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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0.第 13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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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0.第 130 章

第130章大結局(下)

法院宣判了, 任競年勝訴。

法官嚴肅而清晰的聲音回蕩在法庭的每一處角落:“本院一審判決,被告新鋒公司應支付原告任競年人民幣二十四萬元。被告新鋒公司在後續漢卡制作中繼續使用智慧字型輸入法,應當與原告任競年協商, 並支付合理費用。”

何麗娜高興地要命,顧躍華差點跳起來, 但法院裏要保持肅靜, 便激動地用自己右拳捶了左手手心, 臉上也露出一個大大的笑來。

嚴崇禮終於松了口氣, 如果做到了這一步任競年依然敗訴, 那他並不知道應該怎麽面對這個世界,面對曾經為之付出的心血和汗水。

顧舜華當然也是高興, 放心了, 真得放心了。

她看向任競年, 人群擁簇中,任競年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不過她知道,他也是高興的,對於這件案子, 他其實很有壓力。

這場官司在之前被造勢太多, 多少新聞媒體和行業人士都在關註, 風口浪尖上,一旦敗訴,他將面臨怎麽樣的境遇,以後芯片的研發將會走向何處,一切都將成為未知數。

現在勝訴了,勝訴了,實在是太好了, 所有曾經擔心過的一切都不會發生了。

任競年從法庭上走下,顧舜華和大家夥忙過去,這個時候,庭外的記者都已經翹首等待了,更有廠商和同行全都湧過來。

就在這個時候,據說法院領導對這個案子也非常重視,所以在宣判結束後,便立即宣布要召開新聞發布會,一時之間,記者們沸騰了。

這次的新聞發布會,是法院院長親自出席,給大家介紹中國的知識產權現狀,又介紹了這次的案件,各路新聞記者並相關人士都踴躍提問。

法院院長親自申明了目前法律方面對知識產權的重視和保護,還說要不斷地完善知識產權法律,要建立專業的知識產權審判團隊。

任競年也就是趁著這個時候,和顧舜華等人,一起走出了法院。

法院外,岳傳新和陳璐也都被記者圍了一個水洩不通,追著問他們輸了官司時的感受,又問接下來有什麽打算。

這兩位本來心情就不好,還被幾只話筒差點直接戳臉上,當然更是惱火,可在記者面前,又不敢隨意發火,只能面色難看地忍著。

這時候,大家看到了任競年,於是大家就興奮了,有人看看任競年一夥人,又看看岳傳新陳璐,頓時感覺到這是大新聞,便有記者尖銳地道:“岳總,這次您和任總的官司,你敗訴了,請問您對任總有什麽要說的嗎?您打算怎麽賠付那筆款項,接下來還要繼續做漢卡嗎?”

他這麽一聲,突然,場面有瞬間的安靜。

這簡直是當面問人家當賊的你被抓了是什麽感覺。

岳傳新眸底滿是狼狽和羞恥,他咬牙,很僵硬地看向任競年。

隔著重重人群,他清楚地看到,初夏的陽光落在任競年臉上,任競年淡淡地看向自己,臉上並沒什麽表情。

他就突然想起,任競年曾經給過自己機會,他也曾經想過順著那個臺階下去,但是陳璐說,這是任競年被逼無路了。

她說,白拿的總是好的,大家都在白拿,有免費的用著,憑什麽要付費。

也是一時的貪念,想著假如以後大家真的都白拿,那他拿了好像也沒什麽,外面都是盜版的呢,怎麽不見有人抓,自己摘摘抄抄,算是二次開發,也是註入了心血的。

結果就這麽想歪了,就走入了歧途。

剛才任競年的那一番話,他聽著不難受嗎,那就是巴掌,啪啪啪地打在他臉上,那就是直接指著他的鼻子說你是道德敗壞的賊,是人贓俱獲的賊!

周圍的記者們看到他這臉色,一個個都敏銳地感覺到了新聞點,更加興奮起來,有人拍照有人繼續追問。

岳傳新僵硬地咬著牙,過了半響,突然頹然地笑了聲,一句話不說,撥開眾人就要走。

有記者試圖攔住他,但是岳傳新突然大吼一聲:“都給老子滾,都給老子滾!”

記者們被嚇到了,之後很快反應過來,趕緊拍照。

大新聞,新鋒公司岳傳新敗訴惱火發洩脾氣!

岳傳新卻不管這些,他耷拉著肩膀往前走去。

陳璐看著這一幕,呆呆地站在臺階上,一時竟然不知道怎麽辦了。

她有些茫然地轉頭,看向任競年,任競年正在顧舜華的陪伴下,接受著記者的采訪,他侃侃而談,從容不迫。

他的神態間,絲毫沒有勝利者的驕縱,也沒有半點虛浮之氣。

恍惚中,他好像就是後來那個任競年,那個讓她魂牽夢縈,拼盡全力去接近,卻從未碰觸到過的人物。

她心頭泛起苦澀。

即便重活一次,她不行,依然還是不行,不能得到他的青睞,就算仗著先知成為對手,好像依然不夠格。

她收回目光,迷惘地望著前面的路。

新修的柏油馬路上,人來人往的自行車,這是一個陽光明媚的國度,充滿希望。

但是她卻覺得,自己迷失在了時空的隧道中,她找不到自己的方向,也找不到自己回家的路。

************

華競公司和新鋒公司的這場關於知識產權的較量,終於落幕了,這場官司被國內外行業各大媒體大寫特寫,有人開始探討中國技術研發的出路,有人開始探討市場化中知識分子的良心問題,也有人開始探討知識產權國內外觀念的差異,一石激起千層浪,好像所有的人都開始專註專利,關註版權了,中關村賣盜版磁盤的都仿佛少起來了。

華競漢卡名聲大振,國內廠商以及各家機構都陸續紛湧而來,毫不猶豫地簽訂合同,不過當然也有人對高昂的專利費用望而卻步,畢竟有些公司也就是剛剛起步,要像大公司一樣支付大筆的費用實在是困難。

好在任競年對於這種情況早有預料,保護自己的專利維護自己的權益,這是應當應分的,但是在金錢方面,他願意做出讓步,他希望更多的人使用自己的漢卡,希望專利費用不是什麽太高的壁壘。

所以他將自己的專利免費授權高校和研究機構使用,同時以不需要付費但是提成的方式,授予其它正在發展中的資金困難公司,這麽一來,既擴大了智慧字型輸入法的使用面,同時也能在將來有所收獲,至於那些舉步維艱的公司獲得了智慧字型的加碼,也為他們的市場打開了局面,一舉雙得。

也就是那麽一兩周的功夫,任競年已經明確地將兩條路呈現在大家面前,一條是光明正大的正版道路,你需要付出,但是並不多,你是可以承受的,你將因此受益,而另一條道路,卻是眾人鄙薄的模仿和盜版,是被告上法庭後的巨額賠償,結果可想而知,任競年控制了整個市場的局面,一時之間,前來華競公司協商簽約的大小公司幾乎上百家,所有的人都在拼命想獲得智慧字型輸入法的專利使用權,但凡生產廠商,都想給自己的電腦盡快地安裝一塊那化腐朽為神奇的“華競漢卡”。

到了這個時候,原本為他捏了一把汗的親戚朋友,全都松了口氣,不得不說,任競年面臨著一場挑戰幾乎整個中國計算機廠商的絕地之戰,但是他打了一個漂亮的翻身仗,他成功了。

任競年自己其實也松了口氣。

他想起來那一天,在他即將宣布華競漢卡研究成果的研討會上,新鋒公司卻提前宣布自己漢卡勝利時,臺下眾人的目光。

西方世界經過幾百年鍛造出的現代文明,於中國來說不過是幾十年,日新月異的科技背後是頑固留存著的舊時代痕跡。人性是覆雜的,骨子裏對利益的追求是人們最原始的動機。

一念地獄,一念天堂,是非黑白其實並沒有那麽分明。

不過好在,陰山腳下的荒野中,他終於擊退了環伺的群狼,光明黑夜交織的名利場中,知識產權觀念還不足夠健全的今天,他也成功地突圍而出,站在了時代的風口上迎接光明。

歷史無情地往前推進,也許曾經為之堅持的一切在若幹年後不過是故紙堆裏發黃的那麽一頁,變得無足輕重起來,不過他相信,至少現在,他無愧於曾經穿在身上的軍裝,沒有枉費國家的栽培,更不曾辜負時代賦予知識分子的那份責任。

這就夠了。

****************

任競年最為輝煌的時刻,卻是岳傳新陷入極度黑暗的開始。

這就仿佛一場多米諾骨牌效應。

從敗訴的那一刻起,新鋒公司就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機,緊接著,南苑工廠終止了和他們的供貨關系,他們失去了加工工廠。

而這個時候,他們已經交貨的那些單位,陸續發現了漢卡的質量問題,要求退貨。

其實按照法院的判決,因為新鋒公司已經對過去的侵權行為做出了賠償,之前的那些漢卡賣了也就賣了,只是後續漢卡不得再使用智慧字型輸入法罷了,所以那些已經購買了新鋒漢卡的,完全可以繼續使用。

但有時候人心就是這樣,知道你這是侵權的,這個時候難免看這東西不順眼,隨便一些小問題,就可能想多了,覺得自己上當受騙了。

再說,很多人發現,這漢卡裏面的問題,還真不是小問題。

死機的問題,錯字的問題,漏字的問題,甚至個別的字母鍵輸入後,竟會出現詭異的字符跳躍問題。

這些問題,並不會重現,以至於非要追問,你很難說出具體什麽情況會出現什麽問題,甚至標準漢卡演示的時候,並不會出現這種問題。

可使用的時候感覺很不好,這是大家都能體會到的,於是各種問題陸續出現,都要求退貨。

新鋒公司的兩個合夥人此時已經放棄了,不想再拯救公司,公司走到哪一步就是哪一步了,岳傳新焦頭爛額,他還想拼一把,他靠著中文打印機起家,就算漢卡這一塊做不好,他還可以回去啊!

雖然一家日本打印公司背叛了他,但他可以選擇別的,他還有其它合作夥伴,他一直和對方保持著良好的關系。

他可以賠給任競年錢,沒關系,他還有一些家底,在最難的時候,他一直默念著兩句詩,江東子弟多才俊,卷土重來未可知!

可就在他勉強拾起信心,打算重整旗鼓的時候,另外一家日本公司也找上他,單方面宣布終止和他的合作,取締他代理本品牌打印機的權利,

到了這時候,岳傳新感覺到了走投無路的痛苦了。

他發現自己真得沒有路可以走了。

客戶紛紛找上,要讓他賠償違約合同,工廠找上他,請他支付之前制造費用的尾款,連樓房的物業都找上他,說他欠了租金,各路人馬都找上來,他們都向他要錢。

兵敗如山倒,他不知道一個人倒下的時候可以如此倒黴,整個世界上的人都與他為敵!

他想起來陳璐,絕望之中的他,突然想找陳璐,想問問她,她不是辦法多嗎,應該想想辦法。

但是聯系不上了,他根本聯系不上陳璐了。

陳璐完全不理他了!

岳傳新將手中的咖啡杯狠狠地摔倒在了地上,這就是眾叛親離吧!

**************

陳璐並不是不想理岳傳新了,她只是連自己都顧不上了而已。

她茫然地往回走,竟然不知道該走向哪裏,四合院已經賣出去了,豐田轎車也沒了,本來想著這次漢卡掙了大錢,她就可以重新買回來了。她還給自己制定了完美的計劃,她要精準地踏好每一步,要讓自己的財富不斷地擴大。

但是現在,她連第一步都沒踏好。

公司垮了,她還有大筆的貸款,銀行在追債,如果還不上,她將會被起訴,將會接受懲罰。

她發現自己混到最後,好像除了高築的債臺,竟依然一無所有。

她無精打采地往回走,也只能回去大柵欄胡同,回去那個她曾經厭惡過,也曾經試著衣錦還鄉的地方。

走進胡同,迎面碰到了她爸。

她爸陳耀堂氣急敗壞的說:“怎麽就輸了,怎麽就輸給他了!你們不是說二次開發嗎,你們用的日本人的,和他任競年什麽關系!不行,這得二審,必須重新審!”

陳璐卻只是懶懶地看了陳耀堂一眼。

陳耀堂楞了下,他覺得自己女兒看上去很陌生,好像和以前完全不一樣了。

“璐璐,你怎麽了?”

可是陳璐真得沒興趣。

當心思從這個時代的紛爭中抽離,她好像清晰地記起來曾經的自己,二十一世紀的那個自己,上過大學的自己。

以及那個因為一篇網絡文章而走投無路自己。

她被迫找上顧舜華,卻無意中撞到那只碗,之後時空幻變,她就來到了這個時代。

一年的獄中生涯,她無數次想起那只碗,她甚至覺得,一切的一切,根源都在那只碗。

但是她拿不到那只碗,顧舜華不會給她,她就這麽被困在八十年代,再也回不去了。

於是她終於沒有搭腔,只是淡淡地來了一句:“別理我,我想靜靜。”

其實她知道,她還可以繼續,她會做衣服啊,她是先知,她有很多很多可以利用的。

但就是不想了。

這麽往前走著,她便聽到前面好像有說話的聲音,她聽到這是骨朵兒和顧舜華在說話。

此時的顧舜華等人回到了大雜院,一大家子聚在一起,高高興興地吃喝,所有的人日子都紅紅火火的,每個人都在時代的浪潮中找到了自己的方向。

顧振華已經是國棉廠領導班子候選人了,懷孕的章兆雲也被提升為技術專員了,顧躍華已經在線路板制作生產線上小有所成,骨朵兒開了三家分店,顧舜華的禦膳人家早已經火爆四九城,還屢次在報紙上發表自己的文章,她下一步還要寫書出版。

甚至連退休的顧全福,都被返聘回去,成為了烹飪技術學校的副校長。

所有的人都幹得熱火朝天,每個人都蓬勃積極,像是春天初發的小樹,在改革開放的春風中舒展著自己的枝葉,迎風向上。

陳璐想著這一切,越發蒼涼地笑了,她感覺到了命運的無奈。

所以兜兜轉轉,重活一輩子,她到底混了一個什麽,不屬於她的,依然不屬於她,屬於顧舜華的,最後依然在顧舜華手裏,被她握得妥妥的。

陳璐擡頭望天,傍晚了,正是炊煙四起的時候,她看到炊煙在天空中幻化出別樣的形狀,正如她這光怪陸離的一生。

她突然間哈哈大笑:“我到底在做什麽,我是有素質有文化的人才,我是大學生,我到底在做什麽!”

她這麽笑的時候,那邊說話的骨朵兒和顧舜華恰好聽到了,看過來,就見她眼睛直直地看著天空,瘋瘋癲癲地說著胡話。

骨朵兒蹙眉:“這人怕不是真瘋了,有毛病啊!”

顧舜華聽著,卻明白。

她看著陳璐往胡同那邊過去,倒是有心想說說話,便和骨朵兒交待了聲,自己跟過去。

陳璐覺察到了,回過頭,望向顧舜華,眼神蒼涼絕望:“你是來看我笑話的,對不對,看我笑話,我是失敗者,我從來都是失敗者。”

顧舜華:“那本書,到底是怎麽回事。”

陳璐笑了:“你果然知道,你果然知道,我就說嘛,為什麽一切都脫離了控制,原本你早就知道了!”

顧舜華望著陳璐,不動聲色:“你也是受過高等教育的大學生,是高等人才,結果竟然幹出這種事。”

她其實當然不知道什麽,她只是想試探下陳璐

陳璐哈哈笑:“我哪想到呢,真是有意思對不對,我也就是隨便寫寫,就是自我滿足下,誰知道這本書竟然在網上那麽紅,誰知道那天我求上你,恰恰好就出事了呢,沒想到,我們一起穿進了書裏,一起重新經歷了一切,這一次,我和你在同一個起跑線上了,同一個年代,同樣的條件,我卻還是沒比過你。”

她笑著笑著突然道:“不對,你和他已經結婚了啊,所以我們依然不在一個起跑線。你說我犯什麽傻,我為什麽非要這麽設定,我就應該設定你和他不認識啊!”

但是,那個時候,她好討厭那個多多大小姐,就是想狠狠整治她呢,不讓他們結婚怎麽會有那個大小姐!

她頹然一笑:“我真是自作聰明!”

說完,她也就往前走了,走得無精打采。

顧舜華站在原處,看著陳璐的背影。

一直以來,她知道的只有那本書,但是現在她明白了,那本書就是陳璐創造的,而在那本書之外的世界,她和陳璐是有過交道的,她懷恨在心,所以才創造出這樣一本書。

這本書之外,她是什麽樣,任競年是什麽樣?

她站了很久,之後便也不去想了。

其實並沒有必要去想那麽多,更不必去在意什麽書不書的。

此時,現在,天是清透湛藍的,炊煙是輕盈婀娜的,蟬鳴聲是永不停歇的,灰墻紅瓦裏傳來的是小孩子的笑鬧聲。

這就是老胡同,這就是大雜院,這就是她真實的人生。

有血有肉的人生,和任何別的什麽無關。

她邁開步,走進去大雜院,大雜院裏大家夥都知道他們贏了官司,都笑哈哈地祝賀他們,都說陳璐活該倒黴。

她笑著和大家打招呼,穿過小院,推開淡綠色紗門,走進了家中。

挺著大肚子的章兆雲搖著蒲扇扇風,顧躍華張羅著從鄰居家借來了小馬紮,顧全福手裏拎著鏟子,最後一道菜剛好出鍋。

桌子上擺得滿滿當當,熱氣騰騰的餃子已經盛上,蒜瓣醋已經拌好了,汁液濃郁的芥末墩香淋淋地碼在潔白的瓷盤裏,一家子準備就緒,就等著她了。

多多拉著她的手;“媽媽,你去哪兒了,這麽久!”

顧躍華笑著說:“剛才我出去看到骨朵兒,她說你往西邊跑過去了,一眨眼不見了。”

陳翠月:“咱可得好好慶祝慶祝,今天你爸說開一瓶茅臺,快坐下,吃飯吧!”

顧舜華坐過去:“好,吃飯啦!”

初夏的風從紗窗裏吹來,大雜院裏傳來誰家說笑聲,熱火朝天的小平房裏,大家夥端起餃子,蘸著醋,吃一口芥末墩,熱火朝天地說著話。

這日子,有滋有味。

作者有話要說:  正文完結,還會有幾章番外,各方面都提提,包括命案包括骨朵兒顧躍華。

沒辦法,正文中“任.no軟飯.競年”的雄霸之氣已經沒辦法悠閑從容地穿插別的劇情了,只能放番外了。

但是前世不會特意寫了,會在番外暗示一些,給大家點想象空間吧,再絮叨寫一遍感覺很沒什麽意思。

求點進專欄,收藏下一本《七零之走進四合院》這本寫科研子弟的!會休息幾天,元旦後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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