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撈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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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只告訴阮辭關於溫巖的身世, 沒跟她說《咬住櫻桃》的主線劇情。

但根據阮辭看小說積累下來的經驗,結合網上的謠言,也能拼湊個大概。

溫巖一開始被霸淩是因為某些人得到姚奕琛的命令。

後來溫巖的身世被扒出來, 被傳黃謠, 時常被同校的人欺辱, 總是帶著一身傷,被逼得不敢回學校。

淩穎在期間起什麽作用, 阮辭不得而知。

畢竟溫巖從來沒提起過她。

現在看來,淩穎大概是個腦子有病的。

溫巖臉上的傷還那麽明顯,她問都沒問一句, 就想著讓他屈服算了。

【溫巖別再被洗腦了!】

【淩穎把溫巖當狗來使喚, 受傷難過就找他要安慰, 嘖】

【溫巖太渴望朋友了,才會那麽在乎她】

阮辭正觀察彈幕,就聽到002說——

【觀眾說宿主頭發一甩,當眾發癲,一手椅子,一手刀, 將屋裏的閑雜人等嚇得屁滾尿流!完成觀眾懸賞任務,即可獲得100-200功德!】

阮辭嘴角抽搐, 觀眾的畫風怎麽忽然變了?

他們不是喜歡矯揉造作, 嘴唇亂顫, 鉆石眼淚亂飛那種嗎?

她目光巡視著客廳, 躍躍欲試, 桃花眸裏流露出一種平靜的瘋感。

這邊溫巖目光掃過一圈陌生人, 最後落在淩穎臉上,清晰地告知她, “我可以確切地回答你,這次,我不想就這麽算了。”

淩穎皺眉,飛快瞥一眼阮辭的方向,語氣略急,“溫巖,你怎麽這麽固執?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她出生不好,溫巖的更差,她覺得他沒有必要跟這些人死鬥,熬過去就好了。

溫巖註意到她的視線,丹鳳眼微瞇,神色染上冷意。

“淩穎,你走吧。”

“你和姚奕琛在一起的時候,就跟我說過不要再見,但是你沒有做到,這一次,是我對你說,不要出現在我面前,你能做得到嗎?”

他的語氣平靜至極,但又鄭重得像是在念判決書。

淩穎受傷地看著他,臉色青紅交加。

她曾經喜歡過溫巖,但她後來發現,那只是將他當成哥哥一樣的喜歡。

姚奕琛那般張揚和野性的模樣,才是能夠牽扯她生理和心理的喜歡。

可是她還是被姚奕琛的表面騙了。

他的內心早就已經腐敗發臭。

“你知道的,當初是因為姚奕琛他——”

她的聲音被溫巖打斷,“夠了。”

旁邊的那些家長看到話題被扯遠,也馬上插話。

其中一個穿著西裝的中年男人說,“溫巖同學,我們來是想跟你好好談談。”

他已經盡量讓聲音聽起來溫和,但是語氣裏難掩命令之意,“你開個價吧。”

溫巖擡頭望著那些看似誠懇卻又帶著壓迫感的家長,堅定地說,“我不需要什麽賠償,我想要一個公道。”

“你這孩子,怎麽這麽不懂事!”另一位黑裙大媽失去了耐心,聲音提高,“我們好言好語來解決問題,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溫巖根本沒有被威脅到,直接趕客,“請你們從我這裏出去。”

空氣中彌漫著火藥味,一些家長開始推搡溫巖。

淩穎從傷感中回神,看到變臉的家長,有些茫然。

“你們說夠了嗎?”

一道帶著笑意的還有點甜的聲音傳來,極具穿透力。

所有人下意識看過去。

才發現屋裏還有一個女生。

正是他們兒子都一致認為是殺人惡魔的那個女生。

孩子們言之鑿鑿,但是沒有任何證據,他們身上的傷也只能說明雙方進行過鬥毆行為。

溫巖側身,t耷拉著眼皮看她,輕聲跟她說,“阮辭,我可以。”

阮辭朝他笑,“我知道,但我憋壞了,讓我來。”

溫巖一時無言,靜靜看著她。

天臺那晚,他再也難以忘記。

她那時也是這樣笑著,然後轉頭將那個黃毛吊在護欄外。

溫巖嗓子眼裏,劇烈的心跳似乎在消失,心臟回歸原位。

額頭有冷汗落下,憋氣太久,讓他眼前發黑,他才不得不承認,他很緊張。

記憶裏,他總是被一圈人圍著,可能是惡意的嘲諷,可能是別有用心的打量,可能是咄咄逼人的威脅……

剛才他一度無法呼吸,那是生理上的恐懼和本能的逃避。

“你想說什麽?我兒子說是你蓄意謀殺,要是真的調查起來,你是要坐牢的。”

“小姑娘,要是識相你就勸一下溫巖,趕緊把這事處理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對咱們都好。”

阮辭是根本不怕被調查,因為她有後臺啊,002就是最大的後臺。

它靠著她攢積分,總有方法能幫她掩蓋。

再不濟,她還有談少凜呢。

她看向開口的那對家長,他們好像是黃毛的家長。

“行了,就你們最吵,怪不得你們的兒子這麽大了,還會尿褲子。”她目光一轉,嘲諷地掃過剩下的人,“還有你們,他們哭訴說我謀殺的時候,就沒提自己尿褲子的事情?”

一通話,徹底激怒一群人。

“我說你這小姑娘,說話怎麽這麽難聽,現在是尿褲子的事情嗎?!”

說著,就有人要對阮辭動手。

結果阮辭一手拖來椅子,往上面一站,她亮出手裏鋒利的水果刀,對著自己脖子,言辭激烈,“我就知道!你們是要逼死我們才甘心!”

“啊!”

“你幹嘛!有話好好說,我們什麽時候逼你們了!”

那群家長面容失色,全都往後退了兩步,生怕小姑娘被刺激到,水果刀見血,他們會因此被審判。

溫巖瞳孔顫動,幾步上前。

阮辭一只手卻背在身後,比了一個……愛心,然後又變成ok。

“……”溫巖腳步頓住。

椅子上的舞臺很小,但是她在發光發熱。

阮辭眼淚嘩啦啦流下來,“要我死也可以,我得把你們的孩子都捅死才走,要不然太寂寞了,真的太寂寞了嗚嗚嗚!”

家長們懼於她手裏的刀,繼續後退,嘴裏商量著。

“她是個神經病,別跟她繼續說了。”

“對,要不下次再說吧,怪可怕的。”

幾人眼神交流,已經退到門口。

【觀眾懸賞任務已——】

002的聲音忽然卡殼。

因為淩穎忽然如同勇敢的女戰士那樣,挺胸而出。

她出聲指責阮辭,“你能不能不要裝神弄鬼的?繼續這樣鬧下去,對誰都不好!”

阮辭剛彎起的嘴角僵住,然後平覆成直線。

這是讓她心梗到半夜都會彈起來罵一句的程度!

不是?!她有病吧!

眼看著就把這些人嚇跑了,她跑出來當英雄?!

002:“……”

隨著淩穎的質問,家長們也恍然大悟,肯定是小姑娘故意嚇唬人呢!

場面瞬間變亂,一黑裙大媽直接沖向阮辭,“你給我下來,還自殺呢,我看你舍不得死!”

溫巖眼疾手快,將阮辭從椅子上抱下來,擋在她面前。

不過那些人都是沖著他來的,這會兒試圖用武力讓他屈服。

阮辭被氣得熱血沸騰,又沖了上去——

你們的活爹來了!!

——

安靜的診室,談少凜獨自坐在沙發上。

因為外面是一小片竹林,隱隱有清新的氣息從窗戶飄進來。

這家心理咨詢室開在老小區裏,談少凜剛上初中的時候,就意識到,如果自己沒有藥物抑制的話,可能會徹底淪為瘋子。

所以他總會悄悄來這裏開藥。

那名醫生年紀稍大,是某個大學的心理學教授,早已經退休了。

“從你的描述來看,你的確有分裂出了第二人格的可能性,但只有一次,沒有足夠的數據證明,下次如果還有那樣的情況,隨時可以聯系我。”

“嗯。”

談少凜回應,“我還需要一些藥。”

“上次已經給你開過,還沒到時間。”

“藥撒了。”

“很多人都用這個借口。”

“……真撒了。”

醫生看都不看他:“哦。”

“……”

談少凜正無語,手機嗡嗡震動。

收到小炮灰的微信。

小炮灰:在嗎?

小炮灰:撈我

小炮灰:告到中央!我要告到中央.jpg

小炮灰:地址

栗山市某公安局。

談少凜:“……”

他收起手機,倏然起身,“我先走了。”

鄭醫生擡了擡厚重的老花眼鏡,目光追隨著他,充滿好奇。

他總覺得這少年有著不屬於這個年紀的滄桑,心理壓力很重,但剛才他看手機的表情,倒又挺正常的。

下回得問問。

是出於醫生的責任。

真不是八卦他交沒交女朋友。

路上有些塞車,談少凜來公安局時,已經是半個小時後。

咨詢大廳裏依舊有些混亂和吵雜,兩名警察在維持秩序。

他目光搜尋,在角落的長椅上看到阮辭的身影。

她孤零零坐在那裏,腦袋側歪靠著一旁的白墻,大概在生氣,殷紅的唇微撅著,能掛油瓶。

談少凜朝著她走去。

聽到腳步聲,她擡頭看來,然後起身朝他小跑過來。

走近了,談少凜才發現,她下巴處有一道指甲抓痕,生生抓破皮膚,留下血口子。

可見對方抓得有多狠。

她那頭濃密的長發,也亂糟糟的,像是被薅過,米白色運動服上蹭著黑灰色的塵,衣領已經變形。

眼眸濕潤,眼尾泛著紅,一副慘遭欺負的模樣。

談少凜胸腔之間莫名騰起一股怒意,仿佛自己養得好好的名貴的貓貓,在外面被野貓給欺負了。

他應該挼著貓貓腦袋,嘲諷貓貓:在家不是挺能耐?

但是貓貓靠近他後,眼眶頓時就紅了。

她張嘴就說,“談少凜,我給你發消息你怎麽不回,我都以為你不來了!他們好氣人啊,仗著我和溫巖沒爸媽,只有兩張嘴,他們就一直逼逼賴賴,我都說不過他們!他們拿刀威脅我呢,我反手就給那人一個大比鬥!可是!我頭發被薅了!他們怎麽敢啊!”

002:宿主這張嘴,有時候是真的挺吵吵的。

談少凜卻好像真的聽進去了。

他問,“哪個薅的?”

阮辭還沒叨完,楞了一下,然後蘭花指往一個黑裙大媽指過去,“就是她!她還扯我衣服,罵我小婊砸!”

也不知道他有沒有看清楚那人。

但他回應了一聲,“嗯。”

阮辭瞥到彈幕——

【大媽姓王,天涼王破】

【啊滿滿的安全感】

【反派很牛的,只是對談家有心理陰影】

【好景不長啊】

【肯定能逃過**的命運】

阮辭蹙眉,很多信息會被屏蔽,她也只能先記下來。

見女生忽然安靜地發起呆,談少凜低頭望向她。

修長的手指落在她下巴上,輕輕挑起。

阮辭神情茫然,眼眸直直看向他。

才發現他手裏竟然有一個創可貼。

他的動作很輕很快,將創可貼往她下巴那道傷口貼去。

阮辭本來一直想撓傷口,貼上創可貼後有些涼涼的,好受了一些。

“謝謝。”

她想要摸下巴,手腕被他握住。

他冷淡道,“管好的你臟兮兮的手。”

阮辭看向自己雙手,尷尬地扯出笑容。

她拿起垃圾桶往人家頭上蓋的時候,蹭上了一點。

但還好,不臭。

她笑得露出貝齒,一張白皙的臉顯得更加明媚動人。

“噗通噗通……”

談少凜想起那晚,她身上傳來的香氣,靠近時成倍地襲擊他的嗅覺,直擊大腦。

又流竄至全身。

心臟不受控制地加速。

談少凜直覺想逃跑。

就像那晚一樣。

可是雙腳卻好像被釘在了原地,他只能僵硬地將頭顱轉開。

溫巖出來了。

談少凜餘光裏,纖弱的白影一晃而過。

從他身旁,跑向了溫巖。

霎那間,分不清是苦還是酸的滋味交纏而來,將他怦然亂跳的心臟死死困住。

“溫巖,怎麽樣了?”

阮辭連忙詢問。

警察問她話的時候,她就是跳過自己所有心理活動,把一整個始末告訴他們。

那群算是他們長輩的人,氣勢洶洶上門,脅迫溫巖私下和解不成,就開始動用暴力,差點逼得她自殺!

但是淩穎……那攪屎棍,自詡是幫理不幫親,說是她先拿刀威脅人的。

連002都忍不住罵了一句“神經”。

人都逼上門了,拿刀怎麽了?沒砍死幾個都算不錯的!

還是阮辭察覺自己戾氣太重,適時把刀扔掉,要不然,那就是另t外一個故事了。

溫巖凝著她下巴的創可貼,目光遙遙落在談少凜身上,才回道,“可以回去了。警方已經對他們做出警告,應該不會再來騷擾我……們。”

最後一個字,他聲音有些顫抖,輕到幾乎聽不到。

阮辭拍拍他肩膀,“那就好,煩死他們了。”

溫巖在問詢室裏還能很有邏輯地回答問題,此時喉嚨卻像是被什麽堵住。

她的眼眸濕漉漉的,眼眶通紅。

他看著,愧疚的情緒升起,“他們說,你在錄口供時情緒失控,哭了……是不是很害怕?”

阮辭一噎。

隨後輕咳。

伸手掩在唇邊,她一邊眨眼,一邊悶聲說,“那個……我們回去再聊。”

溫巖聽著她那語氣,想起她在椅子上那一秒鐘掉眼淚的表演,然後沈默了。

一時不知道該是什麽表情。

他低了低頭,微微掀起嘴角,“嗯,回去吧。”

阮辭率先往外走,腳步有些歡快。

誰願意呆在這裏啊!

溫巖卻沒動,喊了她一聲,“阮辭。”

“怎麽了?”

她轉頭看回去。

她急著想要洗個頭呢。

溫巖瞥向某個方向,“不等了嗎?”

阮辭也看過去。

正好和談少凜漆黑幽沈的眼眸對上。

哦莫,她怎麽把談少凜給忘記了!

談少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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