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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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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二

除夕夜晚上,秦響到了南城機場。

他打開手機一看,幾十個電話未接和上百條消息彈在手機屏幕上。

他挑了幾個重要的人先回覆,像秦有這樣就算了,不點進去也知道是什麽話,看了糟心還不如不看。

何韻妮的消息,本身他是打算回覆的,不過突然想起筱梓話,把原本打出來字全部刪除。

看著家人消息的關心和著急,他有一瞬間的觸動。

過去他也渴望除夕夜能和家裏人團團圓圓,自從和秦有鬧得很兇之後,他再也沒有在家裏過年了。

要麽去外公家,要麽在外面鬼混,已經不記得這樣過去了幾年。

南城過年這會算是一年四季最冷的時候,他穿著毛呢大衣,什麽都沒帶,走出機場。

寒風蕭瑟,行人匆忙。

機場裏的人走得很快,仿佛都迫不及待回家過年,除了他……

回到家後,他沒告訴筱玲,他已經從京城回來了。

而今天筱玲一整天都沒有給他發過一條消息,看著陽臺對面透過落地窗裏光亮溫暖的家發楞,直到於也斯給他打了視頻通話。

視頻一接通,於也斯咋咋呼呼的聲音傳來:“響哥,你回南城怎麽不提前說一聲,這樣我還能有借口溜出去玩嘞。咦?響哥,你家裏是停電了麽,怎麽這麽黑啊?”

秦響聽到這些,終於知道為什麽於也斯這麽傻,他卻還願意跟他玩在一起。

他淡淡說:“沒有,只是我不想開燈而已。”

於也斯一臉高深莫測地說:“你該不會回來了,還沒和筱玲說吧。”

他也是後來聽秦響說,他的同桌就住在他家對面,這是多麽巧妙的緣分呀!

秦響要是開燈了,筱玲就能看到,可他並沒有這麽做。

看秦響的那副樣子,他知道自己是說對了。他都不想問響哥為什麽了,甚至有些同情他。

於也斯知道這次秦響回去幹什麽,何家的意圖很明確,通過這次生日宴透露秦何兩家的關系,從中獲取利益,而響哥卻不得不接受。

秦響聲線沙啞:“不要告訴她我回來了,也不要告訴她我去京城做什麽。”

一切的一切等他解決完,他會和筱玲解釋的。

於也斯輕嘆,今天除夕夜就響哥一個人,他就勉為其難陪陪他吧。

接下來又和秦響瞎扯了一堆的話題,比如最近他在家,他媽是如何壓榨他的。

還有他不小心把家裏古董般的酒給砸碎了……秦響很認真得聽著,偶爾還會勾勾唇,

直到對面陽臺的落地窗有了拉扯的動靜。他馬上掛斷了於也斯的視頻通話,落地窗瞬間一絲光亮也沒有,他屏住呼吸看拉開窗戶的人。

是她。

筱玲今天可謂忙得焦頭爛額,又是去拜年又是幫媽媽打雜。

她準備從洗衣機裏拿出衣服,不經意看向對面明顯沒人住的房子。

突然想到開學前一天,自己也曬著衣服,還看到了秦響。

在黑暗中的男人,與筱玲不經意間的視線交匯,讓他記住了好久好久。

今天的筱玲是慵懶的,她穿著居家服,頭上夾著鯊魚夾。

她收完衣服就回了客廳陪家人一起看春晚,沒有發現任何異樣。

春晚在零點才會結束,她時時刻刻盯著手機上的時間。

終於在十一點五十九分的時候,她極速打開聊天界面,她要在除夕的最後一分鐘給他發消息:“除夕快樂!”

手機亮起來的屏幕,成為秦響在黑暗的房間中唯一的光。

他眸光微動,忽而嘴角一勾,小沒良心的,真會卡時間。

過了一分鐘之後,又有一條消息發來:“新年快樂!祝你幸福安康,未來可期!秦響。”

秦響馬上回覆了她。

收到消息的筱玲,傻笑了半天。

新年的第一分鐘祝福,秦響是首選。給其他朋友發完新年祝福後,心滿意足地睡覺了。

京城秦家的兩個人,躺在床上徹夜難眠。

鐘情好不容易回來過年,本是想著和兒子一起過的。可是她連兒子的面都沒見著,和秦有在餐桌那大眼瞪小眼吃著年夜飯。

她不怪兒子的離開,只怪自己陪伴他的時間太少了。

她都打算定機票去南城陪兒子了,誰知秦有突然來一句:“秦響那個兔崽子比我還重要,你竟然要拋下我陪他去吃年夜飯?”

秦有講這句話的時候,讓她以為他是這世上最委屈的人。

可到底是誰把兒子逼走的,自己心裏沒點數??當即她就拳了幾下秦有發洩,自然她最後也沒有好下場。

她躺在床上問:“你就不能對兒子退一步嗎?”她知道秦有沒睡。

最終她還是沒等來秦有的一句話,自己就睡著了。

男人轉身看向身邊的人,他們在一起二十五年,結婚二十年,還有一個很優秀的兒子。

如果當年那個男人沒有轟轟烈烈地出現在鐘情的世界裏,他們之間就不會發生那麽多的事。

他承認為了從魏恒禮手中搶走鐘情,他用了一些卑劣的手段。

兒子的性情像他,他倔,秦響更倔,最終都鬧得不歡而散。

二十多年過去了,他聽著好友,妹妹,妻子的每一次勸告:“放下當年的偏見,讓阿響做自己喜歡的事吧。”

他並不是不希望秦響回家過年,相反,他也很想兒子。他們倆之中註定是要有人先低頭的。

安靜的臥室,只能聽到淺淺的呼吸聲,以及男人妥協的短暫的感嘆聲。

第二天,不知道秦有吃錯什麽藥,竟主動拉著鐘情飛到南城。

鐘情看他如此反常,忍不住伸手摸秦有的額頭,“沒有發燒啊,怎麽突然想去找兒子了。”不過這樣的轉變讓她很欣喜。

秦有緊緊握住她的手放在身側:“那還不是你成天念叨,再不讓著你,晚上我都不用睡了?”

鐘情翻了個白眼,他果然是聽到了故意不應她,狗男人。

鐘情和秦響發了消息說她要來南城,不過沒提秦有,她怕兒子跑路,只留下一個空房子等她。

倆人很快就到了秦響住的小區,到達兒子住的那層。

這回鐘情學聰明了,她把兒子門上的密碼記在手機備忘錄。

秦有頭一回來兒子住的地方,他四周轉了轉。

隨處可見的畫稿,三四臺游戲機,角落還有好幾個滑板。

半開放式的廚房跟新的似的,一點都不像用過的。吧臺上有幾張滑板獎狀,想來是被主人隨意放的。

鐘情聽到門鈴的聲音,應該是她點的外賣到了。

秦有眉頭緊皺:“你什麽時候點了外賣?”

“下飛機的時候,這裏一點食材也沒有,難不成你午飯想吃土嗎?快過來把菜擺出來。”

讓商界聞風喪膽的秦有做這樣的小事,有一種奇怪的違和感。

鐘情則是敲了敲兒子房間的門:“兒子,起來吃午飯了。”

早上秦響看時間的時候,順便回了一下他的母親,還以為她是說著鬧著玩呢,沒想到她真來了。

秦響從床上爬起來,眼睛裏有著一些血絲,顯然還沒睡飽。收拾完自己之後,打開房門。

看到餐桌那有兩個人,他懷疑自己沒睡醒。

不,這是真的。

秦有也來了?

鐘情女士為什麽不提前告知他一聲。

他就這樣如機械一樣走到餐廳,聲音還有些啞:“你怎麽也來了?”語氣帶著不滿,還有一絲絲他不確定的情緒。

秦有倒是很淡定回答:“你母親一定要來,她拉著我來的。”言外之意就是不是我自己想來的,你別誤會。

鐘情冷笑,這是把鍋甩到她身上了。

明明是自己想來看兒子,秦有有時候真是別扭得要死,不過看在今天能見到兒子的份上,先給他留點面子。

秦響哦了一聲,顯然是意料之中的回答,倒是他母親能幹出來的事情。

等秦響落座之後,一家三口才開始用餐。

餐廳的氣氛有些尷尬,沒有人主動挑起說話,那就只能由鐘情這個唯一的女士發表新一年的祝福:“兒子,希望在新的一年裏你能平安順遂,萬事順意。老公,希望你在新的一年裏跟我們的兒子好好相處,我們一家人永遠和諧。”

兩個男人不約而同嗯了一聲,和媽媽(老婆)碰杯,倒是不知道有幾分是認真的。

不過這一畫面,讓人看著很溫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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