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園大逃亡 (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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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園大逃亡 (九)
瑪麗安女巫自己找了個板凳坐下，仰起小臉：“吾讓你們坐下。”
二人竟不由自主地蹲坐在板凳上。
李夏身體不能動，嘴還在：“不是吧，這才C級本啊，搞什麽言出法隨？”
女巫看他一眼，他連話也說不出來，瞪著眼睛狂向許蔚使眼色。
許蔚識時務地保持沈默。
“很好，還是這位女士持有禮貌的談話態度，”她綿裙下的兩只小腳並在一起，雙手規矩地托於腹前，昂著頭，“你的夥伴被我綁架了。”
許蔚：“嗯？”
有點過於直白了。
“我需要你與我完成一個游戲，贏得白皮書與摯友。”
許蔚試探性地發問：“什麽游戲？”
“建房子。”
居然是陪她玩搭積木。
顏色鮮艷的積木塊鋪滿了魔法陣地毯，還有一堆撒在魔法喚出來的沈木大箱子裏。
“你想搭什麽？”許蔚移開凳子坐在地毯上，擺弄手中小小的精致方塊。
小女巫已經用平整的方形積木搭出一層平臺：“我想給梆仔肚子裏換個模樣，現在這樣太舊了。”
“你想換個房間住？”許蔚不自覺聲音放輕。
“嗯，請你幫我建一個。”
許蔚積木玩得不多，這些玩意對於現實生活中她的家庭和收入是一筆不菲的開支。
好在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
她開始著手搭建。
“給你搭個現代風怎麽樣？”
小女巫的平臺上多了幾個小花壇，裏面花蕊細嫩，葉子茂盛翠綠，看久了仿佛會呼吸。
“什麽是現代風？”她的記憶庫裏似乎不存在這玩意。
“忘了你的設定，來自中世紀的瑪麗安小姐，”許蔚首先用白色的小方塊拼出豎立的長方形立體大方塊，“大約是一個信息與工業化時代的產物，在這樣風格的房間生活自由且方便，比如這個，叫做冰箱。”
必須得是雙開門的。
“什麽是雙開門？”她好奇地眨巴著大眼睛。
許蔚歪頭，也打量她：“你能讀到我的內心？”
“抱歉，”她不好意思地撓撓巫師帽，小鬥篷的尾巴甩來甩去，“你的內心聲音太大，我在旁邊沒法不聽見。”
“你在想我是誰？我是女巫呀，在這裏已經生活了一千年。外面？我從不去外面，那裏很危險。”
許蔚盡量遏止自己思緒的波濤洶湧。
她將搭好的冰箱塊放在一邊，為小女巫描述：“這個東西一般放在廚房裏，內部氣溫很低，可以保存許多食物，比如肉、蔬菜和果汁，下面是冷凍庫，溫度更低，能用來放冰淇淋。”
描述的同時，心裏也構想一番冰箱的模樣，記憶裏逛家電市場最貴的那款。
“哐當。”
房間一角多出了個大型雙開門冰箱，與想象中的一模一樣。
小女巫興奮地起身，“噠噠”著小步子跑過去，一開始還抓錯邊門打不開，但很快又反應過來換了另一邊。
以她的身高只能夠到最下層冷凍庫，許蔚抽出她夠不到的第一層，在滿滿當當的冰淇淋中選了一只海鹽味的。
拆開包裝，木棍上正立著一只惟妙惟肖的藍色小兔子，冒著絲絲冷氣。
小女巫接過冰淇淋，輕聲說了句“謝謝”。
“抱歉瑪麗安，沒考慮到這點。”許蔚看向冰箱，下一秒，白色雙開門變成了只比小女巫高一點點的微型冰箱。
她舔了舔小兔子的耳朵，露出滿足的笑：“我的名字叫阿拉。”
許蔚坐回地毯，拼方塊的速度快起來。
她發現方塊並不重要，反而是拼出來以後想象的添飾更關鍵。
在相繼為阿拉增加了空調、洗衣機、烤箱等必備家具後，她開始考慮娛樂設備。這裏沒有信號和網絡，電視機和電腦是沒辦法了。
那就音樂吧。
她捏了個貓耳音箱，在塑造時唱了幾首能記住全曲的歌。
“為它取個名字，”許蔚把粉紅迷你音箱放在阿拉攤開的小手中，“叫名字，它會回你。”
阿拉摸著手中的毛絨絨耳朵：“你叫什麽？”
“許蔚。”
“它叫許蔚。”
許蔚倒沒什麽意見：“許蔚音箱。”
“在，今天阿拉想聽哪首歌？”貓耳變了顏色，投照出七彩光圈。
阿拉很開心，圍著音箱嚷嚷個不停。
許蔚繼續搓方塊，背景樂是自己的聲音在哼歌。
不知在這棟小屋裏待了多久，等反應過來時，整個房間已經煥然一新。
空間擴大了一倍，有專門的小書房、廚房和魔藥間，臥室是偏深紫的童話風，五顏六色的毛絨玩偶點綴。
客廳選了溫馨的暖黃色，多了壁爐與舒適的沙發，魔法陣地毯上放一張更適合阿拉的透明圓玻璃桌，桌上擺著水果和沾露的嫩葉鮮花。
新刷的墻上甚至還安了窗戶，窗外定時更新不同的自然景觀。此時窗戶玻璃正放映著一望無垠的茂盛草原，牛羊撒歡，藍天清澈幹凈。
阿拉趴在窗臺上，望向外面：“小羊摸起來是什麽樣的？”
許蔚轉頭看她一眼，將手裏剛捏好的貓貓拆開，重新組裝。
“正好到最後一步了。”
房間裏突然傳來“咩”的一聲。
阿拉驚喜地回頭，跑去抱住亂動的小羊羔，小羊還在“咩咩”地叫著，乖巧地蹭了蹭她的鼻尖。
她道: “小羊摸起來是軟軟的。”
“考慮到你這裏的整潔情況，它與真實的羊會有一些出入，”許蔚扔下其他的零件，站起身，揉了揉酸軟的腰身，“但大差不差。”
比如不用吃東西，沒有膻味，也不會拉羊屎球球。
阿拉親親小羊，頭靠在它身上拱了拱。
許蔚特意等她享受了一陣：“我的朋友可以還給我了嗎？”
阿拉牽著小羊羔，伸手指向沙發：“他一直在那。”
許蔚轉身，不知何時，男人已經雙手交疊倒在沙發上。
這個沙發是給阿拉設計的，讓路樊野躺著很是憋屈，一雙長腿只能懸著放。
她俯身與他對視。
他碎發淩亂，眼神炯炯地望過來，光暈在高挺的鼻梁上留下淺淡的陰影。
許蔚撩起他額間的發絲，笑得莫名：“怎麽，睡美人嗎？”
“什麽是睡美人？”阿拉在背後捧著一本扉頁泛白發光的書問。
許蔚於是給她講了一遍睡美人的童話。
“謝謝，我喜歡這個故事，”她禮貌得不似副本生物，將書遞給她，“這是我的白皮書，翻開以後，可以預見你的命運。”
“你要打開嗎？”
許蔚接過，手指放在封頁。
卻遲遲沒有翻動。
她反而翻開了彩色筆記簿，檢查任務清單。
“我的任務做完了，”許蔚放下筆記簿，將白皮書遞還，“抱歉，我不太喜歡提前預知命運。”
阿拉接過書，隨意地丟擲腳底，還用小皮鞋碾了碾。
“好吧，真可惜，”她打了個響指，屋子裏的兩個男人都不由自主地站起來，僵硬地操縱身體往外走，“那麽最後，讓我送你出去吧。”
許蔚走向門外，阿拉並沒有送至門口，她一直站在原地，用目光追隨她的身影。
以一種惋惜而悲傷的眼神。
明明是個小孩模樣，聲音卻蒼老，自稱活了千年，一舉一動又如天真稚童。
單純與世俗像兩條永不交流的河，卻在她身上自然地融匯於一體。
許蔚在走廊裏與她遙望：“我以後的命運不好嗎？”
“不，”阿拉拼命地搖頭，柔順的發尾掃過圓潤的臉頰，像是拒絕這樣的命運加諸於別人身上，“我不知道，其實我看不見別人的命運。如果你打開，就要永遠留下來陪我了。”
她伸出手摸摸羊羔的頭，後者乖巧地貼在她身上：“這次的委托本來不是這樣的。”
許蔚默默不語。
此時黑暗的走廊已經亮堂起來，左右兩面的深黑墻壁被鑿空，鑲嵌上明亮的玻璃幕墻，玻璃背面堆著一垛又一垛數不清的白骨，部分還維持著人形，有些只剩下零散的骨塊，擠擠挨挨，將兩面走廊的空間都占滿。
許蔚指尖觸到幕墻上：“為什麽這次不一樣？”
“因為這是最後一次啦。”
小女巫朝她歪頭，勾起一抹天真的笑，繪制著覆雜花紋的門倏忽合上。
門關得太快，她甚至沒來得及看清小女巫最後的動作。
大門扣得嚴絲合縫，再也推不開。
許蔚莫名回憶起與小女巫的最後一面。
是在耗費了許久時間才捏制的現代溫馨小屋裏，吊燈投射下暈黃的光，小女巫戴著高高的尖頂巫師帽，紅發乖巧地披散於肩周，純白的羊羔瞇著眼睛靠在她的頸窩，身後壁爐燃著暖融的火苗。
兩個小小的生物彼此依靠，窗外，廣袤的草原依舊生機勃勃，自由而奔放。
許蔚走出帳篷，外面天色還亮著，連第二波卡片雨都沒到來。
李夏毫無形象地坐在地上掰著腳跟，嗷嗷亂叫：“媽呀待了那麽久，我腳都坐麻了。”
路樊野：“只過了兩分鐘不到。”
他示意許蔚看向附近飲品店的掛鐘。
許蔚一瞧，十點三十二分。他們大約二十五分找到的帳篷，減去進出的時間，確實不到兩分鐘。
她若有所思地回身，帳篷比他們進去時暗淡許多，星星掛飾的光芒寂滅，變成了普通的塑料星星。
阿拉在裏面度過了多少個這樣的兩分鐘？
許蔚屈起食指敲了敲帳篷的支架。
“梆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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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麗安女巫自己找了個板凳坐下，仰起小臉：“吾讓你們坐下。”
二人竟不由自主地蹲坐在板凳上。
李夏身體不能動，嘴還在：“不是吧，這才C級本啊，搞什麽言出法隨？”
女巫看他一眼，他連話也說不出來，瞪著眼睛狂向許蔚使眼色。
許蔚識時務地保持沈默。
“很好，還是這位女士持有禮貌的談話態度，”她綿裙下的兩只小腳並在一起，雙手規矩地托於腹前，昂著頭，“你的夥伴被我綁架了。”
許蔚：“嗯？”
有點過於直白了。
“我需要你與我完成一個游戲，贏得白皮書與摯友。”
許蔚試探性地發問：“什麽游戲？”
“建房子。”
居然是陪她玩搭積木。
顏色鮮艷的積木塊鋪滿了魔法陣地毯，還有一堆撒在魔法喚出來的沈木大箱子裏。
“你想搭什麽？”許蔚移開凳子坐在地毯上，擺弄手中小小的精致方塊。
小女巫已經用平整的方形積木搭出一層平臺：“我想給梆仔肚子裏換個模樣，現在這樣太舊了。”
“你想換個房間住？”許蔚不自覺聲音放輕。
“嗯，請你幫我建一個。”
許蔚積木玩得不多，這些玩意對於現實生活中她的家庭和收入是一筆不菲的開支。
好在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
她開始著手搭建。
“給你搭個現代風怎麽樣？”
小女巫的平臺上多了幾個小花壇，裏面花蕊細嫩，葉子茂盛翠綠，看久了仿佛會呼吸。
“什麽是現代風？”她的記憶庫裏似乎不存在這玩意。
“忘了你的設定，來自中世紀的瑪麗安小姐，”許蔚首先用白色的小方塊拼出豎立的長方形立體大方塊，“大約是一個信息與工業化時代的產物，在這樣風格的房間生活自由且方便，比如這個，叫做冰箱。”
必須得是雙開門的。
“什麽是雙開門？”她好奇地眨巴著大眼睛。
許蔚歪頭，也打量她：“你能讀到我的內心？”
“抱歉，”她不好意思地撓撓巫師帽，小鬥篷的尾巴甩來甩去，“你的內心聲音太大，我在旁邊沒法不聽見。”
“你在想我是誰？我是女巫呀，在這裏已經生活了一千年。外面？我從不去外面，那裏很危險。”
許蔚盡量遏止自己思緒的波濤洶湧。
她將搭好的冰箱塊放在一邊，為小女巫描述：“這個東西一般放在廚房裏，內部氣溫很低，可以保存許多食物，比如肉、蔬菜和果汁，下面是冷凍庫，溫度更低，能用來放冰淇淋。”
描述的同時，心裏也構想一番冰箱的模樣，記憶裏逛家電市場最貴的那款。
“哐當。”
房間一角多出了個大型雙開門冰箱，與想象中的一模一樣。
小女巫興奮地起身，“噠噠”著小步子跑過去，一開始還抓錯邊門打不開，但很快又反應過來換了另一邊。
以她的身高只能夠到最下層冷凍庫，許蔚抽出她夠不到的第一層，在滿滿當當的冰淇淋中選了一只海鹽味的。
拆開包裝，木棍上正立著一只惟妙惟肖的藍色小兔子，冒著絲絲冷氣。
小女巫接過冰淇淋，輕聲說了句“謝謝”。
“抱歉瑪麗安，沒考慮到這點。”許蔚看向冰箱，下一秒，白色雙開門變成了只比小女巫高一點點的微型冰箱。
她舔了舔小兔子的耳朵，露出滿足的笑：“我的名字叫阿拉。”
許蔚坐回地毯，拼方塊的速度快起來。
她發現方塊並不重要，反而是拼出來以後想象的添飾更關鍵。
在相繼為阿拉增加了空調、洗衣機、烤箱等必備家具後，她開始考慮娛樂設備。這裏沒有信號和網絡，電視機和電腦是沒辦法了。
那就音樂吧。
她捏了個貓耳音箱，在塑造時唱了幾首能記住全曲的歌。
“為它取個名字，”許蔚把粉紅迷你音箱放在阿拉攤開的小手中，“叫名字，它會回你。”
阿拉摸著手中的毛絨絨耳朵：“你叫什麽？”
“許蔚。”
“它叫許蔚。”
許蔚倒沒什麽意見：“許蔚音箱。”
“在，今天阿拉想聽哪首歌？”貓耳變了顏色，投照出七彩光圈。
阿拉很開心，圍著音箱嚷嚷個不停。
許蔚繼續搓方塊，背景樂是自己的聲音在哼歌。
不知在這棟小屋裏待了多久，等反應過來時，整個房間已經煥然一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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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刷的墻上甚至還安了窗戶，窗外定時更新不同的自然景觀。此時窗戶玻璃正放映著一望無垠的茂盛草原，牛羊撒歡，藍天清澈幹凈。
阿拉趴在窗臺上，望向外面：“小羊摸起來是什麽樣的？”
許蔚轉頭看她一眼，將手裏剛捏好的貓貓拆開，重新組裝。
“正好到最後一步了。”
房間裏突然傳來“咩”的一聲。
阿拉驚喜地回頭，跑去抱住亂動的小羊羔，小羊還在“咩咩”地叫著，乖巧地蹭了蹭她的鼻尖。
她道: “小羊摸起來是軟軟的。”
“考慮到你這裏的整潔情況，它與真實的羊會有一些出入，”許蔚扔下其他的零件，站起身，揉了揉酸軟的腰身，“但大差不差。”
比如不用吃東西，沒有膻味，也不會拉羊屎球球。
阿拉親親小羊，頭靠在它身上拱了拱。
許蔚特意等她享受了一陣：“我的朋友可以還給我了嗎？”
阿拉牽著小羊羔，伸手指向沙發：“他一直在那。”
許蔚轉身，不知何時，男人已經雙手交疊倒在沙發上。
這個沙發是給阿拉設計的，讓路樊野躺著很是憋屈，一雙長腿只能懸著放。
她俯身與他對視。
他碎發淩亂，眼神炯炯地望過來，光暈在高挺的鼻梁上留下淺淡的陰影。
許蔚撩起他額間的發絲，笑得莫名：“怎麽，睡美人嗎？”
“什麽是睡美人？”阿拉在背後捧著一本扉頁泛白發光的書問。
許蔚於是給她講了一遍睡美人的童話。
“謝謝，我喜歡這個故事，”她禮貌得不似副本生物，將書遞給她，“這是我的白皮書，翻開以後，可以預見你的命運。”
“你要打開嗎？”
許蔚接過，手指放在封頁。
卻遲遲沒有翻動。
她反而翻開了彩色筆記簿，檢查任務清單。
“我的任務做完了，”許蔚放下筆記簿，將白皮書遞還，“抱歉，我不太喜歡提前預知命運。”
阿拉接過書，隨意地丟擲腳底，還用小皮鞋碾了碾。
“好吧，真可惜，”她打了個響指，屋子裏的兩個男人都不由自主地站起來，僵硬地操縱身體往外走，“那麽最後，讓我送你出去吧。”
許蔚走向門外，阿拉並沒有送至門口，她一直站在原地，用目光追隨她的身影。
以一種惋惜而悲傷的眼神。
明明是個小孩模樣，聲音卻蒼老，自稱活了千年，一舉一動又如天真稚童。
單純與世俗像兩條永不交流的河，卻在她身上自然地融匯於一體。
許蔚在走廊裏與她遙望：“我以後的命運不好嗎？”
“不，”阿拉拼命地搖頭，柔順的發尾掃過圓潤的臉頰，像是拒絕這樣的命運加諸於別人身上，“我不知道，其實我看不見別人的命運。如果你打開，就要永遠留下來陪我了。”
她伸出手摸摸羊羔的頭，後者乖巧地貼在她身上：“這次的委托本來不是這樣的。”
許蔚默默不語。
此時黑暗的走廊已經亮堂起來，左右兩面的深黑墻壁被鑿空，鑲嵌上明亮的玻璃幕墻，玻璃背面堆著一垛又一垛數不清的白骨，部分還維持著人形，有些只剩下零散的骨塊，擠擠挨挨，將兩面走廊的空間都占滿。
許蔚指尖觸到幕墻上：“為什麽這次不一樣？”
“因為這是最後一次啦。”
小女巫朝她歪頭，勾起一抹天真的笑，繪制著覆雜花紋的門倏忽合上。
門關得太快，她甚至沒來得及看清小女巫最後的動作。
大門扣得嚴絲合縫，再也推不開。
許蔚莫名回憶起與小女巫的最後一面。
是在耗費了許久時間才捏制的現代溫馨小屋裏，吊燈投射下暈黃的光，小女巫戴著高高的尖頂巫師帽，紅發乖巧地披散於肩周，純白的羊羔瞇著眼睛靠在她的頸窩，身後壁爐燃著暖融的火苗。
兩個小小的生物彼此依靠，窗外，廣袤的草原依舊生機勃勃，自由而奔放。
許蔚走出帳篷，外面天色還亮著，連第二波卡片雨都沒到來。
李夏毫無形象地坐在地上掰著腳跟，嗷嗷亂叫：“媽呀待了那麽久，我腳都坐麻了。”
路樊野：“只過了兩分鐘不到。”
他示意許蔚看向附近飲品店的掛鐘。
許蔚一瞧，十點三十二分。他們大約二十五分找到的帳篷，減去進出的時間，確實不到兩分鐘。
她若有所思地回身，帳篷比他們進去時暗淡許多，星星掛飾的光芒寂滅，變成了普通的塑料星星。
阿拉在裏面度過了多少個這樣的兩分鐘？
許蔚屈起食指敲了敲帳篷的支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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