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擾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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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擾嗎
下人們不敢擡頭。
“把東西放下就下去休息吧, 今夜別進來了。”趙千凝吩咐：“還有，今天的事情，你們知道輕重……”她聲音森寒了許多, “不要在外面洩露半分。”
下人們應聲而出。
屋內只剩下尤宜嘉五個人。但這種時候, 他們三個在這裏也不自在, 索性打開門出去，站在門外守著，也關註著裏面的情況。
中午太忙了, 趙千凝沒吃到多少東西, 這時候感覺到餓，想起屋子裏面一桌子的菜，有些後悔出來的時候沒有端出來一兩盤。
“我去再做一些吧。”安明軒問她們意見，目光卻悄悄瞥向尤宜嘉：“煮面可以嗎？”
“會不會很麻煩？”趙千凝說：“還要揉面。”
“揉好了，也切好了。”安明軒說：“只要煮一下就可以, 很快的。”
“麻煩你了。”趙千凝對他說，又問尤宜嘉：“吃面可以嗎？”
尤宜嘉覺得有些不對勁。
安明軒看她的那一眼她不是沒有發現，但就是因為那一眼，尤宜嘉才更加覺得不對勁。
不過有趙千凝在問，尤宜嘉就沒有再思考，點了點頭，然後和他們一道往廚房去, 找人在房間門口擺上桌椅。
等到安明軒用托盤把三碗面端過來的時候，尤宜嘉就明白哪裏不對了。
今天這頓飯, 安明軒是在為祁赫做, 也是在為她做。
他做的面是雞湯面, 就是冬獵時候他給尤宜嘉做過的面。
他很開心地把面放在尤宜嘉面前，頗有些自豪地說：“今天的面是我做得最成功的一次了。”
趙千凝側頭看了他一眼, 從托盤裏取走自己的那一份。
……
尤宜嘉也照做。
今天的面確實很不錯，聞著就香，讓人食欲大增。
尤宜嘉吃得滿意，也發現意識到這一點的安明軒同樣很滿意。
想起白日裏他問出的那句“你明天還吃我做的飯嗎”，尤宜嘉明白，這是他在找機會給自己做飯。
尤宜嘉有些動容，但最後什麽都沒說，只有一旁的趙千凝讚賞意味十足地對安明軒說：“味道不錯，你廚藝又長進了不少呀。”
安明軒垂眸笑笑。
房間裏面已經趨於安靜，三人打開房門看了一眼——
祁赫和李培都已經睡著了，桌子上的菜也吃了大半。
祁赫心腹管家過來，趙千凝說：“二位相爺這一醉不知道要何時才醒，勞煩管家準備好折子遞上去。”
“小人明白。”管家說：“夜色已深，路上不安全，我安排了人在門口候著，他們會把小姐公子安全送回家。”
趙千凝：“多謝。”
三人離開，尤宜嘉讓車夫先去昭王府。
安明軒本想推辭，又想到自己確實不會打架，一意孤行若導致出了事，反而給大家添麻煩，便笑著對尤宜嘉說：“謝謝宜嘉姐送我回去。”
尤宜嘉“嗯”了一聲。
送完安明軒，馬車載著尤宜嘉和趙千凝離開，車夫問：“現在去哪裏？”
趙千凝給他報了尤宜嘉小院的地址，又對尤宜嘉說：“太晚了，我今日不回將軍府了。”
尤宜嘉這時候有些困了，閉著眼睛說“好”。
車夫駕車技術不錯，路途中並沒有過多顛簸，尤宜嘉竟然真的睡著了一段時間。
車子在小院門口停下，尤宜嘉兩人對車夫道了聲謝，車夫就駕著車快速離開了。
兩人推開門進去，一院子的花香撲鼻。
意外地發覺這味道有些熟悉，趙千凝楞了一下，眼中閃過一層疑色，驚詫：“哪裏來的花？你買的嗎？”
事情也的確是這麽回事，當初買花的時候是尤宜嘉自己付的錢，便說：“對，我買的。”
“最近買的嗎？”趙千凝放下懷疑，因為看到了美好事物而心情很好，走近前一盆盆端詳那些花，“在哪裏買的，以後我也去買一些。”
尤宜嘉沈默一瞬，說了實話，“買很久了，之前沒有養在這裏。”
趙千凝忽然轉身，深深看了她一眼，說：“你眼光很好，那個花匠很會養花。”
說完她打了個哈欠，“困了，睡覺去了。”
她轉過身，給尤宜嘉丟下一句“你也快點睡吧”就進了房間。
尤宜嘉在她背後點點頭，也學著她方才的樣子，一盆盆經過那些花，仔細端詳，從根部的土順著根莖向上，看過一朵朵花、一片片葉子。
她的感觸越來越深。
趙千凝說得沒錯，養花的人，的確是一個很好的花匠。
但那個花匠不是安明軒。
尤宜嘉沒來由地因為這句話有些想笑。
最後還是沒有笑，她按照自己白日裏的決定，對自己用了“t你說什麽都對”buff。
她告訴自己：“你白天沒有對安明軒動心。”
靜等片刻，尤宜嘉確定，這個buff對自己沒有辦法起作用。
那就只剩下一個選擇了——和安明軒保持距離。
她走到房門前的石階之上，席地而坐，看向前方。
那些花在她眼中。
這時候所有花都謝了，可在尤宜嘉看來，還是白日裏的錦簇之貌。
她又擡頭望天，做了另外一個決定。
還是要讓安明軒把花搬走，她養不了這麽多。
只是，尤宜嘉心底突然覺得有一絲絲的不舍。
這些花都太好看了，她很喜歡。
……
身後突然嘎吱一聲，尤宜嘉回頭看。
趙千凝的頭從門縫之中擠出來。
“聊聊嗎？”趙千凝蹙了蹙眉，說：“有件事沒有確認的話，我睡不著。”
“好啊。”尤宜嘉說：“是因為一直收不到安明無的回信擔心嗎？”
“不是。”趙千凝在她旁邊坐下，說：“自從和你說過的那次以後，我就沒有再給他寫信了，反正收不到，寄出去了我反而牽掛，不如直接等他回來。”
“那是因為慕荷？”尤宜嘉說：“我也很擔心她。她不會武功，哪怕是做隨軍醫者，也會有危險。”
“也不是。”趙千凝笑了下，說：“慕荷那邊你不用擔心，只要不是一群人抓她一個，她吃不了虧。”
“……”
那是因為什麽？
尤宜嘉沈默了。
這時，趙千凝說：“我直接問了，你想回答就回答，不想回答就算了。”
所以是因為自己？
尤宜嘉感覺很不妙。
果不其然，下一刻趙千凝就問：“你和明軒之間……是發生了什麽事嗎？”
尤宜嘉驚嘆了一瞬趙千凝細致的觀察力，但還想嘴硬一下——也或許，她是想聽一聽別人口中她和安明軒的關系是怎樣的，於是問道：“你怎麽想的？”
“說不清楚，感覺挺奇妙的。”趙千凝說：“我本來以為你們應該只是認識，但沒那麽熟，至少不會比你和童桐相熟。”
尤宜嘉想了一下覺得她說得對，她和安明軒確實應該是這樣。
畢竟他們在人前從無交際。
“但今天，我發現好像不是這樣。”趙千凝說：“我感覺你似乎對他冷淡，但又了解。他面對你時，小心翼翼，卻又赤.裸肆意。”
什麽玩意兒？
尤宜嘉懵了。
赤.裸肆意？
這是怎麽一回事兒？
怎麽就赤.裸肆意了！
“你不知道，明軒他在我和明無面前開朗不假，但沒有這麽自然，總是帶著一層刻意討好與表現的小心翼翼。”趙千凝說：“可是今天，他說那是他做得最成功的一次面。”
“他沒有在我和明軒面前說過這種話。”趙千凝說：“面對我們的時候，他總是說今天換了新方法是不一樣的味道，又或者說他改良了之前的做法讓我們試試看。”
“就這樣？”尤宜嘉說：“你就因為這句話感覺我和他之間不對勁嗎？或許也有可能是因為他在軍營中的經歷才讓他性格發生了改變呢。”
“有道理。”趙千凝說：“但這一院子的花，又讓我覺得沒那麽簡單。”
“明軒身上的味道，和這院子裏的花的味道，一模一樣。”
尤宜嘉：“……”
“不過真正引起我懷疑的，是因為你在外面的動作。”趙千凝說：“除了有幾次你想家感慨難過，我沒見過你這樣。”
尤宜嘉正要再辯解一句，就聽到趙千凝說：“我也想過你這次還是因為想家而惆悵，但這麽多巧合聯系在一起，我又覺得或許我想得沒有錯。”
“明軒他對你……”趙千凝沒有把話說完，但意思已經表達得很準確了，因為她又說：“他讓你很困擾嗎？”
尤宜嘉久久不語，最後長嘆了一口氣，點了點頭，“我是很困擾，但不全是因為他。”
她指了指院子內的花，隱晦地暗示：“買這些花的時候，它們還是幹枯的枝椏。我那時候可以隨意地享受它們的陪伴。但是現在，他們長大，變得很美，但我知道它總有一天會雕謝，所以我不想要了。”
“可它們真的太美了。”尤宜嘉看向趙千凝，說：“我有一點點舍不得。”
趙千凝朦朦朧朧地明白了。
她問尤宜嘉：“你是擔心，明軒他的感情不會長久？”
“不是。”尤宜嘉說：“你知道的，我一定要離開這裏，也一定會離開這裏。”
趙千凝恍然大悟。
她想了想，同尤宜嘉說：“我確認自己對明無感情的那一天，就知道，總有一天，他一定會死。”
尤宜嘉：“？”
“不明白我的意思嗎？”趙千凝笑了一下，說：“我是想告訴你，分別無可避免，但如果你願意，你可以享受分別之前的快樂。”
尤宜嘉懵懵懂懂地點了頭。
“反正你都為此感到為難了，不如給自己一個機會去嘗試一次。”趙千凝又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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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東西放下就下去休息吧, 今夜別進來了。”趙千凝吩咐：“還有，今天的事情，你們知道輕重……”她聲音森寒了許多, “不要在外面洩露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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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內只剩下尤宜嘉五個人。但這種時候, 他們三個在這裏也不自在, 索性打開門出去，站在門外守著，也關註著裏面的情況。
中午太忙了, 趙千凝沒吃到多少東西, 這時候感覺到餓，想起屋子裏面一桌子的菜，有些後悔出來的時候沒有端出來一兩盤。
“我去再做一些吧。”安明軒問她們意見，目光卻悄悄瞥向尤宜嘉：“煮面可以嗎？”
“會不會很麻煩？”趙千凝說：“還要揉面。”
“揉好了，也切好了。”安明軒說：“只要煮一下就可以, 很快的。”
“麻煩你了。”趙千凝對他說，又問尤宜嘉：“吃面可以嗎？”
尤宜嘉覺得有些不對勁。
安明軒看她的那一眼她不是沒有發現，但就是因為那一眼，尤宜嘉才更加覺得不對勁。
不過有趙千凝在問，尤宜嘉就沒有再思考，點了點頭，然後和他們一道往廚房去, 找人在房間門口擺上桌椅。
等到安明軒用托盤把三碗面端過來的時候，尤宜嘉就明白哪裏不對了。
今天這頓飯, 安明軒是在為祁赫做, 也是在為她做。
他做的面是雞湯面, 就是冬獵時候他給尤宜嘉做過的面。
他很開心地把面放在尤宜嘉面前，頗有些自豪地說：“今天的面是我做得最成功的一次了。”
趙千凝側頭看了他一眼, 從托盤裏取走自己的那一份。
……
尤宜嘉也照做。
今天的面確實很不錯，聞著就香，讓人食欲大增。
尤宜嘉吃得滿意，也發現意識到這一點的安明軒同樣很滿意。
想起白日裏他問出的那句“你明天還吃我做的飯嗎”，尤宜嘉明白，這是他在找機會給自己做飯。
尤宜嘉有些動容，但最後什麽都沒說，只有一旁的趙千凝讚賞意味十足地對安明軒說：“味道不錯，你廚藝又長進了不少呀。”
安明軒垂眸笑笑。
房間裏面已經趨於安靜，三人打開房門看了一眼——
祁赫和李培都已經睡著了，桌子上的菜也吃了大半。
祁赫心腹管家過來，趙千凝說：“二位相爺這一醉不知道要何時才醒，勞煩管家準備好折子遞上去。”
“小人明白。”管家說：“夜色已深，路上不安全，我安排了人在門口候著，他們會把小姐公子安全送回家。”
趙千凝：“多謝。”
三人離開，尤宜嘉讓車夫先去昭王府。
安明軒本想推辭，又想到自己確實不會打架，一意孤行若導致出了事，反而給大家添麻煩，便笑著對尤宜嘉說：“謝謝宜嘉姐送我回去。”
尤宜嘉“嗯”了一聲。
送完安明軒，馬車載著尤宜嘉和趙千凝離開，車夫問：“現在去哪裏？”
趙千凝給他報了尤宜嘉小院的地址，又對尤宜嘉說：“太晚了，我今日不回將軍府了。”
尤宜嘉這時候有些困了，閉著眼睛說“好”。
車夫駕車技術不錯，路途中並沒有過多顛簸，尤宜嘉竟然真的睡著了一段時間。
車子在小院門口停下，尤宜嘉兩人對車夫道了聲謝，車夫就駕著車快速離開了。
兩人推開門進去，一院子的花香撲鼻。
意外地發覺這味道有些熟悉，趙千凝楞了一下，眼中閃過一層疑色，驚詫：“哪裏來的花？你買的嗎？”
事情也的確是這麽回事，當初買花的時候是尤宜嘉自己付的錢，便說：“對，我買的。”
“最近買的嗎？”趙千凝放下懷疑，因為看到了美好事物而心情很好，走近前一盆盆端詳那些花，“在哪裏買的，以後我也去買一些。”
尤宜嘉沈默一瞬，說了實話，“買很久了，之前沒有養在這裏。”
趙千凝忽然轉身，深深看了她一眼，說：“你眼光很好，那個花匠很會養花。”
說完她打了個哈欠，“困了，睡覺去了。”
她轉過身，給尤宜嘉丟下一句“你也快點睡吧”就進了房間。
尤宜嘉在她背後點點頭，也學著她方才的樣子，一盆盆經過那些花，仔細端詳，從根部的土順著根莖向上，看過一朵朵花、一片片葉子。
她的感觸越來越深。
趙千凝說得沒錯，養花的人，的確是一個很好的花匠。
但那個花匠不是安明軒。
尤宜嘉沒來由地因為這句話有些想笑。
最後還是沒有笑，她按照自己白日裏的決定，對自己用了“t你說什麽都對”buff。
她告訴自己：“你白天沒有對安明軒動心。”
靜等片刻，尤宜嘉確定，這個buff對自己沒有辦法起作用。
那就只剩下一個選擇了——和安明軒保持距離。
她走到房門前的石階之上，席地而坐，看向前方。
那些花在她眼中。
這時候所有花都謝了，可在尤宜嘉看來，還是白日裏的錦簇之貌。
她又擡頭望天，做了另外一個決定。
還是要讓安明軒把花搬走，她養不了這麽多。
只是，尤宜嘉心底突然覺得有一絲絲的不舍。
這些花都太好看了，她很喜歡。
……
身後突然嘎吱一聲，尤宜嘉回頭看。
趙千凝的頭從門縫之中擠出來。
“聊聊嗎？”趙千凝蹙了蹙眉，說：“有件事沒有確認的話，我睡不著。”
“好啊。”尤宜嘉說：“是因為一直收不到安明無的回信擔心嗎？”
“不是。”趙千凝在她旁邊坐下，說：“自從和你說過的那次以後，我就沒有再給他寫信了，反正收不到，寄出去了我反而牽掛，不如直接等他回來。”
“那是因為慕荷？”尤宜嘉說：“我也很擔心她。她不會武功，哪怕是做隨軍醫者，也會有危險。”
“也不是。”趙千凝笑了下，說：“慕荷那邊你不用擔心，只要不是一群人抓她一個，她吃不了虧。”
“……”
那是因為什麽？
尤宜嘉沈默了。
這時，趙千凝說：“我直接問了，你想回答就回答，不想回答就算了。”
所以是因為自己？
尤宜嘉感覺很不妙。
果不其然，下一刻趙千凝就問：“你和明軒之間……是發生了什麽事嗎？”
尤宜嘉驚嘆了一瞬趙千凝細致的觀察力，但還想嘴硬一下——也或許，她是想聽一聽別人口中她和安明軒的關系是怎樣的，於是問道：“你怎麽想的？”
“說不清楚，感覺挺奇妙的。”趙千凝說：“我本來以為你們應該只是認識，但沒那麽熟，至少不會比你和童桐相熟。”
尤宜嘉想了一下覺得她說得對，她和安明軒確實應該是這樣。
畢竟他們在人前從無交際。
“但今天，我發現好像不是這樣。”趙千凝說：“我感覺你似乎對他冷淡，但又了解。他面對你時，小心翼翼，卻又赤.裸肆意。”
什麽玩意兒？
尤宜嘉懵了。
赤.裸肆意？
這是怎麽一回事兒？
怎麽就赤.裸肆意了！
“你不知道，明軒他在我和明無面前開朗不假，但沒有這麽自然，總是帶著一層刻意討好與表現的小心翼翼。”趙千凝說：“可是今天，他說那是他做得最成功的一次面。”
“他沒有在我和明軒面前說過這種話。”趙千凝說：“面對我們的時候，他總是說今天換了新方法是不一樣的味道，又或者說他改良了之前的做法讓我們試試看。”
“就這樣？”尤宜嘉說：“你就因為這句話感覺我和他之間不對勁嗎？或許也有可能是因為他在軍營中的經歷才讓他性格發生了改變呢。”
“有道理。”趙千凝說：“但這一院子的花，又讓我覺得沒那麽簡單。”
“明軒身上的味道，和這院子裏的花的味道，一模一樣。”
尤宜嘉：“……”
“不過真正引起我懷疑的，是因為你在外面的動作。”趙千凝說：“除了有幾次你想家感慨難過，我沒見過你這樣。”
尤宜嘉正要再辯解一句，就聽到趙千凝說：“我也想過你這次還是因為想家而惆悵，但這麽多巧合聯系在一起，我又覺得或許我想得沒有錯。”
“明軒他對你……”趙千凝沒有把話說完，但意思已經表達得很準確了，因為她又說：“他讓你很困擾嗎？”
尤宜嘉久久不語，最後長嘆了一口氣，點了點頭，“我是很困擾，但不全是因為他。”
她指了指院子內的花，隱晦地暗示：“買這些花的時候，它們還是幹枯的枝椏。我那時候可以隨意地享受它們的陪伴。但是現在，他們長大，變得很美，但我知道它總有一天會雕謝，所以我不想要了。”
“可它們真的太美了。”尤宜嘉看向趙千凝，說：“我有一點點舍不得。”
趙千凝朦朦朧朧地明白了。
她問尤宜嘉：“你是擔心，明軒他的感情不會長久？”
“不是。”尤宜嘉說：“你知道的，我一定要離開這裏，也一定會離開這裏。”
趙千凝恍然大悟。
她想了想，同尤宜嘉說：“我確認自己對明無感情的那一天，就知道，總有一天，他一定會死。”
尤宜嘉：“？”
“不明白我的意思嗎？”趙千凝笑了一下，說：“我是想告訴你，分別無可避免，但如果你願意，你可以享受分別之前的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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