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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3、啟程天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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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啟程天界

牧風眠對這鏡子照了又照, 脖子上那一口牙印怎麽看都很明顯。

他用指尖摸了摸,吃吃地笑起來。

師鏡見他好像魔怔了一樣,冷眼嘲諷, “好像沒咬你的腦子吧?”

牧風眠氣道:“你就存心把我也拖下水。”

“自然不能讓你一人獨活。”師鏡撇過頭重重一哼。

宴星稚得知師鏡就是荀左一事之後,相當惱怒,再經過師鏡的一挑撥,她對牧風眠先前蒙騙她一事十分上火, 追著他咬, 在手腕脖子上都留下了牙印, 然後回房關上了門, 任牧風眠如何敲門都不應。

門上既沒有下結界, 也沒有掛門鎖, 但沒得宴星稚松口的牧風眠,楞是沒有推開那扇門。

師鏡與他鬧了一會兒,才道:“我已經將你要去天界一事告訴了她, 她說會親自拿回神體。”

牧風眠也已經料到此事,否則他想不出來師鏡主動去找宴星稚還能是為什麽。

他攏上衣領, 反諷道:“將你拉入同夥真是我的福氣, 有你在我的計劃只能實施一半。”

師鏡油鹽不進,他認為的牧風眠的計劃有問題, 便會立即動身糾正, 他的行動能力數一數二, 也無人能夠阻止。

牧風眠不想帶宴星稚去天界,就是不想讓她在這樣的狀態下涉足危險之地,他寧願自己處境危險一點, 辛苦一點。

畢竟已經失去過一次, 沒有人能比牧風眠更加珍惜這個誕生於蒼山, 無親無故的小虎崽。

但宴星稚若是要去,他也沒辦法阻攔。

她在房中獨自生了一會兒悶氣,情緒消散得很快。

只是荀左竟然是師鏡化身,這事倒是讓她很是震驚。

因為當初荀左那副狗腿的樣子,完全無法與師鏡聯系到一起,兩人完全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的性子。

師鏡久居高位,受盡追捧和敬仰,在化身荀左的那些日子裏,他飽經風霜,常年居人之下,點頭哈腰的諂媚姿態相當嫻熟,那一段歲月的記憶對於師鏡應當是十分排斥和不齒的。

但師鏡卻並沒有將那段記憶洗去。

世間的諸多磨煉將他冰冷而尖銳的棱角磨得平滑,師鏡已經不再是從前那個高傲孤冷的戰神。

如此也挺好。

宴星稚心想。

但唯一可惜的事,她失去了一個忠實的狗腿子。

宴星稚在房中坐了好一會兒,忽而有人敲門,她微微詫異,心說難道是牧風眠還沒走,在門口守那麽久?

她的火氣消得快,這會兒也不計較了,揚聲道:“進來。”

但進來的人卻不是牧風眠,而是宋輕舟。

他將門合上,面上帶著笑容,對她道:“神君眼下可是有空閑?有些話相與神君說說。”

宴星稚這才想起來宋輕舟這號人物。

她一直摸不準步瓊音這個兒子到底想幹什麽。

先前在蒼羽派的山上,他冒充仙盟的人前來,雖說表面上是將她引入當初的困境之中,險些讓她從這副軀體脫離,但從結果上看,他不僅送來了師鏡的神器九曦,還將牧風眠的真身給逼了出來,讓宴星稚發現了他的身份。

宋輕舟的目的並不是為了殺她。

或者說,他是在用另一種方法幫她。

宴星稚問:“你到底想做什麽?”

宋輕舟走過去,在她對面坐下來,模樣相當平和,看起來就是要隨便聊聊似的。

他道:“神君不必對我抱有敵意,我是始終站在你這邊的。”

宴星稚疑惑地看他,“你我好像並不相識。”

“這話說得有些無情了。”宋輕舟道:“我可是守著萬器城等了你一千年呢。”

“有話直說,別拐彎抹角,我沒那個耐心。”她語氣冷硬道。

宋輕舟對宴星稚這樣的人很是無奈,她多餘的廢話一句都不想聽,很是不給面子。

他嘆一口氣,說道:“你是我娘臨終前唯一指定的人,當初我娘叮囑我,要我日後輔佐你成就大事,千年的時間我一直在等你,為的就是與你一起完成我娘的遺願。”

“我對你並無惡意,當初找你,一來是發現風眠神君對你有所隱瞞,加之上三界傳聞你們二人的關系水火不容,我擔心他對你做出什麽不利之事,所以才不放心地一直跟著,期間我一直努力讓你看明白風眠神君隱瞞你的事。”宋輕舟說道:“但是後來我才發覺並非是我想的那樣,風眠神君他……比誰都在乎你,所以我才停了暗處的斟察。”

“這就是你總是在背後偷偷摸摸搞那些小動作的原因?”宴星稚挑眉問。

“沒辦法,我又打不過風眠神君,只能悄悄地把消息傳遞給你。”宋輕舟語氣平靜,將這話說的很是理所當然。

他曾在牧風眠的劍下吃過大虧,兩次皆是因為步瓊音的面子上,牧風眠才饒了他一命,宋輕舟是不敢再與他正面相對。

好在牧風眠這一路上也都在忙其他事,並沒有時間來逮宋輕舟和尹祺這兩只藏在暗處的小蝦米。

宴星稚沈默了一下,心說宋輕舟可真能瞎折騰。

自己折騰就算了,還帶著那個步氏血脈胡亂行事,若是真惹怒了牧風眠,指定給他倆人抓起來吊在樹上好好教訓。

她單刀直入:“你想如何?”

宋輕舟道:“我知道你們要去天界拿回你的神體,那地方我就不去了,若是真出了什麽事恐怕也幫不上忙,但是我會在仙界邊境之處接應你,一旦你有什麽要做的事或者遇到什麽棘手的困境,可立即傳喚我。”

宋輕舟說的話,可簡潔概括為五個字:我為你所用。

他在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完成步瓊音的遺願,盡心盡力地幫助宴星稚。

宴星稚沒有拒絕,只道:“首先你看顧好司命神女的那個親侄子就好,若是真有什麽麻煩,我會看情況與你傳消息。”

宋輕舟點頭,並起雙指凝起一抹光束,而後往宴星稚眉心一指,沒入她的眉間。

“隨時恭候。”他說了一句,而後急急忙忙地起身,道了聲告辭,就擡步離去。

他前腳剛走,牧風眠就進了房,朝外張望,臭著臉問:“怎麽回事,那臭小子來找你做什麽?”

宴星稚用鼻子哼了一聲,“關你什麽事。”

牧風眠摸得準,她沒有張口讓他滾出去,那就說明已經沒有那麽生氣了。

他趁熱打鐵,湊過去道:“當然關我的事啊,若是他在我背後又說什麽挑撥離間的話影響我們兩人之間的關系,那我可不依。”

“我們什麽關系?”宴星稚見他擠過來,也不動,與他肩膀挨在一起。

牧風眠一擡手腕,腕間突現一個細鐲,鐲子上牽著一根紅色的絲線慢慢浮現,探入宴星稚的衣袖中,與她腕上的鐲子連接在一起,他道:“我們可是有契約的。”

還不等宴星稚說話,他又道:“真是怪事,分明我才是契主,為何我就這麽一會兒不見你,心裏就難受至極?”

“真的?”宴星稚訝然這同心鐲的威力竟然如此之大。

牧風眠認真地點頭,“真的,不信你摸摸我的心口。”

他握著宴星稚的手,將手掌按在自己的心口上,隔著胸腔,他心臟那極有律動的跳動傳來,一下一下地輕輕撞在掌心處。

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宴星稚,毫不掩飾其中的情愫,如此直白而洶湧,仿佛有著永遠都訴說不完的情意。

宴星稚看得心頭直跳,自己的心跳好像與掌中的律動融合,沈溺在牧風眠專註而認真的眼眸中。

很久很久以前,宴星稚還是一只小虎崽,不會化形不懂世事的時候,對於突然闖入蒼山的外來之客,她第一眼最先看見的就是那雙藍眼眸。

如此漂亮澄澈,如天地靈氣所煉化的琉璃晶石,像是神山上初融的春雪,燦陽下滾落蓮葉的晨露。

宴星稚最喜歡這雙眼睛。

她踮起腳尖,往前一湊,揚高了頭。

牧風眠見狀,也乖順地低下腦袋,向她靠近,以為要與她親吻,誰知道宴星稚柔軟的唇瓣卻落在了他的眼睫上。

牧風眠的心猛然一悸,下意識擡臂將她擁入了懷中,用另一只手覆在她的耳旁,低頭吻上她的唇。

宴星稚總有辦法,用一些不經意的小動作,讓他難以抑制的心動。

兩人在房中親昵了好一會兒,牧風眠才想起來他來此處的正事。

他讓宴星稚坐端正,閉上雙眼,捏起一道法訣覆在她的面上,而後挽起袖子,說道:“乖乖坐著,別睜眼。”

宴星稚果真不動,只感覺臉上傳來溫暖,而後牧風眠的手就搭在了她的臉上,像是在揉捏,又像是輕輕的撫摸,不知道在幹什麽。

牧風眠模樣很認真,盯著她的臉,手上細細動作,將她的眉眼鼻子嘴唇一一改變模樣,不多時,她那張臉就換了模樣。

眼看著就到了臘月,人間各大門派挑選的一眾天資出眾的弟子也都已集結完畢,只等著天界的人將他們帶上仙界。

這麽多年來,天界一直未曾放棄培養凡人,只盼著能有再飛升之人。

牧風眠和宴星稚正好借著這次的機會,混入其中,跟隨天界的人一同攀上仙梯進入仙界。

牧風眠將宴星稚的容貌捏了另一幅樣子,暫且用虞朝朝的本體穩固了即將分崩離析的身體,再與師鏡商討了接下來的事,確認了所有計劃之後,牧風眠一刻也沒有耽擱,帶著宴星稚就混入了那批被帶上天界的弟子之中。

天界的人會對這批弟子嚴格審查,從姓名到身世到出自哪個門派,全部都要查得一清二楚,就是要防止假冒。

但這些審查對於牧風眠來說自是十分容易就能避過。

事情要一件件的做,這是牧風眠在這一千年之中感悟最深的道理。

現在他們的目標就是回到仙界找到宴星稚的神體,讓她的神魂回到該去的地方。

然後,再將天界攪個天翻地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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