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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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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密

臨近新年,街道上不知何時掛起了紅燈籠。

顧念笙的身體恢覆得很快,再次期間不缺乏過來探望他的人,只是……

病房內,安靜如初。坐在病床上的人捧著本書,另一只手則是還掛水,沙發上的人則是在不斷地滑動鼠標,時不時還敲打著鍵盤,十分忙碌。

良久,坐在沙發上的人終是舍得從電腦上擡起頭看了眼病床上的人,神情淡漠,毫無波瀾變化。

想是她的目光過於炙熱,坐在病床上的人覺得有些好笑。

他收起書,空閑的一只手輕拍了下床沿的位置,笑道:“要不要過來陪我聊會天?”

聞言,高梓苒邁步走過去,還未坐下就看到病房門口站著幾個人。

她下意識地蹙了蹙眉,朝顧念笙使了個眼色。見他看了眼病房外並沒有任何的話,但聽到外面的人象征性地敲打幾下後打開門進來,不由得蹙眉。

來的幾個人皆是一身黑色的正裝,神情顏色,薄唇緊緊抿著。

高梓苒站在原地,不悅地問:“你們是什麽人?”

話音落下時,顧念笙察覺到高梓苒口吻有些過於嚴肅,他輕嘆口氣,“苒苒,是自己人。”

高梓苒默不作聲輕哼一聲,自己人?她怎麽不知道顧念笙還會跟這些人掛上勾,仔細打量面前的這些人倒是有些猜測。

來者不善。

“高小姐,您好!我們是顧先生的同事,今天過來是有些事情想要問顧念笙先生,勞煩你給我們點時間。”

那人說話時客客氣氣,說話的口吻不容忍質疑,反抗。

明知那人的話中是在趕自己離開,可高梓苒從不是什麽善茬,礙於是顧念笙的私事,她也不想過多幹涉。

他們都有自己各自的生活。

不曾想,半坐在病床上的人沈聲道:“她是我的愛人,有權知道我的一切。”

那人聞言微微一怔,瞳孔微縮,張了張唇終是不知如何開口。

高梓苒聽到“愛人”兩字,心下一暖。雖是如此,她還是沒有打聽別人隱私的習慣,拿上了熱水壺就往外走。

臨走前,顧念笙伸手去抓住她的手腕,眼裏還有些困惑。

她笑著搖了搖頭,小聲道:“我去給你打個水,一會就回來。”

對此,顧念笙只能把人放走。

啪嗒——

門合上的那一刻,連帶著裏面的畫面也被門簾隔絕起來。

高梓苒自嘲一笑。

同事?

現在的顧念笙不過是在讀研究生,身邊多的是同學而不是同事,來人看著並不是什麽善茬,他們來找他肯定不是什麽簡單的事情。

她低著頭看了眼手中的水壺,轉身就離去。

在顧念笙挽留她的那一瞬,她有想過停留在病房裏面聽聽關於他的事情,想知道他消失的時間裏到底在做什麽,可如今看來不是不想說,而是不能說。

即使最親密的人,始終都有著各自的秘密,她也不例外。

過了二十分鐘後,高梓苒再次進入病房。

她提著那個水壺進去,發現裏面的人早已離開,病房裏面寂靜一片,病床上的人在打電話。

顧念笙聽到動靜,瞥了眼門口的位置,見到來人是高梓苒唇角輕揚,連同說話的語氣都變得有些輕快。

電話很快掛斷,病床上的人目不轉睛地看著剛走進來的人。

她給他倒杯水後直接坐在沙發上,動作一氣呵成。

“想問什麽,直說便是,只要不涉及……”

“只要不涉及機密是不是?”高梓苒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我覺得你的每一件事好像多多少少都涉及一點機密,甚至絕密,所以我沒資格問。”

聞言,半坐在病床上的人沈默不語。

高梓苒所言不假,他們之間好像是隔著那條鴻溝,從小到大都無法跨越。

他啞然失笑,病房內那種靜默又恢覆如初。

是啊,好像真沒什麽可說的。

他們指尖是從什麽時候開始變得生疏起來?顧念笙覺得應該是從他上了大學開始,先一步高中畢業的他,上了大學再到後來去當兵。

他們在那一段時間裏面,從未聯系過。

唯一的一個小插曲便是,在他當兵離開的前一天,他們兩人訂婚了。

兩人尷尬的氣氛就這麽持續了幾天,直到孟辰的到來打破這份平靜。

顧念笙看著坐在沙發那裏剪片子的高梓苒,不免嘆了口氣。除了吃問他話之外,其餘時間一句話都不肯跟他說。

“苒苒。”

“嗯?”高梓苒應了聲,連頭都沒有擡起來。

“我腰疼。”

聞言,坐在那裏的人總算是有了點反應,她瞥了眼病床上的人發現他面色如常,一點沒事的模樣。

高梓苒:“……”

良久,坐在沙發上的人終是忍不住,起身去查看他的情況。她頗為不解,昏迷這麽久的人除了腦袋受傷嚴重,全身上下就是雙腿了吧?

突然說腰疼?

剛想伸手去幫他按一下就被他抓住手腕,笑道:“幫我按鈴叫醫生來。”

高梓苒點了點頭,轉身就去按床鈴。另一只手本想松開,卻被顧念笙不輕不重地拉住手腕,動了動想松開卻被他緊緊握住。

從一開始的抓手腕,到現在的十指相扣。

她瞥了病床上那人一眼,並無多言。

“苒苒,其實這段時間,那個答案我想清楚了。”

“嗯,你說。”高梓苒從旁邊移了個凳子過來,坐下時目光從未從他的身上移開。

“我……”

咚咚咚——

敲門聲楞是打斷顧念笙接下來想要說的話,他們同一時間往門口看去,發現來人是孟辰和路祁婪。

高梓苒連忙起身,過去扶路祁婪坐到沙發上。

孟辰倒是很隨意,站在床沿邊仔細地打量顧念笙,勿的點了點頭,“恢覆得不錯,就是有點可惜了,你起碼還得覆建一個月。”

顧念笙:“……”

這人怕是過來挖苦他的吧?

此時的路祁婪已經懷孕七個月了,還有三個月,新生命即將到來。

高梓苒看著那高挺的肚子,心裏一顫。她瞪了一眼孟辰,眼底滿是無語。

倒是孟辰一臉的淡定,轉過身坐到路祁婪的身側,“是雙胞胎,所以看著有點大,被家裏的阿姨養得很好,別擔心。”

路祁婪有些認同地點了點頭,“是呀,我都胖了好多。”

高梓苒:“……”

看著因為路祁婪的到來,高梓苒面色也緩和不少,剛被打斷要說的話到了此刻也不知如何開口。

先擱置吧。

病房內的人各自聊著各自的事情,互不幹擾。

倒是路祁婪,時不時瞥眼病床上的人,眼裏隱隱有些擔憂,她湊到高梓苒的跟前,小聲地詢問:“苒姐,顧念笙沒事吧?”

聽到這話,高梓苒笑著搖了搖頭。

她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好著呢,反正死不了,覆建往死裏折騰,半個月就能恢覆如初。”

說這話時她語氣裏藏著不悅,似是有些慍怒的意味。

想是聽到她這話那般,病床上的人有感應的轉過頭,朝她莞爾一笑,倒是還在聽著孟辰說話。

她輕呵一聲,轉過頭去繼續同路祁婪聊天。

說白了,無非就是一些問路祁婪身體的狀況。懷孕七個月了還要跑出來,為了看前偶像,值得嗎?

臨走前,孟辰伸手去扶住路祁婪的腰身,朝著病房裏面兩人道:“苒苒的作品入圍了‘西菱市白玉蘭青年導演新人獎’,頒獎典禮記得參加,你到時候獲獎了公司還能炒一波熱度。”

見他對待路祁婪態度良好,高梓苒也點了點頭,沒有反駁他剛才的那番話。

“頒獎典禮,我能跟你一起去嗎?”病床上的人笑著詢問。

高梓苒轉過頭看他一眼,又從他的臉上移開目光一直到雙腿,她輕嘆口氣,“如果這個月你能下床行走,我就帶你去。”

話音落下時,顧念笙毫不猶豫應道:“好。”

說出這話不過是想讓他知難而退,若是她沒有獲獎,豈不是很丟臉?一想到這裏,高梓苒就覺得有些羞恥,她不禁請掐一下自己手腕,直到上面起了幾道紅痕。

西菱市天氣漸冷,除夕夜的前一晚,顧念笙選擇出院回家。

高梓苒勸他時,就聽到他說:“這是我們結婚後第一次回家過年,不應該在醫院度過。”

一時間,她無話可說。

當兩人出現在顧家的大門前時,觸不及防被攔了下來。

今晚是高梓苒開的車,可她今晚開的這輛車是新買,車牌號沒有提前放置系統,導致現在……

她嘆了口氣,拿出證件例行檢查。

警衛員查看過後,又瞥了眼副駕駛座上的顧念笙,眼裏微微一怔,隨即吩咐放行。

驅車疾馳離開,一路順風到達顧家院中。

寒風呼嘯,燈火通明,白雪輕掃過西菱市的每一處。

高梓苒下車時,明顯感覺到夜晚的氣溫要比白日冷得許多,她不自覺地收攏頸間的圍巾。

還未進門,就聽到客廳裏面傳來一陣說笑聲。

她同他對視一眼,心下了然。

高梓苒推著顧念笙走進去,發現是溫時卿正抱著一個小男孩在玩,臉上難得沒有往日那般嚴肅,帶上了幾分溫柔。

見到兩人,溫時卿放下手中的孩子,讓他坐在自己的腿上,朝兩人笑道:“回來了?”

“大哥。”兩人同時喊了聲。

溫時卿點了點頭,“來,這是你的小嬸和三叔。”

懷中的孩子聽到這話,睜著圓溜溜的眼睛看著他們,指尖放在口中輕咬,困惑半晌後微微鉆進溫時卿的懷裏,低著頭小聲開口:

“小嬸嬸好,小叔好。”

高梓苒微微錯愕,心下倒是有些詫異,眼前的這個孩子她不是第一次見,但是這麽近距離看還是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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