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影覓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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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影覓安
虞丹青追到外面來, 月光下的野間不清不楚，身入草徑，有些野田生長的雜草東倒西歪, 一看就知道是打鬥的痕跡, 不多但明顯。
她繼續往疏林深入, 硬黃土路上踩著許多腳印，還有田間的水。
空曠平地, 長草低林。
虞丹青轉了許多圈, 想過最壞的結果, 不放過任何的隱蔽死角, 凡是有可能的地方都走了個遍, 還是不見那個人影。
月光淒冷，町邊亭影玉立。虞丹青橫舉吟梅在眼前, 纖塵不染的銀刃上倒映著微弱的月芒, 她的指尖在利刃上緩慢地游走。
一片白晃晃的動影出現，虞丹青輕輕屏住呼吸，沒有回頭。
來人接過吟梅, 倆人各一只手在劍柄上稍微擁擠, 後來的手掌半握住她的手。
“這劍太過鋒利, 會刺傷你。”
聽到聲音, 虞丹青心顫了一下，她松開劍柄，轉過身去，望著那人，趕快檢查身上有沒有傷, “你沒事吧？”
“我沒事。”
虞丹青展開雙臂，上前抱住他, 待胸懷慢慢感應到體溫，懷擁的知覺變得清晰，壓在她身上的沈石才一塊塊減去，頓時身輕不少。
禪雪握劍的手放在身後，擡起另一手拍拍她的背，然後環住，以作回擁，“我沒事，讓你擔心，是我不對。”
“沒事就好，”虞丹青同樣拍了拍他，松開懷抱，“那個人呢？”
禪雪：“走了。”
“就這麽走了？”虞丹青不是不信，她是有點意外，對那些死士的話半信半疑。
耳聽為虛，眼見也不一定為實。
虞丹青：“假使你不帶傷跟他鬥，鼎盛時期能穩贏嗎？”
禪雪搖頭，“能和他原身打個平手。”
實話說，他進入天機閣後就沒有過鼎盛，舊傷太嚴重，撿回來還能修武已經算是老天眷顧了。
虞丹青：“蕭無憶說聿對你們一直隱藏著實力，你傾盡全力跟他打平手，那這樣說來，他全力以赴，你們豈不是吃不消？”
“我也從未見他使出過全力。”禪雪道，“對我們如此，對聖虛……怕是那些人也不知道他的真正實力。”
虞丹青摸不透他們這些江湖人了，藏來藏去也摸不清原因，不過有一點肯定，聿對他們或許不是最大威脅，是敵是友，只能繼續往下走看看了。
“這些之後再說，你沒事就好。”虞丹青嘴上說著，眼睛卻不停對他的打望，確定身上有沒有傷，沒有發現異樣後才點頭，“我們去跟蕭無憶他們匯合，不知道他們情況怎麽樣了。你要是覺得哪裏不舒服就說，別硬撐。”她特意強調最後一句。
“當然。”聿在他體內下的蠱毒與內力好壞相生相克，他體內受挫，換言之就是內力有損，他不收斂的話會遭到一定反噬，就算他想要撐也撐不了多久。
倆人返回剛才與聖虛碰面的地方，那些圍住虞丹青卻不動手的死士已經走了。
虞丹青：“那些死士應該和聿走了，我們先去找人吧。”
***
血色一地，簌月拔刀，刀下的死士瞪著眼睛，雙腳一蹬咽了氣。
她揮刀甩開上面的血，擦去臉上還沒幹全的血漬，道：“不用追了，大魅的幻術已破三重境，我們的體力都消耗了大半，再打下去，撐死也是同歸於盡。”
蕭無憶收好鐵扇，“她們走得匆忙，應該是和聿匯合去了。”
簌月看著他，眼睛一瞇。
蕭無憶知道她在想什麽，抿緊唇道：“不會，看她們的臉色，聿應該沒有得手，而且他也不會得手。要是早想殺他，根本不用等到交易來催。他殺得起謝蘭機，未必殺得起禪雪。”
“先走為上。”簌月點頭，和他躍上月黑高處。
海東青盤飛在夜空，似在擔憂驚到夢中人，又怕在外迷路的人找不到家，每個一段路都會發出幾聲低鳴。
“你看。”虞丹青拉了下禪雪的衣袖。
它飛往夜城的高樓。
禪雪加快腳步，牽住她，“走，回鴻雁樓。”
樓下還有暫住客間的男女，禪雪帶著虞丹青走暗道上頂樓，剛走到門口，門就開了。
看見他們二人平安回來，繃緊身心的長玄緩和了許多，往他們後面探了一眼。
他這麽一看，禪雪就知道蕭無憶他們還沒回來。
“海東青已經往這邊發出了信號，再等一會兒他們還沒來，我去尋。”
禪雪往後退半步，輕推虞丹青進屋坐下，她參夜宴的輕裳和盤好的頭發已經有些淩亂，袖口還沾著星星點點的血跡。紅袖過去半蹲在旁邊幫虞丹青整理衣著，替她取下頭上搖搖欲墜的發釵。
長玄：“我去吧，主就在這裏陪著夫人。”
窗外響起輕微聲響，扇窗被人拉開。
蕭無憶咬著鐵扇爬上來，一翻跳進屋裏，拍凈衣服上的灰塵。
明亮的房間四人聚齊，蕭無憶眼睛一亮，鐵扇掉落在地，哭喪著臉朝禪雪抱過去。
“兄弟，看到你們沒事，真的是太好了，我就知道聖虛只有聿做人，你沒們啥事兒吧？”
禪雪抵不住他這個“老父親”般的愛意，身體被推得往後一傾，左腳倒退一步。
“沒有大礙。”他食指頂開蕭無憶磨蹭搖晃的腦袋，嘆氣時，眼神又有點嫌棄，“……你正經點。”
蕭無憶：“我哪兒不正經了？我在關心你們，我很正經的好不好。”
後面上來的簌月關緊窗戶，走到茶桌喝了一杯，認真吐道：“有病。”
此次聖虛帶著目的而來，大家都無傷歸來，也算是一件歡喜事，房間的沈甸甸的氣氛也終於不再壓得人喘不過氣。
蕭無憶習慣了簌月的罵嘴，基本都是左耳進，右耳出。他勾搭禪雪的肩膀，看著虞丹青，挑眉瘋狂暗示，像在說“你要不要試試？像我這樣”。
虞丹青：“……”
簌月所言不假，她有點讚同。
小鬧過後，聖虛的交易還是不可忽視。五人坐圍一桌，屋內的談話聲密細悠長。
“今夜過後，聖虛的交易怕是藏不住了，如果聖虛再進行暗殺，多少會有人會傳風到朝廷，到時惹怒陛下，牽涉的可不單是江湖了。”蕭無憶對禪雪和虞丹青道，“萬事小心總會好些，你們回去之後不要松懈防心。”
虞丹青：“這是當然。”
她或許該做些什麽了。
蕭無憶：“對了，你們是如何脫身的？”
禪雪把事情經過全盤托出，聽完他的一番話後，蕭無憶吟思開口：“聿給你下的蠱毒僅僅是為了讓你生出病樣跟陛下請長假，避免出使去青羅國，這有點說不通了，他大可與你搏鬥相殘。”
禪雪：“這也許是個幌子，出使少說要花上大半年，陛下不大可能讓我離開朝堂太久。聿不會猜不到，多此一舉。”
蕭無憶：“那你可曾感覺蠱毒入你體內之後，有什麽不適嗎？”
四個門主也就禪雪學承閣主的醫術，蕭無憶無心求學於醫，簌月的醫與禪雪不同，是毒醫，禪雪是救人之醫。
禪雪：“有致命性的毒，不能動用內力，會暴斃而死。”
虞丹青：“不用內力呢？”
“毒自然消除，內力愈返。”
聿沒有明說，但原話有著此意：向死而生。
一個身處江湖公敵的人手上沾滿了鮮血，而今他卻用那雙手進行好心的“救死扶傷”，做不到讓人信服，何況這蠱毒帶有兩極性。
蕭無憶：“你信他嗎？”
“不信，也得信。蠱蟲一入體就已經開始散毒，躲不過了。”禪雪溫溫和和道。
蕭無憶看著他，頃之道：“行，我相信你的直覺。”
對方舉動的目的再猜也不如事實證明有力，無理但最真。
燭光撫過將息，簌月說走就沒了影，蕭無憶和長玄同步離去，只有紅袖還窩坐在房內。
蕭無憶剛走出房間，迅速撤了回來，把紅袖拉走了。
“哎呀，我說你這丫頭怎麽就不懂事呢……”
被追殺了半夜，放松警惕的虞丹青才發覺此刻腿腳有些酸痛，她卸換下衣著，身心俱疲地躺在榻上，軟棉包圍著全身，倦意隨著舒坦慢慢流走。
那邊傳來熟悉的聲音：“泡個腳再睡嗎？”音色接近謝蘭機。
虞丹青擡首望去，那人已經摘下面具，素白的長袍逐消淩氣，浮映溫玉面容，不是謝蘭機又是誰。
“怎麽舍得摘下面具了，之前還不是挺嚴肅的？”
謝蘭機若有所思道：“那時碰見太過巧合，沒準備好。”
“哦，這樣啊。”虞丹青心思在躍，表情灼想著，還是放過他了，“那你去吧，不要太燙。”
江湖武對她這種軍拳武還是有些不用的，前者沒有規矩，說好聽是隨心所欲，說難聽點就是什麽下三濫的功夫都有。軍武世家卻不能不作講究，好處是厚積了幾代人的精練，武式嚴謹有序；壞處是正因為嚴謹而有些死板，不如江湖武靈活，容易吃虧。
虞丹青在雙魅姐妹那兒就吃了這個虧，大魅出現的時候，她根本沒有察覺到。不在同等境界，也說不出誰好誰壞。
謝蘭機來的時候，虞丹青快要昏昏欲睡，並非他慢，大家與死劫爭鬥太累了，也不止她一人累。
“我自己來吧，你快睡。”虞丹青回答得果斷。
謝蘭機抿唇，“你是……覺得不方便嗎？”
虞丹青腦海一滯，想起了女子雙足不能隨意外露，謝蘭機以為她在意這個。
“都夫妻了還有什麽不方便的，我怕你累著，你不累嗎？”
“不累。”
虞丹青擡起長靴，笑道：“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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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繼續往疏林深入, 硬黃土路上踩著許多腳印，還有田間的水。
空曠平地, 長草低林。
虞丹青轉了許多圈, 想過最壞的結果, 不放過任何的隱蔽死角, 凡是有可能的地方都走了個遍, 還是不見那個人影。
月光淒冷，町邊亭影玉立。虞丹青橫舉吟梅在眼前, 纖塵不染的銀刃上倒映著微弱的月芒, 她的指尖在利刃上緩慢地游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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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人接過吟梅, 倆人各一只手在劍柄上稍微擁擠, 後來的手掌半握住她的手。
“這劍太過鋒利, 會刺傷你。”
聽到聲音, 虞丹青心顫了一下，她松開劍柄，轉過身去，望著那人，趕快檢查身上有沒有傷, “你沒事吧？”
“我沒事。”
虞丹青展開雙臂，上前抱住他, 待胸懷慢慢感應到體溫，懷擁的知覺變得清晰，壓在她身上的沈石才一塊塊減去，頓時身輕不少。
禪雪握劍的手放在身後，擡起另一手拍拍她的背，然後環住，以作回擁，“我沒事，讓你擔心，是我不對。”
“沒事就好，”虞丹青同樣拍了拍他，松開懷抱，“那個人呢？”
禪雪：“走了。”
“就這麽走了？”虞丹青不是不信，她是有點意外，對那些死士的話半信半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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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丹青：“假使你不帶傷跟他鬥，鼎盛時期能穩贏嗎？”
禪雪搖頭，“能和他原身打個平手。”
實話說，他進入天機閣後就沒有過鼎盛，舊傷太嚴重，撿回來還能修武已經算是老天眷顧了。
虞丹青：“蕭無憶說聿對你們一直隱藏著實力，你傾盡全力跟他打平手，那這樣說來，他全力以赴，你們豈不是吃不消？”
“我也從未見他使出過全力。”禪雪道，“對我們如此，對聖虛……怕是那些人也不知道他的真正實力。”
虞丹青摸不透他們這些江湖人了，藏來藏去也摸不清原因，不過有一點肯定，聿對他們或許不是最大威脅，是敵是友，只能繼續往下走看看了。
“這些之後再說，你沒事就好。”虞丹青嘴上說著，眼睛卻不停對他的打望，確定身上有沒有傷，沒有發現異樣後才點頭，“我們去跟蕭無憶他們匯合，不知道他們情況怎麽樣了。你要是覺得哪裏不舒服就說，別硬撐。”她特意強調最後一句。
“當然。”聿在他體內下的蠱毒與內力好壞相生相克，他體內受挫，換言之就是內力有損，他不收斂的話會遭到一定反噬，就算他想要撐也撐不了多久。
倆人返回剛才與聖虛碰面的地方，那些圍住虞丹青卻不動手的死士已經走了。
虞丹青：“那些死士應該和聿走了，我們先去找人吧。”
***
血色一地，簌月拔刀，刀下的死士瞪著眼睛，雙腳一蹬咽了氣。
她揮刀甩開上面的血，擦去臉上還沒幹全的血漬，道：“不用追了，大魅的幻術已破三重境，我們的體力都消耗了大半，再打下去，撐死也是同歸於盡。”
蕭無憶收好鐵扇，“她們走得匆忙，應該是和聿匯合去了。”
簌月看著他，眼睛一瞇。
蕭無憶知道她在想什麽，抿緊唇道：“不會，看她們的臉色，聿應該沒有得手，而且他也不會得手。要是早想殺他，根本不用等到交易來催。他殺得起謝蘭機，未必殺得起禪雪。”
“先走為上。”簌月點頭，和他躍上月黑高處。
海東青盤飛在夜空，似在擔憂驚到夢中人，又怕在外迷路的人找不到家，每個一段路都會發出幾聲低鳴。
“你看。”虞丹青拉了下禪雪的衣袖。
它飛往夜城的高樓。
禪雪加快腳步，牽住她，“走，回鴻雁樓。”
樓下還有暫住客間的男女，禪雪帶著虞丹青走暗道上頂樓，剛走到門口，門就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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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麽一看，禪雪就知道蕭無憶他們還沒回來。
“海東青已經往這邊發出了信號，再等一會兒他們還沒來，我去尋。”
禪雪往後退半步，輕推虞丹青進屋坐下，她參夜宴的輕裳和盤好的頭發已經有些淩亂，袖口還沾著星星點點的血跡。紅袖過去半蹲在旁邊幫虞丹青整理衣著，替她取下頭上搖搖欲墜的發釵。
長玄：“我去吧，主就在這裏陪著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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禪雪抵不住他這個“老父親”般的愛意，身體被推得往後一傾，左腳倒退一步。
“沒有大礙。”他食指頂開蕭無憶磨蹭搖晃的腦袋，嘆氣時，眼神又有點嫌棄，“……你正經點。”
蕭無憶：“我哪兒不正經了？我在關心你們，我很正經的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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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聖虛帶著目的而來，大家都無傷歸來，也算是一件歡喜事，房間的沈甸甸的氣氛也終於不再壓得人喘不過氣。
蕭無憶習慣了簌月的罵嘴，基本都是左耳進，右耳出。他勾搭禪雪的肩膀，看著虞丹青，挑眉瘋狂暗示，像在說“你要不要試試？像我這樣”。
虞丹青：“……”
簌月所言不假，她有點讚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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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過後，聖虛的交易怕是藏不住了，如果聖虛再進行暗殺，多少會有人會傳風到朝廷，到時惹怒陛下，牽涉的可不單是江湖了。”蕭無憶對禪雪和虞丹青道，“萬事小心總會好些，你們回去之後不要松懈防心。”
虞丹青：“這是當然。”
她或許該做些什麽了。
蕭無憶：“對了，你們是如何脫身的？”
禪雪把事情經過全盤托出，聽完他的一番話後，蕭無憶吟思開口：“聿給你下的蠱毒僅僅是為了讓你生出病樣跟陛下請長假，避免出使去青羅國，這有點說不通了，他大可與你搏鬥相殘。”
禪雪：“這也許是個幌子，出使少說要花上大半年，陛下不大可能讓我離開朝堂太久。聿不會猜不到，多此一舉。”
蕭無憶：“那你可曾感覺蠱毒入你體內之後，有什麽不適嗎？”
四個門主也就禪雪學承閣主的醫術，蕭無憶無心求學於醫，簌月的醫與禪雪不同，是毒醫，禪雪是救人之醫。
禪雪：“有致命性的毒，不能動用內力，會暴斃而死。”
虞丹青：“不用內力呢？”
“毒自然消除，內力愈返。”
聿沒有明說，但原話有著此意：向死而生。
一個身處江湖公敵的人手上沾滿了鮮血，而今他卻用那雙手進行好心的“救死扶傷”，做不到讓人信服，何況這蠱毒帶有兩極性。
蕭無憶：“你信他嗎？”
“不信，也得信。蠱蟲一入體就已經開始散毒，躲不過了。”禪雪溫溫和和道。
蕭無憶看著他，頃之道：“行，我相信你的直覺。”
對方舉動的目的再猜也不如事實證明有力，無理但最真。
燭光撫過將息，簌月說走就沒了影，蕭無憶和長玄同步離去，只有紅袖還窩坐在房內。
蕭無憶剛走出房間，迅速撤了回來，把紅袖拉走了。
“哎呀，我說你這丫頭怎麽就不懂事呢……”
被追殺了半夜，放松警惕的虞丹青才發覺此刻腿腳有些酸痛，她卸換下衣著，身心俱疲地躺在榻上，軟棉包圍著全身，倦意隨著舒坦慢慢流走。
那邊傳來熟悉的聲音：“泡個腳再睡嗎？”音色接近謝蘭機。
虞丹青擡首望去，那人已經摘下面具，素白的長袍逐消淩氣，浮映溫玉面容，不是謝蘭機又是誰。
“怎麽舍得摘下面具了，之前還不是挺嚴肅的？”
謝蘭機若有所思道：“那時碰見太過巧合，沒準備好。”
“哦，這樣啊。”虞丹青心思在躍，表情灼想著，還是放過他了，“那你去吧，不要太燙。”
江湖武對她這種軍拳武還是有些不用的，前者沒有規矩，說好聽是隨心所欲，說難聽點就是什麽下三濫的功夫都有。軍武世家卻不能不作講究，好處是厚積了幾代人的精練，武式嚴謹有序；壞處是正因為嚴謹而有些死板，不如江湖武靈活，容易吃虧。
虞丹青在雙魅姐妹那兒就吃了這個虧，大魅出現的時候，她根本沒有察覺到。不在同等境界，也說不出誰好誰壞。
謝蘭機來的時候，虞丹青快要昏昏欲睡，並非他慢，大家與死劫爭鬥太累了，也不止她一人累。
“我自己來吧，你快睡。”虞丹青回答得果斷。
謝蘭機抿唇，“你是……覺得不方便嗎？”
虞丹青腦海一滯，想起了女子雙足不能隨意外露，謝蘭機以為她在意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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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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