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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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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章

當時他出了秘境之後其實已經傳信跟師兄說了大致經過,但他沒想到他從天瑯出來之後,天穹裂縫能再度破開,時至今日,楚惕清幾乎是確認天瑯和天穹裂縫的關系。

地脈被破壞之後,天上的裂縫就出現了,所以很可能地脈就是守護兩界的結界,

但楚惕清得出這個結論的時候心裏並不暢快,而且他那日在天瑯秘境裏面看見裂縫裏面裹著靈力的閃電,那又是什麽東西?楚惕清不得而知,只能把疑惑先埋了起來。

那次之後,陸承昭成為了儒門新一代掌門,重新肩負起儒門的使命。楚惕清和楊謹遇做完力所能及的事情之後便回到了無度山,正是虞持平從雲京回來,

經此一役,仙門大概算是摒棄了對於符道的偏見,虞持平請了符門高手為無度山布下了陣法,繼而又請人教百姓以符道護身,

某日,冬雪之中,虞持平走著走著,忽然腳下一滑差點摔到,楚惕清連忙上去扶住了師兄,虞持平揉了揉額角:“是惕清啊,師兄最近都沒關心你,身體怎麽樣了?一個人也太胡鬧了。”

楚惕清帶著些歉意說自己沒事,虞持平嘆了一聲:“那就好,那就好。”

楚惕清繼續扶著虞持平往前走,直到屋子裏融融暖意澆在身上,虞持平反應稍顯遲鈍,已是累極,他一拍腦袋說:“唉,我要去弟子殿加封,怎麽進來了,惕清先坐,我一會兒回來。”

楚惕清反應迅速地一把將人又拉了回來,虞持平說:“惕清還有事?”

楚惕清說:“師兄多日未曾休息,雖說修士身體強健並不勞累,但師兄近日大用靈力,勢必會傷及身體,師兄還是去休息休息吧。加封的事情,還是我去吧。”

虞持平有些猶豫,楚惕清便繼續道:“師兄!我一個元化之間的人,最近又無靈力消耗,靈力正是充沛,師兄眼下需要休息,無度山離不開師兄,若妖族再來,無度山還要依靠師兄呢。”

他說的在理,眼下的情形,虞持平不再推脫,他嘆了一聲:“辛苦師弟了”。

楚惕清搖搖頭,他把虞持平扶到床上,想了想,繼續道:“師兄,我也是無度山的一員,師兄有些小事可以都交給我與謹遇,我們師兄弟可以一起守護好無度山。”楚惕清眼神堅定固執,虞持平好像一瞬間想到了許久之前,

他楞了好一會兒,再回過神的時候,楚惕清已經走的很遠了。

他無奈道笑了笑:還是和以前一樣啊。

楚惕清沒有先去弟子殿,而是去找盧斯拿了要修補的單冊,打算從頭開始填補虞持平未完的工作。

只可惜盧斯並不在無度山,他還險些把盧斯院門前的木偶人當做盧斯,幸好這木偶人雙眼呆滯有些遲緩,否則真就像是一個真正的人了。

楚惕清從木偶人懷裏接過冊子,心裏忽然閃過一絲疑惑,他在原地躊躇半天,鬼使神差伸了一只手出去,被木偶人察覺跑開了,

他怔了怔,顯然沒想到木偶人還有逃跑功能,他看著那個方向,沒有再去追,而是握了握冊子開始去修補結界。

有時看見做的比較粗糙的,他也耗些力氣將之細細完善。因為是保護大家安全的事情,所以他做的格外認真,也不覺得勞累,

又是一個地方修補完,楚惕清拍了拍手,唇角彎彎:終於好了。

他剛打開冊子看了一眼下一個地方是哪裏,一道聲音便響了起來:“楚清?你怎麽在這裏,衣服怎麽和大家不一樣了?哎?我們還能穿不一樣的衣服嗎?”

又一道聲音說:“真的嗎!那我們是不是也能換換衣服,我挺喜歡他們那個紅色的衣服,好想試試大紅色。”

楚惕清記人不行,記聲音還可以,他已經辨認出來者是誰了,南路和羅夾。

他轉過身子去,眼裏淡淡掃了一眼他們的腰牌,上面有一圈深色靈力,表示今日他們當值:“你們今日不當值嗎?藏書樓距這裏距離較遠,還是快點去的好。”

因為天穹裂縫的事,弟子們雖然繼續上課,但大多擔了一些任務來與仙門共進退,比如低階弟子幾人一組的在門內安全處巡視,楚惕清好像聽說這還是他們自己請的任務,虞持平不放心,便每人找了幾個師兄師姐帶著,木牌上的靈力標記則代表著今日是誰當值,而顏色則表示區域。

南路說:“這不是沒什麽事嗎?”

羅夾說:“藏書樓那也沒啥事,我看師兄轉了幾圈說挺安全的,然後他就叫我們走了。嗯……就走了。”

南路又說:“你呢,不用巡視嗎?負責哪一塊呀!”

楚惕清不欲多說,單朝著他們點了點頭便打算離開了,他還忙,沒時間扯皮。

到弟子殿的時候,楚惕清驚訝了一下,竟然有這麽多人修習,守殿弟子迎了上來:“楚師兄”,他微微驚訝:“弟子殿何時有人把守了?”

那弟子想了想:“楊師兄從雲京回來後便命黃衣及以上的弟子來守弟子殿了”,他並不知道此前發生過什麽,笑著看著楚惕清:“楚師兄,聽說您靈力恢覆啦!真是太好了!!!”

黃衣弟子眼裏都是崇拜,楚惕清笑了笑:“多謝了”他看向苦練的弟子們:“大家也很用功。”

黃衣弟子說:“是呀!天穹裂開之後,大家便自發來修習了,楚師兄,這次大家會一起守好山門的!!!”

楚惕清溫柔笑說:“好。”他拍了拍黃衣弟子的肩膀,那人又問他自己有沒有什麽可以幫忙的,

楚惕清低下頭想了想:“暫時沒有,保護好自己就是保護山門,等有事需要你們的時候師兄一定來找你們。”

那弟子撓了撓頭:“好………好的楚師兄,那弟子先不打擾您了!”

楚惕清忙了許久,並不算累,但經過黃衣弟子,他心裏還是升起了一股暖流,又覺得無度山被師兄帶的實在太好了,像是一個溫暖的大家庭,每一個人都是小太陽。

想著想著,他手上動作也未停,弟子殿的符陣是無度山明符中很重要的一環,楚惕清不敢大意,流白色的靈力不住地往幾張靈符上面傳遞,末了,楚惕清大汗淋漓,他擦了擦額上的汗,先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冊子,

此前沒留意,這最後一處,竟然是藏書樓,他有些詫異,然而也沒耽擱時間,立馬就去了下一個地方,

藏書樓有九層之高,下面還有一層,上一次來的時候他是在負一層找見的冊子,他在外圍繞了一圈,看見一個橙衣弟子走了過來,上面正掛著紅色標記的木牌,

莫行對著他恭敬行禮:“楚師兄”。

楚惕清把他拖了起來:“客氣了,師弟。”

莫行固執的搖了搖頭,楚惕清看見他滿眼的崇拜,他不禁疑惑了一下,唉?怎麽黃衣以上的弟子都和他很熟一樣,也不是很熟,他不認識他們,這些人卻好像很尊敬他。

“怎麽是師弟帶隊?”

莫行說:“掌門師兄說,最是看著安全的地方最可能滋生危險,所以讓我帶這些人多來查探,楚師兄,這裏是有什麽問題嗎?”

楚惕清想到了羅夾和南路,但最終搖了搖頭:“你去忙吧,我來補一些這裏的陣法。”

莫行聽了,立馬又行了一禮:“辛苦師兄了,莫行就不打擾了,莫行告退。”

原來叫莫行,楚惕清微微笑到:“無度山又不是儒門,師弟禮數周到,實在是太客氣了。”

他說完,兩個人皆沈默了一瞬。

儒門大變,仙門共知,楚惕清苦笑一聲:“是我失言了。”

莫行不知道怎麽安慰他:“楚師兄,陸掌門年輕有為,一定能光覆儒門的。”

楚惕清“嗯”了一聲,又同莫行寒暄幾句便叫人離開了。

他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消化了一下心裏的惘然,才轉過身一步躍向層頂,緩緩推出靈力,流白色光暈流轉四周,將周圍的一切渡上一層暗白色的流光,看著好看極了,

但越是好看的東西越是危險,楚惕清想著。

無度山的防禦分了明與暗兩條路,在一些重要且人多的地方鋪了明符,又在一些人少的地方鋪了暗符,明暗兩符互不幹擾,明符防禦為主,攻擊為輔,暗符反之。明暗二符雖互不幹擾,但卻可以合二為一,成為一個更大的防禦攻擊皆重的防禦網,

故而此刻眼前之景看似美麗,但只要陣開,便可以連續不停地擊殺元嬰以上的修士,

更何況是一群沒有靈智只有莽勁的妖獸。

楚惕清忙了一天,等補好一切漏洞的時候,已至日暮,他站在九層的高樓上往前望去,深覺天空深不可測,實在過於遼遠 ,

他不再去看黑夜,而是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雖然他靈力恢覆,身體強健,

但總免不了想要吃東西,是意念想,一日三餐已是他的習慣了,偶爾忙的時候會忘,今天正好他忙了一天,楚惕清原本打算吃點什麽再回山上守著,半路上遇見了楊謹遇,一天沒見,楚惕清挑挑眉:“幹什麽去了,嗯?”

楊謹遇眼裏閃了閃,撲過來就抱住了他:“師兄師兄!”

楚惕清拍了拍他的背:“我要去找點吃的,你要一起去嗎?”

楊謹遇知道楚惕清是想去山下看看,他埋頭在楚惕清身上蹭了蹭,便說:“好呀”,

楚惕清想,師弟似乎又活潑了一些。他其實很好奇讓師弟變化的原因是什麽,但面上卻沒顯現,

楊謹遇沒再讓楚惕清費靈力,而是自己禦劍讓楚惕清安然地坐著,

無度山下原本人聲鼎沸,然而經過木水鎮與豐都的慘狀之後,仙門各處人心惶惶,人們生怕天裂風波再起,但那都是一些年長的擔憂罷了,其實活在安平時期的人早已經漸漸忘卻了痛苦,是以整個無度山下都呈現著半憂愁半喜悅的情況。

甚至有的人家已經早早在門外掛上了紅色,楚惕清恍惚想到:“是不是快要過年了。”

這個節日很好的被人族繼承,修道者仙道漫長,並不介意給自己人生中多一點喜悅的時刻,是以天裂安平之後,過年的習俗卻一直在。

楚惕清和楊謹遇找了一家路邊的小攤,攤主是年輕的夫妻,楚惕清要了兩碗湯圓,花生餡的,

他喜歡吃甜的,喜歡黑芝麻餡的,不過這裏好像沒有,反正他暫時還沒遇見,他餵了楊謹遇一個:“這個是不是很甜!”

楊謹遇眼裏全是笑,就著他的手咬到最後不松口,楚惕清也就慣著他,楊謹遇忽然說:“師兄,想不想換一個方式吃它”。

換一個方式?還有什麽方式,楊謹遇狡猾一笑,楚惕清頓時有不好的預感,只覺空氣仿佛靜止一般,楊謹遇咬了一口然後一下吻上了他,楚惕清擡眼看著眼前青年那般好看的一張臉,

覺得自己為美色所迷了,

唉,罷了罷了,心上人,縱著吧,他笑著也親了回去。

比以往更甜了!

等到周圍的人又開始走動之後,楚惕清紅著臉付了錢,站起來就走了,楊謹遇知道師兄是臉皮薄不好意思,也沒拆穿,只是覺得師兄很可愛。

他慢慢的跟在楚惕清身後默默地註視著師兄,心裏不住的想:幸好。

楊謹遇叫了他一聲:“師兄。”

楚惕清:“嗯”

“師兄要收弟子嗎?”

“嗯?”

楊謹遇走過去和他並肩:“無度山新一輪弟子考核要開始了,若是天賦卓絕者可以被收為內門弟子,往年都是長老們和大師兄參加,師兄你呢,要不要收個徒弟?”

說來也有趣,原本那些弟子並不叫他們師兄什麽的,虞持平總覺得叫什麽掌門……叫師父師叔啥的把人叫老了,他又有點愛當哥的小癖好,但又不願意讓人戳破,索性無度山就順著虞持平的意從上而下的師兄長師兄短了,

等每一年弟子考核的時候,他們四個和無度山的長老便可以選擇優秀弟子作為自己的親傳弟子,也算讓一身修為有了傳承之地。

倒是和孫叔平那八個大字差不多。

楊謹遇顯然也是同他想到了一處,他笑了笑,同面露難過的師兄道:“陸承昭治派嚴格,儒門重振不過是時間問題,自無涯離去,陸衍明便下了山四處歷練了。”

楚惕清對他們師兄弟二人印象頗好,尤其是陸衍明,他的酒也是那人所送,他點點頭:“衍明生性不羈,的確不適合被規矩約束太久,或許這樣也是不錯的結果,謹明,眼下妖族來犯,仙門一體,無度山有餘力的情況下,不如將一些工具做法與仙門同分享,同仇敵愾共禦外敵才好。”

楊謹遇應了聲:“回去我便與師兄商量,小斯想必也願意。”

說到這裏,楚惕清又多問了一句:“最近小斯在做什麽?我看他也很忙,今日去尋他還是他的人偶給的我冊子,面也見不上一次,他年紀小,別累壞了自己。”

楊謹遇:“小斯在畫圖紙,師兄不必擔心,我會同他說的。”他握住了師兄的手,楚惕清信他,只說了一個“好”字。

他想了想,便問楊謹遇:“你呢,想收一個徒弟嗎?”

楊謹遇很快地回答他說:“不想……”

“為什麽?”楚惕清好奇道。

他說:“我沒有什麽值得傳承的東西,而且,我只愛師兄一人,沒有精力分出去了。”

楚惕清失笑:“你這樣,那些想拜入你座下的弟子可要哭著怨我了。”

楊謹遇笑了兩下:“不會的。不過師兄若是要收的話,謹遇也會好好待他的。”

楚惕清用另一只手敲了一下他:“不許偏心!說真的,其實要個小徒弟也挺好的,我也不要什麽天賦卓絕的,要是真的有緣收個好的,只要心裏記掛著我這個師父就好了。

無論是開朗的還是沈靜的都好,要是個開朗的,我就要他永遠做一個開心快樂的人,要是一個沈靜的,我就會細心呵護與愛護,要他享受這世界最好的溫柔。”

楊謹遇“哼”了一聲:“師兄這是養孩子呢吧!”

楚惕清笑笑:“是啊!你們不都是孩子嗎?”

“那師兄跟孩子在一起?”

楚惕清想了想,也是唉,他往楊謹遇那邊靠了靠:“說的也是,哈哈哈哈哈哈哈,那我也疼你。”

二人就在這無度山下的小鎮散著步,楚惕清看見前面一家紅色閣樓,“嘖”了一聲:“這是……雲來?”

“嗯,我記得無度山下有三家好像。”

“三家”他想起了什麽“說起來,那天天瑯最後,我還同付七流對視了一眼,我看他還挺驚訝的,估計也是看到了我身上的粉色流光,回來後都沒來得及見上一眼,也不知道這小子在忙什麽。”

楊謹遇“咳”了一下,楚惕清便明白了:“你知道?”

“他閉關了,說要不理俗事,爭取早日超過你”

楚惕清“哈哈”大笑“好小子,不錯,我等著他超過我,只是眼下外界大亂,謹遇,你知道他在哪裏閉關嗎?我們去給他也加一道禁制,有備無患。”

楊謹遇一笑:“知道,我帶師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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