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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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6 章
姜眠一晚上掃了幾千張照片, 好久沒有這麽高強度工作了，就連夢裏都是劇組那些人臉晃來晃去，看誰都很可疑。
早上鬧鐘響了三遍, 她才不情不願地爬起來，下樓晨跑。
路過宋郁房間時，她本想敲門問他要不要一起。
轉念一想，他昨天也受了不小的驚嚇，還是好好睡一覺吧。
晨跑回來吃早飯, 看新聞, 等般般起床再陪她玩一會兒。
忙忙碌碌的一上午就過去了。
快到吃午飯的時間, 宋郁還沒起床。
管家上樓去敲門，敲了半天, 只聽見裏面撲通一聲響。
他趕緊拿備用鑰匙開了門，就見宋郁趴在床邊的地毯上，滿頭大汗, 臉色紅得不正常。
“太太不好了，小郁發燒了！”
姜眠聽見管家喊他，二話不說就要上去，還沒跑兩步就聽見般般在後面喊, “媽媽，我也要去——”
她回身一把將般般撈起來，三步並作兩步來到二樓。
管家剛把宋郁扶回床上，姜眠走過去摸了一下他的額頭，燙得驚人。
她不由皺眉，昨天不是檢查過了, 他身上沒受傷啊。
一般不都是傷口發炎感染，才會引起高熱嗎？
管家心疼得不行, “一定是小郁在劇組吃不好睡不好，本來就累壞了身體，昨天又差點出事故，小孩子最經不起驚嚇了，能不發燒嗎？”
姜眠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原來這樣也會發燒啊？
她忍不住嘀咕了一句：“你們的身體好脆弱……”
宋郁有氣無力地擡起頭，虛弱地瞪了她一眼，“餵，我只是發燒，又不是聾了。”
她以為誰都像她那麽瘋起來不要命啊？
管家正喊傭人送藥送水上來，又去衛生間打濕了毛巾，不停給他擦臉。
宋郁見他一把年紀還要圍著自己忙個不停，有點過意不去，“文叔，你不用這麽緊張，我昨晚已經吃過藥了，一會兒再吃一片就好了。”
管家眼睛瞪得更大：“昨晚就發燒了？那你怎麽不叫我啊。不行，不能再拖了。”
他轉身一把將毛巾塞進姜眠手裏，“太太，麻煩你照顧一下小郁，我下樓去給家庭醫生打電話啊。”
說完就風風火火地走了。
姜眠拿著毛巾，和宋郁大眼瞪小眼。
她擡了下手，“要我幫你擦擦嗎？”
宋郁本來就燒得通紅的臉，此時又熟了一個度。他連忙轉過頭去，捂著臉甕聲甕氣道：“不用！”
“哥哥。”
般般不知何時爬到了床上，抓著宋郁的衣袖，對著他吹了幾口氣。
“呼，呼……我來幫哥哥降溫！”
宋郁好笑又無奈地推開她的小腦袋，“別吹了，一會兒再缺氧了。”
又紅著臉說姜眠：“你快把她領走，別被我傳染了。”
“發燒不會傳染。”
姜眠在床邊坐下來，淡定自若道：“不要緊，般般的身體應該比你好多了。”
小家夥的身體應該在實驗室裏被改造過，姜眠給她做過簡單的體能測試，她比一般普通的五歲小孩要健康得多，體溫恒定，對天氣變化也不是很敏感。
來家裏這段日子，姜眠都沒聽她打過一個噴嚏，或是咳嗽過一聲。
總之拋開那個可惡的能力不提，般般就是一個特別好養活的健康小孩。
只是宋郁誤會了姜眠的意思，以為她嘲笑自己的身體還不如般般，氣得用被子蒙住頭。
“……我要養病，你們都出去！”
下一秒就被姜眠毫不留情地掀開，“發燒更需要新鮮空氣流通，你想憋死自己？”
傭人敲門進來，托盤上放著一杯水和幾片藥，還有廚房新做好的果盤和小點心。
姜眠站在一邊看著，不確定地開口：“是不是應該先吃點東西，然後再吃藥？”
雖然她以前出任務受傷的時候也不講究這些……但誰讓宋郁這麽菜呢？
宋郁已經剝開退燒藥外面的錫箔紙，聞言啞著嗓子道：“沒胃口，吃不下去。”
他正要一仰頭吞下藥片，一只手橫空掠過，半路把藥搶了過去。
姜眠手背在身後，如同嚴厲的教官。
“先吃東西，再吃藥。”
宋郁咬了咬牙，“你管我……”
手上卻很誠實地拿起一塊小蛋糕，慢慢吃了起來。
一擡頭，見般般趴在床邊，一臉眼巴巴地看著，差點笑出來。
“你也想吃？”
般般立刻捂住小肚子搖頭，“我不餓，這是哥哥的……”
咕咕……
一陣響亮的咕嚕聲暴露了。
宋郁忍不住大笑出聲，嘎嘎嘎像個鴨子。
他塞給般般一塊小餅幹，又指了指姜眠，小聲說：“你媽盯著我呢，你就當幫我個忙，陪我一起吃好不好？”
姜眠只當沒聽見，移開目光專心打量宋郁房間的裝飾。
般般果然信了，高興地坐在宋郁身邊吃了起來。
宋郁看她吃得那麽香，突然覺得自己也有點餓了。
一大一小很快將水果和點心都吃得幹幹凈凈，宋郁甚至還打了個嗝。
“哥哥都吃光了耶，真厲害！”
般般拍著小手鼓勵，又從頭上摘下一個花朵小發卡，擡著小手就要往宋郁頭上別。
宋郁連忙歪頭躲開，“這是小女孩戴的。”
“可是，媽媽說只有表現好的小朋友才能戴小紅花。”
般般眨巴著眼睛，十分困惑：“哥哥不喜歡小紅花嗎？這可是般般每天堅持刷牙才換來的哦。”
宋郁想說這都是幼兒園哄小孩的把戲，他都多大了。
但對上般般幹凈清澈的眼神，他內心矛盾了三秒鐘，最終認命地低頭。
“……戴吧。”
反正是在自己家裏，沒人會看見，就當他哄般般玩了！
宋郁正自我安慰著。
下一秒，就聽見門口響起管家的聲音。
“周醫生，你快給小郁看看，他都發燒一晚上了……”
宋郁擡起頭，對上門口微笑著的青年醫生，瞬間裂開。
社死了啊啊啊！
*
“應該是這段時間太過勞累，免疫力有些下降，發燒也是人體自我修覆的過程，好好休息幾天就沒事了。”
周醫生做完檢查，對一臉生無可戀的宋郁笑了笑，“我看到熱搜了，你昨天過的確實很‘驚心動魄’。”
又對守在一旁的管家說：“如果還不放心的話，我可以給他抽個血做詳細的檢查……”
“不用了！”宋郁立刻拒絕，“我沒事，我真沒事，不用抽血。”
管家一臉無奈，“那就聽小郁的吧。”
周醫生留下幾盒藥，又跟管家說了幾點註意事項，便收起藥箱離開了。
出門前還對姜眠點了下頭，“宋太太，我先告辭了。”
“周醫生算是子承父業，他父親是康寧醫院的院長，寧城最好的私立療養醫院。”
管家跟姜眠解釋了幾句，“從前周院長負責給老夫人做身體檢查，後來年紀大了，就換成了小周醫生。”
兩家也算是老相識了。
姜眠沒多想，放心地點點頭，“宋宴知不在家的時候，多虧你把宋郁照顧得這麽好。”
她說完朝著餐廳方向走去，一邊喊：“好餓啊，午飯好了沒有？”
管家望著姜眠急著去幹飯的背影，欲言又止。
他就算再細心照顧，可小郁還是個孩子，他更想要的是……
下午，宋郁吃完藥又睡了，姜眠照例去下面健身。
才練了兩組肩背，管家就來敲門提醒，說有客人來訪。
“是盛世集團的蔣董事長和她兒媳婦。”
盛世集團？蔣姨？她怎麽來了？
姜眠有些摸不著頭腦，但還是以最快速度洗了個澡，換了身幹凈衣服，上去待客。
蔣詩英坐在客廳沙發上，見姜眠走進來時發梢還在滴水，不由笑道：“是我來得不巧了。”
“哪裏，您是宴知的長輩，想什麽時候來家裏都可以。”
姜眠在她對面坐下來，目光掠過蔣詩英身側的年輕女人，客氣地打了個招呼，“蔣太太。”
沒想到蔣姨這麽明艷的大美女，找的兒媳婦竟然是個清純小白花類型的。
婆媳倆坐在一起，像是紅白玫瑰，各有風韻。
蔣詩英收斂起笑容，語氣突然嚴肅了幾分。
“其實我今天是陪小江過來，向你和宴知賠禮道歉的。”
姜眠眨了眨眼，“這話從何說起？”
“媽，還是我來說吧。”
年輕女人握了下蔣詩英的手，轉過來一臉誠懇地對姜眠說：“宋太太，我姓江，江黎九，是《千秋引》的編劇兼出品人。”
姜眠這才反應過來，“原來宋郁拍的那部戲，是蔣姨您的盛世集團投資的？”
蔣詩英點頭，又忍不住補充：“但我可不是因為小九是我兒媳婦才盲目投資的啊，她這個本子寫的很好，又有前作的成績打底，絕對會成為下一個爆款……”
“媽。”
江黎九語氣帶上幾分無奈，“咱們今天是來道歉的，您先別誇我了……”
蔣詩英只得住口，又小聲補了一句：“宴知和小郁又不是外人。”
姜眠饒有興味地看著婆媳二人的小動作，這要是不說，還以為她們是親母女呢，關系也太好了。
但說公事還是要有說公事的樣子，不能和私交混為一談。
姜眠清清嗓子，挺直了腰板，沖江黎九點了下頭，“看來昨天宋郁在衛家坡發生的意外，你們已經知道了。”
“是。”
江黎九點頭，清婉面孔浮起一抹歉疚，“我當時正在劇組的酒店裏改劇本，收到消息時再趕去衛家坡已經來不及了。聽說宋郁已經回家，所以今天冒昧上門，想問問他現在怎麽樣了？”
“不怎麽樣。”
姜眠語氣冷淡，“孩子昨天受了驚嚇，夜裏就發起了高燒……”
蔣詩英一聽就著急了，“這麽嚴重？看醫生了嗎？”
姜眠慢悠悠補上後半句：“好在醫生過來開了藥，現在已經退燒了，正在房間休息呢。”
婆媳二人齊齊松了口氣。
姜眠依舊板著臉，“昨天我也在現場，在宋郁騎的那匹馬身上找到一根長針，明顯是有人故意要害他。”
蔣詩英眼睛一瞪：“有這種事？”
她對江黎九說：“查，必須徹查！這種黑心爛肺的壞人決不能留在我們盛世出品的劇裏。他今天敢害小郁，明天就敢害別人，早晚要把項目攪黃的。”
江黎九連連點頭，又對姜眠保證：“這件事我們一定會給小郁一個交代，希望不要因此傷了我們兩家的情分。”
姜眠等的就是這句話，勾起唇角，“那是自然，我相信蔣姨，也相信蔣太太的人品。”
正事說完了，客廳裏的氣氛為之一松。
江黎九問：“我能上去看看小郁嗎？順便問問他在片場的情況，有沒有什麽懷疑的對象。”
姜眠點頭，於是三人一起上了樓。
姜眠走在前面，先敲門：“宋郁，你醒了嗎？”
片刻後裏面傳來少年不耐煩的聲音，“門沒鎖，有話進來說。”
跟在後面的蔣詩英和江黎九對視了一眼，小聲嘀咕：“小郁和他這個後媽的關系，到底是好還是不好啊？”
她們倆本來是想直接聯系宋宴知的，但是蔣詩英讓兒子去宋氏轉了一圈，說宋宴知還在外地出差呢，所以兩個人只得來到宋家，和姜眠這個後媽打交道了。
不過看姜眠剛才那護短的架勢，想必這倆人相處的應該還不錯……吧？
姜眠早就對宋郁的陰陽怪氣免疫了，自然地推開門，故意清清嗓子：“宋郁，你看看誰來了？”
宋郁定睛一看，連忙從床上坐起來，“蔣奶奶，還有九姨，你們怎麽來了？”
蔣詩英快步上前，一把將宋郁摟進懷裏，“哎呦，我們小郁受苦了，你放心，蔣奶奶一定替你討回公道！”
江黎九笑著走過去，很是熟稔地拍拍他的肩膀，“你忘了嗎，《千秋引》可是我寫的本子。”
宋郁不好意思地吐舌頭，“我知道啊，可我不想被人家說是走後門的資源咖嘛。”
面前這婆媳兩個，一個是年少成名的滿貫影後，一個是近幾年聲名鵲起的金牌編劇，都是看著他長大的親近長輩。
江黎九笑著附和：“我可沒給你開後門，薛麟的人選定下來之後，我才知道是你的。”
但不得不說，宋郁和這個年少隕落的白月光小將軍適配程度滿分，江黎九偷偷去片場看過幾次，滿意的不得了。
姜眠見他們仨聊得熱火朝天，正要關門退出去，手機在這時響了。
是夏南打來的電話。
她接起：“幫我查的人有消息了？”
“有！”
夏南卯足了勁兒想在姜眠面前表現，卻又賣了個關子，“眠姐，宋郁在家嗎，你能不能開免提讓他聽電話？”
姜眠便沒急著離開，捂住聽筒問宋郁：“夏南要你接電話，你接不接？”
“接。”宋郁一口應下，好勝心燃起來了，“聽聽她想說什麽。”
姜眠開了免提，“宋郁在聽，你可以說了。”
“宋郁啊。”夏南聲音裏藏著笑意，“昨晚眠姐讓你認的那個人，你真不認識嗎？”
宋郁被問得一頭霧水，又努力回憶了一下，“不認識就是不認識啊，圈裏我不認識的人多了去了，犯法嗎？”
“哼哼，別的人你可以不認識，但這個人……”
夏南終於憋不住大笑，“傻瓜，他可是曾經和你相處了一年的前隊友，C-mine的副隊長於浩凡啊！”
宋郁石化了一瞬，下一秒差點從床上跳起來。
“於浩凡？那個人是於浩凡？！”
“哈哈哈哈！想不到吧，他整了容還改了名，現在叫於熙哲了！”
夏南狠狠嘲笑了宋郁一通，還不忘跟姜眠邀功：“眠姐，我昨晚可是問遍了我的人脈，好不容易才打聽出來的，這小子真的是大換頭！”
手機震了兩下，姜眠收到夏南發來的，於浩凡vs於熙哲的整容前後照片對比，都忍不住謔了一聲。
怪不得宋郁認不出來，這簡直是兩模兩樣啊。
宋郁湊到手機前，拉著姜眠當同盟，“你看吧，就是他親爹媽來了都認不出來！”
他捏著手指關節咯吱作響，“於浩凡……怪不得他前幾天老在我面前晃悠，肯定是他害我！”
姜眠敏銳地察覺：“你們從前就有過節？”
宋郁重重點頭：“那個壞東西嫉妒我，在我咖啡裏加料，想害我的嗓子。”
事發之後，宋郁飛快走了解約單飛流程，本來還想告於浩凡的，是他一次次找到宋郁苦苦哀求，說自己只是一時鬼迷心竅，他只是太嫉妒宋郁的天賦了雲雲。
後來又承諾說自己會從此退圈，不再出現在宋郁面前，只求放他一馬。
宋郁一時心軟答應了，沒有繼續追究於浩凡。
沒想到這小子賊心不死，改頭換面卷土重來，竟然使出了更狠毒的手段。
這次不是毀他的嗓子，而是想要他的命啊。
*
“這是我從現場代拍那裏買到的照片。”
回到樓下客廳，姜眠在茶幾上擺開一排照片，點了兩下。
“除了這個於浩凡……不對，現在叫於熙哲的，還有曾雨維，這兩個人都需要重點關註。”
蔣詩英目露讚嘆，“才過了一晚上，你就查出這麽多東西？”
“可惜外景現場沒有完整監控，否則還可以查到更多。”
姜眠眸光銳利，語氣冷靜地分析，“劇組的工作人員是否都登記在冊？有沒有臨時工，或者替工行為？除了威亞組，馬群組，其他組的人有沒有機會接近道具做手腳？還有我在馬身上找到的那根針，可以交給專業人士采集指紋或者其他生物樣本，與劇組全員進行對比……”
“行，我明白了。”
蔣詩英痛快點頭，這麽多線索都擺出來了，再查不出真相，那她在圈裏這幾十年豈不是白混了？
她是個風風火火的性子，來宋家這一趟的主要任務已經完成，便不再久留，“小九，咱們現在就去公司開會。我給你坐鎮，查查這兩個壞東西到底是走了誰的門路塞進來的。”
江黎九目露歉意，“媽，都怪我沒經驗，這下您的海島旅行又要泡湯了。”
“你還年輕呢，慢慢來，反正盛世影視這一塊的業務早晚都要交給你。”
蔣詩英拉著兒媳婦的手安慰了兩句，又沖姜眠肯定地點頭，“我眼光很準的，就說宴知沒娶錯人吧？”
不管親媽還是後媽，能幫宋郁解決問題的就是好媽！
姜眠客氣地送二人到大門外：“蔣姨辛苦了，等宴知回來，我們一家再上門道謝。”
到晚飯時間，宋郁已經好了大半，能自己下樓吃飯了。
“……我就是被那兩個孫子給氣的！”
宋郁抱著一碗大米飯吃得噴香，“他們就是嫉妒我！”
哼，他才沒那麽容易被打敗呢！
正吃著飯，戚鳴泉打來電話，語氣激動。
“成了！《千秋引》那邊答應給你一個‘特別出演’的title，後續宣傳也會加大比重……”
“戚哥，查到是誰做的了嗎？”
宋郁不關心那些虛的，他就想知道是不是曾雨維和於熙哲害他。
戚鳴泉卻賣了個關子，“別急，晚上你等著看大眼仔熱搜就知道了。”
宋郁等啊等，終於等到八點，夏南發來一條鏈接。
“快來一線吃瓜！”
宋郁點進去，發帖人是個有點熟悉的ID——浩瀚凡星。
好眼熟，在哪兒見過來著？
不等他想起來，加載出的長圖文PDF已經鋪滿手機屏幕。
標題加黑加粗——於浩凡！你就算化成灰老娘都認得出你！！！
宋郁想起來了。
這人應該是從前於浩凡的站姐，還是很有名的那個。
好家夥，這是脫粉回踩了嗎？
宋郁興致勃勃地點進去，然後就大開眼界了。
站姐歷數了於浩凡這幾年所有見不得光的黑料，圖文並茂，視頻音頻一應俱全。
“單身人設立得飛起，實際酒店一晚睡了五個粉絲，進進出出的你挺忙啊？要不要我給你叫跑腿送腎寶啊？”
“嘴上說大家都是一個團隊的要有兄弟愛，私下裏煽動粉絲幫你撕待遇，歌詞要比別人多，鏡頭要比別人炫，動不動就是公司瞧不起你，你不想辜負大家的期待……那你倒是努力啊！別人在練習室一待待一天，你特麽在王者峽谷練什麽呢？”
“還有給sy下藥那事兒我都不稀得說你，這是正常腦回路能幹出來的？那時候我居然還沒脫粉我也不是什麽好人我先滑跪……但你不該騙了粉絲集資拿去整容換頭啊！你知道有好幾個未成年的妹妹現在還在打工還x唄嗎！於浩凡你沒有心！”
幾十頁的PDF，宋郁看完了就一個字：服。
裏面甚至還涉及了於熙哲和某公司高層不可說的關系，但這種程度的爆料就不是站姐能拿到的了，十有八/九是戚鳴泉或者蔣奶奶那邊提供的。
不光是他，還有曾雨維也沒跑得了，這一晚上熱搜此起彼伏，熱鬧得仿佛提前過年。
《千秋引》官方也發出聲明，針對宋郁在片場的威亞事故和墜馬意外，後續會對相關人員進行追責，並解除與演員曾某和於某的合作，重新選角。
這下宋郁的粉絲明白過來了——原來宋郁那天在片場不是真的衰神附體，而是這兩個混蛋在搞事！
頂流的戰鬥粉殺傷力不是蓋的，廣場上打得昏天黑地，又是一番新的黑料挖掘。
宋郁吃瓜津津有味，還跟姜眠分享：“我要是於浩凡，別換頭了，換個星球生活吧哈哈哈！”
姜眠看他人雖然還有點虛，但精神比昨晚好多了，果然大仇得報就是最有效的退燒藥。
她正要勸他別嗨過頭，早點休息，門外傳來一陣車聲。
很快，宋宴知風塵仆仆地推門進來。
見宋郁和姜眠在沙發上東倒西歪，聊得熱火朝天的架勢，不由挑了下眉。
“我是不是又錯過了什麽？”
宋郁沖他做了個鬼臉，沒好氣道：“是啊，等你回來黃花菜都涼了！”
不光黃花菜涼了，你兒子也要涼了！
“我只是出差，不是去閉關，收得到信號。”
宋宴知脫下大衣外套，走進客廳，目光幽幽從姜眠身上掃過。
“聽說姜女士又重出江湖了？”
姜眠眼珠一轉，猜到他又要嘮叨，決定先發制人。
她朝他伸出手，手心向上，理直氣壯。
“宋宴知，我們是不是有好幾筆賬該結算一下了？”
她想想啊，舞會一次，碼頭一次，片場一次……
哇，她“一不小心”又救了三個人呢！
姜眠目光炯炯，看宋宴知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尊行走的財神爺。
還等什麽，快打錢啊，速度！
宋宴知讀懂了她的潛臺詞，輕輕一笑。
“沒說不給。”
他慢條斯理地從公文包裏取出一份文件，推到她面前。
“這次出差，順手給你買了座小島。”
姜眠：！！！
她不可置信地接過文件，飛快看完。
宋宴知沒開玩笑，他真給她買了一座島啊？
她抱著文件半天沒說話，神情有點恍惚。
她曾經在末世最大的願望，就是能擁有一個小島，在上面安安穩穩地養老……
宋郁忍不住敲敲桌面：“餵，你不會被他這點小恩小惠就收買了吧？”
一座小島而已，便宜的幾百萬，貴的幾千萬，他也買得起啊！
姜眠回過神，一臉認真地問：“宋宴知，如果我們現在離婚的話……你願意分我多少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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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眠一晚上掃了幾千張照片, 好久沒有這麽高強度工作了，就連夢裏都是劇組那些人臉晃來晃去，看誰都很可疑。
早上鬧鐘響了三遍, 她才不情不願地爬起來，下樓晨跑。
路過宋郁房間時，她本想敲門問他要不要一起。
轉念一想，他昨天也受了不小的驚嚇，還是好好睡一覺吧。
晨跑回來吃早飯, 看新聞, 等般般起床再陪她玩一會兒。
忙忙碌碌的一上午就過去了。
快到吃午飯的時間, 宋郁還沒起床。
管家上樓去敲門，敲了半天, 只聽見裏面撲通一聲響。
他趕緊拿備用鑰匙開了門，就見宋郁趴在床邊的地毯上，滿頭大汗, 臉色紅得不正常。
“太太不好了，小郁發燒了！”
姜眠聽見管家喊他，二話不說就要上去，還沒跑兩步就聽見般般在後面喊, “媽媽，我也要去——”
她回身一把將般般撈起來，三步並作兩步來到二樓。
管家剛把宋郁扶回床上，姜眠走過去摸了一下他的額頭，燙得驚人。
她不由皺眉，昨天不是檢查過了, 他身上沒受傷啊。
一般不都是傷口發炎感染，才會引起高熱嗎？
管家心疼得不行, “一定是小郁在劇組吃不好睡不好，本來就累壞了身體，昨天又差點出事故，小孩子最經不起驚嚇了，能不發燒嗎？”
姜眠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原來這樣也會發燒啊？
她忍不住嘀咕了一句：“你們的身體好脆弱……”
宋郁有氣無力地擡起頭，虛弱地瞪了她一眼，“餵，我只是發燒，又不是聾了。”
她以為誰都像她那麽瘋起來不要命啊？
管家正喊傭人送藥送水上來，又去衛生間打濕了毛巾，不停給他擦臉。
宋郁見他一把年紀還要圍著自己忙個不停，有點過意不去，“文叔，你不用這麽緊張，我昨晚已經吃過藥了，一會兒再吃一片就好了。”
管家眼睛瞪得更大：“昨晚就發燒了？那你怎麽不叫我啊。不行，不能再拖了。”
他轉身一把將毛巾塞進姜眠手裏，“太太，麻煩你照顧一下小郁，我下樓去給家庭醫生打電話啊。”
說完就風風火火地走了。
姜眠拿著毛巾，和宋郁大眼瞪小眼。
她擡了下手，“要我幫你擦擦嗎？”
宋郁本來就燒得通紅的臉，此時又熟了一個度。他連忙轉過頭去，捂著臉甕聲甕氣道：“不用！”
“哥哥。”
般般不知何時爬到了床上，抓著宋郁的衣袖，對著他吹了幾口氣。
“呼，呼……我來幫哥哥降溫！”
宋郁好笑又無奈地推開她的小腦袋，“別吹了，一會兒再缺氧了。”
又紅著臉說姜眠：“你快把她領走，別被我傳染了。”
“發燒不會傳染。”
姜眠在床邊坐下來，淡定自若道：“不要緊，般般的身體應該比你好多了。”
小家夥的身體應該在實驗室裏被改造過，姜眠給她做過簡單的體能測試，她比一般普通的五歲小孩要健康得多，體溫恒定，對天氣變化也不是很敏感。
來家裏這段日子，姜眠都沒聽她打過一個噴嚏，或是咳嗽過一聲。
總之拋開那個可惡的能力不提，般般就是一個特別好養活的健康小孩。
只是宋郁誤會了姜眠的意思，以為她嘲笑自己的身體還不如般般，氣得用被子蒙住頭。
“……我要養病，你們都出去！”
下一秒就被姜眠毫不留情地掀開，“發燒更需要新鮮空氣流通，你想憋死自己？”
傭人敲門進來，托盤上放著一杯水和幾片藥，還有廚房新做好的果盤和小點心。
姜眠站在一邊看著，不確定地開口：“是不是應該先吃點東西，然後再吃藥？”
雖然她以前出任務受傷的時候也不講究這些……但誰讓宋郁這麽菜呢？
宋郁已經剝開退燒藥外面的錫箔紙，聞言啞著嗓子道：“沒胃口，吃不下去。”
他正要一仰頭吞下藥片，一只手橫空掠過，半路把藥搶了過去。
姜眠手背在身後，如同嚴厲的教官。
“先吃東西，再吃藥。”
宋郁咬了咬牙，“你管我……”
手上卻很誠實地拿起一塊小蛋糕，慢慢吃了起來。
一擡頭，見般般趴在床邊，一臉眼巴巴地看著，差點笑出來。
“你也想吃？”
般般立刻捂住小肚子搖頭，“我不餓，這是哥哥的……”
咕咕……
一陣響亮的咕嚕聲暴露了。
宋郁忍不住大笑出聲，嘎嘎嘎像個鴨子。
他塞給般般一塊小餅幹，又指了指姜眠，小聲說：“你媽盯著我呢，你就當幫我個忙，陪我一起吃好不好？”
姜眠只當沒聽見，移開目光專心打量宋郁房間的裝飾。
般般果然信了，高興地坐在宋郁身邊吃了起來。
宋郁看她吃得那麽香，突然覺得自己也有點餓了。
一大一小很快將水果和點心都吃得幹幹凈凈，宋郁甚至還打了個嗝。
“哥哥都吃光了耶，真厲害！”
般般拍著小手鼓勵，又從頭上摘下一個花朵小發卡，擡著小手就要往宋郁頭上別。
宋郁連忙歪頭躲開，“這是小女孩戴的。”
“可是，媽媽說只有表現好的小朋友才能戴小紅花。”
般般眨巴著眼睛，十分困惑：“哥哥不喜歡小紅花嗎？這可是般般每天堅持刷牙才換來的哦。”
宋郁想說這都是幼兒園哄小孩的把戲，他都多大了。
但對上般般幹凈清澈的眼神，他內心矛盾了三秒鐘，最終認命地低頭。
“……戴吧。”
反正是在自己家裏，沒人會看見，就當他哄般般玩了！
宋郁正自我安慰著。
下一秒，就聽見門口響起管家的聲音。
“周醫生，你快給小郁看看，他都發燒一晚上了……”
宋郁擡起頭，對上門口微笑著的青年醫生，瞬間裂開。
社死了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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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是這段時間太過勞累，免疫力有些下降，發燒也是人體自我修覆的過程，好好休息幾天就沒事了。”
周醫生做完檢查，對一臉生無可戀的宋郁笑了笑，“我看到熱搜了，你昨天過的確實很‘驚心動魄’。”
又對守在一旁的管家說：“如果還不放心的話，我可以給他抽個血做詳細的檢查……”
“不用了！”宋郁立刻拒絕，“我沒事，我真沒事，不用抽血。”
管家一臉無奈，“那就聽小郁的吧。”
周醫生留下幾盒藥，又跟管家說了幾點註意事項，便收起藥箱離開了。
出門前還對姜眠點了下頭，“宋太太，我先告辭了。”
“周醫生算是子承父業，他父親是康寧醫院的院長，寧城最好的私立療養醫院。”
管家跟姜眠解釋了幾句，“從前周院長負責給老夫人做身體檢查，後來年紀大了，就換成了小周醫生。”
兩家也算是老相識了。
姜眠沒多想，放心地點點頭，“宋宴知不在家的時候，多虧你把宋郁照顧得這麽好。”
她說完朝著餐廳方向走去，一邊喊：“好餓啊，午飯好了沒有？”
管家望著姜眠急著去幹飯的背影，欲言又止。
他就算再細心照顧，可小郁還是個孩子，他更想要的是……
下午，宋郁吃完藥又睡了，姜眠照例去下面健身。
才練了兩組肩背，管家就來敲門提醒，說有客人來訪。
“是盛世集團的蔣董事長和她兒媳婦。”
盛世集團？蔣姨？她怎麽來了？
姜眠有些摸不著頭腦，但還是以最快速度洗了個澡，換了身幹凈衣服，上去待客。
蔣詩英坐在客廳沙發上，見姜眠走進來時發梢還在滴水，不由笑道：“是我來得不巧了。”
“哪裏，您是宴知的長輩，想什麽時候來家裏都可以。”
姜眠在她對面坐下來，目光掠過蔣詩英身側的年輕女人，客氣地打了個招呼，“蔣太太。”
沒想到蔣姨這麽明艷的大美女，找的兒媳婦竟然是個清純小白花類型的。
婆媳倆坐在一起，像是紅白玫瑰，各有風韻。
蔣詩英收斂起笑容，語氣突然嚴肅了幾分。
“其實我今天是陪小江過來，向你和宴知賠禮道歉的。”
姜眠眨了眨眼，“這話從何說起？”
“媽，還是我來說吧。”
年輕女人握了下蔣詩英的手，轉過來一臉誠懇地對姜眠說：“宋太太，我姓江，江黎九，是《千秋引》的編劇兼出品人。”
姜眠這才反應過來，“原來宋郁拍的那部戲，是蔣姨您的盛世集團投資的？”
蔣詩英點頭，又忍不住補充：“但我可不是因為小九是我兒媳婦才盲目投資的啊，她這個本子寫的很好，又有前作的成績打底，絕對會成為下一個爆款……”
“媽。”
江黎九語氣帶上幾分無奈，“咱們今天是來道歉的，您先別誇我了……”
蔣詩英只得住口，又小聲補了一句：“宴知和小郁又不是外人。”
姜眠饒有興味地看著婆媳二人的小動作，這要是不說，還以為她們是親母女呢，關系也太好了。
但說公事還是要有說公事的樣子，不能和私交混為一談。
姜眠清清嗓子，挺直了腰板，沖江黎九點了下頭，“看來昨天宋郁在衛家坡發生的意外，你們已經知道了。”
“是。”
江黎九點頭，清婉面孔浮起一抹歉疚，“我當時正在劇組的酒店裏改劇本，收到消息時再趕去衛家坡已經來不及了。聽說宋郁已經回家，所以今天冒昧上門，想問問他現在怎麽樣了？”
“不怎麽樣。”
姜眠語氣冷淡，“孩子昨天受了驚嚇，夜裏就發起了高燒……”
蔣詩英一聽就著急了，“這麽嚴重？看醫生了嗎？”
姜眠慢悠悠補上後半句：“好在醫生過來開了藥，現在已經退燒了，正在房間休息呢。”
婆媳二人齊齊松了口氣。
姜眠依舊板著臉，“昨天我也在現場，在宋郁騎的那匹馬身上找到一根長針，明顯是有人故意要害他。”
蔣詩英眼睛一瞪：“有這種事？”
她對江黎九說：“查，必須徹查！這種黑心爛肺的壞人決不能留在我們盛世出品的劇裏。他今天敢害小郁，明天就敢害別人，早晚要把項目攪黃的。”
江黎九連連點頭，又對姜眠保證：“這件事我們一定會給小郁一個交代，希望不要因此傷了我們兩家的情分。”
姜眠等的就是這句話，勾起唇角，“那是自然，我相信蔣姨，也相信蔣太太的人品。”
正事說完了，客廳裏的氣氛為之一松。
江黎九問：“我能上去看看小郁嗎？順便問問他在片場的情況，有沒有什麽懷疑的對象。”
姜眠點頭，於是三人一起上了樓。
姜眠走在前面，先敲門：“宋郁，你醒了嗎？”
片刻後裏面傳來少年不耐煩的聲音，“門沒鎖，有話進來說。”
跟在後面的蔣詩英和江黎九對視了一眼，小聲嘀咕：“小郁和他這個後媽的關系，到底是好還是不好啊？”
她們倆本來是想直接聯系宋宴知的，但是蔣詩英讓兒子去宋氏轉了一圈，說宋宴知還在外地出差呢，所以兩個人只得來到宋家，和姜眠這個後媽打交道了。
不過看姜眠剛才那護短的架勢，想必這倆人相處的應該還不錯……吧？
姜眠早就對宋郁的陰陽怪氣免疫了，自然地推開門，故意清清嗓子：“宋郁，你看看誰來了？”
宋郁定睛一看，連忙從床上坐起來，“蔣奶奶，還有九姨，你們怎麽來了？”
蔣詩英快步上前，一把將宋郁摟進懷裏，“哎呦，我們小郁受苦了，你放心，蔣奶奶一定替你討回公道！”
江黎九笑著走過去，很是熟稔地拍拍他的肩膀，“你忘了嗎，《千秋引》可是我寫的本子。”
宋郁不好意思地吐舌頭，“我知道啊，可我不想被人家說是走後門的資源咖嘛。”
面前這婆媳兩個，一個是年少成名的滿貫影後，一個是近幾年聲名鵲起的金牌編劇，都是看著他長大的親近長輩。
江黎九笑著附和：“我可沒給你開後門，薛麟的人選定下來之後，我才知道是你的。”
但不得不說，宋郁和這個年少隕落的白月光小將軍適配程度滿分，江黎九偷偷去片場看過幾次，滿意的不得了。
姜眠見他們仨聊得熱火朝天，正要關門退出去，手機在這時響了。
是夏南打來的電話。
她接起：“幫我查的人有消息了？”
“有！”
夏南卯足了勁兒想在姜眠面前表現，卻又賣了個關子，“眠姐，宋郁在家嗎，你能不能開免提讓他聽電話？”
姜眠便沒急著離開，捂住聽筒問宋郁：“夏南要你接電話，你接不接？”
“接。”宋郁一口應下，好勝心燃起來了，“聽聽她想說什麽。”
姜眠開了免提，“宋郁在聽，你可以說了。”
“宋郁啊。”夏南聲音裏藏著笑意，“昨晚眠姐讓你認的那個人，你真不認識嗎？”
宋郁被問得一頭霧水，又努力回憶了一下，“不認識就是不認識啊，圈裏我不認識的人多了去了，犯法嗎？”
“哼哼，別的人你可以不認識，但這個人……”
夏南終於憋不住大笑，“傻瓜，他可是曾經和你相處了一年的前隊友，C-mine的副隊長於浩凡啊！”
宋郁石化了一瞬，下一秒差點從床上跳起來。
“於浩凡？那個人是於浩凡？！”
“哈哈哈哈！想不到吧，他整了容還改了名，現在叫於熙哲了！”
夏南狠狠嘲笑了宋郁一通，還不忘跟姜眠邀功：“眠姐，我昨晚可是問遍了我的人脈，好不容易才打聽出來的，這小子真的是大換頭！”
手機震了兩下，姜眠收到夏南發來的，於浩凡vs於熙哲的整容前後照片對比，都忍不住謔了一聲。
怪不得宋郁認不出來，這簡直是兩模兩樣啊。
宋郁湊到手機前，拉著姜眠當同盟，“你看吧，就是他親爹媽來了都認不出來！”
他捏著手指關節咯吱作響，“於浩凡……怪不得他前幾天老在我面前晃悠，肯定是他害我！”
姜眠敏銳地察覺：“你們從前就有過節？”
宋郁重重點頭：“那個壞東西嫉妒我，在我咖啡裏加料，想害我的嗓子。”
事發之後，宋郁飛快走了解約單飛流程，本來還想告於浩凡的，是他一次次找到宋郁苦苦哀求，說自己只是一時鬼迷心竅，他只是太嫉妒宋郁的天賦了雲雲。
後來又承諾說自己會從此退圈，不再出現在宋郁面前，只求放他一馬。
宋郁一時心軟答應了，沒有繼續追究於浩凡。
沒想到這小子賊心不死，改頭換面卷土重來，竟然使出了更狠毒的手段。
這次不是毀他的嗓子，而是想要他的命啊。
*
“這是我從現場代拍那裏買到的照片。”
回到樓下客廳，姜眠在茶幾上擺開一排照片，點了兩下。
“除了這個於浩凡……不對，現在叫於熙哲的，還有曾雨維，這兩個人都需要重點關註。”
蔣詩英目露讚嘆，“才過了一晚上，你就查出這麽多東西？”
“可惜外景現場沒有完整監控，否則還可以查到更多。”
姜眠眸光銳利，語氣冷靜地分析，“劇組的工作人員是否都登記在冊？有沒有臨時工，或者替工行為？除了威亞組，馬群組，其他組的人有沒有機會接近道具做手腳？還有我在馬身上找到的那根針，可以交給專業人士采集指紋或者其他生物樣本，與劇組全員進行對比……”
“行，我明白了。”
蔣詩英痛快點頭，這麽多線索都擺出來了，再查不出真相，那她在圈裏這幾十年豈不是白混了？
她是個風風火火的性子，來宋家這一趟的主要任務已經完成，便不再久留，“小九，咱們現在就去公司開會。我給你坐鎮，查查這兩個壞東西到底是走了誰的門路塞進來的。”
江黎九目露歉意，“媽，都怪我沒經驗，這下您的海島旅行又要泡湯了。”
“你還年輕呢，慢慢來，反正盛世影視這一塊的業務早晚都要交給你。”
蔣詩英拉著兒媳婦的手安慰了兩句，又沖姜眠肯定地點頭，“我眼光很準的，就說宴知沒娶錯人吧？”
不管親媽還是後媽，能幫宋郁解決問題的就是好媽！
姜眠客氣地送二人到大門外：“蔣姨辛苦了，等宴知回來，我們一家再上門道謝。”
到晚飯時間，宋郁已經好了大半，能自己下樓吃飯了。
“……我就是被那兩個孫子給氣的！”
宋郁抱著一碗大米飯吃得噴香，“他們就是嫉妒我！”
哼，他才沒那麽容易被打敗呢！
正吃著飯，戚鳴泉打來電話，語氣激動。
“成了！《千秋引》那邊答應給你一個‘特別出演’的title，後續宣傳也會加大比重……”
“戚哥，查到是誰做的了嗎？”
宋郁不關心那些虛的，他就想知道是不是曾雨維和於熙哲害他。
戚鳴泉卻賣了個關子，“別急，晚上你等著看大眼仔熱搜就知道了。”
宋郁等啊等，終於等到八點，夏南發來一條鏈接。
“快來一線吃瓜！”
宋郁點進去，發帖人是個有點熟悉的ID——浩瀚凡星。
好眼熟，在哪兒見過來著？
不等他想起來，加載出的長圖文PDF已經鋪滿手機屏幕。
標題加黑加粗——於浩凡！你就算化成灰老娘都認得出你！！！
宋郁想起來了。
這人應該是從前於浩凡的站姐，還是很有名的那個。
好家夥，這是脫粉回踩了嗎？
宋郁興致勃勃地點進去，然後就大開眼界了。
站姐歷數了於浩凡這幾年所有見不得光的黑料，圖文並茂，視頻音頻一應俱全。
“單身人設立得飛起，實際酒店一晚睡了五個粉絲，進進出出的你挺忙啊？要不要我給你叫跑腿送腎寶啊？”
“嘴上說大家都是一個團隊的要有兄弟愛，私下裏煽動粉絲幫你撕待遇，歌詞要比別人多，鏡頭要比別人炫，動不動就是公司瞧不起你，你不想辜負大家的期待……那你倒是努力啊！別人在練習室一待待一天，你特麽在王者峽谷練什麽呢？”
“還有給sy下藥那事兒我都不稀得說你，這是正常腦回路能幹出來的？那時候我居然還沒脫粉我也不是什麽好人我先滑跪……但你不該騙了粉絲集資拿去整容換頭啊！你知道有好幾個未成年的妹妹現在還在打工還x唄嗎！於浩凡你沒有心！”
幾十頁的PDF，宋郁看完了就一個字：服。
裏面甚至還涉及了於熙哲和某公司高層不可說的關系，但這種程度的爆料就不是站姐能拿到的了，十有八/九是戚鳴泉或者蔣奶奶那邊提供的。
不光是他，還有曾雨維也沒跑得了，這一晚上熱搜此起彼伏，熱鬧得仿佛提前過年。
《千秋引》官方也發出聲明，針對宋郁在片場的威亞事故和墜馬意外，後續會對相關人員進行追責，並解除與演員曾某和於某的合作，重新選角。
這下宋郁的粉絲明白過來了——原來宋郁那天在片場不是真的衰神附體，而是這兩個混蛋在搞事！
頂流的戰鬥粉殺傷力不是蓋的，廣場上打得昏天黑地，又是一番新的黑料挖掘。
宋郁吃瓜津津有味，還跟姜眠分享：“我要是於浩凡，別換頭了，換個星球生活吧哈哈哈！”
姜眠看他人雖然還有點虛，但精神比昨晚好多了，果然大仇得報就是最有效的退燒藥。
她正要勸他別嗨過頭，早點休息，門外傳來一陣車聲。
很快，宋宴知風塵仆仆地推門進來。
見宋郁和姜眠在沙發上東倒西歪，聊得熱火朝天的架勢，不由挑了下眉。
“我是不是又錯過了什麽？”
宋郁沖他做了個鬼臉，沒好氣道：“是啊，等你回來黃花菜都涼了！”
不光黃花菜涼了，你兒子也要涼了！
“我只是出差，不是去閉關，收得到信號。”
宋宴知脫下大衣外套，走進客廳，目光幽幽從姜眠身上掃過。
“聽說姜女士又重出江湖了？”
姜眠眼珠一轉，猜到他又要嘮叨，決定先發制人。
她朝他伸出手，手心向上，理直氣壯。
“宋宴知，我們是不是有好幾筆賬該結算一下了？”
她想想啊，舞會一次，碼頭一次，片場一次……
哇，她“一不小心”又救了三個人呢！
姜眠目光炯炯，看宋宴知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尊行走的財神爺。
還等什麽，快打錢啊，速度！
宋宴知讀懂了她的潛臺詞，輕輕一笑。
“沒說不給。”
他慢條斯理地從公文包裏取出一份文件，推到她面前。
“這次出差，順手給你買了座小島。”
姜眠：！！！
她不可置信地接過文件，飛快看完。
宋宴知沒開玩笑，他真給她買了一座島啊？
她抱著文件半天沒說話，神情有點恍惚。
她曾經在末世最大的願望，就是能擁有一個小島，在上面安安穩穩地養老……
宋郁忍不住敲敲桌面：“餵，你不會被他這點小恩小惠就收買了吧？”
一座小島而已，便宜的幾百萬，貴的幾千萬，他也買得起啊！
姜眠回過神，一臉認真地問：“宋宴知，如果我們現在離婚的話……你願意分我多少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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