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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氣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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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密之三——陳郁並不是傲嬌。

正式交往後, 夏初昕發現,陳郁改變了球路,從隱藏球變成超級直球, 而且異常黏人。

他會偷偷看她, 會努力講笑話逗她開心,會裝作不經意碰到她的手, 會用期待的眼神問她能不能抱抱。

她點頭同意,他就會得寸進尺。

抱著便舍不得松開, 打游戲的時候也要將她撈進懷裏,共同握著一個游戲手柄,直到要睡覺了, 才戀戀不舍地分開。

她感覺自己像是被惡龍用尾巴圈住的金幣, 總是被緊緊盯著, 時不時拿起來擦一擦上面的灰塵, 然後滿意地摟著睡去。

看來真的相當喜歡了。

於是起了好奇心,“所以你為什麽喜歡我呢?”

“喜歡你需要什麽理由嗎?不喜歡你才需要費盡心思找理由吧?”

說起這種情話來,臉不紅心不跳的,就好像理所當然是這樣。

夏初昕聽得小鹿亂撞。

她穩住心神又問,“我們是不是很早之前就見過面?真正的第一次見面是在什麽時候呢?”

“你果然不記得了。”他有些幽怨地看了她一眼,然後開始回憶,“那是在大一新生報道的時候, 我看著手機導航還是迷路了, 你主動幫我,還一直看著我,直到我找到正確的方向。

每次我走錯路回過頭, 你都站在原地,那時候我就覺得你燦爛地好像太陽一樣。”

陳郁說完, 臉就已經燒得通紅。

望著身旁羞赧的男友,夏初昕完全可以腦補出,在那個充滿花香與絢爛的夏末,他們的初遇。

她站在樹下,臉龐被斑駁的樹影和繁花遮去了一些,他遠遠回頭望,風吹過,將她身旁的花香帶給他……

“好可惜啊,我一點都不記得了。”她搖著他的肩膀又問,“還有什麽我不知道的?”

他還坦白為了能和她更近一些,曾經申請過學生會,還去參加面試了,可惜因為過於陰暗被拒絕。

秘密之四——陳郁真是個陰郁的變、態!

經過研究所的這麽一折騰,夏初昕身後的鬼魂變得異常波動。

弱的時候除了父母、陳郁外,無人能看到;強的時候連毫無關聯的路人都會被嚇得發抖。

夏初昕還發現鬼魂會受她的情緒影響,漸漸掌握了一些控制方法,成功與朋友、家人恢覆了往來。

和父母那邊見面的機會比較少,主要靠陳郁幫忙轉發信息進行聯系,相當於他獨自承擔了所有恐懼。

好在鬼魂已經不會再傷害他,不過依舊會變成各種恐怖的樣貌企圖嚇人。

他早就習慣了,還和每個鬼魂建立了深刻的戰友情,經常一起縮在陰暗角落,和鬼魂碎碎念地抱怨,又要被迫和女友分開了。

畢竟沒有哪個父母會放心且放任女兒和男友同居的。

夏父知道兩人的事情後,第一時間替夏初昕決定,幫她重新租房,即可搬出來。

陳郁撇著嘴,委屈又無法反抗。

他又什麽都沒做(雖然很想),連初吻都是夏初昕主動的(雖然他也想),憑什麽視他為虎狼?

他都已經將自己的本性壓抑壓抑再壓抑了。

心不甘情不願地幫她將行李箱提下樓。

“好了,你該出發了。”他這麽說著,卻堵在樓梯前。

轉過身,夏初昕站在樓梯上,比他還高一些。

她摸摸他柔軟散亂的自來卷,給他順毛。

“沒事啦,我們還會有很多見面機會的,我們可以每天出去約會,每天!”

她趁著無人註意,在他唇上用力吻了下,就像合約最後蓋章的環節一樣。

很明顯,她善於安撫陰暗缺愛的男友,直擊痛點。

“每天都能約會嗎?”陳郁摸著彎起的唇角,略帶羞澀,對未來充滿期待,“真好啊。”

誰知道,他之後天天被放鴿子。

也不是夏初昕故意騙他。

畢竟剛和之前的朋友恢覆了聯系,許久未見,她們為她準備了歡迎宴,一場接一場,每天都被安排得滿滿當當的。

兩人每天約會的計劃不得不一推再推。

夏初昕是邀請過陳郁的,可是他不習慣在人群中心,被所有視線註視的那種感覺,寧願縮在角落,等她結束。

往往結束時,就已經到了她的門禁時間,他好似專職司機般,陪她來,送她回,獨處的時間連擁抱都不夠。

陳郁肉眼可見地不開心了。

看她與朋友聊天比和他在一起時笑得更開心,就想,如果她的朋友有孿生兄弟,她會不會愛上對方?

看她蹲在路邊逗小貓小狗,他站在身後,居高臨下,用威懾、嫉妒的眼神狠狠瞪著。

更別說這麽活躍的社交活動了,裏邊肯定夾雜著一些聽到女神已經名花有主,因而悲痛欲絕的暗戀者了。

他們不知道,女神的正統男友,正混在他們當中,一起扒在墻角的陰影中緊緊盯著。

不過陳郁再怎麽嫉妒,也從來沒有限制過她,只是獨自在角落長蘑菇而已。

畢竟他們是完全不同的人,他不想讓燦爛的太陽被黑暗遮蔽,只渴望成為她腳下的影子,如影隨行。

夏初昕對這時候的陳郁格外心動,覺得他像小媳婦那樣又委屈又柔軟,惹人憐愛。

“你到底在吃什麽醋啊?”忍不住坐在他腿上,戳戳他的臉,“一天到晚胡思亂想,明明我最喜歡你了。”

陳郁別過臉,不讓戳,“那是因為你不知道我的真實一面,知道了肯定就不喜歡了。”

又來了,又是這副論調。

“說吧,你還藏了什麽陰暗面?”她抱住他的脖子,幾乎是躺在他懷裏了。

陳郁不肯告訴她,唇角繃地緊緊的,好似軟硬不吃、寧死不屈的英雄硬漢。

夏初昕眨眨眼,直接伸手鉆進了他的衣服裏,摸上夢寐以求的緊實腹肌。

他們是情侶,擁抱過親吻過,但是更親密的就沒有了。

每次緊緊相擁時,她實際是能感覺到陳郁的悸動,但是最後都被他硬生生忍下來。

“比如這樣的?”她試探著戳了戳他的腹肌。

陳郁臉上的紅立刻從雙頰躥到耳尖、躥到脖頸,連手中的肌肉都明顯收緊了。

羞答答的一臉純潔,她倒像是調戲良家的惡霸。

她連忙抽回手,訕訕地道歉,“對不起,我以為你是指這個意思,我以為你會想要。”

“你想要嗎?”陳郁將她的手按住,幾乎咬牙切齒地問,“如果見到真實的我,你會因此討厭我,離開我嗎?”

她原本就是開玩笑的,被他這樣正兒八經地問,不想違心地拒絕,又不敢真的同意,斟酌著不知怎麽回答。

傻楞楞地看著他,全然不知自己的答案都在眼中,被他輕易識破。

剛剛還像綿羊般任她蹂躪的人,氣場陡然全開,變成兇狠的惡狼。

抱她起身,進臥室,扯衣物,栽倒在床上。

一氣呵成。

夏初昕咬著下唇,又害怕又期待。

她覺得他們的形象顛倒過來,自己現在反而成了顫顫巍巍的小羊羔,縮著手腳,等待被端上餐桌,被惡狼吃掉。

惡狼先生紅著眼睛,吐著鼻息,舉起刀叉,看起來很兇的樣子。

灼熱的呼吸靠近,她緊張地閉上眼。

濕漉漉、微熱柔軟的觸感輕輕摩挲著她的一寸寸皮膚,酥酥麻麻的,奇奇怪怪的癢。

預期中的疼痛遲遲未來,她忍不住t瞇起眼偷看。

熟悉的少年伏在自己身上,有種暧昧的陌生感。

他依舊是那副委屈巴巴的小媳婦樣,可是他赤羅的身體、沈溺於情愛時的眼神都如此陌生。

“不……繼續下去嗎?”她小心翼翼地問,也覺得尷尬。

“我舍不得吃。”他好似劇烈運動過,身上裹著層薄薄的汗,他拽住她的手,一根根親吻舔咬她的手指,“你有過那種體驗嗎?很喜歡的食物,總是會留在最後,舍不得一次性吃完。”

所以就將她舔了個遍?

“嗚。”他的牙尖咬痛了她,她嗚咽出聲,終於認識到了,“陳郁,你真是個變、態。”

他楞了下,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失落地丟下她的手指,離開床,離開臥室,丟下她。

夏初昕還沒來得及解釋,她沒說不喜歡變、態的他,他又回來了。

“這是我全部的存款。”陳郁九十度鞠大躬,雙手遞上來一張存折,“求求你了!不要分手!不要離開我!”

“你不用給我,我也不會離開你的。”她覺得好笑,嘴上婉拒著。

當然了,是人都會順手接過來,看看上面的金額也好。

“陳郁你有時候真的很像個老頭子欸,現在誰還用存折呀?”她笑著打開,然後被裏邊無數個0震驚到。

揉揉眼,沒看錯啊,個、十、百、千萬、十萬、百萬……

她咽了咽口水,合上存折。

“陳郁你之前騙我!原來你這麽有錢!”

——這就是陳郁的第五個秘密了。

夏初昕的秘密。

兩人決定畢業後就結婚,不過在那之前,得先去見見雙方的父母。

陳郁並不知道夏初昕已經知曉了自己的過去,他開始發愁,如何帶她回自己天南地北的六個老家,見已經結束收養合同、完全不存在的父母。

他的女友生活在一個溫馨和睦的家庭,他總怕她知道他是孤兒後,嫌棄他離開他。

想來想去,決定用鈔能力直接雇人做他的父母。

兩人假期回的老家,實際是他精心挑選的旅游寶藏地,他純當去散心的。

他的父母,平易近人,和藹可親。

夏初昕內心還犯嘀咕,難道學長的資料有問題,陳郁明明是有父母的,她也不好意思問清楚,這是他的第幾任。

不過很快,她就發現不對勁。

他的父母對陳郁的態度不像是長輩,倒像是下屬對老板,經常要看他的眼色行事,還總說些聽不懂的謎語話。

趁著“陳家父母”做飯,她將陳郁拉到陽臺上。

得知事情的真相後,忍不住哈哈大笑,“陳郁你實在是太可愛了,我決定也告訴你一個秘密。”

她貼著他的耳朵說悄悄話,“其實我也是孤兒哦,我是被爸爸媽媽收養的。”

陳郁驚訝地瞪圓了雙眼,還沒來得及說什麽,他的假父母已經叫他們過來吃飯了。

雖然暴露了,但是四個人吃的還蠻開心的。

陳郁請了位退休的大廚扮演“父親”,手藝絕佳,三人連連稱讚。

“母親”的扮演者是瓜田的老猹,一把瓜子就能帶出各種小說裏都看不到的離奇故事。

離開“故鄉”時,別人都拖著行李箱和親人告別,依依不舍,陳郁的“父母”揣著鈔票,滿意地各奔東西,頭也不回。

川流不息的人群中,夏初昕心疼地握住陳郁的手,“下次帶你去見我爸媽吧。”

陳郁不明所以,“哦……好。”

好緊張!

*

畢業後,兩人進入了同家高科技公司——羅氏集團,時下發展勢頭最為迅猛的大型企業,待遇頗豐,管理人性化,還為員工提供公寓或是租房補貼。

夏初昕不用為工作、租房發愁,便抽空陪最好的朋友林靜怡面試、找房子。

“什麽‘抽空’?不就是擠占了我們的約會時間麽?”陳郁耷拉著唇角,“她也太依賴你了。”

“女孩子的醋你也要吃?讓我看看你是不是長著‘小肚雞腸’?”夏初昕笑著撓他肚子上的癢癢肉,陳郁幽怨的表情一秒破功。

他不甘示弱,以牙還牙,兩人笑著撲在一起。

正玩鬧著,手機鈴聲響起,閃動的屏幕上正映著“林靜怡”三個字。

夏初昕連忙爬起身,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昕昕,我找到房子了,就在我公司附近,房租才千元出頭,我撿到大便宜了!”

“哇,市中心這個價位真的很便宜了。”夏初昕也替好友高興,“以前我在那附近短租過,一周就要大幾百。”

“是啊,簡直不敢相信,這可是帝豪花園D棟的房子啊,均價快十萬了。”

“帝豪花園?”夏初昕對這個名字有些印象。

之前進行驅邪儀式的小區好像就叫這個名字,那個兇宅的房號她現在都還記得清清楚楚。

——4棟13號公寓。

那個小區都是用數字編號樓棟的,哪裏來的D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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