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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入官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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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入官學

“檢測到宿主惡念值!請宿主冷靜!!請宿主冷靜!!”

不待姜洛發作,腦中系統又嗡嗡作響。

“滴——觸發任務:寬以待人,請宿主立刻完成!請宿主立刻完成!倒計時1分鐘!”

姜洛面色一變,像吃了蒼蠅般難看,想叫人把人拖出去打二十鞭的話,此時只能生生咽下。

眾人都在看她,姜洛強壓下情緒,深深呼出一口氣。

只見那天仙一般的少女撐著下巴,微微擡起那張極美的臉,眼尾暈染出一抹姝色,眸底恍若純善無比。

“怕什麽,本公主還能吃了你。”

少女隨意撚著玉盤中的櫻果兒,語氣淡淡,“且退下上藥吧,其他人接著演便是了。”

那人不可置信,楞了好半天才忙連連磕頭,涕淚橫流。

“多、多謝公主,多謝公主!”

姜洛不耐地擺擺手,熱鬧的絲竹之聲漸漸響起,戲臺上的雜耍繼續,好像方才的意外從未發生。

眾人心中皆驚疑不定,本以為之前傳聞永安公主救落水之人是假,現在看來,恐怕是真的。

“恭喜宿主!完成任務:寬以待人,增加真善美值5點,當前真善美值-5607點,請宿主繼續努力!”

姜洛冷笑一聲,不再搭理這個狗系統。

宴中漸漸重新熱鬧起來,侍從手持玉盤珍饈、琉璃美酒穿行席間。

姜洛不願再浪費時間,隨意尋了個借口徑自離席,將笙歌喧鬧拋在身後。

回廊中的燈火次第亮起,天幕低垂。

一位少年郎氣喘籲籲跟在身後,腰間掛著那對白玉墜隨之搖晃。

“公、公主請留步。”

夜風徐徐拂過少女的耳畔,輕輕吹動鬢邊青絲,星輝如水灑落一地,照得一身明透。

“公主可還記得我?”

方子晉被侍從攔在幾步之外,雙目亮晶晶地望過來。

“小時候我們在雍都宮見過的。”

姜洛不客氣地翻了個白眼,“不記得,本公主累了,請便吧。”說罷擡腳就走。

看著少女漸行漸遠的背影,方子晉呆呆站在原地,表情十分委屈。

仆從氣喘籲籲從身後追上來,見狀心疼不已。

公子從小到大哪裏被人這麽下過臉子,忍不住開口道。

“就算是公主也不能如此不給宣平伯府面子,皇家之女怎能如此不知禮數。”

方子晉聞言立刻大惱,“大膽!公主豈是你能說的!”說罷氣呼呼甩袖走了。

一眾侍女仆從低眉順眼護送公主回到暖香閣,經過一處游廊,款款從月色下走出一名妙齡少女。

少女婷婷裊裊欠身一禮,“謝蕓見過公主”。

言罷,緩步上前獻上一件金鸞披風。

“那日多謝公主救命之恩。”

姜洛挑了挑眉,哦,是她啊。

“舉手之勞罷了,謝小姐不必在意。”

“那日皆因沈家二郎而與杜家小姐有了口角,才會推小女落水。公主之舉護了小女的清白,否、否則,小女如何能面對沈家二郎,只能一死了之。”

似說到傷心處,謝姑娘忍不住啜泣起來。

姜洛美眸微蹙,懶得聽她哭哭啼啼,對二女爭一男的戲碼更是沒興趣,不耐煩道。

“沈家二郎如何想有何重要,若是謝家權勢足夠大,謝小姐想要什麽樣的沒有,不過就是個男人罷了。”

謝小姐聞言拭淚的手一頓,難掩滿目震驚,仿佛從未聽過如此大逆不道的話。

姜洛懶得再說,回廊後傳來幾聲咳嗽,高大英俊的男子從陰影中走出,恭敬一禮。

“在下謝青,是謝蕓的兄長,在此處實非有意偷聽。”

謝青有些不自在地偏過視線,“公主的恩情謝家定銘記在心,今日便不打擾了。”

言罷,拉著還沒反應過來的謝蕓匆匆離開。

姜洛看了眼謝家兄妹離開的背影,並不在意,自然也不知道,這位未來的謝氏家主被自己的大膽言論所驚。

一路百般囑咐妹妹千萬勿要胡言,腳步飛快將人帶回去,好似她姜洛是洪水猛獸,要吃了他家姊妹。

姜洛閑庭信步回到暖香閣,慢慢翻看起今日收到的生辰賀禮。

先生這半月都不在越州,自然是沒送賀禮,待他回來,一定要叫他補上。

姑母送的朱釵頭面極是華貴,金累絲嵌紅寶石點翠步搖,赤金鑲紅寶石耳墜,與一對金鑲九龍戲珠手釧,瞧著倒像是給新嫁的女兒家,十分貴重喜慶。

姑父則是早早讓人送來了兩匹通體無瑕的汗血寶駒,據說性子烈得很,叫馬廄的小廝懼怕了好幾日。

隋家小一輩的幾位也各自備了禮,而那位國公府的老祖母在寺中清修,小輩的生辰自和往年一般,只遣人送來了賀禮。

姜洛隨手打開匣子,見是一串金絲香木佛珠手串,又興致缺缺地放回去。

她姜洛一向不信神佛,不信天命,只信自己。

蕭伏那廝自然是什麽也不會送,姜洛並不在意,又將老皇帝送的奇珍異寶隨手把玩一遍,便吩咐下人將東西都送到庫房。

接下來幾日,姜洛很忙。

長風獵獵,校場上沙塵飛揚,兩百名高大挺拔的護衛嚴整肅立。

枝繁葉茂的槐樹灑下一片綠蔭,華服少女舒舒服服坐在軟塌上,一旁侍奉的婢女小心翼翼奉上精致的茶點,不時為這金尊玉貴的公主輕搖長扇。

如白玉的手指輕撚起一顆葡萄,少女的目光隨意望過來。

“今後你們便是本公主的護衛,心中可有不願?”

許是沒料到永安公主竟如此直接,一時無人說話。

就算他們心有不願,怕也是不敢言說,誰敢惹得公主不快。

只聽那少女聲若鶯啼,語氣淡淡,“世間之事若非心甘情願,又怎可長久,若是你們不願,本公主並不勉強,可予紋銀百兩自行離去。”

少女慵懶的目光掃視眾人,笑意盈盈。

紋、紋銀百兩??!

眾人面面相覷,皆是不敢置信。

他們就算在雍都當值,月銀也不過十兩罷了。

此時有仆從擡著幾個沈甸甸的木箱前來,依次打開箱蓋,裏頭白花花的銀子在陽光下亮得晃眼。

“若想走,紋銀百兩自取離去,本公主絕不為難。”

少女撐著下巴望過來,那雙美眸籠著霧氣,叫人看不真切。

“若是不走——”

少女眸底笑意不減,語氣閑適,“各位便有機會,為自己博一博這錦繡前程,為家人博一個富貴安樂。”

眾人陷入安靜,似乎是在思考。

少女見狀並不著急,紅唇微動,淡淡開口,“本公主從不虧待自己人。”

“若為本公主戰死,撫恤黃金百兩,後、代、可、入、官、學。”

最後幾個字猶如平地驚雷,猛然炸得這些青年人瞳孔圓睜!

誰不知大鄴入仕之艱難,官學名額便就占了九成,寒門私塾入仕寥寥無幾,他們當中縱使有人能識文斷字,也不過是為官家做個護衛。

但若是來日、來日他們的後人能入官學,那、那豈不是、豈不是……

“各位意下如何?”

少女隨意用香帕凈了凈手,挽唇淺笑,容光似湖山落日,直逼人眼。

暖陽透過青蔥的枝葉,落在那不可方物的小臉上,此時在他們眼中,便猶如神女降世。

“屬下誓死保護公主!”

不知是誰喊了一句。

“屬下誓死保護公主!!”

“屬下誓死保護公主——!!”

此起彼伏的喊聲響徹校場,不過幾百人卻有種山呼海嘯般的氣勢。

“很好。”

姜洛滿意地點點頭,長風吹過她烏黑如緞的發絲,繁覆的裙角隨風獵獵鼓動翻飛,如同張開羽翼的凰鳥。

“你們現在需要變得更強。來,證明給我看,你們有資格留在本公主身邊。”

***

郁郁蔥蔥的繁枝中夏蟬叫得歡騰,微風拂過緋粉的花樹,花瓣便洋洋灑灑落了一地。

天氣漸熱,姜洛在樹蔭下的軟塌上小憩,侍女在一旁打著扇子。

院外遠遠傳來腳步聲,隱隱可以聽見小丫鬟的私下議論。

“哎呀!今日老夫人回府,還帶回了一位表小姐,長得真是可人兒,怕是風一吹就要倒了,那話本子裏怎麽說的,叫什麽我見、我見猶憐。”

“可不是嘛!聽說是家中娘親病逝,父親又不待見,老夫人看不過去,這才把人領回來。”

“就你消息多!主家的事是我們能議論的嗎!”

“知道啦,好姐姐我錯了,我不說了還不行嗎!”

“行行行,快做事去!要是怠慢了小心公主殿下叫你吃板子!”

聽聞此言小丫鬟們頓時噤了聲,腳步四散離開。

院中的姜洛眼皮都沒擡一下,越州的天氣愈發熱了,叫人不想動彈。

有侍女恭恭敬敬近前稟告,姜洛這才擡起眼皮,打了個哈欠,吩咐道。

“走,去瞻園。”

瞻園內竹影婆娑,清風徐徐拂過便是沙沙搖曳之聲。

窗扇旁那道身影修長,清逸的側顏不見半分風塵仆仆,琥珀色的眼底冷傲無波,手中朱筆未停。

姜洛自己熟門熟路坐下,隨意撥弄一旁汝窯花囊中的蕓香佛手。

“陛下今年賞賜的狐皮裘成色可不算好,什麽時候北穹的歲貢也這樣差了,莫不是對我大鄴不滿,拿這種東西糊弄。”

言罷姜洛側過一雙美眸,狀似無意去觀察老師的反應。

裴涉神色矜驕,語態從容,“北穹去年天災嚴峻,能進貢這些皮料已是不易,若是今年天災頻發,恐怕連這些都沒有。”

“每年拿走我大鄴那麽多糧食,這點皮料算什麽。”姜洛輕嗤一聲,十分不屑。

“如果不給糧食,公主覺得要如何維持平衡。”低沈的嗓音帶了些隨意。

言罷,幽深的眼神看過來,“歷代倒是有和親這個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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