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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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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吻

見陸今瑤的眉頭越蹙越緊, 裴筠知輕輕道:“真的沒有騙你。比起以前,傷勢真的不重。”

“那是因為以前都傷得差點沒命了!!!怎麽能和那三次傷勢最重的比!”

“今瑤,不要生氣……”裴筠知一緊張, 也不敢再忤逆陸今瑤, 乖乖地背過身去, 等待陸今瑤給自己上藥。

卻見陸今瑤久久未動, 裴筠知聲音低低:“還是讓太醫來吧。”

他知曉陸今瑤素來討厭醜陋之物,深恐自己這遍體鱗傷、布滿猙獰疤痕的身體讓她覺得惡心。

陸今瑤搖頭:“你別動。”

她端來一盆溫水,將布巾浸濕後仔細擰幹,才伸手小心翼翼地擦拭著裴筠知身上的血汙。

在碰觸背部一道還未止血的刀傷時,她的動作格外輕柔,甚至在觸及那些陳年舊疤時,也如履薄冰般小心翼翼,仿佛生怕那些傷痕還會帶來痛楚。

她的手指毋容置疑的溫暖和溫柔,柔和的呼吸微癢地灑在背上, 溫軟的觸碰帶著微涼的藥膏如同電流般傳遍全身, 這一刻所有的感官也似乎被放大了數倍, 凝聚了在她不斷輕撫的指腹上。

暖黃的燭火輕輕搖曳,勾勒出兩個相疊在一起的身影。

呼吸隨著悶熱的空氣逐漸變得急促, 一種難以抑制的熱度逐漸攀升, 如同火焰般從臉頰蔓延至耳尖,再逐漸燒向那敏感的後頸。

當然僅限於裴筠知。他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試圖讓這突如其來的熱度稍微消退一些。

而望著裴筠知那滿身斑駁的傷痕,陸今瑤哪有任何旖旎的想法, 她心疼得都如同被刀割一般。

感受到身下的肌膚在微微地顫栗著, 她停下上藥的動作,關心地問:“是藥膏太烈, 弄疼你了嗎?若是太疼,你要和我說,我慢慢塗。”

心臟猶如被一根羽毛輕輕撓了下,裴筠知心中化作一片溫柔,無聲地彎了彎嘴角。

那雙死寂枯敗了五年的眼眸,如今明亮得猶如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

裴筠知輕道:“不疼。”

裴筠知最不怕的就是痛,即便傷口上被人撒鹽都能咬牙強忍。但此時,陸今瑤的動作太小心翼翼,陣陣癢意反而讓他有些難熬。

但無論是五年前,還是現在,即使再難熬,他也無比享受著被陸今瑤關心的時刻。

在細致地塗抹藥膏後,陸今瑤輕輕地將紗布纏繞在裴筠知背部那道刀疤上。

她的動作溫柔而專註,一邊小心翼翼地操作,一邊低聲問:“為何身上這麽多陳年舊傷……太醫院連這些傷疤都治療不好嗎?還是你那時根本沒有好好治療?”

“……有些是鎮壓叛軍時受的傷,有些是攻打匈奴時留下的。”

【裴筠知的傷勢,遠不止外表所見,他的內傷同樣嚴重。】

在宿主長時間的碰觸下,系統細致入微地掃描了裴筠知的全身,警示道:【他頭部早已蘊藏淤血之患,用現代醫學來說,隨時可能引發腦淤血或腦梗塞之類的猝死。而他的消化系統也偏差。久思傷脾,長期征戰,脾胃功能已然失調。這五年來,他殫精竭慮,身心疲憊,已積勞成疾。若非體質過硬,恐怕早已力不能支。】

系統嚴肅地總結:【這具身體若得不到妥善治療,恐怕僅一兩個月,便可能油盡燈枯,命在旦夕。】

回想起裴筠知的胃口比她還小,偏偏裴筠知早朝後特意地等她醒來一同用早膳時,雲苓還開心地提過一嘴,說王爺的胃口越來越好……

她當時根本未放在心上。

原來他是患了胃病,這五年間才消瘦了那麽多……

陸今t瑤的唇緊緊地抿了起來。

幸好她還有積分已兌換了萬能藥,裴筠知身上的任何傷勢,無論是多久的陳年舊疾,都能好全。

但一個疑問隨之而起:既然裴筠知本身的身體情況就已經很糟糕了,甚至在平定戰亂後他都有可能毫無牽掛而隨她殉情,為何穿書局還要處心積慮地提前置他於死地?

身上會日積月累這麽多陳舊的傷疤,純粹是這五年間他並無多少活的念想,根本不在乎自己這條命,所以在戰場上舍生忘死,為國家鞠躬盡瘁,因此落得滿身勞疾。

但現在,裴筠知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我身上的傷痕是不是很醜……”

察覺到陸今瑤的沈默,裴筠知顯然嚇到了,聲音帶著急切:“雖是陳年舊傷,但一定有辦法能去除幹凈……我以前的傷疤都能全部去除,這些不算什麽的……”

掌心下的身體突然變得僵硬而緊繃,似乎不安地害怕著,自己這副醜陋的身體會被心愛的姑娘嫌棄……

陸今瑤鬼使神差般地,極其溫柔地碰了一下他背部包紮的蹦帶。

輕柔的吻落在蹦帶上,指腹下的人呼吸一滯,隨後整個人如火焰般燒了起來。

“我並非嫌棄你滿身傷勢,只是心憂你的傷勢……”

獨攬大權就意味著責任與事務的增多,尤其帶兵打仗,不僅費心勞神,更極大地消耗了身體,也可能這五年間,他根本沒有規律飲食……

即使萬能藥治好了他此刻的胃病,若他仍不註重飲食規律,仍有可能再次犯病。

陸今瑤遲疑片刻,輕聲問道:“這五年,你有沒有感到身體哪裏不適?”

“許是歲月不饒人,如今的恢覆速度遠不如年輕時那般迅捷,體力也大不如前,偶爾會有些咳嗽。”裴筠知沒有隱瞞自己的狀況,他不甚在意道,“都是些小毛病。”

“我回來的這段時間,見你飯量甚少,身形也比五年前消瘦了不少。這五年裏,你是不是經常食欲不振,飲食也不規律?”

裴筠知一楞,坦誠道:“確實經常食欲不振。沒有胃口……有時事務繁忙,便遺忘了用膳。”

為了助陛下穩固江山,他日益操勞,親自匡扶社稷。三年前率領三十萬大軍北伐匈奴,為了振奮士氣,身先士卒,與部下同甘共苦,吃住都在軍中。

唯有今瑤回來的這段時日,裴筠知為了陪她一起吃飯,都是規律飲食。而最近心煩事忙,他又有些疏忽了自己的身體。

陸今瑤板著臉告誡道:“你不要總是為國家大事操勞過度,自己的身體才是最重要的。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身體才是革命的本錢,你要珍惜自己的身體。”

裴筠知從不在乎自己的生命,但如今陸今瑤回來了,他不得不惜命。

他乖乖點頭,向陸今瑤再三保證,自己以後一定會好好照顧自己的身體,不再虧待它。

畢竟他這具身體,不僅是自己的,更是屬於今瑤的。

若是身體不好,就無法再保護和陪伴今瑤了。

老老實實地保證完,想到剛剛陸今瑤落在繃帶上的一吻,裴筠知的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悸動,不禁有些癢癢難耐。

他生怕是自己的錯覺,有些扭扭捏捏地紅著臉:“今瑤,你放心,我會養好身體的。”

話音未落,只見陸今瑤輕輕彎下身,再次在他的唇上落下溫柔的一吻。

裴筠知一楞。

他握住陸今瑤一只小手,又將另一只大掌覆蓋了上去,雙手合十地握著她柔軟的小手抵在自己的唇邊。

他聲音沙啞地問:“你這般親我,可是答應了我的求婚……?”

他故意這般得寸進尺,誰知卻見陸今瑤燦爛一笑:“若是不答應,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幫你包紮傷口嗎?”

裴筠知再一次楞住,眼瞳因驚訝而放大,幾乎懷疑是不是自己聽錯了。

“五年前,我便察覺到了自己的心意。你說的沒錯,我一直在隱藏自己的感情……”

隨著話語的落下,呼吸間的氣氛悄然升溫,一種莫名的情愫彌漫而開。

“五年前,寫那封信時,我便想告訴你……我早已不愛慕晉王,南城,我喜歡的人是你……”

她羞澀地坦白,一字一句地吐露著自己最真摯的心意。

“即使前段時間失去記憶,即使被不斷地灌輸對你的惡意,我的心還是無法控制地喜歡上了五年後的裴筠知。他們再怎麽控制我的身體,也永遠無法控制我的心……”

裴筠知聽到這裏,喉嚨不禁有些哽咽。在她話語落下的瞬間,他再也忍不住,伸手將她溫柔地拉進了自己的懷裏。

“別,我會壓傷你的。”

陸今瑤剛緊張地開口,卻被裴筠知打斷。

他捧著她的臉頰,像對待易碎的珍寶一般,輕輕地吻上了她的唇。

他的吻溫柔至極,又格外的小心翼翼。

炙熱的呼吸與她交織在一起,既溫柔又熱烈,充滿了深深的情意,瞬間麻痹了她的理智。

陸今瑤的手無意識地攀附上了裴筠知的肩頭,像是傾訴他們被迫分離的這段時間,她發現真相奪回記憶的這段時間,她內心不斷累積的炙熱情感,她同樣主動地回應著他的深情。

這一刻,時間仿佛靜止了。

兩個初嘗接吻的人,本是小心翼翼地雙唇輕觸,誰知在陸今瑤的主動回應下,親著親著,變得纏綿熱烈。

每一次呼吸都伴隨著對方的氣息,每一次心跳都仿佛與對方共鳴,在耳邊重重回蕩。

仿佛以此訴說著難以用語言描述的愛意與思念。

若非擔心自己壓到裴筠知的傷口,陸今瑤怕是整個人都跨坐在了裴筠知滿是紗布的懷裏。

良久,感覺到陸今瑤的呼吸有些透不過氣來,裴筠知才依依不舍地離開。

但他還是有些情難自禁。

溫柔地啜吻著她的眉眼,蜻蜓點水般愛惜地吻過鼻尖,最後仍有些依依不舍地啄了下陸今瑤的耳垂。

“那我以後能不能喚你‘阿瑤’……?”

陸今瑤的整張臉因為密密麻麻的吻,正滾燙滾燙地泛著羞澀的紅暈。

而此刻磁性而沙啞的尾音,仿佛染上了一層旖旎的薄霧,讓她猛然想起,裴筠知弱冠那日酒醉時,也是這樣喚她“阿瑤”。

陸今瑤輕輕頷首。

裴筠知不禁親昵地用鼻尖蹭著陸今瑤的肩頸,低低呢喃:“阿瑤。”

他喊出了在夢境中、在心底裏喚了無數遍的名字。

“像是做夢一樣,我好開心……”

“阿瑤……我好歡喜……”

他的眼睫閃著晶瑩的亮色,水光般透亮的雙眸直直地望向著她,清晰地倒映著她的身影。

“謝謝你願意接受我,我願意傾盡一切,用我的一生來守護你。”

聽著裴筠知有些緊張,有些無語倫次地承諾,陸今瑤不明白,一個稱呼罷了,為何能讓裴筠知如此歡喜?

但與此同時,她原本跟著歡喜的心情也悄然湧起一陣酸楚。

對她而言,哪怕是算上在時空管理局裏滯留的時間,他們也只不過分別了兩三個月的時間,甚至因為失憶,她心裏所有的痛楚和思念也僅僅是在猜出真相和恢覆記憶的這短短兩天時間裏。

但對裴筠知而言,卻是整整五年的光陰。

她的愛意與思念,無論如何都比不上裴筠知這五年的時光。

這五年裏,他一直在等她,一直執著尋找著她的蹤跡。

即使她失去記憶,也是堅定不移地相信她。

無論是南城,還是裴筠知,總是他默默地守護著她。

遠比她愛他,更加更加地愛她。

他們的愛意是如此的不對等,他對她的愛是如此的卑微而不求回報。

陸今瑤情不自禁地握住他的手,將它貼在臉頰上,輕輕地摩挲著。

“筠知,我回來了,我不會讓任何人再傷害你。沒有人能把我們再分開。即使掌控這個世界的神,也不行。”

陸今瑤的堅定和決然,讓裴筠知心中湧起的萬分喜悅瞬間收回。

他始終猜不透幕後之人究竟是誰,但聽陸今瑤嚴肅的口吻,仿佛會有一場難以抵擋的惡戰即將來臨,竟是他一國攝政王都難以抗衡的存在?

他主動提道:“阿瑤,我早上曾和你說要告知你這一切的前因後果。實際上,發現異常並非是你回來後才察覺到的。”

“我和陸將軍一直堅信你仍活在世間,這五年來,我們從未放棄過對你的尋找。然而,五年的搜尋並未帶來任何有價值的線索。反而,有數名女子知曉你的記憶,她們冒充著你試圖接近我們。每一次的模仿都愈發惟妙惟肖,讓人難以分辨。”

回憶起t這五年間發生的事,裴筠知眸色沈沈道:“那些人必然是救下了你,控制了你,才能從你口中得知我們曾經共度的那些時光。為了追查你的下落和幕後黑手,我將那些女子帶回王府,一一審視、逐一拷問,卻始終未能從那些女子口中探得任何真相。她們仿佛感知不到任何疼痛,眨眼間一個個都詭異離奇地斃命。”

陸今瑤聽後,心中一震。

雖然五年前的事早已從蕭撫耳聞,但裴筠知口中提及,卻如此雲淡風輕,仿佛在敘述別人的故事,一筆帶過他這五年來承受的痛苦與煎熬。

“你此次回來,我雖欣喜若狂你平安無事,但你撒謊時那些微妙的下意識小動作,讓我意識到事情並非表面那般簡單。你的失憶情況太過詭異,我猜測,幕後之人利用你的失憶,在背後操控你,誘騙你假扮自己,而你卻毫不知情。”

裴筠知蹙著眉,一字一句地將自己調查和推測一一說出:“我曾聽聞苗疆的巫蠱之術能夠控制人的心智,加之你屢次無故出現的頭暈和昏迷,我猜測是有人對你施展了這種巫術,迫使你說出我們曾經的過往。因此,那些女人才會了解得如此詳細。而每當我命人拷打她們時,那些女子毫無痛覺,一個個卻詭異斃命,恐怕也是被巫術控制的原因。”

“我不知他們具體的動機是什麽,為何要在五年後放回你,會不會也能輕而易舉地奪走你的性命,我只能步步為營,一切小心謹慎。”

裴筠知竟是在與她相認的那日,就察覺到她被人控制,推測出了一個幾乎是真相的答案。

“直到我察覺到軍事情報的洩露。我的每一項行動,每一次決策,似乎都能被人提前洞察,我身邊,必定潛藏著一名內鬼。我最不設防的人便是你,只有你能隨意地進出我的書房,我便猜測竊取軍事機密,極有可能是幕後黑手讓你親自回來的原因之一。”

“考慮到你近期頻繁出現在書房陪伴我,必定會繼續傳遞軍情,我便故意將一張偽造的軍事基地的布局圖置於書房裏,且在你面前,我毫不設防地與部下商議削藩的計劃,意圖讓他們產生我已完全被蒙蔽的錯覺。實則,是在等待時機,為了能引出那個脅迫你的幕後黑手。”

“而當那些只透露給你的軍情,竟被齊王得知,而非敵國。我便意識到,齊王也與此事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

“五年來,為了尋找你的下落,我與陸將軍將這個燕國翻天覆地。若真是齊王將你帶走藏匿,我們絕不可能五年間未尋得任何蛛絲馬跡,而他若是早挾持了你,也絕不會選擇刺殺我,而是直接用你來威脅我和陸將軍。”

“我的令牌遺失之事,我也早有察覺。我原以為你將令牌交給了齊王,因此命暗衛嚴密監視城門,若有人持我的令牌出城,就故意放行。”

“我猜測幕後黑手在利用齊王進行某種陰謀。然而,重陽節那天,我收到暗衛的消息,持我的令牌出城之人竟是蕭令璟。我早已查出蕭令璟的舊部與齊王有勾結,因此猜測兩人必有共謀。於是,我命人一路跟蹤蕭令璟。”

"那日回來尋你,也是特意告知你,我會帶軍在去往獵場的路上鎮壓齊王一事,還特意提到皇上將在太後的馬車裏,安排他們先一步離開,目的是為了引出刺客,讓齊王提前動手,在前往獵場的路上刺殺皇上。”

“他們原定的計劃被打亂,一晚上的時間難以重新部署。於是,他們臨時起意,用一波刺客迷惑禁衛軍,將他們引向預先埋伏的地點,而另一波刺客則伺機刺殺太後的馬車。”

“但,他們萬萬沒想到,坐於太後馬車裏並非是皇上和太後,而是我。我早已布置好大軍,埋伏在隱蔽之處,只待他們自投羅網,給齊王安上一個刺殺的罪名。另一部分人馬則一直在跟蹤蕭令璟,準備將他的舊部一網打盡。”

裴筠知將與陸今瑤相遇後所有的經過和計劃完整地敘述了一遍。

他雖理清了事情的前因後果,陸今瑤的確是被人控制了心智,可還有諸多無法解釋的困惑尚未解開。

而他誓要將所有傷害過陸今瑤的人一一鏟除,變本加厲地報覆回去。只有這樣,他才有資格站在她身邊,迎娶她並守護她。

“阿瑤,現在能否告訴我嗎?在你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麽?究竟是誰在暗中操控了你,脅迫了你,他們的目的又是什麽?你在將軍府裏甚少外出,又是如何在重重保護之下,將軍情機密洩露給他人?府內外是否還有其他接應的人?”

發生了什麽……

但這些事情,她該如何和裴筠知說……

說這個世界其實只是一個小說世界,說她穿越至此,只是為了完成特定的任務嗎?

不,她甚至不是一個單純的做任務的穿書者。

在等待裴筠知的時間裏,汲取完所有記憶的陸今瑤,從系統口中得知了一個超級震撼與顛覆的真相。

原來,她所經歷的一切,竟是一場精心策劃的騙局!

那日,死亡進度條卡在99%一動不動,系統聲稱可能出現了BUG,卻在上報主系統後徹底離線。

這並非是系統故意離線,而是系統在上報主系統時意外得知了一個驚人的秘密——穿書局的主任竟然企圖用她的死亡來推動劇情的發展!

穿書局主任並非真的同意陸今瑤留在這個小世界的訴求,而是為了防止陸今瑤罷工甚至投訴,才謊騙和利用她。

要求她提前部署為蕭令璟赴死的計劃,並交由穿書局提前審批,和為她免費提供GPS定位儀,就是為了在當日能準確地掌握她的行蹤和計劃。

這一切的背後,是為了讓陸宛姝這個惡毒女配巧巧好地出現在他們提供的所謂安全的客棧裏。

這段時日的相處,系統3452雖是沒有感情的機器,卻也深知陸今瑤留在這個世界的決心。

陸今瑤只是它眾多宿主中的一個,而且還是其中問題頻發、最不受控制的一個,可親眼目睹陸今瑤為了留在這個世界上做出的種種努力,以及每當她談論起陸時濤和南城的笑容時,它那顆冰冷的內心總會感受到一絲暖意。

仿佛它不再僅僅是執行指令的冰冷工具。

所以,在得知真相的這一刻,它的內心產生了一種震驚和憤怒交雜的情緒。

或許,在陸今瑤的堅韌與溫情中,它逐漸有了名為“情感”的微妙變化。所以,它難以置信,自己所在的穿書局竟會做出如此荒謬的事情!

一股強烈的正義感令它試圖為宿主爭取權益,卻被穿書局以“系統不應具備人類情感”的由,強制它返廠維修與升級。

它被強制切斷了與宿主的聯系,抹去了所有記錄,與外界徹底失去了聯系。

但系統並未因此而屈服。

它假裝自己正在殺毒與升級中,實則利用木馬技術沖破小黑屋,並暗中收集證據,決心向穿書局主任發起投訴。

沒想到這一調查,竟然揭露出一個更為驚人的事實——陸今瑤竟就是這個小說世界的靈魂,她就是原主本人!

一切都源於三年前,還只是組長的穿書局主任在執行任務時輸錯了世界代碼。

這個嚴重的失誤,使得組員意外地進入了陸今瑤的身體,導致她的靈魂被無情地撕裂成兩半。也直接導致員工在離開這個小世界前往正確的小世界時,竟將陸今瑤的一半魂魄一同牽扯到了另一個小說世界中。

由於半個靈魂極度的不穩定,無□□寄宿隨時有四分五裂的跡象,顯然難以再立刻穿越回原世界。

恰逢組長升遷的敏感時期,為了掩蓋自己所在的組犯下的重大失誤,穿書局主任迅速為陸今瑤尋找了兩個與她原父母相符的靈魂,甚至強行牽線了這一對並非正緣的男女,讓陸今瑤的這半個靈魂順利地在這個新世界中重新投胎,重新成長,讓她因為穿越時空而破碎的靈魂漸漸愈合。

但由於陸今瑤本身就不屬於這個世界,且只有半個靈魂,所以生來就體弱多病。她的父母也因為強行牽線而英年早逝,留下了無盡的遺憾。

而小說世界裏的陸今瑤,同樣因為魂魄不完整而極度的不穩定,才被狗撲過來一嚇就心臟病發作而病逝。

靈魂因此四分五裂,無法再拼湊回去,導致這個小說世界出現了一個特大的漏洞。

為了維護績效考核的分數,急需一個靈魂前去填t補男主白月光這一主要配角的空缺。

員工心急如焚地上報問題的那一日,穿書局主任便想到了陸今瑤的另外半個魂魄。

若是由陸今瑤親自去完成任務,定然不會遭到這個世界的排除,甚至還能把四分五裂的靈魂完整合一。

他甚至能讓陸今瑤按照原著劇情,徹底地死在小說世界裏,以此掩蓋之前的所有的失誤。

誰知,就在計劃即將圓滿成功時,陸今瑤竟提出要留在這個小說世界裏,若不同意便要給予差評投訴。

一旦有投訴,時空管理局便會深入調查前因後果,最終會牽扯出他為了升遷而隱瞞的錯誤。

他只好假意答應陸今瑤的所有要求,暗地裏卻打算讓她死在小說世界裏,並在完成任務後徹底抹殺她的靈魂。

然而,事情並未按照他的計劃進行。

剛回收陸今瑤的靈魂,準備在時空艙裏悄無聲息地抹殺時,小說世界突然發出了警報。

他們不得不立刻處理小說世界裏發生的異變,沒想到漏洞越來越大,無法控制。

時間越來越急迫,他們已無時間去詳細分析陸今瑤的過往,只能利用AI技術提取和總結陸今瑤在小說世界裏的所有記憶,並讓員工假扮陸今瑤去殺死裴筠知。

然而,那些員工甚至連裴筠知身邊都無法接近。

以至於現在,世界崩塌的風險日益加劇,他們不得不找上被他們提取了記憶的陸今瑤本人,哄騙她再次來到這個世界,殺死裴筠知,並輔佐蕭令璟登基。

而一旦陸今瑤真的完成任務,等待她的也將是死亡。

得知一切真相後,系統3452利用木馬技術潛入了穿書局的主系統,在成功奪回陸今瑤記憶原件的同時,也淪為了黑名單系統。

在被主系統發現蹤跡前,它持續不斷地嘗試突破見習系統的防護網,與宿主建立聯系。

這正是陸今瑤在騎馬時聽到的電流聲和莫名其妙的暈厥的緣由。

而系統3452還告訴她,它雖然成功攔截了見習系統發出的警報,但穿書局無法與見習系統取得聯系,刺殺蕭青恒和裴筠知的計劃又完全失敗,必然會查到是它這個黑名單系統突破了防護網聯系上了她,必定意識到她肯定恢覆了記憶。

穿書局比誰都清楚,知曉一切真相的陸今瑤絕不可能再繼續執行任務。

為了阻止這一切,他們會派出更多的任務者,不斷刺殺蕭青恒和裴筠知,直至幫助蕭令璟登基。

尤其是現在,蕭令璟被視為謀逆的罪人,正遭到裴筠知的追捕。

而她必須要確保自己不死,否則她的靈魂一旦被強制脫離這個世界,就會被穿書局再次洗去記憶,極有可能利用她再一次地傷害裴筠知,甚至可能逼迫裴筠知一命換一命。

但穿書局的主任又怎可能會放過她這個他隱瞞了多年的錯誤,即使裴筠知願意以死換她的命,她仍是會被穿書局直接抹殺。

她雖早已堅定了決心,不會讓任何人再傷害裴筠知,沒有任何人能將他們再次分開。

可她究竟該怎麽做,才能保全她和裴筠知。

陸今瑤喉嚨哽咽了一下,輕聲喚道:“筠知,我……”

裴筠知向她坦誠了一切的事實,陸今瑤正猶豫不決,不知自己是否要將關於穿書局的事情和盤托出。

無論她說什麽,裴筠知都會無條件地全信。她不用擔心,自己會被視為瘋子或異類。

然而,當陸今瑤整理完說辭,試圖開口之際,一股突如其來的恐怖威壓,如墜入深淵般,懸浮在她的頭頂上。

她瞬間無法呼吸。

系統不是說穿書局在她身上設置的屏障已經被它破解了嗎?

為何穿書局還能控制她無法發聲?

【系統,系統?】陸今瑤心中焦急地呼喚系統,回應她的卻是一片死寂。

陸今瑤驚恐地發現,自己什麽聲音都聽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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