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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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2 章
沈清歡的視線在兩人身上游移了一會兒，還沒開口問，江永安就已先她一步想到她要問什麽。
“我聽說，少當家新安排了個女鏢頭，過來打聲招呼。”
池家鏢之後，沈清歡問過沈爹關於江永安的事。
他是個孤兒，自小跟著師傅學武長大，他師傅去世那年正巧遇到走鏢的沈爹，便跟著沈爹一起回了涼城平縣。
雖是孤兒卻不住在鏢局之中，在外面另有住處，外宿的主要原因就是他不喜與旁人同住。
知道這事時，沈清歡還對自己當時在他明說過，要池澤與她同住後，還為了表明自己信任他而堅持要他們兩個住在一起，感到愧疚。
沈清歡目光略向他身後，柳江紅等她二人說完，這才上前來行了一禮。
這才不到一日未見，這孩子行禮就不再是福身，而是直接雙手抱拳，舉手投足都帶著股俠氣。
看來，假以時日，在鏢局中人的熏陶下，成長為女鏢頭也指日可待。
“這兩日，在鏢局中可還習慣？”沈清歡問道。
“習慣，我還新識了幾個字，聽說在鏢局裏開設學堂也是少當家的想法……”柳江紅望過來的雙眼泛著淚光，“這在來咱們鏢局前，我都不敢想。”她吸了吸鼻子。
因著這句話大夥兒的情緒都有些低迷。
“這要是擱以前啊，我們也不敢想，是不是弟兄們！”院子裏的一漢子開口，沖散了那點兒陰霾。
很快又熱絡起來。
“少當家，這幾日不是在為進京做準備？”
江永安並未參與鏢局內部選拔賽，這次前去京城參加鏢師大賽的人員自然沒有他。
但這事對於沈陸鏢局來說畢竟是個大事，是以此次前去京城，除去參賽的三個適齡的參賽人員，還會安排一個經驗老到的鏢頭跟著。
至於說適齡人員，不是因為鏢師大賽參賽人員有年齡限制，而是因為獲勝者會成為鏢局的活招牌。
這樣一來，鏢局自然會選更加年輕的鏢師代表參賽。
“進京？”柳江紅方才就想問，“少當家進京做什麽？走鏢嗎？”
“少當家進京是為了參加京城的鏢師大賽。”江永安為她解答。
小姑娘望向沈清歡的眼神更加敬佩，拳頭在胸前一握，“少當家，我一定不會讓您失望的！”
沈清歡原本過來，也不過是想詢問她是否還習慣，這會兒瞧著面前，只比自己這一世小三歲的柳江紅，腦海裏萌生一個想法。
一旁的江永安這才瞧到進寶手裏的布囊，當即猜到他們這是剛從街上回來，“原來少當家早有準備，是江某多慮了。”他眼眸微瞇，那布囊此時形成的形狀，讓他不由問道：“那是……書？”
順著他的視線，沈清歡回身也看了眼進寶手中的包裹，“哦，是，買了幾本強身健體的書回來。”
聽罷，江永安輕笑一聲。
沈清歡還以為他要挖苦幾句，就聽他道：“嗯，此去京城路途遙遠是要保重身體。”
“到屋裏說。”沈清歡率先步入她先前的屋子。
這間屋子，她雖然已不常來，可日常打掃卻是沒有落下。
等眾人落了座，沈清歡才道：“不知兩位有沒有興趣和我一道前往京城？”
招財在一旁沏了壺茶給幾人倒上，沈清歡抿了一口，等著兩人表態。
他二人對視一眼，柳江紅對於鏢師大賽的安排沒有了解，江永安卻是清楚，他道：“這參加鏢師大賽的人員已經定下，隨行人員也已擬好，現在要加人進去恐怕不妥。”
實際上，他是擔心當家那裏不能同意，至於沈清歡的提議，他自己倒是沒什麽異議，“不過，若是可以，江某倒是願意同去。”
“少當家，我也願意！”柳江紅一聽，當即也表了態度。
沈清歡手指摩挲著杯子的手柄，說出自己的想法，“這次去京城，我有意在那裏開設分局。”
話音一落，屋子裏幾人都是一驚。
沈清歡還在繼續，“所以，這次去往京城，不知多久才會回來。”
坐在她旁側的池澤，也隨著眾人側頭看向她，良久，垂下頭去。
“我沒什麽意見，只是我哥可不可以一起去。”柳江紅說完，想到家裏年邁的老母親，眸子暗淡下來，自己又搖頭否定了這個想法，“還是別了，不能留我娘一個人在涼城。”
“當然，我這也只是想法，能不能實行還是要看當家們的意思。”沈清歡又補充道：“屆時還會再選幾個夥計一同前去，只是現在還是先不要讓其他人知道為好。”
沈清歡的意思，兩人自然明白，紛紛點頭。
當天回到沈府，沈清歡破例主動知會正廳說要去那裏用飯。
“姐姐難得同咱們一起用飯。”看到她入座，還在病中的沈萱樂虛弱地笑了笑，又輕輕咳嗽兩聲。
沈老夫人心疼地給她順背，叫身邊的丫鬟拿杯水來給她喝了，才道：“往後啊，是該多一起吃飯才是。”
這說的是誰，屋子裏的人都已清楚。
沈爹也笑著應和，“一家人還是一起吃飯才熱鬧。”
他之前就一直希望可以全家一起吃，奈何沈老夫人不樂意，沈清歡又主動避著，眼下老夫人松了口，他當即順著說。
“咳咳……”沈萱樂咳聲愈來愈烈，一張小臉也是煞白。
“二小姐的藥可有按時用著？”沈老夫人眉心蹙起。
方才向上彎起的嘴角換了方向，她拍著沈萱樂的背，憂心道：“你啊，還是要多休息才是，再過幾日就要動身去京城，可得在那之前把身子養好。”末了，又囑咐一句，“這幾天你就少走動，在你的院子裏用飯好了。”
沈萱樂原本還強撐著笑，虛弱而惹人憐惜，聽到沈老夫人的安排，面色一變笑意僵在臉上，低頭借著點頭稱是將那點失落掩下。
瞧她副病弱模樣，沈清歡也想起來，“我那裏有些利於祛風寒的補品，一會兒用過飯叫招財給你送去。”
桌上的兩個長輩對她這做法均是欣慰點頭。
用過飯後，沈萱樂先行回了院子。
臨到散桌，沈爹這才悠悠開口，“你今日怎麽主動過來？”
他知道沈清歡今日前來，肯定事出有因。
沈清歡將要在京城開設分局的想法說了。
聽了她的設想，沈爹思忖著沒說話，一旁的沈老夫人倒滿是讚同，“嗯，年輕人有想法是好的，合該借著這次機會出去闖闖。”
這話，叫沈清歡很是意外，目光落定在沈老夫人身上。
這還是之前那個，說女娃娃做鏢局行當算怎麽個事的老夫人嗎？！
沈爹道：“這開設分局一事可不是兒戲，人力、物力、財力都要有所謀劃。”
“怎麽？你心疼那幾個錢？”沈老夫人一聽他這話，當即駁道：“這人力、物力左右不過是靠錢財支撐，你若是心疼，明日老太太我變賣了首飾給她湊上便是！”
沈爹面露無奈，溫聲道：“娘，話不是這麽說，再說怎麽能用您的錢呢？！”
“不是怎麽說？”沈老夫人臉上的慍怒不似作假，“你那時要出去闖蕩還不是我同意支持的，你現在是闖出來了，卻要小輩們守你的老本，不許她們闖？”
“我沒說……”沈爹嘆了口氣，不欲再與沈老夫人多加辯駁，又問沈清歡，“你要去京城開分局想法是好的，帶上幾個有經驗的夥計一同前去也對，可那小姑娘你帶上她作甚？”
“我之前說想成立一隊女鏢，想來這京城裏那些大家小姐更在意男女之別。”
天子腳下，這京城中的貴女弄不好就能出個嬪妃，相比於她們這種偏遠城池的女子來說，對於名節自然更加看重。
聽罷，沈爹也知曉她的意思，沈吟一會兒，道：“等到了京城，若是需要銀錢可到福和錢莊去領。”
他這麽一說，便是同意了沈清歡的在京城開設分局的想法。
沈清歡笑應，沈老夫人哼笑一聲，“這才像話。”
飯後，沈清歡命招財去她的小金庫取了幾樣補品給沈萱樂送去。
自己則打算翻看兩眼今日帶回來的書籍，不想一打開那布包，發現給池澤挑的那幾本也在裏面。
她將那幾本取出來，起身去往池澤所在的偏房。
方行至偏房門口，正趕上從裏面出來的進寶，他很是驚訝聲音卻是放得極輕，“大小姐？”回身看了眼身後，他側了個身，將方才姑爺說要睡覺的事拋之腦後，掀了門簾，“姑爺還沒睡呢，您快進去。”
沈清歡瞧他這熱情勁兒，撫了撫額，進了屋。
池澤說要睡覺倒不是誆騙進寶，這會兒已脫了外衣，旁人並不知曉他有裸/睡的習慣。
沈清歡進來他中衣正脫到一半，露出精壯的背部，她目光也不躲，腳下步子停住，直直盯著看，見他動作停頓似是在聽動靜，沈清歡還刻意放緩了呼吸。
可還是難逃池澤的耳朵，“進來怎麽也不說一聲？還是說沈大小姐有偷窺的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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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歡的視線在兩人身上游移了一會兒，還沒開口問，江永安就已先她一步想到她要問什麽。
“我聽說，少當家新安排了個女鏢頭，過來打聲招呼。”
池家鏢之後，沈清歡問過沈爹關於江永安的事。
他是個孤兒，自小跟著師傅學武長大，他師傅去世那年正巧遇到走鏢的沈爹，便跟著沈爹一起回了涼城平縣。
雖是孤兒卻不住在鏢局之中，在外面另有住處，外宿的主要原因就是他不喜與旁人同住。
知道這事時，沈清歡還對自己當時在他明說過，要池澤與她同住後，還為了表明自己信任他而堅持要他們兩個住在一起，感到愧疚。
沈清歡目光略向他身後，柳江紅等她二人說完，這才上前來行了一禮。
這才不到一日未見，這孩子行禮就不再是福身，而是直接雙手抱拳，舉手投足都帶著股俠氣。
看來，假以時日，在鏢局中人的熏陶下，成長為女鏢頭也指日可待。
“這兩日，在鏢局中可還習慣？”沈清歡問道。
“習慣，我還新識了幾個字，聽說在鏢局裏開設學堂也是少當家的想法……”柳江紅望過來的雙眼泛著淚光，“這在來咱們鏢局前，我都不敢想。”她吸了吸鼻子。
因著這句話大夥兒的情緒都有些低迷。
“這要是擱以前啊，我們也不敢想，是不是弟兄們！”院子裏的一漢子開口，沖散了那點兒陰霾。
很快又熱絡起來。
“少當家，這幾日不是在為進京做準備？”
江永安並未參與鏢局內部選拔賽，這次前去京城參加鏢師大賽的人員自然沒有他。
但這事對於沈陸鏢局來說畢竟是個大事，是以此次前去京城，除去參賽的三個適齡的參賽人員，還會安排一個經驗老到的鏢頭跟著。
至於說適齡人員，不是因為鏢師大賽參賽人員有年齡限制，而是因為獲勝者會成為鏢局的活招牌。
這樣一來，鏢局自然會選更加年輕的鏢師代表參賽。
“進京？”柳江紅方才就想問，“少當家進京做什麽？走鏢嗎？”
“少當家進京是為了參加京城的鏢師大賽。”江永安為她解答。
小姑娘望向沈清歡的眼神更加敬佩，拳頭在胸前一握，“少當家，我一定不會讓您失望的！”
沈清歡原本過來，也不過是想詢問她是否還習慣，這會兒瞧著面前，只比自己這一世小三歲的柳江紅，腦海裏萌生一個想法。
一旁的江永安這才瞧到進寶手裏的布囊，當即猜到他們這是剛從街上回來，“原來少當家早有準備，是江某多慮了。”他眼眸微瞇，那布囊此時形成的形狀，讓他不由問道：“那是……書？”
順著他的視線，沈清歡回身也看了眼進寶手中的包裹，“哦，是，買了幾本強身健體的書回來。”
聽罷，江永安輕笑一聲。
沈清歡還以為他要挖苦幾句，就聽他道：“嗯，此去京城路途遙遠是要保重身體。”
“到屋裏說。”沈清歡率先步入她先前的屋子。
這間屋子，她雖然已不常來，可日常打掃卻是沒有落下。
等眾人落了座，沈清歡才道：“不知兩位有沒有興趣和我一道前往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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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二人對視一眼，柳江紅對於鏢師大賽的安排沒有了解，江永安卻是清楚，他道：“這參加鏢師大賽的人員已經定下，隨行人員也已擬好，現在要加人進去恐怕不妥。”
實際上，他是擔心當家那裏不能同意，至於沈清歡的提議，他自己倒是沒什麽異議，“不過，若是可以，江某倒是願意同去。”
“少當家，我也願意！”柳江紅一聽，當即也表了態度。
沈清歡手指摩挲著杯子的手柄，說出自己的想法，“這次去京城，我有意在那裏開設分局。”
話音一落，屋子裏幾人都是一驚。
沈清歡還在繼續，“所以，這次去往京城，不知多久才會回來。”
坐在她旁側的池澤，也隨著眾人側頭看向她，良久，垂下頭去。
“我沒什麽意見，只是我哥可不可以一起去。”柳江紅說完，想到家裏年邁的老母親，眸子暗淡下來，自己又搖頭否定了這個想法，“還是別了，不能留我娘一個人在涼城。”
“當然，我這也只是想法，能不能實行還是要看當家們的意思。”沈清歡又補充道：“屆時還會再選幾個夥計一同前去，只是現在還是先不要讓其他人知道為好。”
沈清歡的意思，兩人自然明白，紛紛點頭。
當天回到沈府，沈清歡破例主動知會正廳說要去那裏用飯。
“姐姐難得同咱們一起用飯。”看到她入座，還在病中的沈萱樂虛弱地笑了笑，又輕輕咳嗽兩聲。
沈老夫人心疼地給她順背，叫身邊的丫鬟拿杯水來給她喝了，才道：“往後啊，是該多一起吃飯才是。”
這說的是誰，屋子裏的人都已清楚。
沈爹也笑著應和，“一家人還是一起吃飯才熱鬧。”
他之前就一直希望可以全家一起吃，奈何沈老夫人不樂意，沈清歡又主動避著，眼下老夫人松了口，他當即順著說。
“咳咳……”沈萱樂咳聲愈來愈烈，一張小臉也是煞白。
“二小姐的藥可有按時用著？”沈老夫人眉心蹙起。
方才向上彎起的嘴角換了方向，她拍著沈萱樂的背，憂心道：“你啊，還是要多休息才是，再過幾日就要動身去京城，可得在那之前把身子養好。”末了，又囑咐一句，“這幾天你就少走動，在你的院子裏用飯好了。”
沈萱樂原本還強撐著笑，虛弱而惹人憐惜，聽到沈老夫人的安排，面色一變笑意僵在臉上，低頭借著點頭稱是將那點失落掩下。
瞧她副病弱模樣，沈清歡也想起來，“我那裏有些利於祛風寒的補品，一會兒用過飯叫招財給你送去。”
桌上的兩個長輩對她這做法均是欣慰點頭。
用過飯後，沈萱樂先行回了院子。
臨到散桌，沈爹這才悠悠開口，“你今日怎麽主動過來？”
他知道沈清歡今日前來，肯定事出有因。
沈清歡將要在京城開設分局的想法說了。
聽了她的設想，沈爹思忖著沒說話，一旁的沈老夫人倒滿是讚同，“嗯，年輕人有想法是好的，合該借著這次機會出去闖闖。”
這話，叫沈清歡很是意外，目光落定在沈老夫人身上。
這還是之前那個，說女娃娃做鏢局行當算怎麽個事的老夫人嗎？！
沈爹道：“這開設分局一事可不是兒戲，人力、物力、財力都要有所謀劃。”
“怎麽？你心疼那幾個錢？”沈老夫人一聽他這話，當即駁道：“這人力、物力左右不過是靠錢財支撐，你若是心疼，明日老太太我變賣了首飾給她湊上便是！”
沈爹面露無奈，溫聲道：“娘，話不是這麽說，再說怎麽能用您的錢呢？！”
“不是怎麽說？”沈老夫人臉上的慍怒不似作假，“你那時要出去闖蕩還不是我同意支持的，你現在是闖出來了，卻要小輩們守你的老本，不許她們闖？”
“我沒說……”沈爹嘆了口氣，不欲再與沈老夫人多加辯駁，又問沈清歡，“你要去京城開分局想法是好的，帶上幾個有經驗的夥計一同前去也對，可那小姑娘你帶上她作甚？”
“我之前說想成立一隊女鏢，想來這京城裏那些大家小姐更在意男女之別。”
天子腳下，這京城中的貴女弄不好就能出個嬪妃，相比於她們這種偏遠城池的女子來說，對於名節自然更加看重。
聽罷，沈爹也知曉她的意思，沈吟一會兒，道：“等到了京城，若是需要銀錢可到福和錢莊去領。”
他這麽一說，便是同意了沈清歡的在京城開設分局的想法。
沈清歡笑應，沈老夫人哼笑一聲，“這才像話。”
飯後，沈清歡命招財去她的小金庫取了幾樣補品給沈萱樂送去。
自己則打算翻看兩眼今日帶回來的書籍，不想一打開那布包，發現給池澤挑的那幾本也在裏面。
她將那幾本取出來，起身去往池澤所在的偏房。
方行至偏房門口，正趕上從裏面出來的進寶，他很是驚訝聲音卻是放得極輕，“大小姐？”回身看了眼身後，他側了個身，將方才姑爺說要睡覺的事拋之腦後，掀了門簾，“姑爺還沒睡呢，您快進去。”
沈清歡瞧他這熱情勁兒，撫了撫額，進了屋。
池澤說要睡覺倒不是誆騙進寶，這會兒已脫了外衣，旁人並不知曉他有裸/睡的習慣。
沈清歡進來他中衣正脫到一半，露出精壯的背部，她目光也不躲，腳下步子停住，直直盯著看，見他動作停頓似是在聽動靜，沈清歡還刻意放緩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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