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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就在撒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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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就在撒嬌啊

開場就是沈默。

“……”

“……”

“餵, ”停頓,“剛剛在睡覺, 沒看到。”

有點勉為其難的一聲:“嗯。”

“……你找我什麽事?”

“……”

“要吵架的話明天再吵行麽。”

“你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花善笑聞言怔了怔, 緩緩坐起身。只是這麽一移動, 她就有些目眩。額前像有一團火在燒。她拿手背貼了貼確認溫度:“好像的確有點發燒。你怎麽知道?啊……你也感覺不舒服?”

“沒到那個地步, 但是感覺得到你身體情況可能不太對勁。”

“結合熱正常的後遺癥, 躺一晚上就沒事了。”這麽說著,她下地,準備去倒杯水喝。

“需不需要我叫原好去你那裏?”

另一頭隱約傳來噪音。夷承在外面走動?還是只是開著窗?

“不用了……”她將通話開到免提, 擰開礦泉水瓶, 水滑下喉嚨, 是溫的, 不夠涼, 身體太熱,嘴也有些管不住, “其實從小到大我一共就沒生過幾次病。上一次是高一還是高二的暑假, 正巧家裏沒人, 結果我找不到體溫計, 只好出門買, 回來之後才發現藥也不知道在哪,明明和體溫計一起買回來就好了。”

她笑了一下:“真是燒傻了。店員也不多問我一句。可能我生病了看上去也不像在生病的人。不想告訴父母,怕他們擔心我從出差地趕回來, 就只好狂喝水蓋被子出汗。只有那種時候, 才會突然覺得原來我也會覺得寂寞, 好想有個人陪著。不過那時候幸好有小原,她住得遠沒法過來,就一直和我說話,等我睡過去都沒掛電話。”

局促的停頓後,夷承輕聲說:“嗯。”

花善笑從衣櫥裏翻出醫藥箱,俯身去找藥的時候頭暈,差點站不住,手一松終端落地。

“沒事?”

“手滑了一下,你應該問終端有事沒事。沒碎屏,幸好。嗯,藥找到了。”將藥片吞下,她抓起終端,重新往床邊晃,其實已經沒什麽話說,但還是不想就此掛斷,“夷承……”

“嗯。”

“你說點什麽。”

另一頭傳來輕柔的吐息,他問:“花善笑,你在和我撒嬌麽?”

她想了想:“可能。怎麽?”

“我可以過來麽?”

“?”她沒反應過來。

“陪你。”

“……!”她有點結巴,“都……都那麽晚了。”

“陪人說話我不擅長,”夷承停頓了一下,聽起來有點小心翼翼,“但只是陪著的話……而且,那樣的話,鏈接造成的負擔也會減輕一點。”

她抓緊終端,難以克制唇邊的笑意:“好呀。”

“那你開門。”

“啊?”花善笑疑心自己幻聽了。她難以置信地挪到玄關,將門張開一線。

真的在外面。

已經分不清哪是發熱哪是悸動,總之從心口到耳後都發燙。

“都到門口了你還打什麽電話……”躲在門後,她嘀咕。

夷承有點僵硬地說:“姑且,我和你還在吵架。不知道你會不會放我進來。”

對方說得有點道理。花善笑呼了口氣,將門開全:“進來。”

“你去躺下。”

“一來就使喚我。”

“病人就有點病人的樣子。”

花善笑歪回床上。

夷承脫了鞋和外套,往她的方向望一眼,有點沒轍:“被子也蓋上。”

“熱。”

“你在發燒,能不熱麽?”夷承將被子拉過花善笑肩膀,探了探她的額頭,“體溫量過了?”

“不用,我感覺得出來,”她咧嘴惡意地笑了笑,“哨兵特殊技能。”

夷承從帶來的袋子裏摸出包降溫貼,往她額頭上一鋪。

“嘶……”因為涼意,她打了個哆嗦。

“你睡。”夷承在床邊的地毯上坐下。

“嗯。”

一個翻身,兩個三個翻身,最後翻回來面對夷承。

“睡不著。”

夷承手肘擱在床沿,撐著頭看她,似乎覺得對她的無理取鬧無話可說。

“你說點什麽。”花善笑再次催促。

“你想讓我說什麽?”

說喜歡我。

這個念頭掠過。她被嚇得全身僵硬。燒糊塗了這是?

“?”

“沒什麽。”

“你別想東想西的了,快睡。”

“又不是你讓我睡我就睡得著。”

“……”

“夷承。”

“嗯?”

“就叫你一聲。”

夷承忽然找了個話題:“我替你疏導一些刺激,應該會好受一點。”

“嗯……”她閉上眼,開始想哪說哪,“說起來,看過的很多少女漫畫和言情小說裏,都會有男主角生病發燒、女主角照料他的情節。然後呢,都必然會有他要麽迷糊要麽故意拉住女主角的手的橋段。”

“你還會看少女漫畫和言情小說啊。”

“幹嘛,不行啊?”

夷承笑了笑。

她白他一眼,有點遺憾地說:“每次看到這種地方我都覺得,可能我這輩子都體會不到女主角看到男主角弱氣一面的心動了。我根本不會照顧人,更不要說做粥之類的給病人吃了……”

夷承直接問:“我可以認為,你這是在暗示我拉住你的手嗎?”

“……”花善笑別開臉:“是又怎麽樣,不是又怎麽樣。”

他無言地掀起被子一角,將她的手掌拉出來握住。

她哼一聲,從被子頂端露出雙波光亂轉的嫵媚眼睛偷偷看他。

夷承見她鬼鬼祟祟,眉眼柔和地嘆了口氣。

她心上被吹出幾道蕩漾的榖皺波紋。

再對視下去有點要命,花善笑找了個新話題:“你總是連名帶姓地叫我。”

“怎麽?”

她仗著病號身份提要求:“每次你那麽叫我,都感覺你要和我吵架。所以,你給我換個叫法。”

“你還不是一直用全名叫我?”

“那你想要我怎麽叫你?阿承?”

很堅決的抵抗:“不要。”

“幹嘛?”花善笑低笑,賤兮兮地往床沿蹭了蹭,大膽地逗他,“因為季禮侑也那麽叫你,你不樂意?”

夷承瞇眼:“嗯。”

他直率的回答教她一噎,轉了轉眼珠,她尋找新提案:“那你要怎麽叫?小承,小夷?承兒?承哥?欸,這不行,我才不叫你哥呢。阿夷?”

她因為最後一個的諧音笑了一陣。

當事人很無語地任由她笑。

“承承--?”她故意拖長了音調,“這麽叫好像幼兒園小朋友哦。”

夷承不搭理她。

“承……?”這麽叫出口,花善笑才覺得有點怪怪的。

夷承非常可疑地看向別處,露骨地回避著與她對視。

在意識裏側燃燒的朦朧記憶:兩個字的姓名被顛得拆開,互相失散,最後便成了第二個字反反覆覆。

她吞咽了一下,也陷入沈默。

房間忽然顯得狹窄,這點空間容納不了急速膨脹的異樣心思。

花善笑有點慌張,但又怕表現出來更加不妙,便別開臉看墻壁。

夷承深吸氣,抹了把臉,以還算平靜的口吻地說:“你要我怎麽叫你?”

“就……隨便你。大多數人叫我笑笑。”

“笑笑?”他嘗試了一下,又換了個相似的選項,“花花?”

她不知為什麽笑了。

“善笑……?”

她怔了一下。

夷承說:“好像沒有人那麽叫你。”

“嗯……的確比較少。”

“為什麽?你不喜歡?”

“也不是……”花善笑別扭了一下,還是坦白了,“就是感覺怪怪的。這名字給人一種八面玲瓏的感覺,但我……不是那樣的。不像我。”

“所以是‘小花不會笑’?”

她沒想到夷承還會註意到這點,壓著視線,緩緩點頭。

“但是如果你想那麽叫,也沒事啦。習慣之後就好。”

“那我能依然叫你全名麽。”

“呃,也不是……不行。”

“嗯。”夷承看向別處。

花善笑盯著他,忽然生出一個想法:這人……難道不叫人全名就會害羞?

想求證的心蠢蠢欲動,但她最後決定放他一馬。

正面朝上,她閉上眼。

可能是說了一會兒話消耗了精力,又也許是疏導的效果,亦或許真的是握著誰的手有奇效,花善笑逐漸平靜下來,發熱的躁動也緩緩地趨於平緩,化作熏人入睡的熱意。她迷迷糊糊地將手收回去:“一直那麽伸著我要抽筋的。”

“嗯。睡。”

“你也回去……反正我睡一覺起來就好了。”

“你如果半夜醒過來,又是一個人,”夷承頓了頓,“那樣不太好。”

這話令花善笑不禁略微蜷縮起來。心跳得很快。但她實在很困了,便只應道:“嗯……”

說是睡過去,其實是半夢半醒,她始終感覺得到被子的重量,還有身上在發汗。

雖然記得不是特別清楚,但她因為一個勁冒汗而難受起來的時候,夷承似乎都會扶她起來喝水。每次迷蒙中睜開眼,她一轉頭就能看到夷承,然後便安心下來。

熱度去得和來時一樣突然。

花善笑啟眸,感到渾身輕松。

天還沒亮,她摸到扔在枕邊的終端查看時間。的確是睡夠了。翻身面向外側,她發現夷承就這麽趴在床沿睡著了。

連續連著兩天睜眼就看見夷承的睡顏,花善笑內心毫無波動是不可能的。昨天是恐慌,今天……

她忽然有點理解為什麽那麽多故事裏會有偷親睡臉的場景。

要是有個人整晚守在床邊,就這麽趴著睡著了,心動一下,甚至鬼迷心竅地湊過去,是非常正常、或者說理所當然的事。

但那種事她做不出來。如果被抓現行可就是處刑現場了。

這麽想著,她還是禁不住伸手,想要觸碰夷承的頭發。只是這種程度總該不要緊。但即便只是摸個頭發而已,她竟然也緊張得不行,生怕夷承會突然醒過來。

手停在半空良久,她終究還是慫了。

花善笑猶猶豫豫地要縮手,就在那刻,夷承忽然睜眼。

他抓住她的手腕,將她整個人往他那裏帶。

--啊,花善笑腦海中竄過一句事不關己似的感慨,竟然又忘了,她的悸動也會傳遞到他那裏,甚至可能把他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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