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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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決意

外場第一場考核是騎馬射箭, 十箭□□中三箭者即為合格,一部分害怕從馬上摔下的考生們都戴著稀奇古怪的防護裝備,所以眾人只當南城臉上的面具是保護面部的裝備。

唯有防範替考作弊的考官檢查了南城的浮票。

浮票上記載著考生的身高、面色, 以及有無胡須、胎記等。

不同於其他省份裏多為五大三粗的考生, 燕京的武鄉試裏更多的是一些關系戶。雖然燕國重文輕武, 但達官貴胄的子孫愛好狩獵, 便有些文舉考不上的人會來試一試武舉。

南城面具下的那張臉又年輕又俊朗,若是放在外省絕對會引起考官註目。但這是燕京,考官們只會以為是哪家小公子來武舉玩玩。

浮票上也的確寫著他面目俊朗喜戴面具,見他檢查完後對方立刻就戴上黑色面具,他尋思著也不會有人找小白臉替考吧……

只見第一場第一局騎馬射箭,這個戴面具的年輕人第一箭就射中了六分。

開局最為至關重要,很多考生都會因為首場考試發揮失常,心情跌落低谷,一蹶不振。相反第一箭能射中的考生, 士氣高昂, 振奮不已。

騎馬射中三箭者即為合格, 第一箭就能射中基本是能合格了,但這成績絕對達不到優秀。

直到檢靶現場, 按照靶上的孔洞登記成績時, 考官望著剩下九個幾乎疊在一起的孔洞,微微錯愕。

第二場技勇比武,主要測試弓刀石三項。

唯有第三場內場考試,為了防止作弊發生, 考生不允許攜帶任何物品進入考場。

而因內場考場是一間間隔開的號舍, 除了考官外,也無人知曉南城真實的容貌, 同場的考生們只知道此次鄉試高手如雲,竟有一個戴面具的怪胎能挽超十二力硬弓,舞一百二十斤刀,掇三百斤石!

此等怪力者,面具下的那張臉一定青面獠牙、恐怖如斯。

三日後,陸今瑤翹首以盼地等回了歸來的南城。

不同於文舉完全的閉關,武舉連考的三場裏時不時有傷者和不合格者被送出考場。

南城既然堅持到了第三場,就說明前兩場都合格了!

她立刻圍了上去,關心地問:“南城,你沒有受傷吧?”

南城搖頭。

陸今瑤松了一口氣,隨後又憂愁道:“他們都說此次鄉試高手如雲,策論又比歷年的考題都難。你都填滿了吧。”

南城乖巧點頭,主動提到:“首場騎馬射箭,有十七人射中了紅心,屬下第一局失利,只射中了六分。”

見他情緒充斥著低落和懊悔,陸今瑤再也不敢問他的成績了。

就像高考一樣,合不合格看分數線,參加的這一屆高手如雲一定會拉高分數線,簡直是運氣不佳。

她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柔聲道:“別想那麽多了,你已經盡力了。”

在等放榜的那段日子,陸今瑤就像是高考後的老母親,各種祈禱著自家孩子一定要考上。

誰知八月底鄉試放榜的當日,拿著大紅喜報的差役在將軍府門口高聲喊道:“鄉試捷報!恭喜謝南城高中燕京鄉試第一名解元。”

當聽到差役報出“第一名解元”五個字的時候,整個將軍府沸騰了,大門口劈裏啪啦地放著大串爆竹。

正祈求著南城就算是卡線也一定要過鄉試的陸今瑤整個人懵了。

她瞪大雙眼望著雙手接過喜報的南城。

欸?欸?難道南城就是那種嘴上說著“我考得很差”,結果卻得第一的學霸?

虧她被那句“只射中了六分”惶惶不安了半個月!

結果,他只在第一場騎馬射箭的第一局裏丟了這四分,其他都是紅心滿分!第二場技勇比武也是滿分!最弱的策論竟然也拿了最高分!

在陣陣恭賀聲中,南城雙手捧著大紅喜報,三步並作兩步地遞到了陸今瑤的面前。

又半個月過去,他身上的傷基本已經痊愈。此刻戴著面具,微擡的眼眸如同清澈的湖水,晶瑩透亮。

“小姐,屬下中舉了。”

他眨動著纖長的睫毛,等待著她的誇獎,誰知眼前的少女在震驚後竟氣呼呼地鼓起臉。

她雙手環胸,甜軟的聲音裏面帶著一絲委屈。

“南城,你騙得我好苦啊!”

南城:?

“我以為你沒發揮好,沒想到你竟考了第一!”

南城有些無措,他的確認為自己沒有發揮好……若給他足夠的時間練習騎馬射箭,也不至於第一環只射中了六分。

沒想到其他考生都偏科,被他撈到了第一名。他也挺意外的。

若是被陸今瑤聽到南城的心裏話,絕對會認為南城是在故意顯擺。

而此刻,她由衷為他開心:“南城,恭喜你。功夫不負有心人,能取得第一名的好成績,這一個月的辛苦都是值得的。”

她內心羨慕地嗷嗷叫:有的人臨時抱佛腳一個月就能考第一,而她是個徹徹底底的學渣,埋頭苦讀數載,成績依舊不上不下……

“南城,你是鄉試解元,是燕京的第一名,你說……你會不會真的考上狀元呀!”

見小姐把自己的大紅喜報看了又看,甜軟的聲音仿若溫柔的蜜糖,包裹著未來美好的憧憬,他面具下的俊臉紅了紅,萬分謙虛:“小姐過譽了。”

“怎麽過譽了,我對你有信心,你也要對自己有信心。”

“小姐說的是。”

“我去和爹爹說,今晚能不能為你辦個慶祝宴!”

似乎感受到少女歡快的情緒,他唇角跟著輕揚,眼角眉梢含著深不見底的溫柔。

就見剛跑了幾步t的少女,對他興奮地揮揮手道:“你也別穿這套侍衛服了。你今天是主人公,快去換件好看的衣服~”

南城的確有兩套新衣服,只是衣服都是較為沈悶的顏色。沒想到下一瞬,管事就送來了一批靚麗的新衣服,說是陸將軍送的。

南城挑挑揀揀,才選中了一件絳紫色的錦袍,一頭墨發也高高地用玉冠束起。

臉上浮現著溫柔的笑意,就這樣在銅鏡前照了又照,門外冷不丁地傳來一陣腳步聲。

“屬下參見將軍。”

南城連忙戴上面具低頭請安,誰知下一刻,陸時濤的一句話重重地砸響在他的心上,嚇得他三魂不見七魄。

“南城,你戀慕瑤瑤。”

用的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

南城驚出一身冷汗,完全不敢擡頭:“不知將軍因何事誤會,小姐乃千金之軀,屬下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只有敬慕之心。”

“當真是誤會嗎?本將軍並非眼瞎,怎可能分辨不清敬慕還是戀慕。戀慕之情,哪怕你極力隱藏,也難以完全掩蓋。現在,還不對本將軍說實話嗎?本將軍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

陸時濤註視了南城一會兒,南城在他的註視下頭皮發麻,指尖發涼,只覺得陸將軍那雙眼睛銳利非凡,似乎自己的任何心思都早已看透。

令他如鋼針利刺,如芒在背。

瞞不過去了……

他一直抵觸著自己的內心,害怕這樣隱秘的心思會被他人察覺,但無論他怎麽否認,怎麽抵觸,那愛慕之情就如同一顆悄悄萌芽的種子不知不覺間已在心底生根發芽。

甚至,與小姐每時每刻的相處,都仿佛在給這株小小萌芽的幼苗灑上春雨,眨眼間就已在心底長成了一棵無法撼動的岑天大樹。

“屬下罪該萬死,不該對小姐抱有愛慕之心!”

苦澀的血腥在舌尖蔓延,他雙膝跪地,“嘭”的一聲沈悶而劇烈的巨響,膝蓋重重地撞擊在地面上,聽著就生疼。

他朝著陸時濤咚咚咚磕了三個響頭,用懇切卑微的語氣祈求著原諒:“請將軍看在屬下多次有功的份上,再給屬下一次機會,不要將屬下趕出將軍府,不要告訴小姐……”

擡手阻止他繼續叩首的動作,陸時濤深沈幽遠,淡淡問道:“南城,你考取功名不是為了入朝為官?如今你已高中解元,身份不同往日,為何還要留在將軍府?”

“報考武舉是小姐之願,小姐對屬下寄予厚望,又擔心自責屬下受傷一事,覺得屬下重傷會錯過鄉試這個機遇,屬下不忍小姐自責故參加鄉試,並非為了在朝為官。”

藏在衣袖下的手指攥緊,南城終於鼓起勇氣,沙啞著聲一字一句道:“將軍,屬下戀慕小姐,所以想時刻留在小姐身旁保護小姐……”

他視死如歸,挺直脊背跪在陸時濤面前,幾乎豁出去道:“懇請將軍恕罪,讓屬下繼續擔任小姐的侍衛。屬下對小姐忠心耿耿,絕對不會背叛小姐。”

三兩句話就套出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陸時濤深邃的眼眸微閃。

他雙手環臂,高深莫測道:“他日金榜題名成為武進士,會由兵部授予官職,盛名之下,財富、名譽、誘惑接踵而來。區區一個將軍府又怎麽可能留得住你。你怎知你日後飛黃騰達,就一定不會變心?”

“只要能留在小姐身邊,屬下不會再參加武舉。”南城完全不在意入朝為官的誘惑,他只在乎自己該怎麽做才能讓陸時濤回心轉意,繼續任用他。

陸時濤輕笑道:“你怎知瑤瑤婚後一定會帶走你。唯有參加武舉成為宮廷侍衛,他日瑤瑤嫁給晉王,才能繼續守候在瑤瑤身側。”

拳頭又一次握緊,額前的碎發遮住了南城的眉眼,又因戴著面具,看不出他此刻的神情。

“你可想脫掉面具,永遠正大光明地陪在瑤瑤的身邊?”

誘惑的話語臨空砸下,如同無法抗拒的蜜果,在郁郁苦悶的心海裏蕩起漣漪,青年猛地直起身子:“屬下能嗎?”

將軍已知曉屬下對小姐的愛慕之情,竟還願意留下屬下……

南城不敢置信地狂喜,隨即猛地認清現實,在取下面具後,猶豫道:“屬下這張臉恐會引起事端……”

陸時濤肅然開口:“你真的誓死保護瑤瑤,絕無二心,絕不背叛?”

“是!”

“無論發生什麽事,都絕不會讓瑤瑤受到一點委屈?把瑤瑤的命看得比自己的命更重?”

“是!”

南城背脊直挺,異常堅定,指天發誓道:“屬下對天發誓!此生此世僅追隨陸今瑤小姐一人,忠心不二、絕不背叛、珍視如命!若違背誓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好好好!”陸時濤對這番表忠心的回答很滿意,對眼前這張貌比潘安的俊臉也相當滿意,連連鼓掌後說出了今日來此的目的。

“晉王和林知意暗中私通的傳聞是本將軍命人放出去的消息,本將軍也已掌握了幾封他們互送的信件。”

收斂方才的笑容,在南城的震驚下,陸時濤冷聲道:“本將軍不喜晉王兩面三刀,想要解除瑤瑤和晉王的婚約,所以將此事散播了出去,想看看各方的反應。果然僅是散播此事,無法撼動雙方的婚約,很快被壓了下來。而先前,因瑤瑤心疾覆雜難治,需以名貴藥草續命,本將軍也有所猶豫,自己是否真的該解除這個婚約。如今瑤瑤有神醫相救,無需太醫院治療,本將軍又怎麽可能繼續讓自己的女兒掉入這個火坑裏。”

“本將軍需要你幫這個忙。”

南城沒想到陸將軍已經在暗中布局,他堅定地頷首,剛想說屬下定幸不辱命,一定把他們兩有私情的事情擴散得更廣,把他們私通的信件傳抄八百份貼滿大街小巷,完美地完成任務。

便聽到陸時濤幽幽開口:“你住在將軍府已有一年有餘,你容貌俊朗,與瑤瑤年紀相仿,你們兩人時常共處一室,本將軍會暗中安排,傳出你和瑤瑤的流言蜚語。隨後,本將軍會向陛下懇切求情,聲稱你們二人兩情相悅,已經犯下大錯有了肌膚之親。既然雙方心中早已有所屬,不如就此解除婚約。”

南城聞言,瞪大雙眼。

“將軍,萬萬不可輕率行事!一旦流言蜚語肆虐,將對小姐的清譽造成難以挽回的損害,事後也會留下讓旁人議論紛紛的口實。望將軍能三思而後行,絕不可在小姐身上散播任何謠言!屬下也不願成為那個毀掉小姐清譽之人,更不願被小姐憎惡……”

“若不是謠言呢?”陸時濤意味深長地看著滿臉抵觸的青年,一字一句笑道,“本將軍要你迎娶瑤瑤,做我們將軍府的上門女婿。所以一解除婚約,就會把你們二人的婚事定下,堵住眾人的悠悠之口。”

“……!”

“你拒絕?”陸時濤眼角微瞇。

南城的整張臉瞬間變得通紅,猶如烈火燃燒,他思緒一片混亂,不由口吃了起來:“小姐,不喜歡屬下。小姐若是知道,定會恨透屬下。還望將軍三思!再想想其他方法……”

南城這一拒絕,反而讓陸時濤覺得他品行端正,真的處處為陸今瑤著想,心裏對他這個上門女婿反而更是滿意。

“本將軍只有陸今瑤一個寶貝女兒。瑤瑤是本將軍的掌上明珠,也是本將軍唯一致命的弱點。陛下對武將素來猜忌防範,賜下一座座將軍府讓家人留在國都,實則皆是皇室的人質。如今,本將軍已和二房斷絕關系,對本將軍唯有捏緊瑤瑤這個軟肋。”

“瑤瑤體弱多病,離不開太醫,這也是陛下這麽多年放心本將軍的原因。但現在,瑤瑤即將痊愈,而本將軍又想解除婚約,你覺得聖上會怎麽想?即使瑤瑤有疾,他也不會解除這場婚約。唯有瑤瑤已和她人有染,德行已不配為一國王妃,不得不解除婚約。”

“等平定邊境匈奴,本將軍也會自請解甲歸田,讓陛下放下猜忌,也遠離奪嫡之爭,換取將軍府眾人的安全。”

南城的喉嚨幹澀不堪,雙唇微微顫抖。他聲音微顫地道:“將軍為何選中屬下……屬下身份低賤,來歷不明,沒有這個資格。”

“因為你戀慕瑤瑤。”

一雙眼仿佛能看破他的內心,陸時濤深邃的雙眸閃爍著莫測的光。

“本將軍已經觀察了你多時,自然是有一番考量才選中了你。而你戀慕瑤瑤、這段時間為瑤瑤傾盡一切的付出,是最至關重要的一項。”

“應該說若非因為瑤瑤,你覺得本將軍會給你這個來歷不明的奴隸安排身份,還是本將軍好友正五品都尉之子這個t官家之子的身份?你覺得本將軍會毫無保留地傳授他人兵法、那麽有空地幫人解答兵書上的問題?”

“因為本將軍需要一個上門女婿,一個有著致命弱點的上門女婿。若瑤瑤受委屈,本將軍只需將你的假身份狀告給官府,你便成為階下囚。所以這一生,你都受制於將軍府,只能一心一意地對瑤瑤,唯妻馬首是瞻。”

“而現在你已是武解元,本將軍認為你是可造之材,日後必成大器。若能高中一甲,飛黃騰達,前途無量。日後入朝為官,也有能力護瑤瑤安全。”

陸時濤自然不可能讓自家寶貝女兒真的嫁給一個有著假身份的奴隸。他的女婿不僅要對瑤瑤一心一意,還必須要有進取之心,要有實力真的護瑤瑤安全。這樣才能化解那些對瑤瑤清譽的中傷,讓眾人確信,瑤瑤真的覓得了一個好夫君,讓人挑不出刺來,也無閑話可說。

所以他一步一步地在觀察南城,一步步地在考察他是否真的有這個能力。

而他能成為燕京的武解元,就證明他的眼光並沒有看錯!

“本將軍就問你一句話,你願不願意迎娶瑤瑤?”

“屬下……”

“你若不願意,本將軍不會勉強,本將軍會另擇他婿。”

陸時濤幽幽嘆氣,故意道:“本將軍也不敢隨意瞎選,萬一選的那人也是兩面三刀之輩,在本將軍解甲歸田後拋棄瑤瑤,受苦受罪遭到背叛的可是瑤瑤啊……若是找不到能讓瑤瑤幸福之人,也只能作罷了……可憐的瑤瑤,一入宮門深似海……晉王根本不是她的良人……”

“將軍!”話未經過大腦已經焦急地脫口而出,“屬下……願意!”

他整張臉漲得通紅,緊張到舌頭都有點打結,,沈悶半晌後從喉嚨裏擠出一句:“屬下擔心小姐不願意……”

他心中酸澀,含混不清道:“小姐一心戀慕晉王,明知晉王與林知意有私情,難受得默默哭泣,卻還對晉王一心一意。小姐不喜歡屬下,因流言蜚語嫁給屬下,也不會開心……屬下不想小姐日日以淚洗面……”

“你怎知瑤瑤不喜歡你?”

這個聲音猶如一擊重錘,鏗鏘有力地砸在南城酸澀又仿徨的心尖上。

心猛地一跳,一擡頭卻見陸將軍笑瞇瞇地看著他,唇角都帶著淡淡的笑意。

“瑤瑤若真的對你沒有一絲好感,為何會整日和你同用一屋?”

南城吶吶道:“小姐心善,想讓屬下一同使用冰塊。”

“呵,那株天山雪蓮,瑤瑤讓神醫給你留了一半,你的身體才恢覆得那麽快。瑤瑤本來三個月就能藥到病除,現在用其他的藥引補上功效,就延長到一年才能痊愈。這些瑤瑤也隱瞞了我,還是神醫對我如實稟告。”

陸時濤意味深長地看了他眼,說出了自己的內心話。

“你可知這段時間,瑤瑤為了陪你多次推拒晉王的邀約,賞月詩會都沒有去。她明明困得在打瞌睡卻還是每日陪著你,就怕自己一離開你就不使用冰塊。她擔憂你恢覆得慢,讓廚房給你做和她一樣的藥膳,所有珍貴的水果,也都給你留了一份……”

陸時濤的每一句話都讓南城震驚,完全不知道小姐在背後為自己默默地付出了那麽多,也完全沒註意到陸時濤自稱上的轉變——並非“本將軍”,而是“我”。

“瑤瑤體弱多病,性格膽小內斂,有任何委屈都藏在心裏,而這一年時間裏,身體日益好轉,變得越來越活動好動,笑容也越來越多……她曾經因身體孱弱困於將軍府中,因那一紙婚書,心系於晉王身上,對晉王情有獨鐘,如今多出去走動走動,視野日漸開闊,什麽是真正的喜歡,誰真正地對自己好,想必瑤瑤日後會分得清楚。”

陸時濤主動伸手,扶起一直跪地的南城。

“你若擔心瑤瑤不願,那就想方設法讓瑤瑤喜歡上你。你與瑤瑤朝夕相處,近水樓臺,比晉王有更多的親近機會。一旦瑤瑤也心慕你,你們兩人兩情相悅,她自然會配合這個計劃。屆時生米煮成熟飯,陛下也沒辦法阻攔了。”

“生米煮成熟飯”六個字,讓南城的臉再度紅透,有些手足無措地僵硬在原地。

他還沒來得及消化完陸時濤所有的話,就聽他一錘定音地吩咐道:“自今日起,勿需再以面具遮面。你這張臉若是好好打扮,哪家女孩子不被你迷糊住?時間急迫,若想撼動瑤瑤的心扉,就努力用這張俊逸的面容撩撥瑤瑤的心弦,在瑤瑤周身刷存在感。”

“屬下遵命。”南城的臉通紅,還有些暈暈乎乎。

聽到“屬下”二字,陸時濤的眉頭卻又皺了皺。

他怎麽也沒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然還要手把手教一個男性如何追求自家女兒。

“身份地位之差是難以越過的鴻溝,你與瑤瑤不能再是主仆,你不得再稱呼‘屬下’了。”

“是,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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