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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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仙
虞丹青腳步後挪, 後背抵靠冰冷的巷道石墻，兩條手臂自然下垂，掌心貼住墻壁, 輕慢摩挲著。
是真實的巷道沒錯。
她擡頭望, 天上烏黑不見雲月。
虞丹青從容自如, 神色平靜，妙仙斜眼歪頭看她。
“你不怕？”
聽言, 虞丹青眉挑輕笑：“有你這般嬌艷女子作伴, 我怕什麽？”
妙仙擡手撫上自己冰涼的臉龐,對她笑道：“倒是個會說話的, 可惜我歲數大了, 不吃些新鮮血肉難以維持年輕容顏，我看你也長得漂亮, 直接生吃有點可惜, 不如……我們先玩一個游戲。”
“自爆家門”，不是蠢就是放勾釣人。
“正合我意。”虞丹青道，“你想玩什麽。”
“簡單, 玩篩子。”妙仙攤開手, 上面爬著一只長長觸須的黑色甲蟲, “猜大了, 就讓它咬一口；猜小了，你就自割指尖放血可好？”
虧本的事虞丹青可不願意做，她道：“都是我流血，萬一傳出去姑娘可就得落得個潑皮的名聲了，只有一方受罰又如何算得賭局？姑娘這樣做不太好吧, 既然要玩，就得好好玩。”
虞丹青此番話激起了妙仙的勝負欲, 她勾唇道：“可以，那你要罰我什麽？”
“比起我的自然不重，我請姑娘自割自飲，不過分吧？”
妙仙哈哈大笑：“好啊，你還真是會做‘生意’啊，不錯，我喜歡你，還有別的要求麽。”
虞丹青：“不敢，左右都是死，我只是想在死前完成一個小小的遺願罷了。”
“什麽遺願？”
“取你人頭。”
虞丹青飛快地出掌一推，手中長劍極速穿空刺入妙仙的左肩，劍力沖她後退了幾步。妙仙咬牙吃痛，她的雙眼霎變猩紅，伸出爪牙撲向虞丹青。
“老娘最恨你這等無恥之人！”妙仙狠勁吼道。
虞丹青變道斜躥躲開她的爪子將中在妙仙身上的劍拔了出來又輕步退到遠處，一氣呵成。
“讓我幾更死我就幾更死，你未免想得太美了。”
劍刃染毒血，虞丹青用絲帕擦去上面的血，所染之處皆被腐蝕成焦黑。
看來是真的，或許她得速戰速決了。
小妹受傷，姐姐應當不可能坐視不管，虞丹青傷她一劍，卻仍不見周圍有任何動靜。
是在埋伏，還是真的還未趕到？
趁虞丹青思考之際，妙仙偷襲上來給了一掌，她擡劍擋住，劍刃劃破妙仙手掌的皮膚汩汩不斷地流出來，兩人僵持半日，半個劍身都沾滿了她的毒液。
虞丹青眼睛一盯，棄劍繞至妙仙的後方，用剛從身上隨意取出一條長長衣帶套住她的脖子。
勒不動。
妙仙往後曲下上半身，笑嘻嘻地看著虞丹青，道：“想勒死你姑奶奶？你還嫩了點！”
她力大無窮，拽住脖子上的衣帶狠狠往回一扯，來不及松手的虞丹青被她帶飛過去。眼看那帶毒血的長手再次伸向脖子，虞丹青右腳踩地借力翻身回躲，順便用衣帶纏住右手好幾圈，摘下頭上的發簪幹脆利落地刺向妙仙的心口。
人衣服之上的傷口有衣服遮擋，虞丹青要想減少沾血的分量就必須挑妙仙的著衣之身，要有衣遮血，最好一擊斃命。
心口最為合適。
可就在出手的瞬那，虞丹青脖後一緊，身體被人死死地禁錮在了半空。
指甲深深嵌入皮肉裏，虞丹青吃痛，眉頭一皺。
“姐姐！”妙仙面露得意喜色，“把她活剝了！”
眼睛向下看，虞丹青只能瞥見一雙紅靴和一角裙擺。
終於來了。
虞丹青猛地仰頭往後撞去，掙脫身後人的束縛，剛一落地那紅衣女人就沖上來，身速快出殘影。虞丹青跟她空手搏鬥幾個來回，抵不過其指甲長，脖子被抓傷了幾道紅痕。
虞丹青練的是祖輩幾代篩選好傳下來的身法，霸中有力，柔中有道。她比赤裙女子慢了點，但擋住女子的搏擊不在話下，只是那長尖指甲她實在沒轍。
妙仙看姐姐沒有秒殺虞丹青，氣得青臉發紅，不是在地上撒潑起來就是在赤裙女子面前發瘋，還罵起人來。
不過罵的不是虞丹青，是她自己的姐姐。
虞丹青看著赤裙女子，她神情毫無波瀾，眼神死沈沒有太多生氣，聽見罵聲也不回嘴。
從頭到尾，這女子一句話都沒說。
是魔功的原因嗎？
言辭辱罵傳入耳後，赤裙女子面無表現，手勁卻肉眼可見地在用力。
她一人還好，虞丹青勉強能抗，可白衣小妹也一起朝她奔來，她無處可抵。姐妹倆人一前一後分別掐住虞丹青的脖子和她的雙臂。
妙仙狠勁一踢，虞丹青膝蓋前彎跪了下去。
她指尖刺向虞丹青的眼睛。
兩重力量壓在虞丹青身上令她躲不得，滴血的指甲要是紮入了她的眼睛，怕是這輩子都要冠上瞎子夫人的外號了。
斜上方，一顆石子擊中妙仙的手，她疼得倒吸一口氣，迅速縮回手。
“玩夠了沒有。”
三人的目光同時覓向站在墻頭的男人，夜風吹打他的裙擺，往上拂過清淡眉目。
妙仙冷哼一聲：“你不是去殺謝蘭機了？”
“殺他？吾還想問問你們，天機閣是如何知道我們的交易的。”
“你這是何意？天機閣知道我們的動機了？”妙仙道，“可我和姐姐這些日不曾下過山，沒機會給外界洩露消息，倒是你，最近總是頻頻出山。”
聿低眼看著妙仙，“你有閑心跟吾舌戰，還是先想想怎麽跑出去罷。”
“跑出去？這裏都是我姊妹倆的幻境，要逃也是他們逃命。”
聿懶得再與妙仙交流。
他看了一眼虞丹青，忽而笑道：“最好別碰她，不然你必死無疑。”
妙仙何曾見過他這樣一副似在得意又好笑的模樣，道：“你不說就沒人知道是我殺了她，我還怕虞家那些將士不成？”
“吾說的不是虞家。”
聿的眼神意味深長，“是鐵觀音。”
他話語暗藏深意，當著虞丹青的面點明謝蘭機就是禪雪，讓她心裏徹底有了個底。
虞丹青輕笑一聲。
妙仙瞪眼，“這關他什麽事？”
聿：“你說呢。”
他吞緩的語氣傾說著妙不可言的東西，故意散漫著暧昧的氣息。
妙仙眼神閃過一絲震驚，低笑幾聲，捏住虞丹青的臉龐細細打量，道：“我還以為天機閣那位人物有多高風亮節呢，原來也是個逃不過美人關的俗人，更讓人興奮的是，他居然好人.妻。哎呀，真是有意思……”
虞丹青：“……”
遠處傳來破空之音，四面八方湧來溫風。
吟梅襲風穿梭指來，勢不可擋。
妙仙轉身站在姐姐身後，盯向巷道盡頭那方，“真來了？”
一劍吟梅刺空破入墻壁牢牢定在墻上，震響四方。
印象中，尤為讓妙仙忌憚痛恨的一抹雪影飛身踏來。
聿跳下墻頭挾住虞丹青。
蕭無憶在後面大喊：“住手！”
簌月目光緊沈，跨出幾大步越飛往前，擡手拔劍劈過去。赤裙女子瞳孔一縮，面帶狠色地與她纏鬥在一塊。
場面一時混亂。
虞丹青望著快步奔來的人，喉間一動。
禪雪飛奔的腳步停了下來，攔住蕭無憶，“你去幫四月提防妙仙放血。”
“你……”擋在蕭無憶胸前的胳膊紋絲不動，他無奈嘆氣，掉頭去找剛才跑沒影的妙仙。
只剩三人對影。
吟梅還孤零零地插在墻上，禪雪堵在巷道中央不動聲色，情緒在面具的掩蓋下沒有肆無忌憚地發洩，猶若一沈暗湧在悄然流動。
“吾不殺你，就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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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丹青腳步後挪, 後背抵靠冰冷的巷道石墻，兩條手臂自然下垂，掌心貼住墻壁, 輕慢摩挲著。
是真實的巷道沒錯。
她擡頭望, 天上烏黑不見雲月。
虞丹青從容自如, 神色平靜，妙仙斜眼歪頭看她。
“你不怕？”
聽言, 虞丹青眉挑輕笑：“有你這般嬌艷女子作伴, 我怕什麽？”
妙仙擡手撫上自己冰涼的臉龐,對她笑道：“倒是個會說話的, 可惜我歲數大了, 不吃些新鮮血肉難以維持年輕容顏，我看你也長得漂亮, 直接生吃有點可惜, 不如……我們先玩一個游戲。”
“自爆家門”，不是蠢就是放勾釣人。
“正合我意。”虞丹青道，“你想玩什麽。”
“簡單, 玩篩子。”妙仙攤開手, 上面爬著一只長長觸須的黑色甲蟲, “猜大了, 就讓它咬一口；猜小了，你就自割指尖放血可好？”
虧本的事虞丹青可不願意做，她道：“都是我流血，萬一傳出去姑娘可就得落得個潑皮的名聲了，只有一方受罰又如何算得賭局？姑娘這樣做不太好吧, 既然要玩，就得好好玩。”
虞丹青此番話激起了妙仙的勝負欲, 她勾唇道：“可以，那你要罰我什麽？”
“比起我的自然不重，我請姑娘自割自飲，不過分吧？”
妙仙哈哈大笑：“好啊，你還真是會做‘生意’啊，不錯，我喜歡你，還有別的要求麽。”
虞丹青：“不敢，左右都是死，我只是想在死前完成一個小小的遺願罷了。”
“什麽遺願？”
“取你人頭。”
虞丹青飛快地出掌一推，手中長劍極速穿空刺入妙仙的左肩，劍力沖她後退了幾步。妙仙咬牙吃痛，她的雙眼霎變猩紅，伸出爪牙撲向虞丹青。
“老娘最恨你這等無恥之人！”妙仙狠勁吼道。
虞丹青變道斜躥躲開她的爪子將中在妙仙身上的劍拔了出來又輕步退到遠處，一氣呵成。
“讓我幾更死我就幾更死，你未免想得太美了。”
劍刃染毒血，虞丹青用絲帕擦去上面的血，所染之處皆被腐蝕成焦黑。
看來是真的，或許她得速戰速決了。
小妹受傷，姐姐應當不可能坐視不管，虞丹青傷她一劍，卻仍不見周圍有任何動靜。
是在埋伏，還是真的還未趕到？
趁虞丹青思考之際，妙仙偷襲上來給了一掌，她擡劍擋住，劍刃劃破妙仙手掌的皮膚汩汩不斷地流出來，兩人僵持半日，半個劍身都沾滿了她的毒液。
虞丹青眼睛一盯，棄劍繞至妙仙的後方，用剛從身上隨意取出一條長長衣帶套住她的脖子。
勒不動。
妙仙往後曲下上半身，笑嘻嘻地看著虞丹青，道：“想勒死你姑奶奶？你還嫩了點！”
她力大無窮，拽住脖子上的衣帶狠狠往回一扯，來不及松手的虞丹青被她帶飛過去。眼看那帶毒血的長手再次伸向脖子，虞丹青右腳踩地借力翻身回躲，順便用衣帶纏住右手好幾圈，摘下頭上的發簪幹脆利落地刺向妙仙的心口。
人衣服之上的傷口有衣服遮擋，虞丹青要想減少沾血的分量就必須挑妙仙的著衣之身，要有衣遮血，最好一擊斃命。
心口最為合適。
可就在出手的瞬那，虞丹青脖後一緊，身體被人死死地禁錮在了半空。
指甲深深嵌入皮肉裏，虞丹青吃痛，眉頭一皺。
“姐姐！”妙仙面露得意喜色，“把她活剝了！”
眼睛向下看，虞丹青只能瞥見一雙紅靴和一角裙擺。
終於來了。
虞丹青猛地仰頭往後撞去，掙脫身後人的束縛，剛一落地那紅衣女人就沖上來，身速快出殘影。虞丹青跟她空手搏鬥幾個來回，抵不過其指甲長，脖子被抓傷了幾道紅痕。
虞丹青練的是祖輩幾代篩選好傳下來的身法，霸中有力，柔中有道。她比赤裙女子慢了點，但擋住女子的搏擊不在話下，只是那長尖指甲她實在沒轍。
妙仙看姐姐沒有秒殺虞丹青，氣得青臉發紅，不是在地上撒潑起來就是在赤裙女子面前發瘋，還罵起人來。
不過罵的不是虞丹青，是她自己的姐姐。
虞丹青看著赤裙女子，她神情毫無波瀾，眼神死沈沒有太多生氣，聽見罵聲也不回嘴。
從頭到尾，這女子一句話都沒說。
是魔功的原因嗎？
言辭辱罵傳入耳後，赤裙女子面無表現，手勁卻肉眼可見地在用力。
她一人還好，虞丹青勉強能抗，可白衣小妹也一起朝她奔來，她無處可抵。姐妹倆人一前一後分別掐住虞丹青的脖子和她的雙臂。
妙仙狠勁一踢，虞丹青膝蓋前彎跪了下去。
她指尖刺向虞丹青的眼睛。
兩重力量壓在虞丹青身上令她躲不得，滴血的指甲要是紮入了她的眼睛，怕是這輩子都要冠上瞎子夫人的外號了。
斜上方，一顆石子擊中妙仙的手，她疼得倒吸一口氣，迅速縮回手。
“玩夠了沒有。”
三人的目光同時覓向站在墻頭的男人，夜風吹打他的裙擺，往上拂過清淡眉目。
妙仙冷哼一聲：“你不是去殺謝蘭機了？”
“殺他？吾還想問問你們，天機閣是如何知道我們的交易的。”
“你這是何意？天機閣知道我們的動機了？”妙仙道，“可我和姐姐這些日不曾下過山，沒機會給外界洩露消息，倒是你，最近總是頻頻出山。”
聿低眼看著妙仙，“你有閑心跟吾舌戰，還是先想想怎麽跑出去罷。”
“跑出去？這裏都是我姊妹倆的幻境，要逃也是他們逃命。”
聿懶得再與妙仙交流。
他看了一眼虞丹青，忽而笑道：“最好別碰她，不然你必死無疑。”
妙仙何曾見過他這樣一副似在得意又好笑的模樣，道：“你不說就沒人知道是我殺了她，我還怕虞家那些將士不成？”
“吾說的不是虞家。”
聿的眼神意味深長，“是鐵觀音。”
他話語暗藏深意，當著虞丹青的面點明謝蘭機就是禪雪，讓她心裏徹底有了個底。
虞丹青輕笑一聲。
妙仙瞪眼，“這關他什麽事？”
聿：“你說呢。”
他吞緩的語氣傾說著妙不可言的東西，故意散漫著暧昧的氣息。
妙仙眼神閃過一絲震驚，低笑幾聲，捏住虞丹青的臉龐細細打量，道：“我還以為天機閣那位人物有多高風亮節呢，原來也是個逃不過美人關的俗人，更讓人興奮的是，他居然好人.妻。哎呀，真是有意思……”
虞丹青：“……”
遠處傳來破空之音，四面八方湧來溫風。
吟梅襲風穿梭指來，勢不可擋。
妙仙轉身站在姐姐身後，盯向巷道盡頭那方，“真來了？”
一劍吟梅刺空破入墻壁牢牢定在墻上，震響四方。
印象中，尤為讓妙仙忌憚痛恨的一抹雪影飛身踏來。
聿跳下墻頭挾住虞丹青。
蕭無憶在後面大喊：“住手！”
簌月目光緊沈，跨出幾大步越飛往前，擡手拔劍劈過去。赤裙女子瞳孔一縮，面帶狠色地與她纏鬥在一塊。
場面一時混亂。
虞丹青望著快步奔來的人，喉間一動。
禪雪飛奔的腳步停了下來，攔住蕭無憶，“你去幫四月提防妙仙放血。”
“你……”擋在蕭無憶胸前的胳膊紋絲不動，他無奈嘆氣，掉頭去找剛才跑沒影的妙仙。
只剩三人對影。
吟梅還孤零零地插在墻上，禪雪堵在巷道中央不動聲色，情緒在面具的掩蓋下沒有肆無忌憚地發洩，猶若一沈暗湧在悄然流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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