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集雍學宮(七)

關燈
集雍學宮(七)

午時,虞小魚像從前一樣來到了食園,看到了侯在此處的麗桐。

“走!吃飯去!”虞小魚的肚子已經開始咕咕叫了。

麗桐道:“是。”

兩人一起來到了一處空亭子。

麗桐把食盒中的食物全都擺到了石桌子上。

今日裝點心的盤子中有桂花糕,這是虞小魚昨日聽到許忘筌在自言自語時說著想要吃的糕點。

然而,今日虞小魚卻沒能等來許忘筌。

四年前,許忘筌的家人似乎終於意識到了自家兒子已經兩年沒有吃自家廚子做的飯的嚴重性了,他們終於不再讓自家廚子往飯菜裏加蔥了。

飯菜裏沒了蔥,許忘筌便下得了口了,他也不再需要來找虞小魚蹭飯蹭菜了。

雖然在四年前的時候許忘筌就已經不來找虞小魚蹭飯蹭菜了,但他還是會每日過來找虞小魚討要點心吃。

可今日,許忘筌破天荒的沒有來。

虞小魚心中莫名空落落的。

麗桐也有些不適應。她好奇道:“那個許公子怎麽沒有來討要點心吃啊?”

虞小魚拿起了盤子中的一塊桂花糕,無奈道:“不知,算了,我自己吃吧。”

說完,虞小魚便自顧自吃起了桂花糕。

她還特意給許忘筌留了兩塊桂花糕。

可都快要到了下午上課的時間了,許忘筌還是沒有來。

虞小魚回想著上午大家像是集體商量好了似的不搭理自己的樣子,滿心狐疑地回到了集雍大殿中,準備上下午的課。

在回到了這會兒還是空無一人的集雍大殿後,虞小魚走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來。

突然,虞小魚看到自己筆架上的毛筆好像有些不對勁。

虞小魚伸手拿下毛筆,看了看毛筆上的毛,頓時心中一沈。

毛筆上的毛竟然被人用漿糊粘在一起了!

虞小魚連忙把筆架上剩下的毛筆也拿了下來。

果不其然,剩下的毛筆上的毛也被人用漿糊粘在一起了。

虞小魚心中極為惱火。

到底是誰會這麽幹?惡作劇這種事情,該不會是......

想到這裏,虞小魚望向了一旁裴嶺的書案。

虞小魚起身走到了裴嶺的書案前,拿下了裴嶺筆架上的毛筆。

毛筆上的毛十分順滑,一點兒漿糊的影子都沒有。

虞小魚實在是不願相信會是裴嶺把自己的毛筆給用漿糊粘上的。

她把裴嶺的毛筆放回到了裴嶺的筆架上,又走到了羅喜君的書案前,拿下了羅喜君筆架上的毛筆。

然而,羅喜君的毛筆也沒有被漿糊粘住。

嗯?難不成這惡作劇還有可能是羅喜君幹的?

虞小魚望向了羅喜君旁邊的位置,把羅喜君的毛筆放回到了羅喜君的筆架上,緩緩地走向了許忘筌的書案。

看著許忘筌筆架上完好無損的毛筆,虞小魚拿下來了其中一支。

果然,許忘筌的毛筆也沒有被漿糊粘住。

虞小魚有些懵了。

她把許忘筌的毛筆放回到了許忘筌的筆架上,擡眼掃視了一下集雍大殿中其餘的書案。

該不會只有自己的毛筆被漿糊給粘住了吧?

虞小魚離開了許忘筌的書案,往別的世家子弟的書案走去,把蕭家三兄弟和蔡家兄妹筆架上的毛筆挨個查看了一遍。

可他們的毛筆全都是完好無損的,沒有一點兒被漿糊粘住了的痕跡,甚至有一兩支毛筆看起來還是嶄新的。

這麽多人的毛筆都沒有事,只有自己的毛筆是被人用漿糊粘住了的。

到底會是誰把自己的毛筆用漿糊給粘起來的呢?

想著想著,虞小魚望向了羅喜君的書案。

昨日自己被羅喜君氣到了,一時間沒忍住怒火,把羅喜君左右兩邊的臉都給狠狠扇了一巴掌。

今日把自己的毛筆用漿糊粘起來了的人會不會就是羅喜君呢?她難不成是在以此報覆自己?

對了......

虞小魚又想起來了一件事情。

昨日羅喜君當眾誣陷自己把羅喜君的毛筆給據為己有,而自己不單止否認了羅喜君說的話,還打了她。

到了今日,自己的毛筆便被人用漿糊粘了起來,說不定把自己的毛筆用漿糊粘起來了的人就是羅喜君!

想罷,虞小魚快步走向了羅喜君的書案,想著看看能不能在她的位置上找到漿糊。

若是在羅喜君的位置上找到了漿糊,那基本上就可以證實羅喜君就是把自己的毛筆用漿糊粘起來了的人。

畢竟要是沒什麽特別的事情,誰會帶漿糊來上學啊?

然而,虞小魚在羅喜君的位置上查找了許久都沒能找到漿糊。

難道這惡作劇不是羅喜君幹的?

這時,其餘的八個世家子弟突然一齊從集雍大殿外走進了集雍大殿中。

眾人見到虞小魚這會兒正站在羅喜君的書案前,羅喜君當即大聲道:“虞小魚!你在我的書案前作甚?你又想要偷我的東西嗎?!”

“又?”虞小魚走開了一些羅喜君的書案,她直視著羅喜君的雙眼,淡淡道:“什麽叫我‘又’偷你的東西了?我明明從來都沒有偷過你的東西,你不要平白無故地誣陷人好嗎?”

“那你在我的位置那兒作甚?”羅喜君理直氣壯地質問虞小魚。

虞小魚道:“我的毛筆被人用漿糊粘起來了,我找漿糊。”

“哦——”羅喜君帶著一臉恍然大悟的表情感慨道:“所以說......你是在懷疑是我用漿糊把你的毛筆給粘起來了?”

虞小魚心中雖然有這樣的想法,但她覺得就這麽承認了自己的這種想法似乎有些不妙。

“沒有,我每個人的書案都去查看過一遍了,沒有單獨懷疑你一個人。”

聽到虞小魚這麽一說,在場的世家子弟們都不樂意了。

蕭遙疑惑道:“虞小姐,你的意思是因為你的毛筆被人用漿糊粘了起來,所以你就把我們所有人都懷疑了一遍?”

虞小魚自然而然道:“不然呢?我總不能毫無理由的單獨懷疑你們其中任何一個人吧?肯定得找點證據來證明吧?”

蕭鶴道:“虞小姐,你難道就因為一支毛筆而把我們的書案都查看了一遍嗎?你可沒有事先經過我們的同意啊!”

虞小魚道:“方才你們都不在,我如何跟你們征求你們的同意?而且我也僅僅是用眼睛查看了一下而已,又沒有翻過你們書案上的東西。”

蕭秦道:“你不會去找找我們嗎?”

虞小魚一楞,語氣微怒道:“我的毛筆都被人用漿糊給粘起來了,我心中本就著急得很,第一時間想到的當然是先看看誰那兒會有漿糊啊!”

蕭鶴道:“你也可以先來找我們的。”

虞小魚無奈地看著蕭鶴:“蕭家大公子,我知道如果換作是你的毛筆被漿糊給粘住了,你一定會先去找我們來進行詢問。可我不是你啊,我的第一反應就是心急,就是想要馬上看看其他人的書案有沒有漿糊,好能夠快點找出把我的毛筆用漿糊粘上了的人留下的證據。每個人處理事情的方法都是不一樣的,你不能硬生生把你自己覺得理所當然的處理事情的方法強行套到我的身上來。”

蔡雪武默默地跑到了自己的書案前,仔細看了看自己書案上放著的東西,道:“我的書案沒有被翻過的痕跡。”

蔡雨文趕緊跟上了自己的妹妹,來到了自己的書案前,也像蔡雪武那樣仔細看了看書案上的一切。

“我的書案也沒有被翻過的痕跡。”

蔡家兄妹的這兩句話讓虞小魚心中安心了許多。

虞小魚最開始先懷疑的裴嶺這會兒也快步走到了自己的書案前,他在仔細看了看書案後也沒有發現任何異樣。

“我的書案也是,沒有被翻過的痕跡。”

聞言,虞小魚心中徹底打消了對裴嶺的懷疑。

裴嶺雖然有些奇奇怪怪的個人愛好,但他應當是不會做出把坐在自己身旁的世家大小姐的毛筆用漿糊給粘起來了的這種事情吧?

蕭家三兄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來到了各自的書案前檢查了一番。

毫無疑問,他們都沒有發現自己的書案有被翻過的痕跡。

“看來我們方才錯怪虞小姐了,虞小姐的確沒有翻過我們的書案。”蕭鶴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抱歉。

蔡雪武思索道:“換作是我的話......我估計也會在第一時間去找用漿糊粘住了我的毛筆的人留下的證據。”

虞小魚看著還站在門口處的羅喜君和許忘筌,問道:“怎麽了?你們不打算去看看你們自己的書案嗎?難不成用漿糊粘住我的毛筆的人就在你們兩人之中?”

此話一出,羅喜君立馬怒了:“虞小魚!你不要血口噴人!”

虞小魚無辜道:“羅喜君,你說話怎麽這麽急啊?我是真的沒有翻過你的書案,大不了你可以去查看一下,我保證......等等......”

虞小魚忽然又回想起了昨日羅喜君用自己的毛筆對自己進行無中生有的造謠的事情了。

就算羅喜君真的發現她書案上的東西並沒有被翻過,她也可以故意說她書案上的東西被翻過了啊!

“算了,羅喜君,我知道你就是喜歡對人進行無中生有的造謠,我不逼著你證明你的書案並沒有被我翻過。”

說完,虞小魚轉身走向了自己的書案,若無其事地坐了下來。

“你......”羅喜君看著虞小魚,氣得臉上的肌肉都在發抖。

蕭鶴看著站在門口的兩人,勸道:“羅小姐,許公子,等會兒就該上課了,不管虞小姐有沒有翻過你們的書案,你們都應該到自己的位置上坐好才行。”

站在門口的羅喜君和許忘筌估計也聽到了夫子走向集雍大殿的腳步聲了,他們趕緊走到了自己的位置坐了下來。

這兩人剛好都坐在虞小魚身後的那一排,虞小魚並不方便去看他們臉上此刻的表情。

下午來給大家上課的是負責教數藝九科的夫子。

數藝九科包括方田、栗布、差分、少廣、商功、均輸、盈朒、方程、勾股。

可虞小魚心中還惦記著自己那可憐的被漿糊給粘起來了的毛筆,根本無心聽講。

課上了片刻之後,夫子道:“現在我們來計算一下用小麥和水稻進行交換的比例問題。”

虞小魚望向了一旁的裴嶺:“裴公子,能借我一支毛筆嗎?”

裴嶺猶豫地看著自己面前的筆架,欲言又止。

夫子忽然道:“虞小姐,你和裴嶺交頭接耳作甚?”

虞小魚慌忙道:“夫子,我的毛筆全都被人用漿糊給粘起來了,我向裴公子借支筆來計算。”

“你的毛筆全都被人用漿糊給粘起來了?”夫子不可置信道:“是被誰給粘起來的?”

虞小魚下意識道:“不知......”

等等......好機會!

虞小魚突然萌生出了讓夫子來為自己找把自己的毛筆全都用漿糊給粘起來了的人的想法。

先生為人師,言行而身化之,使誠明者達,昏愚者勵而頑傲者革[1]。

夫子定然是公平公正的,讓夫子來幫自己這個忙再好不過了!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