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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改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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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改觀

醫院。

沈財生坐在病床前,語氣森然。

“你是想死嗎?”

床上猴子顫了顫,腹部的疼痛感襲來,絞得他眉頭緊擰,“沈哥……我也是沒辦法。”

沈財生不為所動,“誰教你這麽幹的?”

這回猴子辦的事兒是真叫人大跌眼鏡。

誰能想到呢,他一個平常擦破點皮都要嚎上半天的人,居然敢拿了刀子往自己身上捅,沈財生氣得都不知道說他什麽好。

猴子嘴巴張張合合沒說出話來,如果可以,他也不想這麽幹,可那些人實在是太過分了。

今天他們能對圓圓下毒,若是真讓他們把圓圓接走撫養還能指望他們好好對待圓圓嗎?

猴子扯起嘴角,笑得比哭還難看,他知道沈哥這次是真對他有意見了,“對不住……”

沒等到對方的回答,他又喃喃道:“麻煩你幫我照看一下圓圓,我不想讓他看到我這樣子,沈哥你就再幫我一回,以後肯定不麻煩你了。”

沈財生沈默片刻,“隨你吧,我走了,自己有事喊護士。”

他根本沒懂自己氣哪。

猴子本名叫侯方,他還有一個相依為命的弟弟叫侯圓。

他們跟沈財生算是同病相憐,都是早年父母雙亡,不過侯家父母在時可比沈家風光得多。

當初侯家父母都是廠裏的高級技術工,兩夫妻在工作時遭遇事故雙雙殞命。

這事是廠裏的責任,廠裏不僅分了房子,還給了不少的撫恤金。

從前也沒啥事,這兩年不知侯家的那些遠房親戚從哪得到消息,知道猴子兄弟手裏有房有錢就開始與猴子兩兄弟來往。

一開始猴子兩人對此還是很開心的,沒有人不渴望親情。

但兩人是年紀小不是傻,久而久之也看出所謂親人對他們是否真心。

察覺到那些人的意圖,猴子便打算和他們斷了往來。

但那些人見打親情牌無用了,又開始想其他的招數,其中便有那把主意打到他們的撫養權上的。

猴子已經算個大人,他們不好拿捏,便想著奪侯圓的撫養權。

有次甚至把侯圓悄悄帶走,是猴子騎著摩托車去鄉下大鬧一場把人給要回來,這事才算完。

此事之後那些人消停了好一陣,剩下還來往的也就那麽幾個了。

可偏偏就是僅剩幾個關系還算不錯的如今又開始作妖,居然想借讓侯圓受傷的方式來奪孩子的撫養權。

這些人不幹人事,但猴子處事也未免太過偏激。

他讓他那堂兄握了刀往自己身上捅時,肯定是想過自己可能會有不測的。

早在事情發生之前他就已經拜托沈財生照顧圓圓了。

沈財生心裏有氣,是因為真把對方當好友才氣。

有事兒不和他們這些兄弟商量,沖動不把自己的命當回事。

-

“嫂子你是不知道,要不是沈哥在,猴子流氓罪都不知道犯幾回了。”另一邊正幫袁玲玲掃雪的馬傑也正說到猴子身上。

袁玲玲:“啊?”

“他們耍些見不得人的手段,灌猴子酒,給猴子下藥,還直接把姑娘鎖在猴子房間裏。”

袁玲玲呆滯,如果不是看他表情真誠,袁玲玲都要以為這人在諷刺自己了。

“嫂子,你也沒想到吧?這世界上真是什麽人都有。”

袁玲玲假笑,“呵呵,是。”

“……所以他是因為這事兒受傷的?”睡不到人就捅人一刀?這也太瘋了吧。

這本書裏的人是不是都有什麽大病?

“不是。”馬傑面色微沈,“那些畜生是什麽事兒都幹得出來。為了把圓圓那孩子接到身邊去養,他們給圓圓餵藥,要不是沈哥發現及時,孩子怕就被毒死了。”

袁玲玲大為震驚,“餵藥?證明猴子養不好孩子?”

“可不就是這麽畜生嘛,那人還是圓圓最喜歡的堂哥,真是豬狗不如的東西!”

袁玲玲大為震撼。

這也就難怪會動上刀子了,如果是她,她恐怕也想殺人。

“可他怎麽自己身上挨了一刀?”

話音剛落,院外傳來楊英的大嗓門。

“呸,真是不要臉!我看是豬八戒耍把式,倒打一耙!”說完人已經進了院子。

馬傑放下手中掃帚迎上去,“媽,您說誰呢?”

“還能有誰,還不是謝家那兩個,正埋怨財生媳婦呢,說你的紅薯餅有毒,我呸,怎麽不毒死那兩個不要臉的東西?”

袁玲玲下意識看向馬傑,就見馬傑眼神飄忽,一臉心虛樣兒。

她在心裏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還是個黑芝麻餡兒的?

剛才謝家母女是捂著肚子跑回去的,她還當是他們訛自己,鬧半天是這家夥搞得鬼。

百米之外的謝家,兩個女人罵罵咧咧,聽得出已經故意壓了聲音了,但仔細聽,還是能從她們的只言片語中拼湊出點東西來。

“一定是袁玲玲要害我們,她簡直太惡毒了!”

“不行,得找她賠錢!”

“讓二哥去要,二哥肯定能要得更多,非得扒下那瘋女人一層皮來!”

……

謝家母女平常端的是一副大方溫柔,但低頭不見擡頭見的,眾人很難不發現她們的真面目,可大家也同樣不喜歡袁玲玲。

這會兒一聽有她們的笑話看,大家也不覺得冷了,三三兩兩地湊到巷子裏狀似閑話,其實個個豎著耳朵不願錯過第一手笑料。

沈財生牽著孩子,面無表情地從巷子口經過,眾人見到他都尷尬地往自家院子走。

也有那臉皮厚的,進院兜一圈等沈財生一過又繞了出來。

他們如何,沈財生只作不知,他從小練就了裝眼瞎耳聾的本事,只是沒曾想走到謝家門口時,險些和從家裏沖出來的謝廣連直接撞上。

“袁玲玲個賤貨,我是絕對不會讓她進我謝家的門的!”

院內的聲音格外響亮,像是用盡說話人十成的力氣,謝廣連臉刷地一下就白了。

迎上沈財生的目光,他心中不止是害怕,還有那麽一絲的……無地自容。

他那些隱秘的想要超越沈財生的卑劣心思此刻仿佛都無處遁形,這時與當初他把偷來的錢塞進沈財生書包後被沈財生註視時的感覺一模一樣。

“我……”

他想開口解釋兩句,但沈財生就像沒看到他,目不斜視地從他面前走過。

不知出於什麽心理,謝廣連感覺自己心裏比那被貓抓過的毛線團亂,他腦子一熱,張口叫道:“沈財生。”

他想問為什麽,為什麽沈財生對人總是這樣淡t淡的,難道就沒有讓他在乎的人在乎的事兒嗎?

袁玲玲不是他媳婦嗎?媳婦都要被人搶了,他為什麽還是毫不在意?

沈財生腳步頓住,謝廣連以為他能看到對方哪怕一點點的怒意。

誰知對方只是掃了他一眼,說:“記得還錢。”

短短一句話,讓謝廣連這些日子裏的那些行為看起來可笑至極。

他接近袁玲玲,除了想撈點錢,更多的便是想要勝一次沈財生,可人家根本沒放在心上。

院內兩人還在大聲“密謀”,謝廣連一口氣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來,整張臉都麻了。

他不知道哪裏來的脾氣,轉身氣沖沖沖進堂屋,將桌上謝父最喜歡的茶具掀到地上。

乒呤乓啷的聲音響起,謝廣連怒吼,“能不能閉嘴,還嫌不夠丟人嗎!”

最初他也沒想叫兩人知道他和袁玲玲的事,他只是……只是自己爽快罷了。

後來架不過小妹總刺激他,總拿沈財生和他比,他就沒忍住把事情給說了出來。

那時蔣麗萍還總擔心被沈財生知道來找家裏麻煩,只是後來他從袁玲玲這裏拿了些錢回去之後她們的態度就變了。

袁玲玲從沒招惹過她們,而自己是她們最親的人,對袁玲玲那樣也就罷了,她們為什麽要用這麽理所當然的態度來強迫他付出?

“你發什麽瘋!”只怔楞片刻,蔣麗萍率先發難,她怒道,“你快點去把袁玲玲給我找過來,她是要害死我們啊!”

蔣麗萍整個人姿勢怪異地坐在椅子上,氣若游絲還不忘對謝廣連露出惡狠狠的表情。

那一瞬間幾乎讓謝廣連感覺自己不是她的兒子。

從前他在外面雖然混,可對家裏人一向都是很不錯的。

他對袁玲玲說的那些話也並非都是誆她的,作為家中老二,他從小不如大哥受重視,不如小妹受疼愛,現在自己欠了錢完全不敢開口。

憑什麽,大家都是一個家裏的,憑什麽他就要是最不受待見那個。

他倒是要看看如果大哥的工作因為他們的偏心而受到影響他們要怎麽收場。

日日都不讓他好過,那大家都不用好過了。

不理會兩人的惡言惡語,謝廣連轉身回房。

他的屋子在堂屋西側,是家裏最小的一個房間,從小他媽就忽悠他,等妹妹嫁出去了,他就可以搬到他妹妹的房間了。

那憑什麽呢?

憑什麽大哥和小妹就可以從小住大房間,他就只能縮在這無比狹窄的小屋子裏?

謝廣連把房門碰的一聲關上,外邊立馬傳來了蔣麗萍的怒吼聲,“謝廣連,要死了是不是!”

“讓我死了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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