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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兒子可是親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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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兒子可是親生的

江遲沒摻和過這種事, 盡管表面上看不大出來,實際上心裏卻很緊張。

衛哲看上去倒是很鎮定,時不時掃江遲一眼, 最後留意到他右手一直揣在褲兜裏。

“口袋裏裝了什麽?”他問。

“……”江遲沈默。

“拿出來讓我看看。”衛哲說。

江遲猶豫著掏出把水果刀, 衛哲拿過來看看,把它扔到了邊上。

“你當人家安保系統是吃素的?帶這玩意兒, 到時候大門都進不去!”

江遲摸摸空空的口袋,沒作聲。

柳行深想做什麽?為什麽非要在天境雅閣設宴?他葫蘆裏究竟賣的什麽藥?江遲和衛哲兩人心裏頭都拿捏不準。

晚上十點半, 車子順利抵達天境雅閣。

對普通人而言已經是休息時間, 而這場鴻門宴才剛剛拉開帷幕。

跟之前的熱鬧夜晚不同,今天的會所門前, 只有衛哲帶來的三輛豪車。

燈光也沒有之前那麽亮, 只有兩盞燈籠, 在夜色中散發著溫暖的光。遠遠望過去,整個會所的輪廓在月光下若隱若現, 為這座看奢糜的莊院更添了幾份神秘色彩。

柳行深已經在大門口侯著了, 穿著妥貼的定制西裝, 顯得身姿挺拔氣質不俗。他頭發梳理的一絲不茍, 臉上帶著自信從容的微笑,看上去像是對客人充滿了尊重和期待。

在他身後的陰影中,站著個粉色頭發、身姿窈窕的旗袍美人。女人膚色潔白, 眉目如畫,周身都散發著清冷又嫵媚的妖治氣息。

柳行深見到衛哲,立馬迎上前來,親切地攬住他的肩膀。

“來就來了, 還帶這麽多人,怕我吃了你啊。”他半開玩笑道。

“都是鄉下來的, 想讓他們跟著長長見識。”衛哲還以微笑。

他悄悄做了個手勢,那些人還留了幾個在外面。

江遲緊緊跟著,就像個忠心的小跟班。他與繭女並行,兩人卻心照不宣地低眉垂眼,未曾對視過哪怕一眼。

這裏跟市區不同,入了夜格外安靜。

偌大的一座莊園,除了腳步聲,周圍竟安靜到連蟲鳴都聽不見。

夜色中精致奢華的建築,此時在江遲看來,如同一張深淵巨口,隨時都會將他們吞噬……

然而當他踏入大廳時,確實再次被震驚了。

這裏跟那天來的時候截然不同,由高雅文藝變成了夢幻般的意淫世界——一個充斥著脂粉香和誘惑的大型夜宴現場!

天花板上燈火輝煌,數百名俊男美女,穿著各式清涼服飾,互相交錯著分散在每個角落。

他們看起來如同夜色中勾人的香艷鬼魅,或坐或站,肢體舒展,以不動聲色的誘人姿態肆意展現著自己。

他們眼神不約而同地望著衛哲和江遲,表情和動作都仿佛做了精心設計,每個微笑和眼神都在無聲的發出邀請和誘惑。

空氣中彌漫著花香、酒香、及人類的體香,低沈的貝斯和悠揚的弦樂交織響起,數十個女人不同的方位走出來,開始隨著節奏翩翩起舞。她們舞姿輕盈,一顰一笑都在撩撥著客人的頭腦和意志……

這幅場景,即便是見多識廣的衛哲,此刻也大受震撼。

誰也沒想到,柳行深非但沒有掩飾,反而將他的秘密大張旗鼓地顯示在人前!

“堂哥,這是什麽意思?”衛哲皺眉。

“你覺得他們怎麽樣?”柳行深問。

“很好。”衛哲說。

“有多好?”柳行深追問。

“每個都是萬裏挑一,隨便選幾個都能到高端娛樂場所當頭牌。”衛哲冷靜道。

他這話並沒有恭維的成分,曾經聽說和親眼見證是兩碼事。

“有你喜歡的類型嗎?”柳行深微笑。

他看著眾人,神情就像是在審視炫耀自己的作品。

“堂哥知道的,我不好這口,跟美色比起來,我甚至更喜歡玩游戲。”衛哲說。

“是嗎?那你身邊的這位呢?”柳行深悄然看過來。

江遲精神一振,身體立刻如同繃緊的弦。

衛哲也看了過來,眼神透著些許探究和幸災樂禍。

“堂哥問你呢,有沒有喜歡的類型。”他提醒說。

“我……我也不太感興趣。”江遲結結巴巴道。

光是站在這裏任人打量,已經耗盡了他的勇氣,哪裏還敢挑選什麽喜歡的類型?

柳行深忽爾一笑,笑意卻不達眼底。

“聽到了麽?這麽大一群人,連兩個客人都討好不了,我養你們有什麽用?”他用開玩笑的語氣說。

那些人的表情,頃刻間全變了,大廳氣氛陡然凝重起來。

“那個!”江遲隨手一指,“我喜歡那個。”

那是個裹著薄紗的女人,身材嬌小神情怯弱,惴惴不安的模樣看起來宛如一只小白兔。

“楞著做什麽?還不趕緊過來!”柳行深淡淡道。

小兔趕緊急走過來,小心翼翼挽住江遲的手臂。

兩人肌膚相貼,江遲非但沒有任何幻想,反而滿心悲涼。

多漂亮可愛的女孩,本應該被人放在掌心裏呵護的,她卻終日生活在恐懼之中,一遍遍死去又在絕望中重生!

柳行深對著江遲笑笑,和氣十足又兼具無形的威懾力。

“堂哥不會也逼著我硬選一個吧?”衛哲聲音慵懶道。

“怎麽會?我知道你的喜好,所以早就另外做了安排。”柳行深說。

他帶著衛遲拐進走廊,江遲也連忙跟上去,小兔下t意識往他身上貼,江遲小心翼翼跟其保持距離。

裝飾華麗的包廂裏,還有數十位打扮成游戲角色的美女,她們跪坐在地上,畢恭畢敬地為他們斟酒,捶腿按摩,看起來既卑微又熱情。

江遲坐在邊上,感覺如芒在背。

衛哲最喜歡的游戲角色也在其中,手持彩帶穿梭在幾人之中,不時扯胸露肩,舞姿越來越狂放熱烈。

“衛哲,這個怎麽樣?”柳行深問。

“原本以為堂哥請我過來,是想續兄弟情,沒想到是為了玩女人。”衛哲聲音辨不出喜怒。

“這話說的,你我本來就是鐵打的兄弟,見不見都一樣。不過你要是不開心,我這心裏肯定過意不去。”柳行深似笑非笑道。

“堂哥真想讓我開心,不如把話攤開了說,你應該了解我這個人平時都是直來直去,不喜歡繞彎子。”衛哲沈聲道。

兩人對視了片刻後,柳行深擺擺手,所有人都自覺退了出去,包括江遲旁邊的小兔。

見江遲坐著沒動,柳行深便看過來。

不是他非要腆著臉皮坐在這裏,而是衛哲剛才用眼神警告過他了。

敢離開這裏你就死定了!對方如此說。

面對陰陽怪氣的柳行深,是個人都感覺煎熬,把他拉下水了還想跑?衛哲心道江遲你想得美!

“這是個膽小又沒眼色的憨貨,堂哥當他不存在好了。”他笑著說。

“好,依你。”柳行深狀是寵溺道。

包廂裏,三個人,各懷心事。

“衛哲,平心而論,這些年我對你如何?”柳行深問。

“如兄如父。”衛哲誠懇道。

知道要進入正題,他便下意識坐直了身體,神情也由玩世不恭變得鄭重起來。

“我對你們家如何?”柳行深又問。

“眾所周知,堂哥曾幫過我們家大忙,解決了一筆最棘手的生意。”衛哲回答。

“那我現在遇到麻煩,你能幫幫我嗎?”柳行深語氣溫和道。

“什麽難處?”衛哲問。

“會所經營出了狀況,我一個人顧不過來,你能幫幾天忙,當這裏的二股東。”柳行深微笑。

這不是求助,而是想要拖他下水。

建立信任的最好方法,就是彼此都沾染著同樣的汙點,互相攥著對方的軟肋。

“老衛都不放心把重要的事情交給我辦,堂哥怎麽敢委以重任的?”衛哲佯裝失笑。

“他不信你,我信你。”柳行深眼也不眨道。

“堂哥這裏人才濟濟,我怕自己管不了。”衛哲暗示。

“是怕管不了,還是不想管?”柳行深直白道。

又是一陣令人窒息的沈默,衛哲輕輕嘆了口氣。

“堂哥是在我逼我麽?”沒人知道,他其實打心裏面感到難過。

“命門掌握在別人手裏,兄長食不下咽、夜不能寐,希望你能體諒我。”柳行深用為難的語氣說。

“就當我什麽都不知道,咱們還和之前一樣,行麽?”衛哲態度緩和。

“空口無憑,總要拿出點誠意吧,入股會所,你甚至可以從此不來這裏。”柳行深不肯讓步。

“說到底,堂哥還是不信我。”衛哲說。

“志同道合的人應該走同一條路。”柳行深態度越發堅定。

“我要是拒絕呢?堂哥想把我怎麽樣?殺了我嗎?”衛哲靠倒在沙發上,露出了桀驁不馴的眼神。

“怎麽會呢,你可是我最喜歡的弟弟啊。即便不同意入住會所,兄長也會為你另選一條光明之路。”柳行深用略顯遺憾的眼神望著他。

“什麽光明之路?”衛哲好奇。

“封印了你最近的記憶,我們還像以前那樣做好兄弟。放心,我請的都是異能高人,睡一覺就行了,絕不會讓你感到任何痛苦與不適。”柳行深保證說。

衛哲想了想,竟覺得這個提議不壞。

“這種人的話,能信嗎?說好是睡一覺,恐怕闔上眼就再也醒不過來了吧?”江遲冷不丁地插話。

很好,他的話讓衛哲突然冷靜下來。

“說的沒錯,堂哥都不願信我,我又怎麽信得過你呢?”他摸著下巴苦笑道。

柳行深掃向江遲,眼神冰冷像淬了劇毒。

“那可怎麽辦呢?真是讓人為難啊。”他輕聲說。

“我有個提議,不知道柳先生願不願意聽?”江遲開口。

“願聞其詳。”柳行深正色道。

“打開會所封印,放了外面那些被囚禁的員工,你以後做正經生意,我們就既往不咎。”江遲說。

盡管知道對方不會同意,但是這個要求他還得提。

柳行深嗤笑,衛哲卻一臉無動於衷。

“果然是小朋友,想法都這麽天真。”他語帶嘲諷。

“天真嗎?不好意思,我也是這麽想的。不過,我比他實際一些,表哥開個親情價,我可以出錢贖那些人,絕不會讓你吃虧。”衛哲慢悠悠道。

自此,柳行深的臉色有點難看,他像是缺錢的人嗎?對方顯然是在羞辱他!

“這麽說的話,大家就沒得談了。”

“既然這樣,那我們就告辭吧。”

衛哲打算起身,卻發現四肢酸軟無力,根本站不起來。

他迅速回想了一遍,自己進來之後都很小心,沒有觸碰食物,也沒有沾酒……

“著什麽急?大老遠跑來了,困的話就在這裏休息吧!”柳行深笑得頗有深意。

衛哲掙紮了下,發現並沒有什麽用。

江遲發現了異樣,連忙湊過來。

“你怎麽了?”他緊張地問。

“好像被人下了藥,媽的……這才幾天,已經二次了!”衛哲怒不可遏。

下藥?江遲看向柳行深。

“問題出在大廳那些香上,不過真奇怪,你怎麽沒事?”對方困惑地挑眉。

江遲也不清楚,救人不成,反倒把衛哲給紮了進來……他寧願出狀況的是自己!

“來的時候我已經設置好了郵件,裏面存放的證據,兩點半之前不回去,它們就會被廣而告之!”衛哲咬牙。

“是嗎?那可真不好意思,我已經派人過去處理隱患了。”柳行深揚揚手機。

“家裏到處都是監控,你不可能做得很幹凈!”衛哲氣急敗壞道。

“你說的對,人類的確容易留下痕跡,妖怪就不一樣了……”柳行深得意的笑。

“妖怪?好巧,我們家裏也養著一只,衛哲,你難道忘了他嗎?”江遲提醒。

想起皮皮,原本已經絕望的衛哲眼睛裏突然有了光。

“啊,你說他?不過……行不行啊?”他有些猶豫。

“放心吧,絕對比他派過去的妖怪更靠譜!”江遲篤定道。

老天保佑,希望那個夜晚喜歡出去亂逛的孩子,老實呆在家裏吧!

雖然他年紀小,但是對付一般的繭女應該沒什麽問題吧……

“你們在家裏養妖怪?”柳行深的表情有些微妙。

“沒錯,只許你養,不許我們養啊!而且我們那只,比你養的這些沒有戰鬥力的女人強多了!”衛哲得意洋洋道。

“你撒謊!”柳行深說。

“不相信的話,那就走著瞧吧!”衛哲又重新翹起了腳。

柳行深辨不出真假,暫時不敢輕舉妄動。

不過很快,他手機便響了起來。

“郵件已取消,電腦已銷毀,一切順利,請主人放心。”近乎機械的女聲說。

“嘖嘖……並沒有什麽妖怪啊,虧得你們兩個,連這種拙劣謊言都編得出來!”柳行深攤手。

衛哲翹起的腳重新放了下去,他郁悶地看向江遲。

“那孩子……八成又出去玩兒了,沒正面碰上也好,萬一打不過人家,再發生什麽危險,還不如現在呢。”江遲心虛解釋。

“還編?你們手裏果真有妖怪的話,還會落到這步田地嗎?”柳行深無語。

“隨便你怎麽想好了!”衛哲瞪了他一眼。

“好了,廢話到此為止,衛哲,機會我已經給了,是你自己不要的。到了下面,別怪哥哥……”柳行略感遺憾道。

江遲擋在衛哲身前,心想自己好歹還剩五條命,待會放手一搏,說不定能為他爭取一條生路!

“你幹嘛?滾開!”衛哲嫌棄地踹了他一腳。

江遲絆個踉蹌,又很快站好護住他。

“要不是因為我,你也不會被卷進來……這事兒是我欠你的,衛哲,如果有可能,希望你好好活著,然後照顧好皮皮!”

“滾啦滾啦!”

……

柳行深註視著他們,表情越來越奇怪。

“難怪一個、兩個的都對女人不感興趣,原來你們是這種關系!”他意味深長道。

“柳行深,你殺我可以,但不能侮辱我!”衛哲氣道。

“難道不是嗎?看看你們那惡心的樣子吧!”柳行深嫌惡道。

“艹,殺人還要往頭上扣屎盆子嗎?”衛哲越t發怒氣沖天。

江遲心裏頭亂糟糟的,根本懶得解釋。

“行了,到時候把你們兩個埋一塊,也算是我對你仁至義盡了。”柳行深說。

“我艹,你還沒完了是吧?老子不是Gay,不是Gay!”衛哲聲嘶力竭道。

“我管你們是不是呢,來人!”柳行深揚聲喊。

門突然開了,走進來個身材魁梧的壯漢,一臉緊張地往柳行深身邊湊。

“有話直說,離我遠點!”柳行深立馬警惕道。

雖然會所裏養了不少男人,但他可是個貨真價實的直男。

壯漢尷尬了下,清了清嗓子。

“柳先生,後面來了個小孩,說要找爸爸。”他垂著眼皮說。

“小孩?打發走就行了,這種事也來跟我匯報麽?”柳行深緊皺眉頭。

“前面人說了,但他不聽,說見不到人不走。”壯漢為難。

是皮皮!江遲的心都懸到了嗓子眼上。

他跟衛哲對視一眼,對方立刻心領神會。

“攆走就是了,連個小孩都搞不定,這不廢物嘛!”衛哲狀似隨意道。

“聽到了麽?”柳行深覺得很沒面子,冷眼瞟了眼手下人。

“聽到了!”壯漢連忙退出去。

“等等!”柳行深突然意識到什麽,叫住了對方。

“您吩咐。”壯漢謹慎道。

“什麽樣的小孩?”他問。

壯漢頓了下,立刻給前面打電話。

“先生問什麽樣的小孩?”男人說。

“看起來四五歲的小男孩,長得……跟衛哲還有他旁邊那人很像。”對方猶豫著回答。

柳行深聽到這兒,又忍不住看向他們兩個。

得,更他媽解釋不清了!衛哲心想。

反正事情已經到了這個份上,愛咋咋地吧。

“希望柳先生高擡貴手,大人的事不要牽扯到孩子!”江遲緊張道。

“先抓住關起來吧!”柳行深思慮了片刻說。

“抓、抓不了……現在不是一個人了,而是一群人,哦不是,是他一個人,帶著一群不是人的人……”前面磕磕巴巴地回答。

“什麽亂七八糟的,連話都說不清楚!”柳行深隱怒。

“回柳先生,是一個小孩子,帶了一大幫僵屍,把整個會所都給包圍了!”對方戰戰兢兢道。

手機聲音外放,整個包廂裏的人全都聽見了。

衛哲的腳,再次傲慢地翹了起來,雙臂也攤到了沙發扶手上。

“早跟你說了還不信,你手底下那幫女人,打得過我兒子麽?”

“你兒子?”柳行深很驚訝。

“是啊,親生的,DNA鑒定過的!”衛哲笑出了雪白牙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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