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煩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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煩人啦

柔軟的錦被偷偷將滿屋春色藏起, 赤身相擁的兩人仍在甜睡,交頸而臥的姿態寫滿了本能裏的依賴。

“唔~”仿佛被分身拆骨一般,渾身酸痛讓池洛瑤緊緊蹙眉, 她被過於用力的擁抱勒得氣悶, 伸手拍拍身上仍舊睡得像頭小豬的姜寧之。

誰知人嘟嘟囔囔的賴著, 半個身子都壓上來,就是死活不醒, 嘴裏含糊:“困~睡~”

一個字一個字的蹦,池洛瑤好氣又好笑, 被壓的實在不舒服, 想推開, 越推小狗抱的越緊, 無奈只能放棄掙紮。

這才得空好好打量, 眉眼下的青黑襯著蒼白的臉色,叫人忍不住就對她心軟。

池洛瑤擡手,順著她的眉眼,一點點往下撫摸,直至在心口處,摸到了與滑嫩肌膚不一樣的粗糙凸起, 她微微掙開了一些距離, 低頭去看。

果然,是剛結的痂, 許是昨天折騰的很了, 有些裂開,傷口處有些許血絲溢出。

比了一下, 傷口約莫半指長,一邊輕輕撫摸, 一邊想象傷口的深度,還在後怕。

姜寧之總覺得心口傷處麻癢癢的難受,下意識便想伸手來撓,被人將手摁下,還是難受,困倦不已的睜了一只眼,見到日思夜想的小貓。

瞬間眉開眼笑:“早呀~”

“早~”見她醒來,池洛瑤也笑,兩人就這麽對視著,氣氛溫馨安寧,過片刻,反應過來什麽,池洛瑤擡手就拽著小狗耳朵。

“膽子大了,詐死嚇我?”話起了個頭,就是想要個解釋,即使此時見到人她心裏多少也猜到一些,但想起這些天的難過悲傷,又氣惱起來。

“沒,沒沒沒有,錯了,錯了~”一邊求饒一邊偏要去纏著人,挨挨蹭蹭的,池洛瑤不吃這套,自己用了多少力氣心裏有數。

半天都無動於衷,好吧,逃不過去,撒嬌是不管用了,只能老實認錯了。

“我確實中劍受傷了,折秀將我救出時我還在昏迷,她也不敢隨意向人透露我還活著。”

一點點講,也沒隱去那些危險至極的時刻,她知道,只有全攤開來講透徹,才能讓人放下心來。

從每一次的刺殺,下毒,如何應對,到最後這一次她早已與折秀商定打算借機詐死,換一段時間的平安,怕戲不真也沒敢再有第三人知道。

醒來後考慮到後續,還是與伏老將軍見了一面,但也就伏老將軍知道,城主府的人只以為她與折秀都是昭王身邊的暗衛,折秀帶她去時只說是昭王遇刺身亡,她們須得在此養傷順便與京中通信。

拿著七皇女的私印,也去軍中確認過,也沒當回事,只是所有送進京中的折子都讓折秀暗中攔了下來。

暗中出手之人雖然能有別的消息渠道獲知刺殺成功的結果,但到底這事如果一直沒有走到明面上,許多布局都無法順利展開,這麽多日都等不來軍中奏報,想必已經在著急。

人一急,就會出錯,漏出馬腳。

之前一直是姜寧之在明處,那人在暗處,現下雙方處境調換,姜寧之在暗處,等著抓人小辮子,然後關起門來,痛打落水狗。

交代的清清楚楚,一絲一毫都不敢有隱瞞,巴巴的望著人,眼裏寫滿了求生欲。

池洛瑤又伸手捏捏她的臉扯開,還是有些氣悶:“你就不能早些知會我?”

一開始是想的,後來臨時被刺傷,劍刃再深兩寸就能刺中心臟,得虧她早有準備一直穿著軟甲,只是中毒昏迷卻是一時沒料到,待得醒來之時,池洛瑤早都得到消息了。

“想著送信與送人時間都差不多,還不如將我親自送到你面前,好叫你安心。”姜寧之嘟噥,雙眼滴溜溜轉,就是不敢與人對視,頗有狡辯的嫌疑。

池洛瑤笑,也不想與她多計較,畢竟人還活著,比什麽都重要,再說她說的也沒錯,只有真的見著人了,窩在熟悉的懷抱裏,她才能確信自己失而覆得。

不,從來就不曾失去過,她的小狗一直在努力踐行自己許下的諾言,為了她會好好保護自己,好好活著。

“不怪你。”池洛瑤又伸手撫摸她胸前的傷口,怎麽忍心怪責。

得了三分顏色,馬上就開染坊的姜寧之嘿嘿笑著就‘吧唧’一口親人臉上。

“我就知道,老婆心疼我。”

“老,婆?”池洛瑤聞言不解“我,很老?”

姜寧之才反應過來,這個詞對池洛瑤實在陌生,她不好意思的解釋:“不是啦。”

“這個在我們那裏,是對自己妻子的稱呼,顯得親昵一些,不是說你老的意思。”

說罷又將頭埋進人脖子裏,深深t嗅聞,冷梅香氣雖沒昨夜濃郁,但依然輕盈繞在鼻尖,姜寧之十分喜愛。

“嗯。”池洛瑤點點頭,隨即又好奇“那一般會如何稱呼自家妻郎?”

“啊?”姜寧之一時不知道該不該告訴池洛瑤那個世界裏雖然存在同性伴侶,但還沒有支持同性婚姻,她朋友不多,也沒見過同性情侶間的相處。

她猶豫了一下,遲疑開口道:“也叫老婆的吧?”

話語裏的不確信叫池洛瑤側目,隨之只見小狗耍賴似的腦袋往人脖頸裏不停的拱。

“我不知道,我從前,沒有妻子,沒有女朋友,我不曉得。”有幾分不好意思吧,但小狗還是誠實的把自己攤開,自坦誠過自己的來歷之後,從未想過有什麽還需要瞞著池洛瑤的。

池洛瑤恍惚想起之前逗弄人的時候,小狗好幾次都說自己沒經歷,原來不止是這具身體,當初的她自己情感方面也是空如白紙。

說不住此刻心中的感受,有幾分小竊喜,那麽好的小狗,只她獨有,怎能不讓人歡欣。

“那你,昨夜怎麽,怎麽就對我...”想算賬,但是有點難以啟齒,點到即止,想必小狗能理解。

姜寧之當然理解她想問什麽,但是壞心眼的小狗怎麽會好好配合。

故作不知:“啊?我怎麽了?怎麽對你了?”

這就是明擺著要耍無賴了,池洛瑤看她得意的樣子,仿佛幻視她身後那條並不存在的尾巴高高揚起,歡快的甩動著。

“不想睡床了?”平平淡淡的語氣,池洛瑤很淡定,很知道該如何拿捏小狗。

一下被人拿捏住了七寸,小貓氣定神閑的看著她,還有閑心去數她究竟有幾根睫毛。

小狗喪氣:“那不是見你以為在做夢嗎?只好給你些強烈的刺激啦。”

又不死心的嘟噥:“很有用不是嗎?明明就喜歡的不得了,還要和我算賬唔...”

怕她再說出什麽混賬話,趕緊捂了嘴不讓她念叨,與她算賬算到最後,什麽脾氣也沒了,反倒是自己被小狗拿捏的死死的。

無奈推開人打算起身洗漱,姜寧之好不容易又見到老婆,自然是還想在床上貼貼抱抱,抓著人不放。

“王妃。”敲門聲響,是霜兒在門外提醒“三皇子來看望王妃。”

姜寧之聞言一怔,她不知道姜寧縉這段時間的糾纏,準確的說池洛瑤因為池氏暗衛的存在,對她身邊的動向把握清楚,但她哪有人可以派來跟著池洛瑤?

自然也就對池洛瑤這邊發生的一切一無所知,池洛瑤為了不讓她憂心始終也沒提起過。

看出她的錯愕,池洛瑤安撫的抱了一下,先是應了霜兒:“讓他在正廳等。”

回頭低聲與小狗解釋,姜寧之恍然的點點頭,還要評價一句“死纏爛打,陰魂不散。”

“可不就是。”池洛瑤笑,姜寧之見她笑也笑,討好的在她唇角啄吻幾下,看她起身洗漱,知道自己現在不方便出現,乖巧的躺下,打算老實在房中等池洛瑤回來。

見她沒有鬧著要跟著去,池洛瑤心中還感到有幾分詫異,不過霜兒在外催促,她也沒多說,交代了兩句,轉手將門關好便去往前廳處理麻煩。

人走了,姜寧之閉上眼翻來覆去,睡不著,比不得軟玉溫香在懷的時候。

只好起身洗漱,偷偷將門打開一個縫隙,看到門外只有折秀疑惑的偏了腦袋看著門縫裏的她。

“嘿嘿~”有點丟人,但沒關系,我們昭王殿下臉皮厚,並不在意。

她走出來,不辨方向:“王妃在哪邊?”

見折秀伸手指了,擡腳欲邁步,卻被折秀攔下。

“王妃不讓您過去。”折秀不由在心中誇讚王妃英明,早就猜到了以自己王爺那性子,怎可能坐得住,一個對她王妃虎視眈眈的人找上門來,換誰都坐不住。

姜寧之瞪大眼睛,就這麽和折秀大眼瞪小眼的,主仆兩人對峙。

姜寧之一臉‘到底誰是你主子?’

折秀就一臉‘你別看我,你有本事你就自己跟王妃去說。’

好吧,說是不可能去說的,說不定鬧起來,老婆晚上真不讓自己睡床上了。

蔫頭耷腦的,主仆兩人換另一個放心,去覓食了。

池洛瑤今日氣色好很多,雖然被姜寧之折騰了一晚上 ,但睡眠卻是連日以來最好的,糟糕的情緒散去大半,自然眉眼間也不覺就松緩了下來,不再冷冰冰的。

姜寧縉見了,以為是自己努力許久的作用,終於將人打動,興奮不已。

“妹媳今日看著狀態好上不少。”他開口,心裏盤算著該怎麽將話題轉入正事,也沒察覺池洛瑤眼神中有瞬間的冰冷。

想到後院臥房裏乖巧的小狗,她稍稍壓下心中厭煩:“謝三皇子關心,不知三皇子今日前來有何事?”

算不上客氣,但也不打算跟人浪費時間繞彎子,直入正題。

姜寧縉心中一喜,正巧自己不知道怎麽開口,順嘴就接著:“也沒什麽大事,其一是擔心妹媳身子,其二嘛...”

他將話高高吊起,卻發現池洛瑤眉目平靜,絲毫沒有好奇,也不打算配合。

挫敗的開口:“聽聞妹媳連日奔波調查何家村之事,不知妹媳可有頭緒?若是還沒有好的辦法,本殿下或可提供少許幫助。”

成竹在胸的樣子,池洛瑤面上不動聲色,心中卻思考他可能會用的手段。

其實這事調查了幾天,何家村的那些死去的村民,屍體在就被處理幹凈,接著死者為大的由頭,早就將人入土為安了。

池洛瑤也總不能吩咐人開棺驗屍,這就容易激起更大的民怨,民眾們不知情,現在已經很有怨憤之情。

至於何家村的現場,經過所謂的天雷神火,哪有什麽痕跡能給她調查,池洛瑤去到,只看到一片焦土。

但她們能看出來,那現場並沒有經過處理,官府不敢輕易處理,下手的人也沒打算做多餘的事,比較一片廢墟擺在那裏,如果人為去做後續處理,很容易被看出來。

還不如就保持原狀,任憑誰來看,也都是雷劈火燒之後的樣子。

所以姜寧縉很自信,池洛瑤肯定查不出什麽東西,這段時間不過是在做無用功。

既然查不出東西,自然就沒辦法向民眾做交代,民怨沸騰,不可能一直拖著不處理,所以這時候就該他出場了。

“噢?三皇子有辦法?”試探的遞出話頭,倒是想看看他或者說他身後究竟有多大的能量。

“這是自然,否則本殿下怎好意思來尋妹媳,只是這個辦法嘛~”姜寧縉偏不一口氣說完,就要等池洛瑤來問。

想了一下,池洛瑤這下倒是顯得配合:“只是什麽?三皇子但說無妨。”

姜寧縉這下滿意了,又裝出一副為人著想的樣子。

“這法子也不難,只是需要妹媳與我配合一番,說到底這是小七的封地,真有什麽事,那也不至於怪在妹媳的身上是吧?”

也不說什麽辦法,先扯一通,通篇大意就是將池洛瑤與姜寧之拆開,各論各的,池洛瑤覺得好笑,這蠢材怎麽能說出這種話?

“我與殿下妻妻一體,自然榮辱與共。”

池洛瑤只淡淡駁了一句,根本不在意姜寧縉說的這些廢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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