞇瞇走開：“姑娘慢慢看，婢子/屬下告退。”
戚雲晞感覺心被人狠狠揉了下。
他不知道舅舅給她預備了嫁妝, 大概是僅有的幾次相見她都幾乎不著釵飾，知道她沒有這些，才專門給她預備的。
胸膛裏又滿又暖，戚雲晞的目光再也沒辦法從這匣子裏離開。
這匣子裏有她認得的所有首飾，笄簪釵鈿、步搖瓔珞、鐲子耳珰……品類繁多做工精巧, 他讓人給她送來滿滿一匣子。
戚雲晞拿起一只通體碧綠的玉鐲，套上手腕, 剛剛好。
看得久了, 眼眶不知不覺變得濕潤，好日子真的就這樣來了吧。
她忍不住看向窗外，倘若爹娘與奶娘在天有靈，一定為她高興, 也會放心。
到了夜裏該就寢時，戚雲晞歪頭看著裏側的匣子, 唇角仍是翹著的。
曉荷正準備放帳幔，見戚雲晞如此打趣她：“反正嫁衣已經繡完，姑娘若是不困，不如玩一玩再睡？”
她特意強調那個玩字，戚雲晞登時就紅了臉，嗔曉荷一眼：“就你話多。”拉開被子躺下去，蓋住熱乎乎的臉。
曉荷笑呵呵放下帳幔, 去吹窗邊小幾上的燈。
才走近, 一陣清晰的腳步聲傳進來，曉荷頓時警覺：“誰在外面？”
“我。”
低沈的嗓音透過薄薄的窗紙傳入屋內。
曉荷立即看向已經坐起、從帳子裏探身出來的戚雲晞, 用口型告訴她：“世子。”
戚雲晞下意識攥緊衣領，豐潤的唇瓣被咬唇一道淺痕，他怎麽又在這個時候來了？
曉荷問戚雲晞讓不讓他進來。
戚雲晞也很矛盾。
上午聽佟寒那樣說，她就沒想過他今天會過來，尤其已經這麽晚。
可心裏另一個聲音勸她，這人白日裏又送了那麽多合她心意的東西，將人拒在門外未免太不近人情。
“歇下了？”那聲音低低地，仍在窗下問。
戚雲晞的心噗通跳個不停，最終還是點了頭。
放他進來不合禮數，卻有一點她羞於承認，他人沒來也就罷了，如今就在窗外，也想見一見。
戚雲晞起床穿衣，曉荷在窗邊回話：“世子稍等。”
許懷彥也就明白了。
等戚雲晞穿好衣裳，曉荷拔掉門栓讓開路，自覺去院子裏守著。
許懷彥在堂屋裏看到了戚雲晞。
她準備睡了，如瀑的青絲放下來，隨著走動的動作，在腰臀間輕輕擺蕩。
許懷彥的目光移到戚雲晞的臉上，在離她三尺外的地方停下：“東西收到了？”
戚雲晞點點頭，這樣的距離令她稍微感到安全，不用擔心他會突然像上次那樣。
她將手腕上的玉鐲亮給他看，真心感謝他：“讓你破費了，我很喜歡。”
許懷彥點點頭，將近一月不曾聽過這把嗓音，目光自然而然落在她柔軟的唇瓣上：“將來都能派得上用場，也算物有所值。”
從進屋後，灼灼的目光就無處不在，戚雲晞的面頰不受控制發燙，她垂眸將許懷彥領到堂屋的圈椅前：“世子請坐。”她自己退到對面的圈椅旁。
兩人幾乎隔了一張桌案，許懷彥深邃的黑眸中掠過一抹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怕我？”
戚雲晞飛速搖頭。
她咬著唇想，僅有的幾次在室內相處他都那樣，雖說已經定下婚期，可又沒有真正成親，孤男寡女她放不開不是很正常。
“離這麽遠做什麽？”他問。
沈沈的嗓音落入耳裏，戚雲晞一楞。
她感覺他好像不高興，但又覺得自己應該不至於惹到他。
當她鼓起勇氣對上那雙淩厲的眼，戚雲晞突然一陣心慌，不知道怎樣的距離既安全又親近。
許懷彥就看到眼前的人似乎連呼吸都不會了，深邃的眼孔中閃過一絲嘲弄。
倒是忘了，這人不清醒時纏人纏得有多緊，清醒後劃清界限就有多利落。
那些潛藏起來的不悅悄無聲息鉆出來，許懷彥大步走近她，笑了下：“躲什麽？”
但他這樣笑這沒有令戚雲晞感到輕松，高大的影子籠下來，反而勾起被他牢牢占著的回憶，她緊緊捏著袖口：“我，沒有。”
倘若上次那樣只是出於沖動，這一回戚雲晞從他的種種舉動感覺到了他的來意。
許懷彥靜靜看著她。
這女人口是心非，口裏說著不怕，卻在悄悄搓著步子後退。
下一瞬，戚雲晞只感覺一陣天旋地轉，被他攔腰抱起來，他似乎準備將她扛在肩上，中途又改變的主意，打橫將她抱入房內，放在梳妝臺上，迫使她面對著他。
後腰被他握在手裏，連腿都被他固定在他兩側。
又要來了嗎？
戚雲晞鼻間一酸，突t然有些難過。
久別重逢，好多話都還沒有來得及說，他就這樣。
就不該心軟放他進來。
許懷彥讓人坐好，卻看見那雙漂亮的眼裏霧氣越來越濃。
他當然不會以為姑娘是為見到自己喜極而泣，他自認忍耐力還不錯，看到這兩汪水汽還是帶了點火氣：“你哭什麽？”
戚雲晞更委屈了。
她知道沒什麽可委屈的，她失身於他，他不僅立刻將此事瞞下，還對外宣稱是他傾心於她，之後以正妻之位求親，給足她體面，不到一月，如今連婚期也已定下。
可是，倘若他們是按正常的步驟嫁娶，他是不是就不會這樣，會好好和她說說話，而不是一上來就只知道這樣。
戚雲晞努力憋回去：“我沒有。”可聲嗓還是不由自主帶上了哽咽。
許懷彥就看到她長睫一眨，一滴滾圓的淚珠從眼眶中躍出，碎在他手上。
他平靜的眼孔中閃過一絲戾氣，想起來意，很消失不見。
許懷彥擡手，帶著薄繭的指腹滑過細膩的眼尾：“後悔嫁我？”
這人的眼孔深邃，認真問她時的目光格外顯得格外真誠灼熱。
戚雲晞咬唇，輕輕搖頭。
她人在他懷裏，呼吸間全是他的氣息，她怎會後悔。
對於志在必得的人而言，答案其實不重要，他盯著她漂亮的眼睛想，她是他的人，就算後悔又能如何。
“別躲。”
伴隨著他低沈的嗓音落下的，還有落在她頸間的氣息。
戚雲晞瑟縮了下。
他停下來，意味不明看她：“不願意？”
戚雲晞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不願意同他親近？好像也不是。
許懷彥低下頭，在姑娘還在楞神的功夫，熟練扯開衣帶並將兜衣推上去。
怎麽能這樣！
戚雲晞伸手去捂，瞠目結舌看他。
許懷彥笑了下，改為吻住姑娘因為驚訝微微啟開的唇瓣。
戚雲晞頓時就亂了。
他這回吻得不兇，與上一次的兇狠不同，有種難得的纏綿繾綣，讓人的心也跟著柔軟，戚雲晞下意識閉上眼。
等她反應過來，抵在身前的手已經被他捉走，不知何時搭在他的脖子上。
他突然松開。
戚雲晞恍惚著，他低頭了，嫌她身前那薄薄一片礙事，幹脆撕開，咬上去。
戚雲晞轟的燃了。
她就發現，這人的目標好像一開始就是這裏，真是不達目的不罷休。
可她既拗不過他，也沒想過要拼死抵抗。
還是因為這個人是他吧，她喜歡他，身體的每一寸都接納過他，心裏還沒有想明白，身體已經先一步做出反應。那有力的手臂在她後背一托一按，也就挺起胸膛，連同身後垂墜的墨綢一起，一起律動擺蕩。
良久，許懷彥擡起頭，捧起姑娘緋紅的臉，飛揚的鳳眸裏露出難以察覺的笑意。
人很奇怪，得不到時會惦記，得到後卻想去一再確認，看人是否還在原地。
純屬咎由自取。
他就喜歡看這姑娘水漉漉的眼睫輕顫，喜歡看他碰到她的瞬間輕啟唇瓣，喜歡看她因他而喘。
算是成親帶給他為數不多的樂趣。
*
已是月末，天邊一點光亮都沒有，夜裏也顯得格外寂靜。
內室裏的燭火昏黃，許懷彥任她軟軟靠著。
戚雲晞渾身暖洋洋的，也懶懶的，這是有情人間親昵之後才有的暖與懶。
她還是覺得，比起那個，她更喜歡這樣靜靜相擁的時刻。
但這樣的清靜並沒有持續太久，方才一直忙個不停的手又開始忙活，且這是一只常年提筆握劍的手，指腹上有繭子，刮在滑膩嬌嫩的肌膚上，能輕易磨起難以言說的戰栗。
不能繼續了，戚雲晞咬唇，按住落在她的小腹上的手掌。
許懷彥輕撫了撫掌下的柔滑平坦，伸手替她攏好中衣右衽，沒再勉強。
身體近了，心好像也能跟著親近。
當他問她的近況以及對於婚事可有難處時，戚雲晞輕輕搖頭。
得益於他的雷厲風行與態度堅定，他們二人雖然身份懸殊，來做媒的誠王妃也好，侯府的人也好，在婚事上都給了她足夠的體面。
這也從側面助長了她在面對舅母時的底氣，不光順利拿到了嫁妝，這一陣連侯府的每一個下人都變得周到又細心，會讓她有種不會再有任何難處之感。
“親迎前我不過來了。”深夜裏，他擁著她，低低出聲。
戚雲晞靠著他，輕輕嗯了聲。
今日是三月二十八，下月初二是親迎的日子，他才從外地回來，一定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
好奇怪啊，一開始還很緊張，大概他做這一切時太過坦然，仿佛他們在一起就該這樣，被他這樣揉著吻著，那些糾結好像也被揉走了。
甚至覺得這人的聲音都變得好聽，低低沈沈地，每一個字都能精準地落入她心裏。
她不想他再繼續為她的處境格外操心，也告訴了他自己多了一筆嫁妝。
許懷彥怔了瞬，沒多做評價。
等懷裏的人不喘了，許懷彥將人放在床榻上：“我走了。”
中衣裏面是空的，因這動作衣領也松了，戚雲晞紅著臉攏緊，小聲開口：“你，小心些。”
許懷彥看她做錯了事般縮回薄被裏，不過這一回倒是有進展，沒有拿背對著他。
手朝她有些淩亂的長發挪了挪，下一刻他自己被這樣突兀的舉動驚住，收手，擡步離開。
目送他消失在屏風後，戚雲晞扯起被子捂住臉。
她不再是什麽也不懂的小姑娘，這兩次她都能感覺到他強烈的欲，好在他還算克制，沒有掀開她的裙擺。
曉荷進來了，這一回沒用戚雲晞吩咐，自然而然端來兌好的溫水：“世子從西邊走的。”
被子下的戚雲晞面色一燙，也就是說他又是翻墻過來的。
該交待的佟寒之前都轉達，也就是說這人深夜裏大費周章過來，只是為了揉她吻她一番，真不知該說他什麽。
戚雲晞隔著被子嗯了聲：“你先出去吧。”
曉荷知道戚雲晞要收拾了。
等曉荷的腳步聲去了隔壁，戚雲晞鉆出來，仔細擦洗過後，重新換上一整套貼身裏衣。
忍不住去想，因為他不守規矩，她好像也跟著變了。
快些親迎吧，等真正成親了，一切才是真的名正言順，就再也不用擔心出格與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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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滿滿一整匣子珠寶首飾。
一旁的佟寒與曉荷也被許懷彥的大手筆驚呆了, 兩人對視一眼，笑瞇瞇走開：“姑娘慢慢看，婢子/屬下告退。”
戚雲晞感覺心被人狠狠揉了下。
他不知道舅舅給她預備了嫁妝, 大概是僅有的幾次相見她都幾乎不著釵飾，知道她沒有這些，才專門給她預備的。
胸膛裏又滿又暖，戚雲晞的目光再也沒辦法從這匣子裏離開。
這匣子裏有她認得的所有首飾，笄簪釵鈿、步搖瓔珞、鐲子耳珰……品類繁多做工精巧, 他讓人給她送來滿滿一匣子。
戚雲晞拿起一只通體碧綠的玉鐲，套上手腕, 剛剛好。
看得久了, 眼眶不知不覺變得濕潤，好日子真的就這樣來了吧。
她忍不住看向窗外，倘若爹娘與奶娘在天有靈，一定為她高興, 也會放心。
到了夜裏該就寢時，戚雲晞歪頭看著裏側的匣子, 唇角仍是翹著的。
曉荷正準備放帳幔，見戚雲晞如此打趣她：“反正嫁衣已經繡完，姑娘若是不困，不如玩一玩再睡？”
她特意強調那個玩字，戚雲晞登時就紅了臉，嗔曉荷一眼：“就你話多。”拉開被子躺下去，蓋住熱乎乎的臉。
曉荷笑呵呵放下帳幔, 去吹窗邊小幾上的燈。
才走近, 一陣清晰的腳步聲傳進來，曉荷頓時警覺：“誰在外面？”
“我。”
低沈的嗓音透過薄薄的窗紙傳入屋內。
曉荷立即看向已經坐起、從帳子裏探身出來的戚雲晞, 用口型告訴她：“世子。”
戚雲晞下意識攥緊衣領，豐潤的唇瓣被咬唇一道淺痕，他怎麽又在這個時候來了？
曉荷問戚雲晞讓不讓他進來。
戚雲晞也很矛盾。
上午聽佟寒那樣說，她就沒想過他今天會過來，尤其已經這麽晚。
可心裏另一個聲音勸她，這人白日裏又送了那麽多合她心意的東西，將人拒在門外未免太不近人情。
“歇下了？”那聲音低低地，仍在窗下問。
戚雲晞的心噗通跳個不停，最終還是點了頭。
放他進來不合禮數，卻有一點她羞於承認，他人沒來也就罷了，如今就在窗外，也想見一見。
戚雲晞起床穿衣，曉荷在窗邊回話：“世子稍等。”
許懷彥也就明白了。
等戚雲晞穿好衣裳，曉荷拔掉門栓讓開路，自覺去院子裏守著。
許懷彥在堂屋裏看到了戚雲晞。
她準備睡了，如瀑的青絲放下來，隨著走動的動作，在腰臀間輕輕擺蕩。
許懷彥的目光移到戚雲晞的臉上，在離她三尺外的地方停下：“東西收到了？”
戚雲晞點點頭，這樣的距離令她稍微感到安全，不用擔心他會突然像上次那樣。
她將手腕上的玉鐲亮給他看，真心感謝他：“讓你破費了，我很喜歡。”
許懷彥點點頭，將近一月不曾聽過這把嗓音，目光自然而然落在她柔軟的唇瓣上：“將來都能派得上用場，也算物有所值。”
從進屋後，灼灼的目光就無處不在，戚雲晞的面頰不受控制發燙，她垂眸將許懷彥領到堂屋的圈椅前：“世子請坐。”她自己退到對面的圈椅旁。
兩人幾乎隔了一張桌案，許懷彥深邃的黑眸中掠過一抹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怕我？”
戚雲晞飛速搖頭。
她咬著唇想，僅有的幾次在室內相處他都那樣，雖說已經定下婚期，可又沒有真正成親，孤男寡女她放不開不是很正常。
“離這麽遠做什麽？”他問。
沈沈的嗓音落入耳裏，戚雲晞一楞。
她感覺他好像不高興，但又覺得自己應該不至於惹到他。
當她鼓起勇氣對上那雙淩厲的眼，戚雲晞突然一陣心慌，不知道怎樣的距離既安全又親近。
許懷彥就看到眼前的人似乎連呼吸都不會了，深邃的眼孔中閃過一絲嘲弄。
倒是忘了，這人不清醒時纏人纏得有多緊，清醒後劃清界限就有多利落。
那些潛藏起來的不悅悄無聲息鉆出來，許懷彥大步走近她，笑了下：“躲什麽？”
但他這樣笑這沒有令戚雲晞感到輕松，高大的影子籠下來，反而勾起被他牢牢占著的回憶，她緊緊捏著袖口：“我，沒有。”
倘若上次那樣只是出於沖動，這一回戚雲晞從他的種種舉動感覺到了他的來意。
許懷彥靜靜看著她。
這女人口是心非，口裏說著不怕，卻在悄悄搓著步子後退。
下一瞬，戚雲晞只感覺一陣天旋地轉，被他攔腰抱起來，他似乎準備將她扛在肩上，中途又改變的主意，打橫將她抱入房內，放在梳妝臺上，迫使她面對著他。
後腰被他握在手裏，連腿都被他固定在他兩側。
又要來了嗎？
戚雲晞鼻間一酸，突t然有些難過。
久別重逢，好多話都還沒有來得及說，他就這樣。
就不該心軟放他進來。
許懷彥讓人坐好，卻看見那雙漂亮的眼裏霧氣越來越濃。
他當然不會以為姑娘是為見到自己喜極而泣，他自認忍耐力還不錯，看到這兩汪水汽還是帶了點火氣：“你哭什麽？”
戚雲晞更委屈了。
她知道沒什麽可委屈的，她失身於他，他不僅立刻將此事瞞下，還對外宣稱是他傾心於她，之後以正妻之位求親，給足她體面，不到一月，如今連婚期也已定下。
可是，倘若他們是按正常的步驟嫁娶，他是不是就不會這樣，會好好和她說說話，而不是一上來就只知道這樣。
戚雲晞努力憋回去：“我沒有。”可聲嗓還是不由自主帶上了哽咽。
許懷彥就看到她長睫一眨，一滴滾圓的淚珠從眼眶中躍出，碎在他手上。
他平靜的眼孔中閃過一絲戾氣，想起來意，很消失不見。
許懷彥擡手，帶著薄繭的指腹滑過細膩的眼尾：“後悔嫁我？”
這人的眼孔深邃，認真問她時的目光格外顯得格外真誠灼熱。
戚雲晞咬唇，輕輕搖頭。
她人在他懷裏，呼吸間全是他的氣息，她怎會後悔。
對於志在必得的人而言，答案其實不重要，他盯著她漂亮的眼睛想，她是他的人，就算後悔又能如何。
“別躲。”
伴隨著他低沈的嗓音落下的，還有落在她頸間的氣息。
戚雲晞瑟縮了下。
他停下來，意味不明看她：“不願意？”
戚雲晞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不願意同他親近？好像也不是。
許懷彥低下頭，在姑娘還在楞神的功夫，熟練扯開衣帶並將兜衣推上去。
怎麽能這樣！
戚雲晞伸手去捂，瞠目結舌看他。
許懷彥笑了下，改為吻住姑娘因為驚訝微微啟開的唇瓣。
戚雲晞頓時就亂了。
他這回吻得不兇，與上一次的兇狠不同，有種難得的纏綿繾綣，讓人的心也跟著柔軟，戚雲晞下意識閉上眼。
等她反應過來，抵在身前的手已經被他捉走，不知何時搭在他的脖子上。
他突然松開。
戚雲晞恍惚著，他低頭了，嫌她身前那薄薄一片礙事，幹脆撕開，咬上去。
戚雲晞轟的燃了。
她就發現，這人的目標好像一開始就是這裏，真是不達目的不罷休。
可她既拗不過他，也沒想過要拼死抵抗。
還是因為這個人是他吧，她喜歡他，身體的每一寸都接納過他，心裏還沒有想明白，身體已經先一步做出反應。那有力的手臂在她後背一托一按，也就挺起胸膛，連同身後垂墜的墨綢一起，一起律動擺蕩。
良久，許懷彥擡起頭，捧起姑娘緋紅的臉，飛揚的鳳眸裏露出難以察覺的笑意。
人很奇怪，得不到時會惦記，得到後卻想去一再確認，看人是否還在原地。
純屬咎由自取。
他就喜歡看這姑娘水漉漉的眼睫輕顫，喜歡看他碰到她的瞬間輕啟唇瓣，喜歡看她因他而喘。
算是成親帶給他為數不多的樂趣。
*
已是月末，天邊一點光亮都沒有，夜裏也顯得格外寂靜。
內室裏的燭火昏黃，許懷彥任她軟軟靠著。
戚雲晞渾身暖洋洋的，也懶懶的，這是有情人間親昵之後才有的暖與懶。
她還是覺得，比起那個，她更喜歡這樣靜靜相擁的時刻。
但這樣的清靜並沒有持續太久，方才一直忙個不停的手又開始忙活，且這是一只常年提筆握劍的手，指腹上有繭子，刮在滑膩嬌嫩的肌膚上，能輕易磨起難以言說的戰栗。
不能繼續了，戚雲晞咬唇，按住落在她的小腹上的手掌。
許懷彥輕撫了撫掌下的柔滑平坦，伸手替她攏好中衣右衽，沒再勉強。
身體近了，心好像也能跟著親近。
當他問她的近況以及對於婚事可有難處時，戚雲晞輕輕搖頭。
得益於他的雷厲風行與態度堅定，他們二人雖然身份懸殊，來做媒的誠王妃也好，侯府的人也好，在婚事上都給了她足夠的體面。
這也從側面助長了她在面對舅母時的底氣，不光順利拿到了嫁妝，這一陣連侯府的每一個下人都變得周到又細心，會讓她有種不會再有任何難處之感。
“親迎前我不過來了。”深夜裏，他擁著她，低低出聲。
戚雲晞靠著他，輕輕嗯了聲。
今日是三月二十八，下月初二是親迎的日子，他才從外地回來，一定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
好奇怪啊，一開始還很緊張，大概他做這一切時太過坦然，仿佛他們在一起就該這樣，被他這樣揉著吻著，那些糾結好像也被揉走了。
甚至覺得這人的聲音都變得好聽，低低沈沈地，每一個字都能精準地落入她心裏。
她不想他再繼續為她的處境格外操心，也告訴了他自己多了一筆嫁妝。
許懷彥怔了瞬，沒多做評價。
等懷裏的人不喘了，許懷彥將人放在床榻上：“我走了。”
中衣裏面是空的，因這動作衣領也松了，戚雲晞紅著臉攏緊，小聲開口：“你，小心些。”
許懷彥看她做錯了事般縮回薄被裏，不過這一回倒是有進展，沒有拿背對著他。
手朝她有些淩亂的長發挪了挪，下一刻他自己被這樣突兀的舉動驚住，收手，擡步離開。
目送他消失在屏風後，戚雲晞扯起被子捂住臉。
她不再是什麽也不懂的小姑娘，這兩次她都能感覺到他強烈的欲，好在他還算克制，沒有掀開她的裙擺。
曉荷進來了，這一回沒用戚雲晞吩咐，自然而然端來兌好的溫水：“世子從西邊走的。”
被子下的戚雲晞面色一燙，也就是說他又是翻墻過來的。
該交待的佟寒之前都轉達，也就是說這人深夜裏大費周章過來，只是為了揉她吻她一番，真不知該說他什麽。
戚雲晞隔著被子嗯了聲：“你先出去吧。”
曉荷知道戚雲晞要收拾了。
等曉荷的腳步聲去了隔壁，戚雲晞鉆出來，仔細擦洗過後，重新換上一整套貼身裏衣。
忍不住去想，因為他不守規矩，她好像也跟著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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