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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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劍心
——人之初, 性本善。
這句話仿佛是一個開關。
莫璇說了這句話，眼淚霎時落下，而後說：“我都想起來了。”
尤宜嘉幾人對視, 須臾後一齊離開。
童桐眼睛泛淚, 蹲下.身來, 顫聲問：“你想起什麽了？”
莫璇安靜瞬間，說：“其實我一直記得……但是，我太懦弱了。”
或許是喪失語言能力太久, 現下乍一恢覆, 莫璇說話沒有那麽順暢，有一點磕巴。
童桐一把將她攬過來抱住，“不是這樣的。”
“可是我拖累你了。”莫璇說：“對不起。”
“你沒事就好。”童桐松開她，劫後餘生地道：“幸好你沒事，我只有你了。”
莫璇讓她放心, 說：“我會好好的。”
童桐眼睛酸澀至極，多日來強撐起來的堅強在這一刻瓦解。
失控的人變成了她。
童桐抱著莫璇，腦袋放在她一邊肩膀上輕輕抵著，泣聲不止。
莫璇沒有辦法言語，只是靜靜地陪著童桐，眼淚順著眼眶滑下，表情哀戚至極, 心情卻是出奇的冷靜。
房間內只有兩人交錯的哭聲，讓人悲慟。
許久過後, 童桐停住哭泣, 莫璇堅定地說：“我們一起, 為家裏報仇。”
童桐瞬間警戒起來，她從來沒有和莫璇說過這些話。因為莫璇年紀小, 她不希望莫璇介入這些紛爭。
而且，童家雖不算富可敵國，到底也是富甲一方。而今全族覆滅，卻竟然仿佛無事發生，怎麽想都不對勁。
這裏面的情況，怕是覆雜無比。
而且，那一天，其中一個山匪對著童桐說了一句話。那句話讓她遍體生寒，直到如今也還是時時夢悸，冷汗頻出。
如今莫璇可以跟著餘家主母，與以前的事情剝離，這是好事，童桐為此心安不少，並不願意讓她再摻和進來。
“家裏遭難，生事的山匪都不知道哪裏去了。”童桐提著心忍耐難過，一字字說：“說什麽報仇，就是我們不走運罷了。”
莫璇搖頭，“那就找出山匪，剿滅他們。不死不休。”
童桐心神一震。
莫璇的這些話，沒來由讓她恐懼。她不知道莫璇為什麽突然說出這些話，畢竟在此之前，莫璇從沒有這樣過。
家裏出事之前，莫璇開朗大方，家裏出事之後，莫璇受驚低沈。
無論哪種，都不是現在的這副樣子。
某一瞬間，童桐甚至生出幻覺，認為現在的一切都是虛妄。但是手中溫熱的觸感告訴她不是這樣。
她是真實的，莫璇也是真實的，莫璇那句“不死不休”，更是真實的。
“我那天想要你給我買一件東西，但是後來我們去找，沒有找到。”莫璇輕聲問：“姐姐，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麽嗎？”
童桐不知道，但她覺得那個東西，是她現在不想聽到的……或許不能這麽說，因為她感覺，自己還是好奇的，但她有些畏懼。
“是一把木劍。”莫璇說：“我不想學醫，我想習武。我要找到那些人，向他們覆仇。”
童桐一驚。
莫璇卻撒起嬌來，“姐姐，你讓我和你一起吧，我會量力而行，不會做傻事的。”
這種感覺是熟悉的，也是童桐享受的，她有些受不住，笑著阻撓，讓莫璇“別鬧”。
莫璇卻沒有停下來，反而攻勢更猛。
童桐猶豫。
這時，莫璇又說：“姐姐，那不是你一個人的事情。我的……”她哽咽，鼻腔一酸，心臟也猛地一疼，“我的母親，就死在我面前，她脖頸噴出的血，灑在我臉上……”
那一天的事情發生得突然，沒有任何一個人反應得過來。幾乎是眨眼之間，一群黑衣人就包圍了童府。
恰巧，那天童桐胞弟娶親，童家人大多都睡得晚。
一群人就這樣暴露在歹徒眼前，被手起刀落殘忍殺害。
只有帶著犯困的莫璇回房間的童桐兩人逃脫。她們在路上就聽到響動，剛開始沒在意，意識到不對的時候，童家人近乎盡數死絕。
而莫璇母親，就在她們面前，被人一劍割喉。
熱血灑在兩人身上，灼燙無比。
莫璇直接暈過去。
那人定睛看了她們一會兒，突然冷笑一聲，陳述事實一般問道：“我現在不殺你們，你們會活得像狗一樣嗎？”
隨後他揚長而去。
童桐帶著莫璇慌忙逃脫，去報官，卻反被抓進大牢，以尋釁滋事為由，關了一個月。
被放出來那天，一個心軟的獄卒偷偷告訴童桐：“走吧，走得越遠越好。”
於是童桐確定，這件事不簡單。
她帶著被嚇到說不出話的莫璇，隱姓埋名，一路往京城奔去。
那時，她才明白那個人說的那句話什麽意思。
但童桐並不認命，她沒有看到自己父母死去的那一幕。於是在她夢中，他父母死時的那一刻，總是經歷了更大的痛苦。
或是一劍穿心，或是烈火灼身……
童桐無法接受他們只能這樣不明不白地死去。
但是，莫璇也是這樣想的。
她和童桐一樣，不願意那樣。
童桐再說不出勸阻的話，她做不到阻止一個人為自己的母親尋找死亡的真相。
可是莫璇還那樣小，童桐放心不下。
“我給你t買木劍，以後我有錢了，也會央人為你鑄造名劍……我們一起報仇……”童桐認真地說：“可你要答應我，必須先保證自己的安全。”
莫璇感動萬分，沈沈點頭，“我會好好活著。”
她和童桐，只剩下彼此了。
誰都不能丟下另一個，先一步離開。
·
另一間房內，尤宜嘉三人靜坐，各自捧著一杯茶，俱是一副憂心無比的表情。
孫若風擔心童桐兩人驚喜過度，又回憶往昔，大喜大悲過後情緒不穩，暈過去，憂慮道：“把她們兩個單獨留在那裏，是不是不太好？”
尤宜嘉也擔心，但也知道，她們一起留在那裏，更不會好，於是說：“再等等吧，到時候我們過去看看。”
餘慕荷點頭同意，這確實是最合適的策略。
這時，房門被敲響。
尤宜嘉打開門，童桐和莫璇就站在外面。兩人姿態端莊，完全看不出之前哭過，反而讓人覺得她們喜氣洋洋。
莫璇手中還抱著一把木劍，手指不停在劍身上來回摩挲，表情嚴肅，卻能讓人感覺到她的珍重。
這屋裏就一個長輩，孫若風說起人生大事，“去吃飯吧。”
尤宜嘉和餘慕荷對視，認為可行。飯桌上也方便大家說話，碰到不願意回答的，更是可以借由在吃東西逃脫，適合現在的情況。
熟練童桐突然跪下了。
莫璇也在她身後，鄭重其事地跟隨。
“孫夫人大恩，我姐妹二人沒齒難忘。”童桐說：“可是我們現在有了別的想法，需要讓莫璇離開。”
孫若風問：“怎麽了？”
莫璇垂首道：“我想去拜師，學習武藝，只能辜負夫人了。”
乍然看到這麽一本正經的莫璇，孫若風還有些不適應，但旋即心裏一松，又為她們感到開心。
只是……她問：“怎麽突然想要學武了呢？”
莫璇：“只有我變得強大，才可以保護我想要保護的人。”
尤宜嘉深表讚同，幫著問：“這附近，可有門派坐落？”
餘慕荷思考瞬間，說：“是有一個。”
“青山橋。”餘慕荷蹙眉，為難道：“但他們規矩頗嚴，不隨意收徒。”
“或許我可以試試。”孫若風突然說道：“他們門派的大師姐柳芊然，和我有些交情。”
完全不相幹的兩個人，怎麽會有交情？
餘慕荷詫異，但並未表現出來。
孫若風說：“我年少時，喜歡做一些行走江湖的大俠夢。”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但是功夫不行，大俠沒做成，反倒被人搶走了所有錢財。幸好碰上了她，她重傷在身，還是努力幫我把錢拿了回來，我剛好會些醫術，就替她治傷……之後我們各自分開，但並沒有斷開聯系。你們若是想去，我可以問問她。”
莫璇立刻重重磕頭，“夫人大恩，莫璇來日必當以命相報。”
孫若風急忙把她拉起來。
她不適應這個稱呼，感覺太疏遠，但“姐姐”不合適，而且莫璇現在也不會再喊，於是孫若風忽略掉這些東西，只是笑著說：“好。”
童桐則是說道：“以後夫人有要用到人的地方，盡可找我。”
孫若風點頭，沒有拒絕。
她寫了一封信，著人送到青山橋。
青山橋就在京城之外，一來一回不需要很久，於是她們次日就收到柳芊然的回信。
信有兩封，第一封對孫若風表示了關心，又提到一件事情。
這是柳芊然和孫若風之間的約定——由柳芊然給孫若風分享自己行走江湖時碰到的一些事情。
信中說，千裏之外的一個邊陲小城，有一戶人家被滅門，死狀淒慘，全家無一人生還。
這情況有些熟悉，而且沈重，幾人俱是沈默，希望能夠趕快將事情揭過去。
孫若風打開了第二封信。
柳芊然說，讓她們直接把人送過來，自己會好好照顧。
於是事情就這樣定下。
莫璇著急，現在就想要走。
可現在鋪子正是艱難的時候，童桐走不開，孫若風則是不便出門。
莫璇於是安靜下來，等待孫若風安排好時間。
但尤宜嘉突然察覺不對。
柳芊然信中提及的那件事，真的是童桐家裏的事情嗎？
尤宜嘉知道無巧不成書，可她又覺得，事情不應該這麽巧。
而且，童桐家裏雖然距離京城很遠，但那裏還算富庶，和“邊陲小城”之間，應該還有些不一樣。
尤宜嘉想去看看了。
於是她攬下這件事，和餘慕荷一起，拿上孫若風的信物，準備現在就送莫璇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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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之初, 性本善。
這句話仿佛是一個開關。
莫璇說了這句話，眼淚霎時落下，而後說：“我都想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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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璇安靜瞬間，說：“其實我一直記得……但是，我太懦弱了。”
或許是喪失語言能力太久, 現下乍一恢覆, 莫璇說話沒有那麽順暢，有一點磕巴。
童桐一把將她攬過來抱住，“不是這樣的。”
“可是我拖累你了。”莫璇說：“對不起。”
“你沒事就好。”童桐松開她，劫後餘生地道：“幸好你沒事，我只有你了。”
莫璇讓她放心, 說：“我會好好的。”
童桐眼睛酸澀至極，多日來強撐起來的堅強在這一刻瓦解。
失控的人變成了她。
童桐抱著莫璇，腦袋放在她一邊肩膀上輕輕抵著，泣聲不止。
莫璇沒有辦法言語，只是靜靜地陪著童桐，眼淚順著眼眶滑下，表情哀戚至極, 心情卻是出奇的冷靜。
房間內只有兩人交錯的哭聲，讓人悲慟。
許久過後, 童桐停住哭泣, 莫璇堅定地說：“我們一起, 為家裏報仇。”
童桐瞬間警戒起來，她從來沒有和莫璇說過這些話。因為莫璇年紀小, 她不希望莫璇介入這些紛爭。
而且，童家雖不算富可敵國，到底也是富甲一方。而今全族覆滅，卻竟然仿佛無事發生，怎麽想都不對勁。
這裏面的情況，怕是覆雜無比。
而且，那一天，其中一個山匪對著童桐說了一句話。那句話讓她遍體生寒，直到如今也還是時時夢悸，冷汗頻出。
如今莫璇可以跟著餘家主母，與以前的事情剝離，這是好事，童桐為此心安不少，並不願意讓她再摻和進來。
“家裏遭難，生事的山匪都不知道哪裏去了。”童桐提著心忍耐難過，一字字說：“說什麽報仇，就是我們不走運罷了。”
莫璇搖頭，“那就找出山匪，剿滅他們。不死不休。”
童桐心神一震。
莫璇的這些話，沒來由讓她恐懼。她不知道莫璇為什麽突然說出這些話，畢竟在此之前，莫璇從沒有這樣過。
家裏出事之前，莫璇開朗大方，家裏出事之後，莫璇受驚低沈。
無論哪種，都不是現在的這副樣子。
某一瞬間，童桐甚至生出幻覺，認為現在的一切都是虛妄。但是手中溫熱的觸感告訴她不是這樣。
她是真實的，莫璇也是真實的，莫璇那句“不死不休”，更是真實的。
“我那天想要你給我買一件東西，但是後來我們去找，沒有找到。”莫璇輕聲問：“姐姐，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麽嗎？”
童桐不知道，但她覺得那個東西，是她現在不想聽到的……或許不能這麽說，因為她感覺，自己還是好奇的，但她有些畏懼。
“是一把木劍。”莫璇說：“我不想學醫，我想習武。我要找到那些人，向他們覆仇。”
童桐一驚。
莫璇卻撒起嬌來，“姐姐，你讓我和你一起吧，我會量力而行，不會做傻事的。”
這種感覺是熟悉的，也是童桐享受的，她有些受不住，笑著阻撓，讓莫璇“別鬧”。
莫璇卻沒有停下來，反而攻勢更猛。
童桐猶豫。
這時，莫璇又說：“姐姐，那不是你一個人的事情。我的……”她哽咽，鼻腔一酸，心臟也猛地一疼，“我的母親，就死在我面前，她脖頸噴出的血，灑在我臉上……”
那一天的事情發生得突然，沒有任何一個人反應得過來。幾乎是眨眼之間，一群黑衣人就包圍了童府。
恰巧，那天童桐胞弟娶親，童家人大多都睡得晚。
一群人就這樣暴露在歹徒眼前，被手起刀落殘忍殺害。
只有帶著犯困的莫璇回房間的童桐兩人逃脫。她們在路上就聽到響動，剛開始沒在意，意識到不對的時候，童家人近乎盡數死絕。
而莫璇母親，就在她們面前，被人一劍割喉。
熱血灑在兩人身上，灼燙無比。
莫璇直接暈過去。
那人定睛看了她們一會兒，突然冷笑一聲，陳述事實一般問道：“我現在不殺你們，你們會活得像狗一樣嗎？”
隨後他揚長而去。
童桐帶著莫璇慌忙逃脫，去報官，卻反被抓進大牢，以尋釁滋事為由，關了一個月。
被放出來那天，一個心軟的獄卒偷偷告訴童桐：“走吧，走得越遠越好。”
於是童桐確定，這件事不簡單。
她帶著被嚇到說不出話的莫璇，隱姓埋名，一路往京城奔去。
那時，她才明白那個人說的那句話什麽意思。
但童桐並不認命，她沒有看到自己父母死去的那一幕。於是在她夢中，他父母死時的那一刻，總是經歷了更大的痛苦。
或是一劍穿心，或是烈火灼身……
童桐無法接受他們只能這樣不明不白地死去。
但是，莫璇也是這樣想的。
她和童桐一樣，不願意那樣。
童桐再說不出勸阻的話，她做不到阻止一個人為自己的母親尋找死亡的真相。
可是莫璇還那樣小，童桐放心不下。
“我給你t買木劍，以後我有錢了，也會央人為你鑄造名劍……我們一起報仇……”童桐認真地說：“可你要答應我，必須先保證自己的安全。”
莫璇感動萬分，沈沈點頭，“我會好好活著。”
她和童桐，只剩下彼此了。
誰都不能丟下另一個，先一步離開。
·
另一間房內，尤宜嘉三人靜坐，各自捧著一杯茶，俱是一副憂心無比的表情。
孫若風擔心童桐兩人驚喜過度，又回憶往昔，大喜大悲過後情緒不穩，暈過去，憂慮道：“把她們兩個單獨留在那裏，是不是不太好？”
尤宜嘉也擔心，但也知道，她們一起留在那裏，更不會好，於是說：“再等等吧，到時候我們過去看看。”
餘慕荷點頭同意，這確實是最合適的策略。
這時，房門被敲響。
尤宜嘉打開門，童桐和莫璇就站在外面。兩人姿態端莊，完全看不出之前哭過，反而讓人覺得她們喜氣洋洋。
莫璇手中還抱著一把木劍，手指不停在劍身上來回摩挲，表情嚴肅，卻能讓人感覺到她的珍重。
這屋裏就一個長輩，孫若風說起人生大事，“去吃飯吧。”
尤宜嘉和餘慕荷對視，認為可行。飯桌上也方便大家說話，碰到不願意回答的，更是可以借由在吃東西逃脫，適合現在的情況。
熟練童桐突然跪下了。
莫璇也在她身後，鄭重其事地跟隨。
“孫夫人大恩，我姐妹二人沒齒難忘。”童桐說：“可是我們現在有了別的想法，需要讓莫璇離開。”
孫若風問：“怎麽了？”
莫璇垂首道：“我想去拜師，學習武藝，只能辜負夫人了。”
乍然看到這麽一本正經的莫璇，孫若風還有些不適應，但旋即心裏一松，又為她們感到開心。
只是……她問：“怎麽突然想要學武了呢？”
莫璇：“只有我變得強大，才可以保護我想要保護的人。”
尤宜嘉深表讚同，幫著問：“這附近，可有門派坐落？”
餘慕荷思考瞬間，說：“是有一個。”
“青山橋。”餘慕荷蹙眉，為難道：“但他們規矩頗嚴，不隨意收徒。”
“或許我可以試試。”孫若風突然說道：“他們門派的大師姐柳芊然，和我有些交情。”
完全不相幹的兩個人，怎麽會有交情？
餘慕荷詫異，但並未表現出來。
孫若風說：“我年少時，喜歡做一些行走江湖的大俠夢。”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但是功夫不行，大俠沒做成，反倒被人搶走了所有錢財。幸好碰上了她，她重傷在身，還是努力幫我把錢拿了回來，我剛好會些醫術，就替她治傷……之後我們各自分開，但並沒有斷開聯系。你們若是想去，我可以問問她。”
莫璇立刻重重磕頭，“夫人大恩，莫璇來日必當以命相報。”
孫若風急忙把她拉起來。
她不適應這個稱呼，感覺太疏遠，但“姐姐”不合適，而且莫璇現在也不會再喊，於是孫若風忽略掉這些東西，只是笑著說：“好。”
童桐則是說道：“以後夫人有要用到人的地方，盡可找我。”
孫若風點頭，沒有拒絕。
她寫了一封信，著人送到青山橋。
青山橋就在京城之外，一來一回不需要很久，於是她們次日就收到柳芊然的回信。
信有兩封，第一封對孫若風表示了關心，又提到一件事情。
這是柳芊然和孫若風之間的約定——由柳芊然給孫若風分享自己行走江湖時碰到的一些事情。
信中說，千裏之外的一個邊陲小城，有一戶人家被滅門，死狀淒慘，全家無一人生還。
這情況有些熟悉，而且沈重，幾人俱是沈默，希望能夠趕快將事情揭過去。
孫若風打開了第二封信。
柳芊然說，讓她們直接把人送過來，自己會好好照顧。
於是事情就這樣定下。
莫璇著急，現在就想要走。
可現在鋪子正是艱難的時候，童桐走不開，孫若風則是不便出門。
莫璇於是安靜下來，等待孫若風安排好時間。
但尤宜嘉突然察覺不對。
柳芊然信中提及的那件事，真的是童桐家裏的事情嗎？
尤宜嘉知道無巧不成書，可她又覺得，事情不應該這麽巧。
而且，童桐家裏雖然距離京城很遠，但那裏還算富庶，和“邊陲小城”之間，應該還有些不一樣。
尤宜嘉想去看看了。
於是她攬下這件事，和餘慕荷一起，拿上孫若風的信物，準備現在就送莫璇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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