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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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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孩

汽車裏的暖氣仿佛瞬間涼了幾度。

“失蹤了?”譚楚不禁重覆了一遍。

霍赟點頭。

“在錢樂樂說出黃啟元的名字後, 我們警方迅速前往智匯藍圖公司所在的大廈以及黃啟元本人的住所,打算把他控制住,卻被告知黃啟元前往柬埔寨度假,已經失聯三天了。“

譚楚不禁握緊了拳頭。

如果黃啟元真的失蹤的話, 那錢樂樂的處境豈止是有一點危險, 而是十分危險!

無論他是死是活, 都極有可能對錢樂樂進行報覆行為。

“除此之外還有一點, “霍赟說,”關於黃啟元所犯下的罪行,我們依然無法以謀殺罪起訴他。“

”為什麽?“譚楚覺得有些意外, ”不是已經有錢樂樂的實名指控了嗎?“

“不夠。”霍赟說, “根據錢樂樂的證詞, 經過警方調查,我們已經掌握了智匯藍圖高層與天亞傳媒錢權交易收受賄賂的證據,控制了一些高層。”

“但是關於謀殺女演員並埋屍,警方並沒有拿到任何實質性的證據。”

“埋屍可不是什麽小動作。”譚楚說, “更何況有那麽多女明星遇害。即使黃啟元沒有親自動手, 肯定也有許多人參與吧。從他的手下入手找線索呢?”

霍赟搖了搖頭:“沒有線索。”

譚楚不敢相信:“怎麽可能一點線索都沒有?”

“確切的說,”霍赟說,“是沒有任何陽間的線索。“

他目視前方, 路燈在那雙冷淡漆黑的雙眼中劃過一道道橙黃的流線。

”這個世界,不是只有你一個人可以雇傭已經死去的人的。“

雖然在拿到陰間手機的那一刻,譚楚就意識到這個世界是一個陰陽交織共存的世界。但聽著霍赟的話, 看著他的眼睛, 譚楚感覺自己還是出了一層薄薄的冷汗。

“智匯藍圖這麽大的實業公司, 不會都是陰間人幫黃啟元打下的江山吧。”譚楚小心地說,“那也太猖狂了。”

“你倒是思維發散得挺快。”霍赟笑了一聲, “這點倒不至於。只是肯定有人在幫黃啟元用陰間人做事罷了。”

“哦對了,那黃啟元身邊的風水師呢?”譚楚問,“你們查到了什麽沒有?”

“這個我們倒是也重點查了。”霍赟說著,摸了摸自己襯衣胸口的口袋,拿出了一張照片。

“你是不是也認識一些從事風水算命行業的人?”他問,“照片上的這個人你見過嗎?”

借著路燈的光,譚楚定睛看去。照片上是一個六七十歲左右的老年男人,身著唐裝,看起來很富態。

“不認識。”譚楚搖頭。

霍赟把照片放在了譚楚身上。“照片你先拿著,如果哪天有了這個老人的消息,直接聯系我。”

“行。”譚楚應到,又拿起照片仔細看了一番。

說實話,網絡上的很多良莠不齊的風水師,都是這個打扮這個長相。這個老頭,看上去還真是毫無特色。

突然間,霍赟冷不丁地問道:”槍買了嗎?□□證辦了嗎?“

譚楚一怔,反應了半晌,才心虛地小聲說:”最近忙,給忘了。“

霍赟冷笑了一聲,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

“你如果自己不珍惜生命,那沒人能幫你。”他說著,朝著後視鏡下的抽屜擺了擺頭。

“打開,裏面的東西拿走,算我送你的。”

譚楚拉開抽屜。裏面是一把槍,還有一匣銀彈。

譚楚眼睛一亮,迅速將槍收好,寶貝般地放到自己的背包裏,然後朝霍赟咧嘴一笑。

“不愧是人民警察,”他說,“果然處處為人民著想。”

霍赟哼了一聲,沒再搭理他。

沒過多久,霍赟的本田車就抵達了冀星國際學校的門口。

張道明因為今天晚上接了一個看風水的活,所以沒有來學校。譚楚便決定直接去找梁淑墨。而霍赟則在停下車後,拎起後座上的零食玩具,直接進了教學樓,輕車熟路t地往樓上走,一看就是來了不止一兩次了。

譚楚思索片刻,決定先跟著霍赟去看看他要幹什麽。

“你就這麽跟著我?沒有自己的事要做嗎?”到了三樓樓梯拐角處,霍赟不禁回頭問譚楚。

“我的事不著急,”譚楚擺擺手,“怕你不熟悉校園,看看有什麽我能幫上忙的。”

霍赟又註視了譚楚一會,倒是沒有阻止他,轉身繼續向樓上走。

兩人一前一後,不知不覺地就上到了六樓。霍赟在教室的鐵門前站定,譚楚又聽到斷斷續續的交響樂聲。

霍赟用指節重重地敲了鐵門三下。音樂聲戛然而止。但是不見有人開門。

“我也敲過兩次這裏的門了,“譚楚在霍赟身後說,“就是一直沒人響應,估計裏面的鬼比較害羞……”

譚楚話還沒說完,霍赟就開口了:“開門吧,是我的人。”

鐵門玻璃窗上的報紙動了動,譚楚看到一道紅光一閃而過。隨即,那扇沈重的門便發出吱吱呀呀的聲音。

似乎有誰在操縱一樣,鐵門從兩側分開,露出一間十分寬闊的教室。

教室裏意外的很明亮,月光透過樓頂的天窗落到房間中,配合安裝在教室四周的鏡面,甚至能照射出漂浮在空氣中的塵埃。

地面上隨意擺放著幾張椅子,以及各種樂器和譜架,看上去有一定的年頭,卻十分幹凈,一點灰塵都沒有。

一個穿著冀星校服裙子的小女孩,正站在教室大門的正中央。

她看上去約莫十三四歲左右,消瘦又蒼白。纖細的雙手背在身後,一雙大眼睛的虹膜泛著暗紅色,正滴溜溜地左右轉,打量著霍赟和他身邊的譚楚。

但除了這一個女孩以外,教室裏空無一人。令人疑惑方才樂隊演奏的聲音究竟是怎麽回事。

“你的人是什麽意思?”女孩問霍赟,聲音帶著她那個年紀特有的清脆,“朋友嗎?”

霍赟看向譚楚,意思是讓他自己解釋。

“呃,朋友,是朋友沒錯。”譚楚的臉掛上笑,“你是……?”

女孩沒有回答譚楚,而是看著霍赟:“你會交朋友?他值得信賴嗎?不會又是什麽陰謀吧。”

霍赟不置可否,將塑料袋遞給了女孩。

“一丁丁奶茶已經過時了,城區裏撤了好多店。”他說,“我在銀座地下廣場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家。你要不然換個牌子。嘻茶怎麽樣?”

女孩從塑料袋裏取出一杯奶茶,深紅色茶底中,冰淇淩已經化了一大半。她將吸管插了進去,深深地吸了一大口,杯子裏的奶茶頓時消失了三分之一。

“我就是喜歡嘛,別的家沒這個味。”女孩說著搖了搖杯子,冰塊發出了卡嗒卡嗒的響聲,在這個初冬的季節聽起來格外寒冷。

“說起來,你都好久沒來看我了。”她說,“我現在的情況怎麽樣?安全了嗎?什麽時候可以出去?”

霍赟搖搖頭。他從口袋裏掏出幾張薄薄的紙,用打火機點燃。待紙張在他手中燃燒成灰燼後,教室中突然出現了點點金光。

月光下的座椅上,幾只蒼白的手臂憑空出現,將金色的光點迅速收攏在手中,隨後立即消失了。

“你可真貼心。”女孩笑瞇瞇地說,“還記得給我的朋友們帶零食。”

“雖然孫駿已經被我們控制了,但他並沒有招供。”霍赟拍掉了手中的灰,將打火機放進口袋中,“他背後的人依然不明了。你還是把門鎖好比較好。”

“哦。”女孩眼裏浮現了一絲失望的神色,狠狠地喝了一口奶茶。

霍赟朝譚楚擺擺手。

“我跟她有些事要談。”他說,“你去忙你的事吧。”

譚楚一聽,就知道霍赟這是要自己回避了。

他十分識相地退到了門口,餘光卻落在了放在不遠處凳子上的單簧管上。單簧管表面上有小小的劃痕,正好是自己還回來的那一只。

“剛才教室裏的音樂,是你演奏的嗎?”譚楚忍不住問女孩。

“算是吧。”女孩眨眨眼,“不只演奏,我還會作曲編曲呢。”

她的表情帶上了點小得意。

譚楚眼睛頓時一亮:“那可太好了!你能不能……“

霍赟重重地清了一下嗓子。

譚楚頓時識相地退出了教室,走之前還惋惜地看了女孩一眼。

不知道下次相見是什麽時候。自己有沒有機會讓她給新片子寫點配樂呢?

下了樓,譚楚便到教師辦公室找梁淑墨。令他意外的是,辦公室裏並沒有任何學生的身影,只有梁淑墨一個人。

“導演系的學生呢?”譚楚四下張望了一回,“是不是還沒有下課?”

“坐吧。“梁淑墨看著譚楚,面帶慈祥的微笑,拉來了一只椅子。

”我並沒有幫你找學生。“

”為什麽?“譚楚驚訝道,”是您的學生時間不合適嗎?我這邊可以協調時間的。或者是覺得我們公司規模太小,制作不夠?這樣,要不然我直接跟學生談……“

”並不是你的原因。“梁淑墨笑著搖了搖頭。

”陰間的影視產業你也看到了。“她輕聲細語地說,“本來就差陽間的一大截。在學校裏,表演專業還說得過去,但導演專業實在是不敢恭維。”

“我們這裏導演老師少,學生也不是很熱衷。理論與實踐都比較差,我是不敢推薦給你的。”

“這樣啊……”譚楚撓了撓頭發,“那我豈不是需要去陽間找一個導演了……這可能有點難度……”

“其實……”梁淑墨微微彎起了眼睛,“譚楚,你的直播錄屏,我在機緣巧合下看過一次。感覺你在編排運鏡方面還蠻有天賦的。”

“你有沒有想過,自己去當這個導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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