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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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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42

“嘩——”

刀劍刺入皮膚的聲音以及血液流動的聲音讓源詩鶴呼吸一滯。她有種不好的預感,側身看去。

此時,她耳邊失控叫喊的聲音開始模糊,眼裏滿是源熏風雙手刺眼的紅。

“嘣——”

好像有什麽東西斷掉了。

源詩鶴楞在原地,回想起穿越前源氏家主換屆的後幾天,族人才告知她父親離世的消息。

當時她都還沒看到父親的最後一面,一些長輩就做主早早將他火化。她趕到時家裏只有一個孤零零的骨灰盒。

是這樣嗎?

當年的真相也是這樣嗎?

黃衣少年兇殘地拔出刀具,陰險笑道:“好了,家主死了,這樣就能另選家主解除束縛了……”

源熏風瞪大眼睛,用手用力按住飈濺的鮮血,可無能為力,血液還是順著他黑金色浴衣向下流淌,只見一片暗跡。

此刻,所有人都陷入一片死寂。

源詩鶴下意識朝黃衣少年發動咒力,雙腿無力地源熏風踉蹌而去。

被黃衣少年回擋的咒力誤將他身邊人的齊頸斬斷,如同掉落的果實咕嚕嚕的滾到其他人腳下,發出驚恐吶喊。

源詩鶴顧不上這些,她上前捂住源熏風的傷口,卻怎麽也說不出一個字。

“詩…鶴…”源熏風也放棄掙紮。他撫上源詩鶴的手掌,利用最後一點清醒的意識告別:“去做…你…喜歡的…事吧…”

“我知道…你喜歡…捉妖……”

“小時候…就…喜歡看…我房裏…的書…”

“爸你別說話了!我帶你去找家入硝子!”源詩鶴奪眶而出的豆珠大眼淚砸在源熏風鼻梁上,順著他臉頰滑落,像是兩個人在哭。

“來得及…來得及……”她一邊說一邊將源熏風攔腰抱起,想要同其他落荒而逃的族人一樣離開山洞。

“咻——”

黃衣少年已經瘋了。他順勢砍下白衣少年的頭後,面目猙獰的用咒術捅穿快跑到門口的族人身體,勾起嘴角詭笑:“今天誰能不能走……”

妖力根本就無法抵抗咒力。

遭到迫害的族人顫抖的不敢吱聲,只能蜷縮起來不讓黃衣少年註意。

“你怎麽回事?”還是有人不懼生死的站出,指著他臉問:“你用了什麽妖術?你是瘋了嗎?你…”

那人的頭顱隨話音一起斷裂,周圍人又倒吸一口涼氣。

源熏風說完那句話,在源詩鶴剛走幾步時便漸漸斷氣。他手臂無力的下垂,沒有閉上眼睛,似乎還想繼續說些什麽。

“爸…你醒醒…”源詩鶴心臟仿佛被撕成兩半,連呼吸都困難。她連帶著源熏風的屍體直癱坐在地上,淚如雨下,感覺這就是場噩夢。

怎麽回事?自己不是回來拯救父親的嗎?怎麽還提前導致他的死亡?

“我不解除封印了,爸你睜眼啊!我也不逃學了,我學會做家務了,保證回去之後……”

“啊——!”

稀裏糊塗的話語全都像倒豆子一樣灑出,最後源詩鶴一聲尖叫,這才把目光對準黃衣少年。

“為什麽?你為什麽……”

“為什麽要殺了他?”黃衣少年冷笑一聲,問:“我已經忍得夠久,憑什麽你們說什麽是什麽?說換就換,說不換就不換?”

“還有那只臭狐貍。”他手臂一橫,指著琉凪無動於衷的身體,問:“你看它在意這一切嗎?它有做什麽嗎?怎麽它說什麽就是什麽?它是源氏什麽人?怎麽個個都要聽它命令?沒有它源氏是活不下去嗎?沒能力的人死就死了,還妄圖留下不屬於自己的力量。”

“現在,要麽把家主傳給我,要麽你們就一起死在這裏。”沒有琉凪的力量又如何,他身上也流淌著咒術師的血液。

沒有那股妖力,他照樣能憑借自己的力量振興源氏,完成父母的遺願!

“我管你什麽家主。今天你必死無疑。”他說了一大堆,但在源詩鶴心裏就是滿足自己欲望,編造自己殺人的正當理由。

眼下她的心裏只有一件事:

殺了他,把他剁成肉餡。

你占據身體時保留的妖力和咒力還十分充足。源詩鶴毫不猶豫,直接利用咒力化為飛刃向他擲去。

“切,小把戲。”黃衣少年嗤笑一聲,他閃過身體任由咒力打在石壁上,濺落灰黃的塵土。

“你的速度有我快?”他幾乎以閃電的速度來到源詩鶴身邊,並試圖伸手擰斷她的脖子。

“砰——”

黃衣少年大話剛說完,卻直接被源詩鶴一拳打在石壁。

他的速度的確很快,但也不想想平時你是和誰一起訓練。

源詩鶴與你共用的這具身體下意識反應將黃衣少年揍得嘔血,他一臉詫異。

“你……?”

少年的術式是短暫利用影子進行攻擊或移動。

鋪滿整個山洞的暗影不僅能被他扣出進行物理防禦,還能像躲藏在黑夜裏的惡鬼,隨處可至。

源詩鶴還不清楚少年的術式,但她快要失去理智,腦中裏只有報仇二字。

於是,沒有太多思考的時間,她直接大量的咒力擰成一條巨大的蛇形緊緊追隨少年,想要將他圍住直接擰炸。

少年也不是什麽善茬。

他利用影子給自己上了一層盔甲,極力阻止源詩鶴的收縮。

兩人在山洞裏用咒術打得有來有回。

小小的洞口看著即將樣倒塌,他們幾乎快要將整座山劈開。

收不了手了。

不能讓這裏的人活著出來。

黃衣少年雙眸微瞇。

解決掉一個想要偷跑的人後,他懶得浪費時間拖延,心想直接開領域都殺了得了。

陰冷漆黑的山洞吞噬一切光芒,琉凪進入雕塑,避免兩人的混戰。

少年竭力抵擋源詩鶴的攻擊,做好姿勢,賭一把她不會開領域。

“領域展開——如影伴行”

“領域展開——吞噬”

源詩鶴沒有想到,有一天她的領域會對著一個咒術師開。

黃衣少年的領域擠壓整個洞穴,如同老鼠躲成一團的眾人不幸位於周圍,立即被擠壓碎裂。

領域正式出現的第三秒,源詩鶴眉間一凝。

她保護好源熏風的屍體,以bug形式吞噬了黃衣少年的領域。

黃衣少年:?

眨眼間的三秒猶如幻覺。他腳踩在地上,驟然消耗巨大咒力而精疲力盡的雙腿則無力跪下。

“咻——”

其實出領域的那一秒,黃衣少年的頭顱以同樣的方式掉落。只是他沒來得及反應,還以為自己得以幸存。

“噠——噠——”

血液滴落的聲音與泉水一起回蕩在山洞深處。

其餘幸存的人劫後餘生。他們不敢保證源詩鶴不是下一個黃衣少年,全都閉眼顫抖著癱坐在地上。

怎麽回事?當年的真相到底是什麽?

源詩鶴開一次領域就將你積攢的咒力全都用完。

她心如死灰,眼下沒有什麽事情可以值得她再堅持站立。

“我的孩子!!!啊!!!你也去死吧——!”

沒人想到,源氏的幸存者裏還有人充滿勇氣與怨恨。她居然敢拿著黃衣少年遺留的刀刃,趁源詩鶴毫無鬥志時刺殺。

源詩鶴也真如那人所猜測一樣,累及了毫不在意,任由自己與父親同一個死法。

“轟——隆——”

下一秒,山洞倒塌的那一刻,幾乎所有的往事都被埋葬於此。

家主也好,力量也好……不過是死人生前所追求的那飄渺的執念。

-

“嘔……”

你清醒的那一瞬,喉嚨如吞了一百根針似的,咽一口唾沫都快要了你的命。

周圍伸手不見五指,你茫然地站起,卻一不小心滑落,重重摔在一塊石頭上。

後知後覺的小腿像被割開一個口子。

你感覺有血液流動的跡象,但伸手一摸,除了濕潤的觸感,並沒有其他傷口的疼痛傳來。

怎麽又不痛了?

沒心思想這些。

你現在還搞不清狀況,為什麽自己會醒在這個地方。

“源詩鶴?源詩鶴!”

黑漆漆的山林連頭頂星空都掩蓋一半,搖晃的樹蔭就像在和你打招呼。

你心裏慌了神,不斷呼喊她的名字。

“她走了。”守在你身邊的琉凪睜開一只眼睛,懶洋洋道。

暗紅色的瞳孔在夜裏發出詭異的光芒。

你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和畫面嚇了一跳,差點又摔在石塊上。

“你……你是誰?”

什麽時候了?源詩鶴到底在幹嘛?封印解開沒?

“琉凪。”黑色大狐貍頭埋在前肢上,閉眼自我介紹。

琉凪?

你倒吸一口冷氣。

沒聽錯吧,是那個琉凪?

“對,沒錯。”黑狐貍像聽見你內心的聲音,接著道:“就是那個很厲害的琉凪。”

你:“……”

“你…你什麽意思?什麽叫她已經走了?”眼下,你心裏的恐怖消除一大半。但你又不認識其他有關源氏的家族成員,只好詢問眼前這一當事狐。

“你們不是穿越過來的嗎?她完成執念又被捅了一脖子,所以走了。”琉凪睜開一只眼睛。它仿佛將你和源詩鶴的計劃全都看穿,自言自語道:“別那副震驚的表情。想問我怎麽知道?嗯…你猜,我的三條尾巴怎麽只剩一條。”

“為什麽?”你問。

“因為我的尾巴配合我的妖術能穿越時空啊。”琉凪鼻口冒氣,像在嘲諷你的無知,“我記得我這個時候還剩三條尾巴,現在就一條了。你猜,我的尾巴在未來什麽時候斷掉,以至於無法逆轉?”

它輕描淡寫地述說著一切,完全不在意尾巴和回溯的時空。

於是,它又將今天在山洞的一切重新描繪一遍。你白著臉,不敢相信發生的這一切。

“那為什麽我沒死?”你指著脖頸只剩一指寬的黑線,滿頭大汗,“這也沒有被刺穿的痕跡啊!”

脖頸處的皮膚潔白細膩,根本就沒有那血淋淋的洞口。

“誰知道你怎麽能自動恢覆……”琉凪看向你摔到時的小腿,化為人形,指著那處說:“剛才我親眼看到這裏劃破了個口子,結果一眨眼就覆原了。”

你根本就看不清他的樣貌,只能聽其聲音喃喃道:“什麽劃破口子覆原?我又沒有反轉術式……”

“啊——!”

說到半的時候,琉凪握住你的手,用指甲劃開你的胳膊,你被嚇得驚慌一叫,隨即一陣刺痛隱隱傳來。

“你看看你胳膊有傷口嗎。”琉凪又親眼見到傷口恢覆。不知原因,但他心裏暗想不愧是禪院守鶴的孩子。

“……”你凝眉摸去,指尖熟悉的濕潤感殘留不消,但傷口確實沒有摸到。

你:“?”

“這下相信了吧。”琉凪施法將周圍照亮,一雙疲憊的眼眸正緩緩移開你的身影,轉身坐下。

“不是……”眼下重要的不是這個,而是源詩鶴若真走了,誰來維持這個時空。

“你找個沒有時空概念的地方躲起來,一直等到穿越那天不就好了。”琉凪不知道你們從什麽時間點過來。他想,總歸不過是閉眼睡一覺的時間。

“去哪找這個地方啊!”你有些奔潰,感覺自己現在做的一切都要白費,“要是這個時間線崩塌,那我們這麽辛苦是為了什麽!?”

“好問題。”琉凪白了一眼,“所以才說是禁術啊!未知的事情那有你想的那麽順利。”

穿越時空哪是這麽容易的?以為拍電影呢!

每一個決定都是有悔的選擇。

連它這個禁術創造者都只敢用一次,還白白浪費一條尾巴。

“行了。雖然不知道你和詩鶴約定了什麽,但她已經走了……等下我就給你解除封印。你就好好用這身體活下去,完成你要做的事吧。”

家族自相殘殺的事琉凪見得多了,並沒有放在心上。

他也不想管這些破事,幹脆在你身上種下‘共鳴’,承認你為下一任源氏家主。

“要解除束縛嗎?可是我不會誒?”你感受著身體充盈的力量,那是之前前所未有的感覺。

“不用了。你的出現好歹也是詩鶴惹的禍。我最後幫她一次,等你回到自己的時空,我便與源氏就兩清了。”琉凪似乎對誰都有一些同情,但它做的事又是十分冷漠。

離開之際,你懇請它告知‘參觀時空’的陣法與註意事項,並誠實說出自己來這的目的。

琉凪點點頭,不知道有沒有聽懂,表情淡淡。

這個夜晚你太迷茫了,根本就沒有意識到‘源詩鶴已經離開’的真正意思。

源氏的族人今天並沒有全部前來。用不了幾天,這個重大的死亡消息就會傳遍整個捉妖圈子。

“我該去哪?”恢覆妖力的你站在源詩鶴的家門口,突然感覺自己心口一下失去了什麽。

“還有半個多月的假,先去找禪院甚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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