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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叫聲哥哥來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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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叫聲哥哥來聽

宴星稚回到荀左站的位置,眉頭皺著:“老頭,你快給我支個招,怎麽樣才能把那個人搞到手。”

荀左伸長脖子,朝不遠處正慢悠悠往前走的牧風眠看了一眼,勸道:“少主啊,咱們門派從上到下都窮得揭不開鍋,實在是沒什麽寶貝能夠利誘,唯一的稀罕物,也就只有那點雪土,不過都用在少主身上了。”

宴星稚露出煩惱的神色,小嘴一撇,頗是不高興。

荀左見了於心不忍,一咬牙,從懷中拿出一個灰撲撲的布袋,從裏面掏出了一對顏色暗沈的銀細鐲,說道:“少主,這是我手裏唯一剩下的靈器了,名喚同心鐲,只要你戴上這個鐲子,再給那小公子套上,同心鐲的契約就成立,那麽他就會一直想要在你身邊,若是見不到你心中就郁結難耐。”

宴星稚從他手中接過,就感覺到鐲子上的靈氣很弱,是個非常普通的凡間靈器,這種東西對於神仙來說自然是沒什麽用,只對凡人適用。

“這契約豈不是輕而易舉就能解開?”宴星稚懷疑。

“並非,這同心鐲的契約可不好解,別看它靈氣微弱,但契主越強大,它的效用也就越強大,除非契主願意解開,否則契約效用就一直存在。”

宴星稚立即道:“那這鐲子在我手上,定然會是世間最牢固的枷鎖。”

荀左:“……”

但願能有點用處吧,畢竟他連討媳婦兒的老底都給出去了。

宴星稚將銀細鐲給收下,兩人說話間的功夫,幾乎所有人都已聚集在客棧外。

由老閆在前頭帶路,緊隨其後的就是那幾個身著紅衣的雪涯宗弟子,周遭空了一塊,後頭就跟得密密麻麻的了,因為霧濃,若不跟緊點很容易迷失方向。

宴星稚和荀左就跟在最後面,她踮著腳往前一看,隱約能看見走在隊伍邊界處的牧風眠,思考著如何自然順利的讓他套上這個鐲子。

眾人跟著往前走了一段,行到一處岔路口,老閆就停下來道:“要去山谷的就循著左邊這條路走就是。”

零零散散幾個人從隊伍中出來,朝左邊的路離開,剩下的大部分人都是前往萬器城的。

誰知這老閆突然說:“接下來的路危險重重,且只有我一人知道如何前往,諸位若是誠心想去,一人一錠銀子當做路費。”

誰也沒想到這人會在半道上突然加錢,頓時就有幾個抗議的聲音罵他貪得無厭,在客棧的時候他們已經給過老板一兩銀子當路費了。

“這不是坐地起價嗎?”牧風眠的聲音從雜聲中脫穎而出,他抱起雙臂,唇角輕勾:“我若不給又當如何?”

老閆不以為意道:“若是不想交路費可現在回去,我打八歲起就在這裏帶路,走了幾十年從未出錯,有一千種辦法讓你們迷失在霧中,沒有我,誰都找不到萬器城。”

“真的沒你不行?”牧風眠這會兒身邊已經沒人了,眾人退了幾步,都在瞧他。

“十兩銀子不算多,諸位若是進了萬器城,自有拿不盡的仙兵靈器,非銀錢能等量。”老閆對他的找茬應對得很自然,這番話跟爛熟於心似的,順嘴就說出來。

宴星稚擼起袖子道:“這人一臉奸猾之像,指定不是頭一次坐地起價,也不知在這霧中害了多少人,我去教訓他。”

荀左忙將她攔下,掏出腰間掛著的銀袋說道:“少主,咱們有銀錢,給了就是,若是將人打了他不給帶路,豈非是白來一趟?”

宴星稚被勸住,轉念一想覺得不對勁,問他:“你哪來的銀子,先前吃面還是用我賒的賬。”

荀左身子一僵,“呃……”

他正想借口,卻聽見前頭幾個雪涯宗弟子裏有個模樣年輕的男子不耐煩道:“若是沒錢的就自個回去,別浪費時間。”

說罷,他拋出一袋銀錢給了老閆,相當豪爽:“這是我們幾個的。”

旁邊站著的女子也跟著幫腔,“我們雪涯宗的時間寶貴,沒工夫陪著各位在這裏磋磨,既十兩銀子都拿不出,還是早些回去,莫白白丟了性命。”

聽兩人一說,其他人也紛紛開始交銀錢,畢竟跟萬器城中的寶貝相比,十兩銀子確實算不得什麽。

就在眾人排隊交錢時,牧風眠步伐散漫地往前走,“傳聞去往萬器城的迷霧之路險象環生,常有不知名的妖獸出沒,悄無聲息間奪人性命……”

他話都還沒說完,就見旁邊的大霧之中忽然撲出一只體型巨大的妖獸,外形酷似貓,灰白色的身體和修長的四條腿一展,張著一口獠牙精準咬中老閆的半個臂膀,非常迅速地撲到另一邊的大霧之中,在眾人發出驚詫地呼聲時,它業已消失不見。

餘下的,只有老閆的一聲淒厲的慘叫。

突然出現的變故將眾人嚇得魂飛魄散,皆慌慌張張擺出架勢以防那妖獸再次進攻,卻沒想到那只巨貓叼走老閆之後就沒動靜了,周圍仍是一片死寂,大霧之中不知藏匿著什麽。

荀左也嚇得打起哆嗦,拐杖下意識擋在宴星稚的身前,飛快地扭動頭左右查看,嘴上還道:“少主,咱們還是去萬器山谷吧,這裏實在是太危險了。”

宴星稚卻不以為然,擡手撥開他的拐杖,“區區小貓焉能在我面前作怪?想想辦法,眼下沒了帶路人該如何去萬器城。”

正在這時,牧風眠不知從何處掏出了一面小巧的金鑼,鐺地敲了一下,揚聲道:“來來來,想去萬器城的看這邊,一人一錠金子,保證安全帶到萬器城,童叟無欺。”

眾人當即嘩然一片,不爽的聲音此起彼伏,質問牧風眠憑什麽這般獅子大開口,又有什麽能耐將他們帶去萬器城。

多年來只有老閆能夠在這條大霧彌漫的路上進出。

牧風眠又敲了敲小金鑼,將周圍混雜成一片的聲音給制止,笑瞇瞇道:“不相信我的人現在就可以自行離開,若是想跟我進萬器城的,就將一錠金子奉上,鑼響三聲逾時不候。”

說完敲了一下,算作第一聲。

先前雪涯宗那個不耐煩的男子擡手扔了一個沈甸甸的錦袋給牧風眠,面容布滿陰鷙,沈聲威脅道:“你最好是能將路帶到萬器城,否則你也別想走出這片霧谷。”

牧風眠打開錦袋一瞧,裏面果然是幾錠金子,他擡頭一笑,眼眸明亮而坦蕩,伸手比了兩根指頭,說道:“闊公子,你們雪涯宗的人是一人兩錠金子,這袋子裏的只夠三個人的。”

“你!”這話激怒了男子,當即想要動手,卻被旁處的女子攔住,幾句小聲的商討之後,其中一個女子又捧著一個錦袋上前來,親自遞到牧風眠的手中。

“你點點夠不夠。”女子道。

雪涯宗自詡是人界第一門派,其修養氣度皆為上乘,幾個弟子臨行前也被多次叮囑不得在外抹黑本門形象,遇上這種小事,他們反而不便肆意出手。

牧風眠接下錦袋,看都沒看一眼就扔進了儲物靈袋之中,又敲了第二下金鑼。

眾人見他明目張膽地為難雪涯宗弟子,一時不知道他是藝高人膽大還是不曉得天高地厚,但見雪涯宗幾人也交了金子,於是一個個也露出肉疼的表情,將金子往牧風眠手中送。

一錠金子與十兩銀子差得不少,如此一來還真有幾人因拿不出金子而不得而返,而有些人則是不信任牧風眠能夠帶路,約莫有十來人選擇回去,大部分還是想冒險一試。

荀左這邊就犯了難,他就是把錦袋掏個底朝天,也掏不出兩錠金子來,小聲對宴星稚道:“少主,咱們實在沒錢。”

宴星稚默不作聲表情鎮定,從面上一點看不出慌張,似乎已經想好了應對的方法。

隨著前面的人越來越少,宴星稚擡步走到牧風眠的面前,當著面彎腰從地上撿起兩塊石頭遞給他:“先用這兩塊石頭記著,待我回了仙界再來跟你結賬。”

荀左一拍眼睛,簡直沒眼看。

他從沒見過有人賒賬是這麽個賒法。

牧風眠看了一眼她手中的石頭,並不接:“沒金子?”

宴星稚:“只是暫時沒有,待我稱霸六界之後,自是有數不清的金山銀山。”

牧風眠嘴角輕挑,嗤笑一聲說:“我聽聞宴星稚生前每回碰見牧風眠時都要想辦法找茬,但動手卻又打不過他,渾身上下只有一張嘴是最硬的,叫兩聲哥哥來聽聽,我就不收你金子。”

宴星稚大怒:“那是因為他有清嶼劍!”

牧風眠:“她也有問情啊。”

宴星稚磨了兩下牙,若是說起牧風眠的壞話,能從早到晚說一天,與這凡人爭吵沒有意義,也沒必要在此浪費時間。

她往後撤了一步,喚道:“老頭。”

荀左就立即會意,上前鞠躬作揖,連聲道:“哥哥哥哥,哥哥哥哥,我的好哥哥,您就捎上我們吧。”

牧風眠:“……”

宴星稚道:“這下行了吧?”

牧風眠頓了好一會兒,才憋出一句:“這不算。”

“這如何不算?”宴星稚道:“你只說讓喊兩聲哥哥,也沒說讓誰喊啊,童叟無欺,這可是你說的。”

作者有話說:

牧風眠:糟糕,有點反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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