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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暖陽 一看就是個了不得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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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暖陽   一看就是個了不得的人物

岑暖其實有點兒覺得, 莘燁當她的拳擊教練是另有目的,但看著男人嚴肅而認真的神情,她又覺得自己是小人之心了。

也許真的是她身體太弱, 別的老師教不了呢?

恰好莘燁這時解釋道:“拳擊這種運動, 對於身體強壯度的要求非常高,因為打出的拳要有力,軟綿綿像貓爪似的,只能給人撓癢。”

頓了頓,他又說:“外面的聘請的教練, 雖然也進行力量訓練, 但畢竟不能根據你的情況量身定制,因為那是專業健身顧問的工作,要另算錢的。”

岑暖聽懂了:“嗯,所以你要先對我進行力量訓練嗎?”

男人看了看她身上的拳擊服:“是這樣的,但這節課, 我會讓你大致體驗一下拳擊的感覺, 畢竟強健身體這種事沒辦法快速完成,也急不得。”

他說著就拿出一卷紗布,開始在她的腳上和手上纏繞, 說是為了防止受傷和防滑, 岑暖也不懂這個, 便乖乖任由他操作。

後來開始纏繞腳底的時候, 她在椅子上坐著,而他照例是將高大的身子半蹲著,手指先輕輕觸碰了一下她之前磨傷出血的地方。

“這幾天沒有按時上藥嗎?”他擡頭問道。

岑暖一時就沒有說話,她其實早就忘了自己腳上有傷,被葛阿姨家的那個保姆一折騰, 她只顧著生氣,這些天心情也不好,哪裏還能想起這些?

莘燁搖搖頭,他從旁邊拿了一個醫藥箱過來,按照之前的流程替她重新消毒貼創口貼,然後才在她的足底纏了幾層紗布。

他的手是寬厚而帶有微微暖意的,手指的繭子蹭在她腳背上,讓她不自覺往回縮了一下。

岑暖語氣不自覺有些嗔怪:“輕點兒,你怎麽老這樣…”

莘燁的動作停頓:“老怎麽樣?”

岑暖的註意力全在腳上,隨口就說:“以前你就是這樣啊,老是用手指的繭子蹭我。”

“是這樣嗎?虧你還記得。”莘燁挑挑眉。

他的唇角出現一絲笑意,但似乎是怕她尷尬,片刻後又低頭,繼續著受手上的動作,只是註意著,沒有再用有繭子的指腹觸碰她。

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後,岑暖臉刷一下就紅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總是在面對他時口無遮攔,明明平時她是個很謹慎的人啊!難道是因為,這人身上總帶著讓她放松的魔力嗎?

莘燁站起身來,看到她那張臉像蘋果似的,這才笑道:“我又沒笑話你,你何苦羞成這樣?再說那些往事都是美好記憶,提一提也沒什麽。”

岑暖用手背冰了冰臉頰,實在是不想理會他。

她看他仍穿著身休閑裝,過一會兒才轉移了話題:“你不是我的教練嗎?怎麽不換拳擊服?”

莘燁搖搖頭:“我不用穿。”

岑暖過了一會兒,才明白他這個‘不用穿’的意思。

她被這男人帶到地墊上,開始按著他的要求發起進攻,先是正面用拳頭擊打,然後是側轉用腳踢,再然後近距離肘部擊打。

但這又怎麽可能傷到他呢?

男人輕輕松松就化解了她的進攻,每次都抓著她的胳膊把她拎出去,像是在抓一只小雞崽似的。

他用這種方法來激發她內心的鬥志,或者說是故意惹怒她,過一會兒岑暖果然就就氣到了極點,她不管不顧,冷著臉猛地往上沖,心裏只有一個念頭,就是怎麽把他給打倒。

筋疲力盡倒在墊子上時,她連手都擡不起來。

自從四年前生完冉冉,岑暖就再沒有這麽高強度運動過。

她整個人都像是虛脫了似的,但很奇怪,勞累之餘,內心中積攢的那些不好的情緒也都一並散了去,只覺得從內到外的清爽。

而與她相比,莘燁的狀態更像是剛喝茶小憩完。

男人滿身輕松,甚至連汗都沒出一滴,他只是挽了挽袖子,淡淡跟她說道:“今天就訓練到這裏,練太多了我擔心你身體受不了。”

她就‘嗯’了一聲:“我先躺一會兒,等冉冉出來了,你再叫我。”

落地窗外面的天空格外晴朗,她看著那一朵朵飄散的白雲,一時之間晃了神,腦海中空空蕩蕩,再無什麽雜念。

陽光燦爛,裏面的小訓練室內,小冉冉稚嫩的‘嘿嘿哈哈’喊口號聲傳出來,聽起來分外的可愛。

岑暖微微瞇了瞇眼睛,再睜開時,才發現自己身前的陽光被遮擋,莘燁彎下腰來,將她從墊子上抱了起來。

“幹什麽啊?”她被嚇了一跳,急忙問道。

莘燁的腳步很穩:“墊子太硬了,地上又涼,我帶你去裏面的休息室。”

她這才‘哦’了一聲,害怕自己掉下去,索性勉強擡著胳膊,摟住了他的脖子。

這麽一來,兩個人看起來就十分親密。

偏巧這會兒,小訓練室的門開了,冉冉臉蛋紅撲撲地跑出來。

看到這一幕時,小女娃頓時‘哇’了一聲:“媽媽媽媽,你怎麽啦?”

岑暖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怎麽了,就總是臉紅,尤其看到那女教練也站在門邊,頓時磕巴起來:“我,我沒事啊。”

說著她就拍打莘燁的手臂,想叫他放自己下來。

男人的手臂卻緊了緊:“別亂動,你現在根本就走不了路。”

岑小冉眨巴著大眼睛,非常好奇:“媽媽為什麽走不了路,叔叔對媽媽做什麽了嗎?”

小孩子童言無忌,倒讓岑暖更加郁悶起來,恨不得挖了個洞把自己埋了。

“岑不染,不要亂說話!”她語氣嚴厲了些。

“媽媽和你一樣,剛剛在做拳擊訓練,但是她的身體比較弱,所以耗盡了力氣,需要恢覆一段時間,現在只能被抱著,不然就會摔倒。”

莘燁聲音溫和,把岑暖放在長椅上之後,他才轉頭,繼續對不知所措的岑小冉說道:“所以你以後一定要好好鍛煉身體,不要像媽媽這樣。”

小女娃歪著頭,仔細思索了一陣子:“冉冉知道媽媽為什麽生氣了,媽媽不好好鍛煉,才會被叔叔抱,所以羞羞臉,覺得不好意思啦!”

這孩子太聰明也不是好事,這一番有理有據的猜測,頓時讓岑暖無言以對,楞在那裏不知該說什麽。

莘燁倒輕笑了一聲。

他轉頭對女教練說道:“辛苦你了,今天的訓練就暫時到這裏吧,冉冉和她媽媽都是初次學習,強度不宜過大。”

“好的,莘導,那我就先走了。”

又跟岑暖點點頭打過招呼後,女教練才轉身離開。

這諾大的室內,就只剩冉冉和岑暖莘燁三人。

小孩兒的精力到底旺盛,雖然出了一腦門子汗,但還是生龍活虎地到處奔跑,把這個訓練室都成了探索的場地,東看看西看看,表情十分興奮。

岑暖暫時還沒歇過來,也沒精神照顧她。

莘燁便邁著長腿跟在小孩兒後面,看到她玩比較危險的器材時,就俯身用手指輕輕敲一下小孩兒腦門,警告她不許再動這些。

正是中午的時候,陽光從四面八方湧進來,使得室內十分溫暖,高樓之下川流不息的車輛像是小小的玩具車,周而覆始的向前行駛著。

岑暖望著男人高大的背影,忽然就覺得,他一定是一位好爸爸。

但眼下她的心結未開,還無法向他說明小冉冉的身份,便也只能暫時擱置,而且同時她又有種擔憂———萬一莘燁並不想認這個孩子怎麽辦?

為人父母,這是一個重大身份的改變,同時也意味著要承擔更多的責任,現代社會的人註重自身享樂,有些人並不想太早要孩子。

這麽想著,她忽然又神情凝重,內心產生了一絲猶豫。

現在這樣,讓他以‘叔叔’的身份,和孩子毫無負擔的相處著,也許對大家都好。

小孩兒蹦跳的腳步聲將她從沈思中打斷。

冉冉上氣不接下氣地奔跑過來,一頭紮在她的懷裏:“媽媽媽媽,冉冉肚肚餓餓。”

小孩兒早上其實吃了挺多,一大塊三明治配著牛奶和水果,小肚子都是圓滾滾的,但是經過運動,很快就都消耗了。

莘燁走過來:“現在能走了嗎?我帶你們去吃飯。”

岑暖就試著站起身來,腳步雖然虛浮,像是踩在棉花上似的,但好歹是可以慢慢向前走的。

莘燁捉著她的手臂,替她維持著平衡,岑小冉也不甘示弱,繞到媽媽的右邊,用小身子當拐杖,腰板子挺得很直。



莘燁這次選得是一家私房菜館,所以壞境十分幽靜,客人也比較少,幾乎沒有吵鬧的聲音。

上樓以後就是一個個用屏風圍成的隔間,中式的設計風格很雅致,青花瓷瓶內插著盛開的玉蘭,悠悠花香傳來,伴著那裊裊茶香,令人心曠神怡。

三個人在軟墊上坐下,圍坐在矮桌前,不一會兒就有服務員上菜,菜品全看當天廚師的安排,並不能隨意選擇。

一共四道菜,擺在白凈的瓷盤子裏,分別是龍井蝦仁,茶樹菇燒豆腐,牛尾湯煲和藍莓山藥。

岑小冉洗過手後,就眼睛亮晶晶地等待著,這菜館的瓷勺子實在太沈,她自己拿不穩,就只能等大人餵。

岑暖把孩子的小碟子拿過來,正準備拿筷子夾一些菜進去,卻忽然定在那裏,剛剛訓練得太猛,她的手微微抖著,根本拿不穩那鐵筷子。

所以處境一下子也和岑小冉相同…

桌上的飯菜飄來好聞的味道,母女二人對視了一眼,肚子不約而同更餓了起來。

岑暖嘆了口氣:“等一下啊,媽媽找服務生要雙竹筷子來。”

莘燁拎起茶壺,在小茶盅內註滿。

他不緊不慢說道:“這家店就這個規矩,說是怕筷子保存不當產生黴變,對客人的健康有危害,所以一律使用不銹鋼材質和瓷制的餐具。”

所以那要怎麽辦?用手抓著吃嗎…實在太不文明了些吧。

岑暖心裏胡思亂想,正尋思著應對的辦法,餘光就看見莘燁拿起了中間的那雙公筷,他的手指修長,襯得不銹鋼材質微微泛著光,倒像是雙銀筷子似的。

男人這時已經夾了一筷子龍井蝦仁,穩穩地餵到她嘴邊:“你先嘗嘗這個味道好不好,喜歡了我再給你夾。”

岑暖都楞了:“你這是要餵我吃飯?”

男人挑挑眉:“所以呢?我就讓你在這兒餓著,我自己大吃大喝?”

他這麽說也蠻有道理,起碼顯得很有同理心,岑暖想了想,雖然覺得別扭,但還是把那蝦仁吃了。

微微帶著茶葉香氣的嫩滑蝦仁在牙齒間綻開,瞬間就讓人食欲大開,岑暖瞇著眼睛點點頭:“很好吃啊。”

岑小冉眼巴巴在旁邊看著,別提多羨慕了:“冉冉也想要。”

莘拍拍小孩兒的腦袋:“你是大孩子了,所以先乖乖等待一會兒,等媽媽吃完,叔叔再給你餵。”

岑暖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你先餵冉冉吧,我又不著急。”

他這才點點頭,把小女娃抱在腿上,舀了一勺子藍莓山藥,吹吹涼,給孩子餵到嘴邊。

小女娃開開心心吃了,非常懂事:“該餵媽媽啦!”

莘燁讚許地點點頭:“岑不染小朋友很懂事,一會兒叔叔給你買玩具。”

他又繼續換了筷子,夾了龍井蝦仁餵岑暖。

就這麽持續了一會兒,母女二人就都飽了,岑暖嘴巴裏嚼著,一張臉早就紅透了,感覺自己越活越回去了,跟個小孩兒也沒多少差別了。

岑小冉則因為自己和媽媽同等待遇,而格外開心起來,一點兒也不覺得羞恥,指揮著莘燁夾著喜歡的菜,自己一口,媽媽一口,分配十分公平。

就這麽兩個人吃完後,莘燁就把剩下的菜都解決掉,送母女二人回家,知道岑暖手臂使不上勁兒,還幫她把小孩兒抱上樓,用鑰匙開了門。

等她走了以後,岑暖才覺得有些困了,岑小冉運動了一天,也迷茫著一雙眼,坐在沙發上晃蕩著短腿,下巴一點一點,小雞啄米似的打瞌睡。

母女二人勉強洗漱了一下,就拉上窗簾縮在被子裏睡了。

等到再醒來時,卻聽見樓下隱隱約約有喧嘩聲。

她們睡得時候是下午五點,現在天卻完全黑下來,看來已經是九點多了,岑暖揉了揉眼睛,起來開了燈,又靠著床頭閉了會兒眼睛。

再次辨認了一下樓下的聲響,她這才猛地清醒。

趕忙把岑小冉從被子裏扒拉出來:“樓下葛奶奶家好像出事了,咱們下去看看。”

小女娃雖然沒睡醒,但也著急起來,邊打哈欠邊皺眉:“媽媽,葛奶奶怎麽啦?”

“不知道,聽著人好像有很多。”

岑暖心急火燎套了個外套,帶著孩子就往樓下跑,看到葛阿姨安然無恙地站在門外,她這才安下心來。

“小岑啊,你怎麽才來?剛剛發生大事兒了,真的是很驚險吶!”

左鄰右舍都聚在葛阿姨家門前議論紛紛,見到岑暖這才出聲打招呼。

“我今天太累了,所以帶著孩子睡了會兒覺,什麽都沒聽見。”

岑暖聲音有點兒啞,急忙又問:“這是出什麽事兒了?”

有個鄰居就說:“哎呀,葛老師前幾天不是請了個保姆嗎,那保姆被辭退之後又回來了!非要說什麽工資不對,還說你和葛老師欺負她。”

岑暖一聽這個保姆回來了,臉立刻就沈了下來:“那之後怎麽辦了?葛阿姨,您有沒有受傷?”

葛阿姨這才笑笑:“我哪裏能受傷?倒是這保姆被嚇了個不輕,正好我丈夫以前的學生過來了,要把那保姆帶去派出所,保姆不去,抱著欄桿撒潑耍賴,他直接就把人拎下去了,根本就沒用我多費口舌。”

一旁的鄰居也感嘆:“那小夥子長得高,人又氣派,一看就是個了不得的人物,不過他以前也來過這樓裏,好像是跟…跟誰一起來著?”

“好啦,現在事情也順利解決了,真的打擾大家了,大家先回家吧,等明天我帶著禮品,再登門致歉。”葛阿姨忽然打斷了這鄰居的話。

大家紛紛搖頭,都說不用,轉身回了自己家。

岑暖卻還有些擔心:“具體是哪個派出所?我把冉冉放在您這裏,然後過去看看吧,或許需要作證什麽的。”

葛阿姨卻攔著她:“你不用去的,證據都齊全,剛剛我那學生已經打來電話,說這個保姆還有另外的犯罪事實,今天被警察一審訊,嚇破了膽,全部都招了。”

“她還犯了什麽罪?”岑暖簡直驚出一身冷汗。

她忽然又覺得慶幸,幸虧因為之前介紹對象那事兒,暴露了那保姆的真面目,不然她看起來那麽勤快,萬一被葛阿姨長期留下來用,後面還不知道要惹起什麽禍端。”

葛阿姨嘆了口氣說道:“是偷盜,她偷了好幾任雇主家的東西,聽說數額超過百萬,都是撿些不常戴的金銀首飾拿,就是為了拿回家給她那賭博的兒子和老公賣錢花,這兩個男人全靠她養著,還對她時不時打罵。”

岑暖見葛阿姨露出不忍的神情來。

就勸說道:“您也不必覺得愧疚,這都是那保姆咎由自取,如果她早些覺醒,就不會選擇偷盜了,她既然如此喜歡貶低女性,無限的擡高男人,就說明早已投身了男人的陣營,如今因為寶貝大兒和親愛的老公而被抓,也是她的報應,說不定她還覺得這種犧牲很值得呢。”

葛阿姨才笑了笑:“你這話,倒和我丈夫那學生的話挺相似。”

天色也不早了,岑暖就先送了葛阿姨進門,她帶著孩子上樓重新回家後,才想起應該和莘燁匯報一下自己的身體狀況。

睡了一覺之後,她的胳膊和腿雖然還是很痛,但因為他之前給她做了肌肉排酸,所以並沒有加重癥狀,也沒有橫紋肌溶解的表現。

但打了幾次電話後,那邊始終占線,她也就放棄了,想著明早再說。

母女二人下午睡了那麽長時間,所以晚上都不怎麽困。

吃了夜宵後,岑暖又帶著小孩兒重新洗漱,然後靠在床頭給她講故事,足足講了五個童話故事,岑小冉才打了個哈欠。

小女娃自己掀開被子躺進去。

想起什麽來,又爬出來,mua一聲在岑暖臉上親了親。

認認真真說道:“媽媽是世界上最好的媽媽,媽媽最漂亮,媽媽最年輕,媽媽最可愛,冉冉永遠永遠愛媽媽~”

自從上次岑暖被那保姆刻意貶低後,小孩子怕媽媽覺得傷心,就開始在每天睡前誇誇媽媽,一次都沒落下過。

岑暖看著女兒可可愛愛的樣子,心都快化了:“謝謝冉冉,媽媽也愛冉冉,但你也要記住,別人的評價未必都是精準的,所以咱們不要太在乎,不然就會活得很累。”

小孩兒跟本就不聽,低頭又將暖乎乎的小嘴巴印在媽媽額頭上。

重新說了一遍:“媽媽是世界上最好的媽媽,媽媽最漂亮,媽媽最年輕,媽媽最可愛,冉冉永遠愛媽媽~”

這麽說完之後,她這才安安心心的睡了。



岑暖第二天就帶著年少卿重新簽了合同,有律師和郁岫在場,事情進行的很順利,不光取消了以前的霸王條約,還額外添加了幾條優惠條款,並且允許年少卿將音樂合約外簽別的公司。

但即便是這樣,年少卿也未見得有多高興,他好像是活在另一個世界的人,對眾人畢生所追求的錢財名譽一概不在乎。

因為忽然的走紅,他已經擁有眾多粉絲,走到路上隨時都會被認出來,岑暖就讓他戴上帽子和口罩,起碼能遮著點兒。

二人原本要前去簽一個廣告。

年少卿坐在後座上,忽然就說:”可以先帶我去一個地方嗎?”

反正時間還早,他報出地址,岑暖就開車過去了,結果卻是個蠻熱鬧的五星級飯店,飯店外面還掛著‘年少狂小朋友百日宴’的字樣。

年少卿沒下車,他只是輕哧了一聲:“我爸媽起名字的水平是不是挺高?年少卿年少狂,沒點兒文化還真不敢這麽起。”

岑暖已經猜到了:“你又有了個弟弟?所以你爸媽在給新生兒擺百日宴?那你怎麽不進去啊?我可以先幫你退掉今天的工作。”

年少卿搖搖頭:“不去,他們都放棄我了,我為什麽要去?以前生下我之後,兩個人工作忙,我一年都見不到他們幾次,閑著無聊就上網直播罵他們,你別說,這個方法還真管用,罵一次回來一次,罵一次回來一次,好容易才一家團聚,你說,我是不是很聰明?”

他的話充滿著自嘲的意味,目光中卻布滿陰郁,慢慢低下頭去。

岑暖沈默了一會兒:“所以你的一切叛逆行為,都是為了吸引父母的註意力,想讓他們回家和你團聚?”

年少卿笑了一聲:“嗯,但現在這招已經不管用了,他們意識到以前的教育失敗,就放棄了我這個殘次品,一把年紀又試管了個男嬰,準備全新來過,把全部的愛都投射在這孩子身上。”

五星級飯店的門口賓客盈門,中年夫妻滿臉慈愛的笑容,抱著一個小嬰兒出來迎接,口中時不時說著寒暄的話語。

年少卿的放下車窗,就這麽靜靜地盯著他們一會兒,才說:“走吧。”

岑暖不知道該怎麽安慰他,只好說:“你現在已經出名了,是很優秀的演員,他們應該會回心轉意,重新對你好的。”

年少卿搖頭,臉上沒什麽表情:“不會了,他們對我從來都沒有愛,即便重新對我好,也只是虛假的奉承,我不稀罕。”

岑暖倒嘆了口氣:“並不是每個人都配當父母,他們生孩子只是為了自己的私欲,而不是真正的愛孩子。”

年少卿的神情忽然認真起來:“所以你一定要對壞小孩兒好。”

岑暖‘嗯’了一聲:“我是冉冉的母親,當然會對她好。”

年少卿皺皺眉:“你也不要再生孩子,要把所有的母愛都給她一個人。”

岑暖有些哭笑不得,但還是答應下來:“好啊。”



年少卿這次簽的代言是一個珠寶品牌的全球代言人,也是他走紅以來第一個代言,是岑暖從千百個品牌中精心挑選出來的。

說起來也很巧,這牌子的全球代言人之前一直是季灃,直到前幾天才剛剛約滿,算得上是季灃比較重要的一個商務了。

岑暖其實也算不上故意針對季灃,因為這畢竟是品牌的選擇,她也左右不了,只能說命運弄人,冥冥中一切自有安排。

如今年少卿的忽然走紅,恰好威脅到了季灃的地位,二人無論是氣質,商業定位,還有外貌條件,都是有重疊的,所以爭奪商務也在所難免。

到了這珠寶公司的辦公大樓後,岑暖二人就被很隆重地請到了貴賓室等候,中途年少卿出去了一趟,室內就只剩她一個。

與此同時,季灃也正在這大樓內,怒不可遏。

他今天和經紀人鄒敏語過來,原本是為了續約的,雙方也早就商定好了,結果這品牌方卻忽然變卦,只說選好了新的代言人,請他離開。

季灃紅了這麽久,品牌方因為他粉絲多,名氣大,從來對他都是客客氣氣的,哪裏敢這樣蔑視他?

這幾年季灃的脾氣一直都不好,尤其前段時間見過岑暖的背影後,他更是疑神疑鬼,喜怒無常。

當下也不顧鄒敏語的阻攔,走出來就要找到那新代言人對峙。

直到推開貴賓室的門後,他才楞在那裏。

心心念念的人就在以前,他幾乎以為自己在做夢,聲音不自覺放低了些,一步步向前走來:“暖暖,暖暖是你嗎?”

年少卿這會兒正好拎著一袋子零食過來。

少年眉宇間充滿著不耐煩,徑直就擋在季灃前面,挑挑眉罵道:“走開,過氣的老男人。”

季灃暫時還沒認出他來,聽到這話就怒了:“你說我什麽?再說一遍!”

牙齒咯吱咯吱將棒棒糖嚼碎,年少卿耷拉著眼皮子,陰陽怪氣地笑了:“呦,這過氣老男人,居然還耳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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