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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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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林水月渾身一僵不敢再動, 可內心深處卻一直有個聲音在暗暗攛掇著她回頭。

只看一眼就好,順利的話,說不定還能摸一下。

耳邊餘音消彌, 唯有急促的呼吸與心跳聲,一下下有力地敲擊著她的心房。

咫尺的距離,林水月下意識伸手,指腹輕觸他同樣滾燙的手背。

或是察覺出她的想法,溫時雪微微一怔,空閑的另一只手一下子扣住她的後腦勺, 只需輕輕用點力氣,便將人攬了過來。

猝不及防地額間相抵, 滾燙的溫度從眉間開始, 慢慢地爬上臉頰與耳側, 就連林水月也被他帶的熱了起來。

可溫時雪從未有過如此高的體溫。

他不對勁。

“溫時雪?”

林水月嘗試喚他一聲。

齒間濕熱香甜的氣息打在他的臉頰, 連他自己都沒意識到眼底的渴欲,低眸看著不足一指之距的唇瓣,想要咬住的心情愈發強烈。

可不該是這樣的。

僅僅是因為林水月碰到了受傷的血肉, 除此以外, 她什麽都沒做。

僅存的理智告訴自己或許他不應該讓她觸碰到他的傷口, 可身體卻在警告他,他喜歡這種情緒失控的感覺,若是下次還有機會,他一定不會放過。

“不要看……”

唯一的例外是妖尾。

因為向來擅長克制妖氣,溫時雪從沒想過竟會因為興奮而導致妖氣乍洩。

只在瞬間, 全數崩盤。

被鎖在身體裏的妖尾一經釋放便朝著眼前之人而去, 控制不住地想要纏上她,發瘋般的緊貼她的每一寸肌膚, 似乎只有這樣才能緩解身體的渴求。

可這樣的半妖之尾不管是誰見了都會說上一句“惡心”。

別人他不在乎,但他不想從林水月嘴裏聽到類似話語。

所以就算已經纏上她的腳踝也不想讓她看見。

可在林水月聽來,溫時雪的話語中透露出的,更多是對他對自己半妖身份的敏感。

與他的過往經歷密不可分。

“嗯……”

林水月低聲回應,不再想著去看去摸。

但是這白尾未免也太放肆了些。

在她看不見的位置,卻能夠清晰地感受到一片柔軟緊緊纏上她的肌膚,不知滿足地一寸寸向上攀爬,所用的力氣也是越來越緊,不知不覺中已游至於她的膝蓋處。

再往上就不合適了。

林水月決定做點什麽。

“溫時雪!”

因她一聲突然的呼喊而打破平靜。

旋即,林水月張開雙手,精準無語地摟住他的脖頸,將重心向前傾去,整個人倒在他懷裏的瞬間,也將小腿成功從他尾間抽出。

溫時雪回過神,才將暴露的白尾迅速收回。

就像是什麽也沒發生過。

可被狐尾緊緊纏繞過所留下的紅色印記卻還在,甚至還留有一絲癢意。

望了一眼腿上的痕跡,林水月松了口氣,回過頭,不經意地看見溫時雪稍縱即逝的情|欲。

是連他自己都沒意識到的動情。

林水月以為他的反常是受傷所致,沒成想是因為這個,雖然受傷確實起到了推波助瀾的作用。

可這是連他自己都沒意識到的情感,跟他解釋起來太困難了,而且稍一不註意,可能還會適得其反,令他生厭。

可有件事大可以直說,而且只有現在最合適。

“溫時雪,你的尾巴其實很好看。”

林水月直起身子,神情認真地望著他,一字一句都是她斟酌再三的結果。

“就算是因為興奮控制不住尾巴也沒什麽。”

她是想告訴他,其實不用一直壓抑妖性,不顧是耳朵還是尾巴都沒必要克制,別人不喜歡是他們沒眼光!

溫時雪實在難以理解。

這可真是太奇怪了,正常人在得知朝夕相處的對象是妖怪後第一反應都是震驚或恐懼。

可這兩種情緒,林水月皆沒有。

她就這麽直楞楞地盯著他,神色無半分懷疑。

溫時雪不禁疑惑。

“為什麽?我是半妖,不是嗎?”

林水月條理清晰振振有詞:“半妖又怎麽了?而且站在我面前的是你,又不是別人,不管是半妖,還是什麽妖怪,我都不在乎。”

因為是她的攻略對象,而且還是一只長得十分好看的狐妖,光是這點,就讓她無法拒絕。

溫時雪不再說話。

他依舊想不明白的是,他在意林水月是因為他需要她,需要她滿足某些情緒,可林水月願意留在他身邊,甚至在知曉他狐妖的身份後也無動於衷。

林水月以為自己說得夠明白了,至少應該可以讓他在自己面前不用再特意藏住妖族特征。

若真是這樣,林水月可就來勁了。

盡管未得到確定的回覆,可她已經迫不及待想要觸碰心心念念的毛絨絨,幾乎是懇求的語氣對他開口。

“下次讓我摸摸你的尾巴可以嗎?”

怕摸尾巴的要求太過分,林水月立即改口:“耳朵也行,我不挑的。”

她滿心滿眼全是摸尾巴,在溫時雪看來,別人都覺得惡心的妖尾妖耳,她竟主動要求撫摸。

已經超出了常人的範圍。

溫時雪想起發生在林水月身上發生的樁樁件件難以理解的事,不由得笑了笑,金色的眼底如流光似的流轉波動。

“你果然很奇怪。”

“奇怪”這兩個字用來形容溫時雪才最合適,這世上怎麽會有人,哦不,是妖,都動情到克制不住妖性了,卻連一句“喜歡”都不會說。

於是,奇怪的林水月當即狠下心,雙手用力地按了按他的肩側傷口,將剩餘藥膏塞到他掌心。

“你自己上藥吧。”

說罷,林水月兀自轉過身不再看他,靜等身後沒了動靜,才試探性地問道:“好了嗎?”

直到聽見一聲輕“嗯”才覆又轉過身。

溫時雪已將衣襟重新整理好,眼底情緒早已消失不見,又恢覆成一貫平靜溫和的模樣。

林水月瞥見細紗布沒被動過,想來他那被衣衫遮住的傷口是沒怎麽被精心處理。

“怎麽不包紮傷口?”

“這樣就好。”

作為一只半妖來說,他繼承了妖族的絕大多數特征,包括妖族的壽命和愈合能力,只要他願意,傷口就算放著不管過段時間也會痊愈。

林水月自然也知道這回事,可她還是很想讓他對自己再上點心,但聯想到他自毀雙目的舉動覺得現在這樣已經算不錯了。

做人得知足。

林水月取出玉佩,凝視著男妖消失的地點,眉間浮現一絲憂慮之情。

若不是現在太陽快下山了,她恨不得現在就去問王大娘要路線圖把東西還給上官家。

如今只能等明日再行動。

“明日我要去上官家歸還玉佩,你會跟我一起去嗎?”

雖然林水月早已默認溫時雪會隨她一起行動,但還得征求對方意見。

溫時雪沒有答話,眉眼低垂,望著地面,隱於暗色下的臉龐似在思考什麽。

“怎麽了?”林水月隱隱覺得不安。

他只是忽然覺得林水月早晨在街上時說得話很對。

找一個地方,只有他們兩個人,不受外界打擾。

就像現在這樣。

而不是去什麽上官家。

視線同樣滯留在男妖消亡的地方,考量許久,有些喃喃自語地道:“若是又碰到別的妖怪怎麽辦?”

“啊?”

林水月一時沒反應過來他話中含義。

“若是他們要將你帶離我身邊,我找不到你該如何是好?”

溫時雪是真的有在認真思量此問題,那種因找不到林水月而在危險的發瘋邊緣的情形,他不想再遇見第二次。

“怎麽可……”

林水月本想說“怎麽可能”,可轉念一想,還真有極大可能。

她瞬間蔫蔫的,苦著張臉,“那怎麽辦?總不能把我拴在你身邊吧?”

“你若是願意的話……”

“不願意,一百個不願意!”

話未說盡,林水月已經斬釘截鐵地拒絕了他。

此情此景,已經令她想起之前溫時雪所說“將她制成人偶”這種話,雖然這回他沒說完,但估計也不是什麽好事,畢竟病嬌的腦回路總是奇奇怪怪。

生命至上,生命至上,生命至上。

林水月在心中默念了三遍。

再度睜開眼,瞧見溫時雪已上前一步,面上疑惑更甚。

“你不怕見不到我嗎?”

明明是你怕見不到她吧?

偷換概念可真有一手。

可有一說一,林水月確實不太想與他分開。

她一個人,身邊又沒個符咒傍身,在這妖魔鬼怪遍行的世界,死亡率出奇的高。

“怕,我怕見不到你。”

林水月言語真摯,摻不得一絲虛情假意。

“但是把我制成人偶什麽的堅決不行!”

把她制成人偶,那是以前,現在,他想換個法子。

“你是人。”

林水月著實不明所以。

她當然是人,難不成還能是孤魂野鬼?

人,也是可以標記的。

他沒試過,但很想試一次。

“要試試標記嗎?”

標記?

林水月只知尋常“標記”代表一種印章,被標記過的物品便是那人的專屬品,卻不知這與溫時雪口中的標記是否一致。

“標記之後你就能知道我的位置嗎?”

溫時雪不大確定地歪頭,“大概?”

這是什麽模淩兩可的回答啊,但總比把她制成人偶強的多。

思量再三,在保命與標記之間,她果斷選擇前者。

“好吧,你標記我吧。”

話音落下的瞬間,只見溫時雪劃破指尖,主動送到她唇邊。

什麽含義已不言而喻。

妖怪通常用通常用自己的血液來標記物品也不是什麽新鮮事。

林水月不覺新奇,吐出舌尖輕舐幾下,將血珠卷入腹中。

此種景象,比起溫時雪,她才像妖怪,一只正在喝血的妖怪。

這種標記方式無疑是融入了他的血肉,可林水月並沒什麽感覺。

她順手擦了擦唇邊殘留的殷紅血跡,“可以了吧。”

溫時雪並無回應,只盯著指尖發楞。

牙齒。

他方才似乎摸到了她的牙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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