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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行騙三人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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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行騙三人組

自古賣身葬父葬母的不在少數,但賣身葬奴的還是頭一回見。

宴星稚不懂這些,讓荀左裝個死人往街上一躺,她就坐在後頭,兩人甚至連個破碗都沒有,只在巷尾撿了個破爛的罐子往前面一擱,只等著那個睜眼瞎的好人心給點妖幣。

當然,這種好心人大街上並不多,皎月高懸,高低錯落的樓閣張燈結彩,五顏六色的光芒落下來,宴星稚灰撲撲的衣裳看起來都不那麽破舊了。

“少主,咱們這辦法能行嗎?”荀左在地上挺了一會兒,沒忍住小聲問她。

宴星稚嘖了一聲,“別說話,你要盡職盡責扮演一個死人。”

“哦哦哦。”荀左連忙應答,但過了會兒還是忍不住問:“有人給咱們扔錢了嗎?”

宴星稚左看右看,說道:“暫時還沒有,不過我方才看到幾個人的眼神已經動了惻隱之心,想來用不了多久,就會有好心人出現。”

“那老奴還要躺多久。”

“再躺會兒。”

荀左對宴星稚唯命是從,少主說讓他躺,那他就躺。

不過出了門派之後這些日子都一直忙著趕路,全憑著一根拐杖撐著,這會兒一躺下竟覺得渾身舒坦,半點沒有躺在大街上的不適。

許是這座城靈力充沛,荀左已經很久沒感受到如此充盈的靈力了。

躺著躺著,他就睡著了。

宴星稚耐著性子等了一會兒,果然有一人停在了賣身葬奴的布條旁邊,她用一雙慧眼立馬察覺出這人可能就是她要等的冤大頭。

那人是個年輕的公子,身著華麗錦衣,衣裳掛滿了玉佩,腕子上串著珠石,手上帶著碩大的戒指,整個人站在燈下看起來閃閃發光,他盯著宴星稚的臉看了片刻,笑得不懷好意:“小娘子,我幫你葬了他,你跟我回府,如何?”

宴星稚擡眸看他,也跟著笑:“不勞煩公子,你給點妖幣就行。”

這一笑,把年輕公子的心都笑化了,立即擺手讓身後跟著的下人上前,不由分說地就要擡荀左,“這種活還是交給男人來做,你跟我回家,少不了你榮華富貴的。”

宴星稚忙站起來,伸手去攔:“別動別動,我這老奴不樂意讓別人碰他。”

年輕公子也上前,與她的胳膊攔在一道,想趁機摸兩把,卻不想她胳膊極為靈巧,兩三下就將他撥到一邊去,他便惱怒道:“本公子好心給你葬人,你別瞎了眼睛不識好歹!跟我回去!”

荀左正睡得迷迷糊糊,腳就一下被人擡起來,瞬間驚醒,嚇得蹬著雙腳掙紮起來。

擡他的人見他突然蹬腿,當即也嚇得魂飛魄散,驚叫著趕忙撒手。

宴星稚就趁亂喊:“壞了,起屍啦!我家老奴不樂意了,要向你們索命!”

荀左聽見後,十分配合地掙紮起來,一把掀開蓋在身上的破布,露出一張白眼往上翻的老臉,伸手隨意抓了一個人腳,發出嘶啞的聲音:“啊……”

這一抓,卻正好抓到那年輕公子,他嚇得尖叫一聲,嗓子都喊劈:“快報官快報官!救我!”

荀左一聽要報官,趕忙從地上爬起來,裝模作樣地往前蹦了兩下,隨後撒開腿就跑,一下就沒入了人群之中,年輕公子臉上還帶著恐懼的神色霎時看傻眼,再一轉頭,那漂亮姑娘也不見蹤影,只餘下地上一塊破布,和寫著“賣身葬奴”的布條。

意識到被耍了,他當即在街邊大怒,蹦起來喊:“兩個癟三,別再讓爺看到你們!”

荀左往前跑了一段氣喘籲籲地停下,往路邊的石墩上一坐,嘆道:“我這把老骨頭是越來越不中用了。”

宴星稚慢悠悠地拿著他的拐杖走來,指尖上勾著一個鼓囊囊的錢袋,一搖一晃傳來妖幣碰撞時的清脆聲響。

她將拐杖丟給荀左,說道:“走,先吃飯。”

兩人一開始就不是奔著乞討而去的,用宴星稚的話來說,求能求來多少東西?還不如搶。

一老一少進了酒樓,宴星稚點了一大桌的肉,可算是徹徹底底飽了口福,吃得太多導致她扶著肚子坐了好久。

吃飽了飯就在酒樓要了一間房,宴星稚睡床上,荀左就躺地上,一路上慌慌張張,兩個人都已精疲力盡,什麽也不管倒頭就睡。

這地方靈力多,宴星稚身體狀態非常好,已經融合到手臂上劃傷就會流血的程度,不會再像之前那般的泥體,隨著與身體的融合提高,她的年齡也一直在變化,如今已有十六七的模樣,但仍是無法調動她原本的神力。

她猜測可能需要與泥體全部融合之後,才能慢慢恢覆以前的力量。

一覺睡到第二日的下午,荀左醒得要早一點,正坐在窗前啃他那點硬邦邦的幹糧。

宴星稚醒之後,順手將錢袋扔給了他。

她不需要這些銀錢,且因為身體的原因,她吃過一頓時候很長時間感覺不到餓。

二人從酒樓中出來,先是去成衣店買了身看起來幹凈整潔的衣裳。

宴星稚將長發分紮成兩個丸子墜著長長的彩色發繩,再配上雪白的寬袖上衣與燈籠褲,衣著便利又看起來嬌俏可愛,總算擺脫了那副乞丐模樣。

荀左也換了身黑色衣袍,往宴星稚身後一站,有種高深莫測的老高手的味道。

可算是有幾分人樣了。

宴星稚提出要去城西的義莊看看。

路上的時候,荀左問她:“少主,你覺得那個自稱是風眠神君的小公子,是個什麽來頭?”

宴星稚想了想,認真地做了一番推理,“首先,他肯定不是牧風眠,牧風眠不可能出現在這種地方,就算萬中之一的可能他來了這裏,會用更直接的辦法進入萬器城,斷不會繞這麽大的圈子,他最討厭麻煩。”

荀左在心裏犯嘀咕,怎麽少主好像一副很了解風眠神君的樣子。

宴星稚又道:“其次呢,他看起來好像沒什麽靈力,先前在崖上還被一個骷髏架打落,但身上藏的寶貝應當是不少的,應該是人界哪個修仙世家的少爺。”

“不對吧,”荀左提出反駁,“若是修仙大族的少爺,出門必定有著非常大的做派,他為何獨自一人?”

“他哪是獨自一人,不是還有一只神獸跟著嗎?”

“人界萬千修仙門派和望族,從未聽過有哪個養的有神獸,若是真有,定在人界鬧得沸沸揚揚。”

神獸極為罕見,在下三界基本看不到的,更別說魘貓這種存在於歷史記載中的神獸,已是六界罕見的至寶,若一出世必會引來各路爭奪。

“你都說會鬧得沸沸揚揚了,這小貓肯定要藏著掖著啊。”宴星稚道:“且神獸是看機緣的,若是你與它無緣,不論如何都留不住,神獸大多都性格孤傲。”

“少主如何知道的這般清楚?”荀左又問。

“普天之下,沒有人比我更了解神獸。”

曾經為六界第一神獸的宴星稚驕傲發言。

兩人在趕去義莊的路上,碰到一群人堵在路中,吵吵嚷嚷地也不知道在討論什麽。

宴星稚本著有熱鬧就要看一看的性格,擠到人群裏踮著腳往裏瞧,就見正要去尋找的牧風眠站在一處闊氣大宅門前,正拿著一張黃符紙往門框上貼。

這不巧了嗎?

一夜不見,他換了身雪紗長袍,頭戴銀冠墜著兩條長長的白色綢帶,墨黑的雙眸輕彎,勾出溫柔的笑意,打眼一看竟是十足的仙氣飄飄,當真如天上走下來的神仙一般,不染凡塵。

當然,若是他手中的黃符紙不是隨便亂畫的,宴星稚還真差點被他迷了眼。

他身邊站著一個雍容華貴的婦人,緊張地盯著黃符紙道:“仙長,是不是只要貼上了這個,我家就能安寧了?”

牧風眠將符紙貼好,擺起架子道:“自然沒有這般簡單,盤踞在這座宅子裏的邪祟非同一般,本仙需得在宅中留上幾日找出邪氣源頭才行。”

婦人連忙將他往宅中請:“能夠將仙長留在宅中,是我等凡民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牧風眠跟著進了宅子後,門口人伸長脖子滿眼羨艷的人也漸漸散去,荀左見宴星稚一臉沈思,不由問道:“少主,咱們現在要去哪裏?”

宴星稚點了點這座宅院:“我們也進去瞧瞧。”

“我們如何進去?”荀左摸出懷中的幾張符紙,說道:“不過我這裏倒是有幾張真的有用的符紙,比貼在那邊門上的要好很多。”

他覺得少主至少有一點分析對了,這個小公子還真是個草包,盡蒙騙人的。

宴星稚卻將他的手一壓,說道:“暫且不要浪費。”

這些符紙還有別的用處。

兩人來到偏僻角落,只聽宴星稚道:“你這符紙中應該有能化形的吧?”

荀左道:“這個不難。”

她點點頭:“很好,你喬裝打扮混入那座宅中,趁機用些小把戲嚇唬人作亂,然後我再出面,以仙師的身份收了你,到時候你配合我演一演就好。”

荀左應道:“我如何演?”

“你在額頭幻個血色的印記,然後戴個帽子遮掩,屆時我去宅中之後會將你的帽子掀開,你就裝成原形畢露遁逃而去就行了。”宴星稚對自己的計謀頗為得意。

“那若是我在宅中作亂被那小公子破解抓住,該如何是好?”

“他連貼在門上的符紙都是假的,你還指望他能做什麽?”宴星稚道:“不用管他,草包一個罷了。”

“草包你還要收他進門派?”

“還不是因為他那張臉。”

“少主是想收來……”

宴星稚道:“問那麽多幹嘛,快些準備咱們的計謀,到時候騙進了宅中,他們自然是給你好吃好喝地供著,也不愁沒銀子花。”

荀左豎起大拇指,“少主英明,有你我二人合力,蔫能有不成之事?”

作者有話說:

荀左的視角:

宴星稚:一個成天吹牛對自己盲目自信且有幾分神秘在身上的廢柴少主。

牧風眠:一個模樣俊俏身上寶貝非常多還有神獸傍身但草包的世家少爺。

他自己:盡心盡力鞠躬盡瘁操碎了心但有幾分真本事在身上的冤種老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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