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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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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

溫晏然很明顯地感受到上半身的柔軟重重地壓在了沈庭樹的胸膛上, 兩人的臉頰因為錯位輕微擦過。

那種感覺很微妙,肌膚與肌膚之間似近非近,擦過時每個毛孔都像是被電流擊過一半, 帶著點麻癢感。

意識到兩人過於親密的舉止, 溫晏然的臉騰的一下紅了, 心跳也不受控地快起來。

她連忙撐著手臂,直起了身體, 眼神躲閃地看向別處,不敢朝沈庭樹的方向看一眼。

沈庭樹倒是平靜許多,情緒上看不出有什麽波動。

“不好意思, 發著燒,身體有些虛。”他抱歉道,語氣淡定。

“不怪你, 是我自己沒站穩。”溫晏然垂眼回答。

說完, 她的眼底微不可察地劃過一絲落寞, 為什麽她臉紅心跳加速,他看著卻那麽平靜,想想她都覺得有些不甘心。

這種感覺就好像兩個人在進行一場感情博弈,誰先心動誰就輸。

顯然,這場博弈中她輸得一敗塗地。

他作為勝利者, 總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 將她的心動與慌亂盡收眼底。

她不想在這種場面下過多停留,便找了個借口離開:“時候不早了,我先去洗漱睡覺了。”

沈庭樹輕輕“嗯”了一聲,說:“好夢晚安。”

“晚安。”溫晏然也別扭地回了一句。

互道晚安, 他們好像還挺少這樣的。

溫晏然想著,正準備往房間走, 卻忽然想到什麽,停下了腳步,轉身關心地問道:“吃了退燒藥,感覺好點沒?”

沈庭樹勾了勾唇,眼底浮起一點笑意,他點頭回答:“好多了。”

“那就好。”說罷,溫晏然覆又轉身進了臥室t。

回到房間後,溫晏然強裝鎮定的神情頓時卸下,她擡起手捂住自己還在怦怦亂跳的心臟,做著深呼吸。

觸及胸前那片柔軟時,她的腦海再次浮現出方才兩人撞在一起的畫面,以及身體相撞時的觸感和沖擊感。

想起當時的畫面及感受,溫晏然的臉頰不受控地再次燒起來。

她擡起手背觸了觸發燙的臉頰,連忙拿起衣服往浴室走,她還是趕緊洗個澡清醒一下吧。

靠在沙發上的沈庭樹,並未著急起身回臥室。

他靠在沙發上,閉著眼,手心輕輕地覆蓋在額頭上,腦中不斷閃現剛剛的畫面。

手勾住她腰肢的畫面,兩人因意外撞在一起的畫面,以及柔軟的身體壓他身上的觸感。

漸漸地,腦海中的畫面開始朝不可控的方向發展,她褪去衣衫,不著一縷地壓在他的身上,眼神迷離透著欲望。

沈庭樹猛然睜開眼,起身,快步往臥室走去,他快速地拿起睡衣,立刻進了浴室。

大約是累了一天了,溫晏然洗完澡躺在床上,很快便進入了夢鄉。

因為隔天還要去醫院,所以她定了早上六點半的鬧鐘。

鬧鐘響時,溫晏然還沈浸在夢境中。

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拿起手機關掉了鬧鐘。她將手機丟一旁,單手捂著眼睛,面色潮紅,就連呼吸都有幾分不穩。

好吧,人生第一次。

她竟然做了一個帶顏色的春夢,夢境裏的對象不是別人,正是沈庭樹。

夢裏兩人不著一縷,做著她羞於回憶的事。

她坐起身,擡手用力揉了揉自己的臉,在心裏罵自己:溫晏然啊溫晏然,你腦子裏到底都裝了些什麽顏色廢料啊。

徹底調整好狀態,她才敢出門去衛生間洗漱。

洗漱完,發熱的臉以及過快的心跳好像終於緩解了不少。

結果,她剛走出洗漱間,迎面就碰見了剛從主臥出來的沈庭樹。

看到他那張臉,她的腦海不禁浮現夢境中的一些畫面。

溫晏然不自在地咬了咬唇,臉頰重新燃燒,心跳重新加快。

對於她腦中的那些畫面,沈庭樹自然是不清楚的。

“早啊。”他很自然地與她打了個招呼。

“早。”溫晏然含含糊糊地回了一聲,便逃似的快步小跑進了自己的房間。

留沈庭樹呆楞地站在原地,一副狀況外的樣子。

溫晏然跑進房間,坐在椅子上,雙手交叉按著怦怦亂跳的心臟,像是在安撫它。

別別別,別激動。

等徹底平覆完自己的心情,溫晏然才敢走出房間,刻意裝出一副無事發生的樣子來。

“早餐出去吃?”沈庭樹詢問。

溫晏然點點頭,表示沒異議。

兩人站在玄關處換鞋,沈庭樹忍不住問道:“剛剛怎麽了?”

溫晏然擡頭,表情楞了一下,知道他問的是她方才突然的逃避。

她語氣尷尬地解釋:“沒、沒什麽。”

正好她也換好鞋了,便連忙岔開話題道:“我先去按電梯了。”

沈庭樹輕輕“嗯”了一聲,也快速換好了鞋。

兩人走進電梯,一時沈默。

其實溫晏然還有點害怕他會繼續追問剛剛那個問題,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但好在直到他們吃完早餐,出發去醫院,沈庭樹都沒再提起這件事。

他向來如此,很恰當地保持著人與人交往之間的度,他知道她不想回答,便不會再去追問。

去醫院的路上,溫晏然忽然想起沈庭樹昨晚還發著高燒呢,便詢問道:“你燒退了嗎?”

“退了,吃了退燒藥睡一覺燒就退了。”他回答。

溫晏然放心地點點頭:“那就好。”

成年人身體素質強,高燒都是來得快去得也快。

沈母的手術還算成功,手術進行了兩個多小時,醫生出來的時候,一臉放松地向他們傳達了一個好消息。

“手術比較成功,腫瘤切除了,接下來幾天需要重點觀察病人的術後恢覆情況。”

聽到這個消息,守在外面的沈庭樹和溫晏然皆是松了一口氣。

兩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露出一個如釋重負的微笑。

腫瘤切除術後需要陪護,除了李阿姨他們還格外請了一個護工。之後的幾天,沈庭樹和溫晏然每天都會去醫院陪護,待到天黑前再離開。

沈母的術後恢覆還算不錯,醫生查看了各項數據,說再繼續觀察幾天就可以辦理出院了。

他們兩個連著幾天往醫院跑,沈母大概也是怕他們每天來回跑辛苦,便說道:“醫生都說我恢覆得不錯,你們倆啊就不用再往我這天天跑了,我還有幾天就出院了,到時候辦理出院的時候過來一下就行。”

“這段時間,你倆為我的事辛苦了,這幾天好好休息休息。”沈母道。

研究所那邊這兩天一直在催沈庭樹回去,沈庭樹想了想就同意了。

“有什麽事,及時給我打電話。”沈庭樹不太放心道。

“好好好。”沈母難得地露出一臉幸福的笑容。

從醫院回來,沈庭樹打算明天正常去上班,處理一下這段時間堆積下來的事。溫晏然也打算趁著這個時機,把落在河畔花園的行李搬過來。

上次離家出走,她也沒帶多少東西,拖著一個行李箱就走了,在河畔花園住了一個多星期。

再就是沈庭樹突然打來電話,說沈母患了腦瘤,當時她走得比較匆忙,拎著一個包,就趕去了醫院。

至今,那些搬去河畔花園的行李,還留在那。

沈庭樹去上班後,溫晏然就打了車前往河畔花園。

她花了大概一個上午的時間,將行李收拾妥當,並用布將家具、家電蓋住,防止落灰。

她站在客廳,環顧著整個房間,想了想還是決定暫時不退房。

不退房,她總感覺她是有退路的,雖說這種退路聽起來有點幼稚。

不管怎樣,沈庭樹給不了她足夠的安全感,那她就自己給。

上次過來,她只拉了一個行李箱,這次她還多整理出一個大背包,背包裏塞的是一些新婚前搬家沒來得及搬的小物件。

溫晏然拖著行李箱和背包,在小區路邊攔了一輛車。

行李箱和背包都很重,溫晏然艱難地提著行李箱往出租車的後備箱那走,司機冷著一張臉,手搭在窗框上,瞥了一眼後視鏡裏的溫晏然,並沒有下去幫忙的意思。

溫晏然按了一下後備箱的打開按鈕,竟然沒打開,她探出腦袋,:“師傅,麻煩開一下後備箱。”

靠在座椅上的司機表情冷漠按了一下開後備箱的按鈕,後備箱打開,溫晏然又動作艱難地將行李箱和背包一一塞進後備箱。

就在她即將關上後備箱時,駕駛座那頭傳來司機不耐煩的聲音:“搞快點,我等著接下一單。”

溫晏然有些不太高興地蹙了蹙眉,像這種態度不好的司機她不是沒遇見過。

既然行李箱都塞進後備箱了,溫晏然秉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人生態度,便沒理他。別到時候,她跟他吵起來,他直接一踩油門,拖著她的行李箱走了。

溫晏然在後座坐下,向司機報出錦春雅苑的地址。

司機師傅年紀不大,四十來歲左右,冷著一張臉,像是心情很煩躁的樣子。

司機沒說話,一腳踩向油門,打著方向盤就出發。

他這一腳踩得比較急,坐在後座的溫晏然身體猛地向前一倒,腦袋撞向了車後座。

好在車後座不算硬,溫晏然的反應也算快,一把抓住了一旁的扶手。

她張了張嘴,想跟司機師傅提個意見,讓他不要急踩油門急剎車,她容易暈車。

但她一瞥見司機那張臉,話就被咽了回去。司機那張不好惹的臉,她還是不要多說什麽話吧。

其實此刻,溫晏然心中隱隱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但她都已經上了別人的車了,總不好讓司機停車說她下車吧。

打車回家,這對溫晏然來說是生活中再普通再尋常不過的一個小片段,但讓她沒想到的是,變故竟在此刻突然發生。

司機像是在故意發洩似的,啟動猛踩油門,停車急剎車,溫晏然哪怕緊緊拽著車上的扶手,整個身體還是不受控制地來回搖晃。

她感覺她真的要吐了。

最終,她實在忍不住,開口小心翼翼地對司機說:“師傅,要不,你把我放下來吧,我有點暈車。”

“高架不能隨便停車你不知道嗎?我怎麽給你停車。”司機不耐煩道,“而且我給你中途放下來,這一單怎麽算。”

“表上計時多少錢我給你雙倍可以嗎?”溫晏然表情難受地說。

“雙倍?”司機通過後視鏡審視了溫晏然一眼,語氣不善道,“我還t不知道你們,付完錢你再打電話投訴我。”

“不會的師傅,我肯定不投訴你,”說著溫晏然難受地捂了捂胃,“主要我真的暈車,我怕我會吐在你車上。”

司機通過後視鏡瞥了眼溫晏然的表情,看那樣子好像真的要吐了,別到時候真吐他車上了,他還要花錢洗車。

“車座後面有塑料袋,你要忍不住想吐,先拿塑料袋接一接,這個路段我沒辦法給你停車,會被拍你知道嗎?”司機皺著眉不耐煩地說道。

“好。”說完,溫晏然從車座後面拿出一個透明塑料袋。

她話剛說完的下一秒,司機就開始瘋狂按喇叭,催促前面的人快走,一邊按喇叭,還一邊各種臟話飈出口。

“艹你媽,快走啊快走啊。”

高架路段此刻有些擁堵,和出租車並行的一輛白色轎車,似乎是受不了出租車司機的瘋狂按喇叭,降下車窗開始問候他。

“按什麽按,按什麽按,就你媽的有喇叭是吧。”

司機本來肚子裏就窩著一團火,一點就著,立馬用手指著那輛白色轎車的車主,開始臟話問候對方。

白色車主一看也不是善茬,有來有往地和出租車司機對罵。

這一段高架堵住了,不管是趕時間還是不趕時間的,大家都挺煩躁,眼看著前面兩個司機在對罵,大家都一副看熱鬧的心態,降下車窗探出腦袋看兩人對罵。

一段輸出之後,出租車司機開始落於下風,因為白車車主已經不僅是問候他祖宗十八代了,他開始人身攻擊了。

他攻擊出租車司機這麽大年紀了,還出來開出租,一看就是車也買不起,房也買不起,老婆也娶不到的廢物。

白車車主罵得很難聽,連坐在車後座的溫晏然都快聽不下去了。

可能是出租車司機罵不過白車車主,也可能是白車車主罵到了司機心裏的痛處,他索性關上車窗,一邊憤怒一邊暴躁地捶著方向盤。

溫晏然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見一個男人如此憤怒暴躁,發這麽大的火。說實話,她真有點害怕,害怕司機在情緒失控時會做出什麽沖動之舉。

如果可以的話,她真想現在就拖著行李下車。

但司機明顯正在氣頭上,她不敢說話,她怕自己一說話就直接撞槍口上了。

別到時候司機奈何不了白車車主,轉頭拿她出氣。

溫晏然戰戰兢兢地拽著車扶手,心中迫切期盼趕快下高架,把她放下來。

高架的擁堵終於結束,白車車主的那條車道率先解決擁堵,車主腳踩油門往前走時,還不忘對出租車司機豎了個中指,對他露出極其鄙視的身邊,嘴型緩緩吐出“垃圾”兩個字。

出租車司機恨得咬牙切齒,大聲沖他吼道:“艹你媽!”

司機罵人的聲音很大,溫晏然坐在後座被嚇了一跳,心臟也因為恐懼快速跳動起來。

很快,這條車道的擁堵也解決。只見司機猛踩油門啟動車子,溫晏然的腦袋再次因為慣性往後撞去。

按照原本的路線,他們下高架,應該是繼續往前行走,過了紅綠燈後,就能把溫晏然放下來了。

但是呢,司機卻猛打方向盤,往右轉了。

出租車右轉之後,那輛白色的車便出現在視野之中。

忽地,溫晏然心中升起一股不詳的預感,這種預感在一開始司機不耐煩地催促她時,她就有過,但這次的預感明顯更強烈。

果不其然,下一秒,她的預感直接應驗。

司機猛踩油門,他對準的是那輛白車!

他直接將油門踩到底,儀表盤上的車速快速攀升,出租車飛速馳騁,司機卻開始瘋狂大笑,一邊笑一邊喊:“哈哈哈哈,去死,都給我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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