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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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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0 章

謝叢雲和宋老爺子為了讓般般能在老宅多住幾天, 特意布置了好幾間兒童房,不同風格,任她挑選。

又因著宋宴知今天出院回家, 二老早早就哄著般般自己去兒童房睡,給爸爸媽媽留出二人空間。

如今宋宴知和姜眠待的這間,就是專門為小兩口布置的臥房。古色古香的中式風格,床上鋪的甚至還是繡著並蒂鴛鴦的大紅喜被。

姜眠倒是沒多想,她現在滿腦子都是吃瓜, 吃完整的瓜。

這可是原著裏沒提到的隱藏劇情啊, 萬一裏面藏著什麽陷阱or寶藏呢?

還是那句話, 她從不打沒準備的仗^_^

於是姜眠熱心地拉著宋宴知坐下,又從邊櫃裏翻出一盒茶葉, 濃濃地沖了一大杯,塞進他手裏。

她在對面坐下,一副推心置腹, 要徹夜長談的架勢,“好了,你講吧。”

宋宴知看著杯中冒著熱氣的褐色茶湯,額角微抽。

她這是想讓他睜眼到天亮啊。

他默默放下杯子。

“我大姐, 宋蘭時,你也見過她的照片了。她從小就非常優秀,早早就展露出了過人的商業天賦。”

哪怕斯人已逝多年,宋宴知提起她的語氣都充滿真情實感的欣賞和懷念。

“她比我大八歲,我們姐弟從小感情就很好,可以說她是看著我長大的。小時候爸媽常開玩笑, 說將來把宋氏交給大姐,我只要當個富貴閑人就好。”

姜眠不由挑眉, 宋老爺子不愧是白手起家的寧城首富,完全沒有什麽家業傳男不傳女的迂腐想法。

宋宴知仿佛猜到她的心思,輕勾唇角,“不瞞你說,我小時候也是這麽想的。每天上班多累啊,反正我們家有的是錢,我小時候靠老爹,長大了就靠大姐,想幹什麽就幹什麽,這才叫享受人生。”

姜眠也笑了,“怪不得沒人懷疑宋郁不是你生的。”

原來少爺們的叛逆期都差不多,主打一個躺平享受。

“其實以前宋家和謝家的關系還沒這麽差,我媽一心要證明她當年沒有嫁錯人,我爸也沒少帶著幾個舅舅一起做生意。”

畢竟謝家是謝叢雲的娘家,真要落魄得太難看,外人肯定會私下裏嘀咕她心狠,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雲雲。

“當時我大姐和謝家幾個表姐關系都不錯。人人都知道她將來會接手宋氏,不是那種豪門家族推出來聯姻的花瓶,因此追求她的青年才俊不計其數,但我大姐一個也看不上。直到……她在謝家的聚會上認識了那個人。”

宋宴知眉眼間閃過一抹冷意,呼吸也沈了幾分,不得不端起茶水喝了一大口,用苦澀的茶湯來平覆心緒。

“那人是謝家一個旁支表哥介紹來的朋友,據說是南邊某個大家族富豪的小兒子,談吐不凡,風度翩翩,很快就在寧城二代圈子裏混得很開,又很有商業頭腦,指點了幾個人做生意的要領,果然無往不利。”

姜眠聽得認真,又怕宋宴知一個人陷入回憶的滋味不好受,適時接話:“然後大姐和他看對眼了?”

“他們兩個是怎麽好上的,我至今也不太清楚。”

宋宴知搖頭,“我和大姐的圈子差了將近十歲,那時還在讀書。”

不光是宋宴知,就連宋老爺子和謝叢雲也是一頭霧水。

因為宋蘭時從小到大就是標準的,別人家的孩子,無論是學業還是生活上,完全不需要人來操心。

可偏偏就是這樣聰敏理智的女孩,一旦墜入愛河,就如烈火燎原,來勢兇猛。

“不知道那個混蛋用什麽花言巧語騙了我大姐,兩個人一直是秘密交往,瞞住了所有人。直到我大姐在公司加班累到暈倒,送去醫院一檢查,才發現她已經懷孕三個多月了。”

宋老爺子和謝叢雲知道後當然很生氣,但又舍不得責怪寶貝女兒,只說趁著月份還淺,趕緊把名分定下來,先上車後補票也不算什麽。

“可那個混蛋卻突然人間蒸發了,還卷走了我大姐當時名下的所有個人資產。”

宋宴知閉了閉眼,“我爸托了多方關系聯系上那個所謂的南邊大家族,結果人家說家裏根本沒有這個人。”

他的一切,姓名年齡籍貫身份,全都是捏造的。

他一個人就把寧城整個二代圈子耍的團團轉,竟然沒有一個人察覺。

“他不光騙了我大姐,還把之前被他忽悠得投資了新項目的那幾個公子哥兒也騙了個精光。後來幾家一合計,他用這一招至少卷走了十幾個億。”

姜眠不由謔了一聲,“是個高手啊。”

宋宴知幽幽看她一眼,姜眠立刻改口,“殺千刀的騙子,被我抓住一定饒不了他。”

她假裝給宋宴知捶了幾下腿,又問:“爸媽是怎麽同意大姐留下這個孩子的呢?”

“一開始爸媽當然不同意。”

宋宴知:“他們勸大姐做手術拿掉,出國休養個一年半載,也不會影響將來結婚。甚至只要大姐願意,招個上門女婿也行。”

是宋蘭時自己不願意。

她說她這輩子都不想再戀愛結婚了,就當是去父留子,以後她一個人帶孩子,就能一直陪在爸媽身邊了。

姜眠捧場,海豹鼓掌,“不愧是大姐,思想領先二十年。”

宋宴知苦笑,“我媽那時候都氣壞了,說你跟誰生孩子不好,非要跟一個騙子,這樣的基因能生出什麽好東西?”

那陣子家裏的氣氛簡直降到了冰點,就連路過的野貓都得貼著墻根走。

謝叢雲和宋蘭時這對母女陷入長久的冷戰,宋家父子倆想勸都不知道勸誰,夾在中間兩頭受氣。

姜眠托著下巴感慨:“咱媽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最後肯定是她妥協了吧。”

“嗯。”宋宴知點頭,又嘆了口氣,“這也是我媽這輩子最後悔的決定。”

宋蘭時從小到大就叛逆了這一次,她可以絕食,可以拿全家人當空氣,但當媽的怎麽拗得過女兒呢。

謝叢雲驕傲了一輩子,最後還不是為女兒低了頭。

“大姐懷孕八個多月的時候,不知聽誰說了一句,好像在機場見到了那個男人。她一個人偷偷開車去找他,結果在高架上遇到了連環追尾……”

宋宴知的手微微顫抖,這是他埋在心底十多年都不願再想起的慘痛回憶。

直到另一雙手覆了上來,將他的緊緊握住。

姜眠的手並不算柔軟,指腹和指根還有明顯的繭痕,但幹燥又溫暖。

他擡起頭,對上她關心的視線,唇角努力扯起一抹弧度,“我沒事。”

只是他從未想過,他還有和另一個人分享這段回憶的機會。

就好像終於等到了一個人走進他心裏,陪他一起分擔。

“所以大姐是生下宋郁後才……”

“嗯。宋郁是早產又是剖腹產,在保溫箱裏住了三個月,才勉強和足月的胎兒指標一致。”

宋宴知任憑姜眠握著他的手,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輕快一些,“後面的事,你也知道了。”

姜眠突然松開手。

溫暖的觸感乍然抽離,男人不由錯愕地擡眸。

這麽短暫……

下一秒,她卻擡起手,在他頭頂揉了幾下。

“我們宋總好可憐啊,才十七歲就要背鍋了。”

姜眠一臉真摯的同情,“這些年外面沒少議論你吧?”

別說外面了,她自己不也私下裏蛐蛐來著……

姜眠有點心虛,越發想要補償他。

畢竟這麽好的老板上哪兒找去啊。

宋宴知聽了她的話不由失笑,任憑姜眠像擼小狗一樣摸了他好幾把,才搖頭道:“他們說我什麽都無所謂,大姐的名聲更重要。”

這是宋家人一致的決定。

這個世道總是對男人更寬容。尤其是他這些年把宋氏越做越大,所謂的“私生子”也就成了一樁風流韻事而已,哪個沒眼色的敢在他面前多嘴?

“就讓他們以為宋郁是我的兒子,總好過讓他知道真相,那些本不該是他來承受的。”

宋蘭時去世後,二老把對女兒所有的愛和思念都傾註在了宋郁身上,只因他是宋蘭時的孩子,是她的血脈。

姜眠還有些好奇,“這些年了,你們就沒試著找過宋郁的生父嗎?”

這個騙財騙色的混蛋,憑什麽宋蘭時連命都沒了,他還能在外面逍遙快活?

“怎麽沒找過?”宋宴知皺了下眉,“宋郁五歲之前,爸媽不知道撒出去多少錢,在全世界雇了私家偵探到處去找人,連非洲都沒放過。”

可那個男人卷了十幾億,就像真的人間蒸發了一樣,再也沒有人見過他。

後來還是謝叢雲主動叫停的。

她說,就當那個王八蛋早就死了,宋郁只是宋家的孩子,和外人沒有半點關系。

“不應該啊,他既然藏的這麽深,又怎麽會讓謝家找到呢?”

姜眠摸著下巴思考,“沒道理你們宋家都找不到的人,偏偏就讓謝家發現了吧?”

會不會是謝夫人救子心切,故意編出來的?

“舅媽沒撒謊。”

宋宴知從口袋裏拿出一張照片,遞給姜眠。

姜眠接過一看,照片背景像是一處賭場,漫天彩帶中,一個中年男人坐在賭桌中間,身前堆了小山高的籌碼,旁邊還有許多人圍著他在歡呼。

畫質有些模糊,像是遠遠偷拍的,但依舊難以掩蓋男人身上那股特別的魅力。

他生了一雙桃花眼,偏過頭看向一個金發碧眼的年輕女郎,後者臉上是快要溢出來的崇拜和迷戀。

姜眠忍不住嘀咕,“嘖,他今年得有四十多歲了吧,還這麽招人?”

不愧是能把宋家大小姐騙身騙心的狠角色。

姜眠心裏咯噔了一下,宋郁的演技難道是遺傳自這個騙子親爹了?

她問:“照片是哪來的?”

“舅媽說,去年他們全家去M國跨年度假,謝凱旋自己跑去拉斯維加斯,在那裏的一間賭場遇上這個人,據說他是華裔,賭技高超,從來沒輸過。”

謝凱旋跟著他下註賺了不少錢,回到酒店還和爸媽炫耀。

謝舅媽一看見照片就覺得眼熟,拉著老公回憶了半宿,才想起這不就是害得宋、謝兩家徹底斷交的那個大騙子嗎?

當初謝叢雲遭遇喪女之痛,滿心怒火無處發洩,追根溯源,徹底恨上了介紹宋蘭時和那個王八蛋認識的謝家人,這些年再也沒回過一次娘家。

姜眠扒拉手指頭一算,“從跨年到現在也有小半年了,謝家人怎麽不早點說啊?”

非要等到謝凱旋作死綁架了親姑姑,才想拿出來當免死金牌?

“舅媽說她看到照片第二天就去了那家賭場,可是老板說那人已經退房離開了。”

謝家又不像宋家財大氣粗,再說他們對那人也沒有那麽深的仇恨,便也沒繼續找下去。

姜眠沒忍住翻了個白眼,“所以現在他們能提供的線索,就是一張半年前的照片?”

這跟當年宋家滿世界撒幣抓人,好像也沒什麽區別啊?

她壓低聲音,“媽不會是被仇恨蒙蔽了頭腦,讓謝家忽悠了吧?”

生怕謝叢雲聽見似的,姜眠這句話是下意識貼在宋宴知耳邊說的。

呼出的熱氣輕輕拂過他的耳垂,有種酥酥麻麻的觸感一路爬進心口。

宋宴知身子微僵了下,沒有動彈,配合地放低聲音,“我媽心裏那股氣咽不下去,又被舅媽翻起來了。”

姜眠點頭表示理解,謝叢雲女士確實不像是會原諒全世界的那種聖母。

當初沒有線索的時候她都能找上五年,如今至少還有張照片了不是?

“算我一份。”

姜眠咯吱咯吱掰著手指頭,“我們當媽的聽不了這個。”

她現在也是有女兒的人了,一想到般般要是長大以後被這樣的人渣騙了……她就恨不得敲碎那家夥的每一根骨頭。

宋宴知似乎和她想到一塊去了,沈沈應聲,“般般以後絕對不能發生這種事情。”

他和姜眠一定要嚴防死守,精心挑選未來女婿……不對,要不還是別結婚了吧。

說不定等般般長大以後,醫學已經進步到可以孤雌生育了呢?

不對,就算是自己生孩子還是有風險……

為什麽非得要孩子……

宋宴知已經徹底陷入老父親的苦惱,眉頭緊皺,英俊的面孔滿是糾結。

姜眠:唉。

宋宴知:唉。

兩個人心有靈犀般,齊齊發出一聲嘆息。

“算了,現在想這些還早呢。”

姜眠忽然起身,拍了拍宋宴知的肩膀,語氣嚴肅,“我們接下來的首要任務,是把謝家那塊地皮從雀九手裏弄回來。”

宋宴知回過神,“你已經有計劃了?”

姜眠張了張嘴,忽然不受控制地打了個哈欠。

“好困……要不我們明天再議?你也早點休息哈。”

姜眠沖他揮揮手,轉身向門口走去。

“你要去哪兒?”

宋宴知在她身後飛快問了一句。

“我去找般般啊。”姜眠語氣自然,“放心,兒童房的床也夠我們倆睡的。”

宋宴知一時找不到理由反駁,只能眼睜睜看著姜眠離開。

他一轉頭,看到床上鋪的大紅鴛鴦被,怎麽看都覺得礙眼。

大半夜的,他吭哧吭哧把被子卷起來,一股腦塞進衣櫃裏,又拿出一套灰色的枕頭被子重新鋪上,這才滿意地躺上去。

然後就盯著天花板開始數綿羊。

……要命,姜眠到底放了多少茶葉?

*

在去找雀九之前,姜眠還需要準備一下。

她把般般留在了老宅,叮囑她這幾天多陪陪奶奶。

“最好能帶著奶奶多活動活動,別總在床上躺著,記住了嗎?”

般般仿佛被交付了什麽重大任務一般,小雞啄米般點頭,“Yes,madam!”

她要每天帶著奶奶一起做,媽媽教的健康操。

左三圈,右三圈,脖子扭扭,屁股扭扭!

姜眠笑瞇瞇地和她碰了下拳頭,“要聽話哦,等媽媽忙完就來接你回家。”

般般一直送到大門口,看著姜眠上了車,小手舉過頭頂,比了個大大的愛心。

“媽媽再見,般般愛你呦!”

啊,她的小棉襖最好了。

姜眠趴在車窗上一直揮手,直到再也看不見為止。

晚上宋郁放學回家,就聽見客廳裏傳來叮了咣當的聲音。

進去一看,原來是姜眠回來了。

她手裏搖晃著一個骰盅,茶幾上擺滿了撲克牌和不同顏色的籌碼。

宋郁吹了聲口哨,“哎哎,幹什麽呢這是,不怕教壞小孩啊?”

“怕什麽,般般在老宅陪她爺爺奶奶呢。”

姜眠放下骰盅,走到宋郁面前,表情嚴肅地看著他。

宋郁被看的毛毛的,“怎麽了?”

姜眠忽然伸手捏住他的臉,使勁扯了幾下,嘖了一聲。

“你小子以後敢用這張臉去騙女孩子,看我不打斷你的腿。”

宋郁紅著臉打開她的手,不知道是氣的還是羞的。

“胡說八道什麽,我是那種人嗎?”

他在娛樂圈見過那麽多俊男美女,可是最潔身自好了。

“哼,你最好是。”

姜眠就是隨口一感慨,擡手摟過他的脖子,“來來,陪我玩兩把,賭大小?”

宋郁瞪她一眼,提醒:“我也是未成年,你別帶壞我啊。”

“哎呀我知道,就拿你練練手。”

客廳內再度響起骰子搖晃的聲音。

宋宴知惦記著家裏,今天早早就下了班回來。

一進客廳,就看見姜眠和糊了一臉紙條的宋郁在玩牌。

“怎麽又輸了!”

宋郁哇哇直叫,臉上貼的紙條被他吹起,像個隨風亂舞的觸手怪。

他指著姜眠大喊:“你是不是作弊了,你出千!”

否則他怎麽可能連輸二十把?

“作弊多難聽啊,這叫技術。”

姜眠一臉得意,直到宋宴知看不下去,在門口咳了兩聲。

“宋郁,你作業寫完了嗎?”

宋郁一個激靈,連忙扯下臉上的紙條,拎起書包就往樓上躥。

不玩了不玩了,再玩下去他非把壓歲錢都輸光了不可。

“哎,你別賴賬啊——”

姜眠沖他背影喊了一句。

宋宴知無奈走過去收拾桌面,一邊問:“練的怎麽樣了?”

姜眠眉毛一挑,拿起骰盅左右搖晃了一會兒,猛地往桌上一放,“猜大小?”

宋宴知看著她狡黠的神色,唇角輕勾,“我猜是豹子。”

姜眠瞪圓眼睛,“你怎麽知道的?”

她擡起骰盅,裏面赫然是三個一。

“猜大或是猜小,都不符合你想炫技的心理。”

宋宴知修長的手指拿起一枚骰子,抵在指尖轉了個圈。

他開口:“你去見雀九那天,帶上我。”

姜眠眉心微蹙,下意識就要拒絕

宋宴知搶在她前面開口,“你說過沒有危險,那為什麽不能帶我一起?”

他看著姜眠,眼底適時流露出一分退讓,“況且就算有危險,你也會保護我的,對吧?”

姜眠被他這一推一拉完全騙了進去,不假思索地點頭,“那當然了。”

宋宴知垂下眼眸,露出得逞的淡笑。

某人吃軟不吃硬的性子,似乎已經被他摸透了。

三天後。

深夜,城中村一帶的一家24小時棋牌室內,燈火通明,推牌聲不絕於耳。

一輛黑色奧迪低調地停在門口,車上走下來一個風情張揚的卷發女人,紅底高跟鞋囂張地踏過一個小水窪,嘩啦一聲撩開了珠串門簾。

室內為之一靜,所有人的視線齊刷刷投過來。

姜眠摘下墨鏡,環視一周,紅唇輕啟。

“雀九呢?我約了他打牌。”

她身後站著一名身材高大的西裝保鏢,手裏提著一個小皮箱。

保鏢上前一步,將皮箱放在圓桌上,按下卡扣。

箱子彈開,裏面全是成捆的鈔票,擺得滿滿當當。

門簾晃動,一個穿花襯衫,戴手指粗金鏈子的男人快步從裏面走了出來,手裏夾著一根雪茄——小拇指缺了一節。

他沖姜眠露出一個笑,“心姐?真是百聞不如一見啊,您怎麽有空來我這裏玩兒?”

姜眠隨手扯開一把折疊椅坐下,翹起二郎腿,鞋尖輕晃。

“當然是聽說你這裏有好東西了。”

雀九訕笑,“心姐您可是做大買賣的人,眼光高著呢,我就是開個棋牌室,做點小生意……”

“望河區那塊地皮,也叫小生意?”

雀九臉上的笑容瞬間收起,“您也是為那塊地來的?”

也?

姜眠眼神玩味。

難道還有人盯上了謝家這塊祖產?

姜眠假裝沒聽出來,不耐煩地敲敲桌面,“開個條件吧,怎麽樣才能把那塊地皮讓給我?”

雀九為難地搓著手指,“心姐,不是我不肯讓,是您來晚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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