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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青叛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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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青叛主

隨著銅鑼聲響, 裁判將圓球高高揚起,比賽正式開始!

“紅隊蕭芷率先搶到了球,藍隊範朝晚了一步, 可惜了!”

“三名藍隊成員開始夾攻,試圖進行包抄。”

“迎面而來的人是誰,速度好快!是藍隊的越屠,他運球手法好生嫻熟,紅隊不甘示弱,這匹棗紅馬的主人是誰?竟然想直接撞上去?”

只見藍隊戴著銀色面具的男人運球的同時, 一馬當先在的疾馳時,從斜裏突然竄出一匹棗紅馬, 氣勢洶洶就忘往銀色面具的男人身下那匹大黑馬撞去。

這等速度之下, 兩匹馬一旦相撞, 非死即傷!

“糟糕!”

在場眾人的目光同時被場上這一幕吸引, 心跳也隨著緊張又刺激的解說起伏,有那膽小的,已經捂住了眼睛, 不敢再看接下來殘酷的一幕。

越屠也顯然沒有料到對方如此莽撞, 在他眼中, 這不過是場玩鬧般的比賽,誰還想與個小小女子玩命不成?

他下意識地勒緊了韁繩,放緩了速度。

結果就看到對面馬上的小姑娘,嘴角處的一抹得逞笑容。

不好!

他面色一凜,正要改變方向, 卻為時已晚!

眾人眼睜睜地看著那小姑娘半點速度都不放緩, 橫沖直撞到了銀色面具的男人面前,但想象中壯烈的相撞並未發生, 那小姑娘微微側身,馬兒便幾乎是緊挨著一般從男人的大黑馬面前疾馳了過去!

連帶著那顆馬球一起。

等眾人回過神來的時候,剛好是那顆馬球被打進藍隊球門。

全場先是寂靜。

“進球了,紅隊一分!”

全場沸騰!

成千上萬的看眾激動地拍手叫好。

裁判不敢置信又滿是讚嘆的聲音也跟著響起:“太兇險了,方才就差一點,雙方人員必定出現傷亡。但最後一刻,這位紅隊成員即使更改了馬兒疾跑的方向。這非常不可思議,因為她在絲毫不曾降低速度的前提下,在兩匹馬即將相撞的剎那才開始更改路線。這不僅需要精湛的騎術,還需要人與馬之間至高的默契。這位馮盼選手,稱得上一句藝高人膽大。”

觀眾席上的歡呼吶喊聲更響亮了。

紅隊的姑娘們也都欣喜若狂,驅馬將馮盼與她的馬圍在中央,繞著她歡呼。

“盼兒,幹得漂亮!”

相比之下,藍隊卻有些士氣低落,甚至憤憤不平。

“大哥,你沒事吧?”周書和擔心地看著有些楞神的越屠。

後者的目光則越過眾人,落在那膽大包天的女人身上。

鼻尖似乎還有一抹屬於女子的芬芳不曾消散,但這與旖旎毫無關系。

方才,他萬一不曾放緩馬速,恐怕這會兒兩人都得輕則斷腿,重則喪命了。

“真是個瘋子。”

“她是個慣犯了。”身側傳來一道淡淡的聲音,是範朝。“她叫馮盼,馬術確實精湛,但最值得稱道的還是她與座下那匹棗紅馬的默契。聽說馮盼是個馬癡,愛馬愛到瘋魔,差點都到了同吃同住的地步。說她與那匹馬心意相通,絲毫都不過分。像方才那樣的舉動,根本不是她頭腦發熱一時沖動,而是吃準了自己技高一籌。你們要是怕了,就看住她,離她遠一點。要是不怕,就與她硬碰硬,拼一拼馬術。”

眾人恍然大悟,周書和卻一臉震驚:“這不就是個瘋子?範三郎,這麽重要的事,你之前怎麽不說?”

“我哪知道她當著陛下的面也敢這般胡來?”範朝立即反駁,眼中隱隱透著怒火,看的卻是越屠:“況且你也沒說,你的結拜大哥是個北境人。”

“你!”

越屠拉住想要上前與範朝理論的結拜兄弟:“行了,不就是人馬合一?難道咱們還怕了她不成?這次是始料不及,但既然知道她做派就是如此,反倒好解決。下一局,你們全力以赴對戰其他人,至於這個馮盼,交給我就好。”

藍隊隊員們相視了一眼,不約而同看向範朝。

顯然他才是馬球隊的話事人。

“行,那就讓我看看,你們北境人引以為傲的馬術。”說完這句話,範朝拉起韁繩掉轉馬頭,往賽場中央馳騁而去。

留下來的周書和一臉歉意:“大哥,對不起,我是真不知道範三郎這小子吃錯什麽藥了,他平時不是這樣的。”

“無礙。”越屠神色自若:“第二局要開始了,你也快回自己位置。”

至於範朝,走南闖北多年的,他見的最多便是這等看似極有涵養,一心只有江山社稷,實則打從心底裏看不起北境人的所謂世家子了。

他才不會放在心上。

畢竟此刻最要緊之事,便是得勝。

然後……

緊跟著的第二場,越屠果然如他所說,時刻跟在馮盼身側,利用高超的騎術,每次馮盼妄圖故技重施強搶馬球的時候,他便的上前卡住她的位置,影響她的速度與氣勢,久而久之,馮盼被他鎖得極為窩火。

眼看著姐妹們好不容易奪了球,才跑了沒兩步又被對方兩三人包圍,她這邊倒是極佳的傳球位置,卻無奈身邊被這麽個跟屁蟲緊緊纏住,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球再次被奪走,甚至進了球門。

“藍隊進球,一比一!”

裁判的裁斷更是氣得她俏臉粉紅。

這場球,絕對不能輸!

而後第三、第四場,馮盼再沒有使出那等先聲奪人的招數,只憑本身技術與姐妹們相配合,對抗藍隊。

少男少女們在馬球場上汗如雨下,精湛的技術與瀟灑自如的身影,一再掀起觀眾席上激動的歡呼聲。

“漂亮!在紅隊三名隊員的幹擾下,隊長蕭芷成功從藍隊隊員周書和手中搶下馬球!”

第三場,紅隊進球。

“藍隊隊員搶到球了!這人速度好快,紅隊跟不上!馮盼,馮盼又來了,難道她又想故技重施了嗎?”

馮盼的確想!

但這一回,早有準備的越屠可不會任由她算計。

整個人忽然自馬背上直立而起,腳尖在馬鞍上輕璇,長臂舒展,球桿上的馬球頓時飛出半個球場之遠:“書和!”

這時球場上兩隊成員本就下意識地靠近他,身後空出一大片的位置,但這顆馬球掉落時,卻有一個身影似乎早早候在了那裏。

是周書和。

他反應極快地揮起球桿,用力一打。

“藍隊進球,加一分!”

裁判雀躍無比。

觀眾席上再度爆發歡呼聲,所有人都為雙方成員展露的精湛球技感到驚嘆不已。

卻因此錯過,原來位置上,越屠與馮盼之間發生的驚險一幕。

即使是立於馬背傳球,越屠都未曾命令身下馬兒放緩速度,以至於馮盼眼睜睜地看著他將球送出,周書和打球進門,藍隊再次拿下一分,與紅隊並駕齊驅。

一時之間心裏氣得要死,打定主意要給這小子一點顏色看看。於是雙腿更用力地加緊馬肚,以加快速度。

卻不想兩匹馬即將相撞之時,越屠忽然扯了一下嘴角,向馮盼露出一個冷笑。

緊跟著在後者不敢置信的目光下,他再度翻身從馬背上站了起來,右手猛地一拉韁繩。

馮盼這才明白這人的險惡用心,連忙轉換方向。

但為時已晚。

男人最後那一手徹底改變了他座下馬兒奔跑的軌跡,讓她再難脫身。

兩匹馬不可避免地相撞。

一同翻倒在地。

越屠卻在最後一刻飛身躍起,穩穩降落在一側。

回過頭的所有人,便只來得及看見,那被自己的愛馬壓在身下的年輕姑娘。

“盼兒!”

蕭芷驚慌失措地上前查看。

看臺上的諸人也意識到不對,鐘離婉連聲吩咐:“召太醫!不要亂動她!”

一陣手忙腳亂之後,昏迷不醒的馮盼被太醫院的人用擔架擡走,但是比賽也進行不下去了。

蕭芷怒視面前戴著銀色面具的男人,忽然上前扯住男人的衣襟,迫使他彎下身:“你是不是故意的!”

越屠氣定神閑:“這裏這麽多人都看見了,分明是馮姑娘主動挑釁。”

“混帳東西,你明明可以避開!”蕭芷一聽更來了氣,右手握拳就往越屠臉上招呼過去。

卻被男人不費吹灰之力地攔下。

“我當然可以避開,所以我避開了。我要是不避開,如今變成這樣的人可就是我了。蕭家姑娘的意思莫非是馮姑娘要害我,我就該乖乖待在原地,任她發洩完了情緒,再好聲好氣地道一句謝不成?”

“你!”

蕭芷氣得發瘋。

見狀不妙的周書和連忙上前勸說:“蕭姑娘不要動怒,我大哥怎會對一女子出手?這一定是意外。”

“你大哥?”蕭芷柳眉倒豎:“他是周家大郎?”

說著就要伸手摘掉那一層銀色面具。

越屠反手擋開,順道脫離這女人的桎梏。

“不,這是我的結拜大哥。”

“行了,也別不依不饒的了。”此時有人在旁說起了風涼話:“太醫不是說只是折了骨,只要好生休養數月,就沒什麽生命危險?那還有什麽好吵的。也是時候該有人給馮盼點教訓了,省得她一再仰仗自己那點馬術,動不動和人一副決生死的姿態。呵,如今只是傷了骨頭,還不定有沒有斷手斷腳,就急成這樣了,真決出生死了,還不知道瘋成什麽樣。”

“宋武!你有膽再給我說一遍!”

“怎麽沒膽?”

紅隊的姑娘們個個紅了眼睛,攥緊拳頭,站成一排惡狠狠地看著那宋武。

藍隊的成員意識到了不對,連忙圍到自家兄弟身邊,雙方逐漸形成對峙之勢。

“陛下有令,今日馬球賽到此為止,雙方隊長帶領涉及方才之事的人,前來覲見。”

一道尖銳的聲音響起,及時止住了雙方劍拔弩張的氣氛。

蕭芷連忙抓住越屠衣袖:“正好,走,跟我到陛下面前說理去!”

越屠的身影略微一頓,隨後竟乖乖地跟著走了。

周書和見狀心裏急得不行:“不行,我也得跟著去看看。”

卻被小龐子笑瞇瞇地攔下:“公子不可,陛下有令,只見雙方隊長及涉事人。”

“可是……”

“書和。”

溫柔而熟悉的聲音自背後響起,周書和扭頭,只見母親鐘離初戴了一頂幃帽,身邊跟了兩名少女,站在不遠處,正用不讚同的目光看著他:“過來。”

他打心底裏抗拒,可就是這一耽擱,虎得不行的蕭芷已經拉著大哥走過大半個馬球場,眼看著就要抵達禦前了。

不知為何,心裏陡然升起一股不詳的預感。

“母親,我得過去。”

“你過去有什麽用。”鐘離初反問:“是想左右陛下決策?還是你以為陛下連這場發生在眾目睽睽之下的意外,基本的誰是誰非都判斷不出來,還得你個半大的少年去盯著?”

“娘。”周書和拉長了音。

“隨我來。”

鐘離初絲毫不為所動,徑自拉著兒子往外走去。“既然馬球賽結束,你也去換身衣服,隨我去拜會兩位長輩。”

此言一出,看著母親身邊跟著的兩個妙齡女子,周書和心裏更是一沈。

幾番掙紮之後,他還是找不到理由與足夠的勇氣拒絕,只好答應:“知道了,母親。”

鐘離婉並未在眾人面前親自審斷此事。

馬球賽既然結束,看客們也該各回各家。她只遞了給孔芙與那負責教孩子們騎射課的楊恒一個眼色,命他們二人隨自己來到後頭主廳。

蕭芷很快拽著越屠進門,但兇巴巴的表情卻在看到角落裏的孔芙之後,瞬間收斂。

手也不由自主地松開了越屠的衣袖。

範朝姍姍來遲,無奈地看了眼呆住的蕭芷和越屠,上前一步:“小子範朝,參見陛下,見過副院長,見過楊教頭。”

其餘二人此時才反應過來,有樣學樣地見禮。

“起來吧。”

鐘離婉臉上的笑意淡了許多,看著下頭三個年輕人的眼神也透著威儀,再沒有一開始的和善與寬厚。

“究竟發生了何事?”她厲聲問:“不過是同窗間點到即止的比賽,如何就走到了這般你死我活的地步?”

蕭芷逮著機會進言:“啟稟陛下,都是這人小肚雞腸,故意害盼兒落馬,心腸著實歹毒!懇請陛下明察,也還盼兒一個公道!”

聞言,鐘離婉看向另外二人:“是麽?”

越屠一聲不吭,範朝躊躇片刻才開口:“回陛下,事實並非全然如此。您也知道馮盼一貫是個莽撞的,打球時候氣性上來更是不管不顧,似這種橫沖直撞,作勢要與對手的馬兒相撞,兩敗俱傷之事,她做來也不是一回兩回了。以往時候大家讓著忍著,如陛下所說,球賽說到底也不過是同窗之間切磋嬉戲,自當點到即止,而非一力求勝。可誰知道,我等多次的退讓,竟助長了馮姑娘的氣焰,讓她越發肆無忌憚了起來。越屠非我國子監學子,此次只是受周家三郎相邀,來搭一把手,湊個人數。卻不想也是個性烈的,受不得馮姑娘這種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一時較了真,這才……還請陛下明察,念其事出有因,從輕發落。”

這番長篇大論一說完,廳中登時一靜。

多束目光不約而同地落在這名侃侃而談,有理有據的少年郎身上。

越屠都忍不住擡頭打量了他一眼。

沒想到相識以來就因他是北境人而對他沒有好臉色的人,竟還有一番極為出色的口才。

這一番話不僅點出了馮盼本人行事莽撞,為他減輕了罪責,還順道解釋了藍隊先前敗給紅隊,並非能力不足,而是看重同窗之情,不願與其性命相搏,也好拔高自己等人的為人,在上位者面前,留下一個好印象。

簡直是一石三鳥。

“你!”相比較之下,蕭芷就氣憤多了:“巧舌如簧!”

鐘離婉卻輕笑一聲:“有意思。蕭家丫頭,你與馮家丫頭最為要好,朕且問你,他所說的關乎馮家丫頭的做派,是否屬實?”

蕭芷低下頭,滿臉掙紮。

最終,心目中對陛下的忠誠還是蓋過了數年的友情:“是的,陛下。”

那真相就很清楚了。

鐘離婉在心裏輕嘆,視線再次落到一旁悶不吭聲,戴著銀色面具的少年身上,又問:“你呢?是否同意範朝所說,一時意氣,非要與馮家丫頭一較高下,才造成如此局面?”

“啟稟陛下,也不盡然。”

出乎意料的是越屠的回答。

範朝嘴角的弧度瞬間消散,他瞪了一眼這北境來的莽夫,忍不住出言告誡:“越屠!”

他那番話分明都為他開脫好了,只要順著話說,就算要受些小懲,也會安然無恙。說不定最終還能因機緣巧合,從此入了陛下的眼,將來青雲直上也是有可能的。

結果這人,楞是不走這條鋪好的路。

鐘離婉眉梢一挑:“你叫什麽?”

“小民越屠。”

“哪兩個字?”

在場諸人都隱隱意識到不對勁。

範朝的臉色更是瞬息萬變。

北境人,又或者說是前梁人,大多數是俘虜出身,無根無底,連姓氏也沒有,名字更多是直接從他們古老的梁語裏音譯過來,並沒有固定字眼,因此當他們聽見周三郎喊此人越屠越屠時,下意識以為此人就是最低賤的北境人,再沒有多問其他,只是跟著喊了。

但怎麽好像,有些不對勁?

男人面具下的嘴角微微勾起,眼神中有風暴在醞釀。

“屠盡越人的意思。”

話音剛落,他突然暴起,袖中寒芒直撲鐘離婉面門!

叮!

一支袖箭自斜裏飛出,精準無誤地將他袖中匕首往旁邊一擋!

越屠絲毫不怵,穩住身形以後,立刻回身又刺。

他在動手之前已將在場諸人位置都記在心中,便是藏在暗中的護衛手段通天,也不可能在這短短一瞬間再攔下自己第二次!

眼看著那張明明不再年輕,依舊明媚動人的臉龐即將在自己手中被刺穿,自出生起便背負的血海深仇終於得報,他心中就生出滿腔快意!

“護駕!”

“保護陛下!”

回過神來的眾人紛紛朝鐘離婉跑去。

但礙於距離,所有人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賊人的匕首,即將刺入陛下雪白的頸項中。

“砰!”

千鈞一發之時,一道巨大的聲音響起。

越屠只覺腹部似乎被什麽東西貫穿,巨大的力道甚至讓他整個人都不受控制地倒飛了出去,隨後便是火辣辣的疼,疼得他恨不得瞬間昏死過去。

遲來一步的眾人連忙將他們的陛下團團圍在身後,並一臉防備地看著不遠處正抽搐著身體的人。

而此時,嘴角帶著一絲血跡的琥珀也自暗處,腳步踉蹌地走了出來。

“奴婢保護不力,懇請陛下降罪。”她艱難地附身叩首。

“若非是你那支暗箭,朕已然身首異處,不算失職,起來吧。”鐘離婉收起手中之物,神色淡淡:“誰人將你傷成這樣?”

“啟稟陛下,瑾青叛主,她先是在奴婢茶水中下藥,試圖將奴婢支走,好與此賊人裏應外合,刺殺陛下。奴婢留了個心眼,並未中招,但沒想到瑾青全然不顧往日姐妹之情,對奴婢下了死手,奴婢為此被她拖住,險些誤了大事。”

“只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的,你已經做得足夠好了,朕說不打算追究,就不會追究。你且下去好好治傷休息。”

琥珀叩首:“謝主隆恩。”

“去。”她走後,鐘離婉一臉平靜地吩咐小龐子:“把他的面具揭下來。朕倒是要看看,何人如此膽大包天。”

小龐子微顫顫地上前,手腳利落地揭開那人面具,下意識瞥了一眼那人長相。

“哎呦我的老天爺!”

小龐子被嚇得連滾帶爬趕回鐘離婉身邊,一手扯著鐘離婉的裙擺,顫聲道:“陛、陛下,活見鬼了,詐屍還魂了!”

鐘離婉眉頭緊皺,掙開小龐子的手:“渾說!子不語怪力亂神。”

她上前兩步。

心中卻隱隱有了個猜測。

尋常的長相,怎會讓小龐子被嚇成這樣?

在看清那人面目時,鐘離婉如遭雷擊,楞在當場。

“謝、謝南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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