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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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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計

一切既定。

祁赫和顧十安同行, 押運糧草前往邊關,期限界定為十五日。

與此同時,安國科舉考試拉開帷幕。

次日早朝, 昭仁帝將這件事交由昭王和吏部尚書秦原負責, 右相李培監管。

至於各人負責的部分——昭王的那一塊, 自然是出力不討好的。

他要負責考試日前後的各種紛雜事務以及一眾學子的安危,卻無法在這件事上面落得實質性的好處,比如挑選一些有實力且合心意的考生, 納入門下做門生。

但如果考試前後出了什麽事, 那就是昭王的錯,他要為此負責。

所以是一件極其出力不討好的事。

但昭王沒有表示不耐,仍舊和以前每次接到昭仁帝交給他的任務時候一樣,老老實實接旨,安安分分做事。

尤宜嘉記得, 原文之中,這部分事由,是交給顧十安來負責。

但他那時因為有昭仁帝明目張膽且毫不掩飾的寵信,自然比現在的昭王有著更大的權力,於是他在這件事上謀取了很大利益。

——這次考試,榜眼和探花,全部都是他的人。

但那兩人也的確是有真材實料, 在後來顧十安即位以後大顯身手,興國安邦, 屢出奇策。

尤宜嘉想過要從此二人身上找破綻, 有心結識他們, 卻意外地發現,這兩人被顧十安不知道藏到何處, 她派人四處尋找,竟是怎麽也無法探聽出來一絲一毫的消息。

趙千凝得知事實真相,問:“既然他二位是顧十安的人,現在又被如此保護,想來即便我們找到他們,也不會有什麽結果……狀元呢?他姓甚名誰,我們拉攏他,如何?”

尤宜嘉沈默了。

並非她不想,而是她也不知道那個人是誰。

原文之中,壓根就沒提過他。

她如實告訴趙千凝,趙千凝也陷入沈默。

良久,她說:“接著找吧,沒辦法了。”

尤宜嘉點頭,又問:“皇後娘娘那邊如何了?”

“我見不到她,但公主可以。”趙千凝說:“陛下現在專寵嘉貴妃,屢屢帶她前去慶安宮向皇後示威,皇後不為所動,每次都將兩人全部拒之門外,一概不見。陛下一番動作卻沒什麽效果,氣得不行。據說,他回去以後就砸東西,闔宮上下人心惶惶,卻也躊躇不定,一面想要投靠嘉貴妃以圖榮華,一面又覺得勝算還是在皇後那裏,不敢另外尋主。”

尤宜嘉了然,這些現在都和原文劇情差別不大,算是被拉回了原劇情線上,“嘉貴妃不會一直讓局面這樣僵持的,我們只需要等待就好。”

趙千凝說“好”,又突然想到一件事,說:“對了,三皇子為替皇後求情,跪了好幾次,無一例外被陛下罵得狗血淋頭。只是,宮中人偶有竊語,說陛下有意,將三皇子記在皇後名下。”

尤宜嘉眉心斂起,毫不意外道:“果然。”

趙千凝已經知道了尤宜嘉和餘慕荷兩人現今對三皇子的看法,便也評價一句:“他的確是個有遠見的,可惜心術多少有些不正。”

語落她聲音突然滯住,須臾後輕嘆一聲,“可惜公主還沒有看出來,仍舊真心當他是兄長。”

尤宜嘉和餘慕荷看出三皇子圖謀以後,並未在安明月面前提及,擔心現在說了,她也不會相信,反而會生出變故。

而且,三皇子所作所為,其實可以理解。古往今來,要登上那個位置的人,有幾個是仁義之輩?

湊巧現在三皇子的言行,還沒有十分明目張膽,都只是藏在私下暗暗進行,她們便也可以容忍,甚至想要將其拉攏過來,一力對付顧十安。

“早晚會知道的。”尤宜嘉說:“嘉貴妃不會眼睜睜看著皇後身邊多出一個三皇子沒有動作,她很有可能也會去拉攏三皇子,你傳消息給公主,讓她t們透露出自己示好之意。孰輕孰重,三皇子分得清。”

事情果然如此。

三日以後的早朝。

兵部尚書聯合翰林學士上奏,請昭仁帝解除皇後禁足,將後宮執掌權交還回去。

他們不在私巡隊伍之列,對於私巡途中皇後所做之事只是略有耳聞,但不知細節,也因此辨別不出真假,反觀昭仁帝態度,心道——

若是真,昭仁帝竟然直到現在都還沒有要廢後,足以證明帝心何在。

若是假,更沒有必要將這件事當做一件大事。皇後被禁足,什麽也說明不了。他們這位陛下,對皇後這般態度,也不是一次兩次,反而是邀其一起出巡,那才真是破天荒。

從前皇後對他們來說沒有價值,昭仁帝如何對待,他們都不介懷,只要後宮表象還是平和的,不會影響到江山社稷,那便怎樣都好。

可是現今,皇後無子,三皇子有意與之結盟,甚至有認她為母的趨勢,他們這些靠攏三皇子的人,便心中明朗起來。

一國之後無錯,不應被如此對待。

昭仁帝一時被蒙蔽,做出此等錯事,他們這些做臣子的,理當上書諫明。

大殿之上,他們一番肺腑之言情真意切,卻也有理有據,聽上去竟然完全不似有任何私心。

昭仁帝聞言,沈默良久,最後拂袖離開。

早朝不歡而散。

三皇子繼續留在宮中,跪在昭仁帝殿外,泣聲請求,求他“原諒母後”,求他“再給母後一個機會”。

殿內,昭仁帝一人獨坐,眉目陰郁。

雖然曾被謝聽蘭那樣對待,但昭仁帝心裏清楚自己是個什麽東西,遭遇那些,說是“活該”也不為過。

他不氣謝聽蘭傷他,甚至後來想開了還為此欣慰,覺得這都是因為謝聽蘭在意他。

只是,謝聽蘭竟然說“不做皇後”……

這一句話,昭仁帝久久都無法釋懷。

他必須親耳聽到謝聽蘭認錯,向他表明那句話是她心中混沌才一時不察說出口。

這時,翩然來了。

她依舊自若,信步走到昭仁帝身後,熟練地擡手,要往昭仁帝肩膀上落,意欲給他捏肩。

這時候殿內只有他們兩人在,昭仁帝聞到一陣膩人的香,感覺頭腦有些眩暈,擡手止住她的動作,沈聲道:“不必。”

翩然於是停手,從他身後退開,低聲問:“今日,我們還要去皇後宮中嗎?”

昭仁帝聞言不悅地皺眉,聲音中蘊滿不喜地吐出一口氣。

翩然立刻跪下,雙手交疊置於額前,躬身觸地,“臣妾失言!陛下恕罪!”

昭仁帝目光落在她身上,無聲許久,才凜聲道:“你太沒用了。”

翩然保持著那樣的姿勢,認下這憑空而來的無端“罪名”,而後道:“臣妾又有一計,陛下要聽聽嗎?”

昭仁帝嗤笑一聲,揉著眉頭,不以為意道:“你上次對朕說,讓朕帶你回來,在皇後眼前同你親密,刺激皇後。你會順勢在皇後面前提點她為人妻應該如何做……這麽些日子過去,你覺得你做得如何?”

翩然聲音細微顫動,似是害怕,也像畏懼,“是臣妾沒有做好……但這一次,皇後娘娘一定會有所觸動的。”

“說吧。”昭仁帝動作一頓,揉弄眉心的動作變成一下一下地輕點,“讓朕聽聽你又有了什麽想法。”

翩然擡頭,直起身體,手掌撫上肚子,微垂眼眸,覆又擡起眼皮,深深凝望昭仁帝,低聲道:“昭告諸宮,臣妾有了身孕。”

昭仁帝豁然擡眼,聲音低沈:“你說什麽?”

翩然不卑不亢重覆一遍:“昭告諸宮,臣妾有了身孕。”

昭仁帝輕笑,不屑道:“你有嗎?”

翩然:“我們之間做過什麽,沒有做過什麽,臣妾清楚,陛下也知道。臣妾不至於那麽沒有腦子,想要在這種事情上面蒙騙陛下。”

“只是,臣妾以為,若想要皇後娘娘不再像現在這般對陛下無動於衷,總是要踏出這一步的。”翩然道:“無論娘娘給陛下的情緒是好的,還是壞的,總歸是陛下想要的——她對你依舊在意。”

昭仁帝腦海中的眩暈感更加強烈了。

他垂下眼皮,安靜思考著翩然方才的話,卻發現自己怎麽都無法集中註意力。

翩然不知何時來到了他面前,香氣撲面而來,溫柔聲音近距離響起,低聲詢問:“陛下以為如何?”

昭仁帝一驚,眉目間隱有怒氣,說出口的話,卻已經漸漸有了偏向,“若她仍舊不為所動,你當如何?”

翩然哂笑一聲,“隨便尋個由頭,在顯懷之前把這胎‘落’了就好。”

“你倒聰明。”昭仁帝意味不明地道。

翩然輕笑,又問道:“陛下這是……同意了?”

“可依照她的性子,得知此消息以後,只怕會善待於你,並且親自派太醫照料你,待到你孩子‘出生’,她做那個和善可親的‘母後’……”昭仁帝嘲諷一笑,不知是對誰,“到了那時,你要從哪裏找一個孩子給她呢?”

翩然突然自他身後將他抱住,那陣膩人的味道將昭仁帝包圍,他意識更加模糊,眼前出現重影,憑借本能站起來,要將人甩開。

翩然的聲音先他動作一步響在耳邊,極具誘惑意味,“不如……陛下真的給臣妾一個孩子。”

語落,她擡手觸摸昭仁帝的臉頰,細膩皮膚相碰。

昭仁帝更暈了。

他恍然發覺什麽,皺了皺眉,凜聲問:“你在香裏動了手腳?”

翩然沒有否認,“陛下不喜歡嗎?”

她說著緩慢挪動身體,徑直倒在昭仁帝身前的書桌之上,雙手勾纏住他脖頸,仰首要去吻他。

只是,在兩人距離拉近以後,突然停住動作。

她眼中暧昧洶湧,含笑看著昭仁帝,媚眼如絲,嘴唇微啟,若即若離。

“陛下……”翩然以指腹輕滑昭仁帝脖後皮膚,感覺昭仁帝一陣戰栗,她低聲問道:“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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