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落日故人似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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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落日故人似無情
沈晚心一副我見猶憐的樣子，觸動了在座的男性。
“沈舒，傷人也要有個度，沒看見你姐姐快哭了嗎！”
“是啊，都說沈舒小姐是鄉下人，果真是一點兒也沒錯，窮山惡水出刁民，哼。”
“晚心姐姐，快讓我們看看，沈舒傷你哪了？”董雲菱作勢就要去檢查沈晚心的傷口。
沈晚心將手縮在背後，微微有些不自然。
史蒂見狀，陰陽怪氣說道：“我們家阿舒並沒有碰你，你這只野雞分明就是在胡說！”
史蒂本想說假鳳凰，文化有限，說不出來，恰好野雞跟鳳凰有那麽一丟丟相似。
“沈舒，你就不能管管你的狗嗎，還是條洋狗，你要是沒傷晚心，她至於露出那麽痛苦的表情嗎？”
說話的人是劉子行，劉叔的兒子，因著七年前看管不力，被沈南舟調去炒茶，父子二人已經很長時間沒見了。
沈舒勾起一抹淡笑，反手給了劉子行一巴掌，清脆的巴掌聲讓在座的人不敢隨意出言。
“沈舒你不要太過分了，別以為我不會打女人！”
沈舒無視劉子行，玉指霸氣指著沈晚心的腦袋說道：“沈晚心，我才是沈家的大小姐，占了個養女的身份還想跟我爭什麽？”
沈晚心被迫後退，下意識拿手出來想要打掉沈舒的手。
“沈舒，你不要……”董雲菱想要過去拉架，卻發現沈晚心的手上並沒有傷口。
沈晚心是裝的。
“晚心你……”
沈晚心暗暗將左手放在身後，打算劃出一道傷口。
沈舒先她一步扼住她的手腕，沈晚心做了紅色的指甲，長且鋒利，她的食指指甲正放置在大拇指指紋上，只要輕輕一劃，就“坐實”了沈舒傷害她。
“姐姐這是想假戲真做嗎？既然姐姐說我傷了你，不傷一下，只怕是說不過去。”沈舒拉著沈晚心來到水果盤面前。
水果盤中恰好有一把水果刀。
沈晚心掙紮著後退，沈舒是魔鬼，她絕對是魔鬼吧！
“不，不，不！你放開我！”沈晚心想著，沈舒不愧是鄉下來的，力氣就是大。
在場十二人都在看著這場戲，沈舒可比沈晚心有魄力多了。
眼瞧著事情要鬧大，林靖軒推了推金絲邊眼鏡，勸阻單：“沈舒小姐還是得饒人處且饒人，若是你這一刀劃下去，只怕是不敢跟令尊交代。”
沈舒目光堅定，甩開沈晚心。
她倒不是害怕沈晚心，而是，鬧大了所有人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反而不利於她做事。
“沈晚心，你聽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是不會輕易放過它。”
許是沈舒的表情有些猙獰，沈晚心下意識縮了縮腦袋，將感激的目光投向了林靖軒。
林靖軒有著不輸於秦宴的容貌，人又是民報社的社長，在上海灘擁有一定的話語權，若是將這等人物變成她的裙下之臣，哪裏還有沈舒叫囂的餘地。
“林社長……”
林靖軒卻將目光放在劉子行拿的《論語》上，編寫的人上印著林靖軒的名字。
看來還是有人識貨。
當初編寫這本書的時候，他廣納良諫，編寫出帶有新時代特色的《論語》，用了整整五年才完成。毫不誇張地說，這本書傾註了他太多的心血。
“小兄弟，挺識貨啊。”
劉子行不明林靖軒這話是什麽意思，他只是想找一本書作為武器去幫沈晚心，林靖軒怕是誤會了什麽。
說好了秦宴在邀請名單上，現在看來秦宴壓根就不會來參加沈晚心的沙龍茶會。
“史蒂，看看有什麽喜歡吃的東西，盡管吃。”
沈晚心聽見這話有些不舒服，沙龍茶會明明是她舉辦的，沈舒一來所有人的目光似乎都聚集在她的身上，不過是一個鄉巴佬，沈南舟最喜歡的女兒還是她。
沈家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光是後院的游泳池就不是一般人可以享受的起，遑論前院種植了那麽多名貴的茶葉。
天色漸昏，金色的光束打在沈家別墅上，別墅上巨大的擺鐘敲響了五下，眾人才發覺時候已經不早了。
“改天我們再來吧。”
林靖軒瞥了一眼沈舒，她像是個沒事人一樣一邊喝著咖啡，一邊看著報紙，舉手投足之間盡是東方的優雅。
這樣的女子才應該是大家閨秀。
“沈舒小姐，改日不知有沒有時間去參觀一下我的報社，鄙舍苦寒，如得沈舒小姐紆尊降貴，必會蓬蓽生輝。”
林靖軒的報社無疑是全上海最好的報社之一，加上中外文化皆有涉獵，發表的文章大都能夠針砭時弊，曾被北大校長誇讚。
有如此出眾的背景林靖軒只是說寒舍，可見對沈舒的印象不錯。
沈舒擡眸細細打量了面前的青年，樣貌周正，戴著一副眼鏡儼然一副讀書人的樣子。她剛回來，根基尚未穩定，有林靖軒的助力估計能成她不少事。
“不勝榮幸。”
沈舒這話落下，門口不知何時站立了一個穿著國民黨高官服飾的男人，男人劍眉星目，比起七年前，更多了一分青年剛烈的韻味。
二人對視一眼，只一眼，匆匆恍如隔世。
他身上的那一身軍服實在是礙眼得很。
沈晚心喜上眉梢，秦宴還是來參加她的沙龍茶會了。
“沈小姐，闊別七年，不跟老朋友打一聲招呼？”
“秦宴！你還是來了！”沈晚心踮起腳尖，打算來個不小心撞入懷，讓他來英雄救美。
秦宴的目光落在沈舒的身上，徑直朝著沈舒走過來，不理會歡呼雀躍的沈晚心。
沈晚心一下子僵在原地，沈舒淡淡解圍：“姐姐，客人來了，你作為東道主，不該去準備茶點嗎？”
沈晚心並不認為沈舒是在給她解圍，相反她覺得沈舒將她比作了粗使丫鬟，讓她在秦宴面前擡不起頭，自然也不會聽沈舒的話，她寧願呆滯站在原地。
看著青年熾熱的目光和礙眼的軍服，沈舒心中有些許不適。
“秦部長怎麽有空來我這裏？不對，明日高遷，應該叫秦中校了。”沈舒沒好氣說著。
二十三歲的中校，可見秦宴多麽受到蔣介石的重視。
秦宴勾起一抹晦暗不明的笑，七年沒見，沈舒不說自己去了哪裏，開口就是諷刺他，果然還是原來的味道。
“重新認識一下，沈小姐，我叫秦宴，不是中校，是秦宴。”他黢黑的眸子重新煥發了光彩，一雙布滿老繭的手和他俊逸的容貌很不相符。
沈舒放下手中的報紙，周圍的人對此事議論紛紛。
“想不到沈舒一回來，就獲得了秦中校的喜愛，可憐晚心姐姐五年了都沒有撼動秦宴的心。”董雲菱忽然為沈晚心感到不值，自己喜歡的人卻用飽含愛意的目光看著另一個女子。
“晚心，你也別太傷心，沈舒這性子極易得罪人，她是無論如何也比不上你的。”
聽見董雲菱和劉子行安慰的話，沈晚心重拾信心。
她五年都捂不熱的人，她不相信沈舒一出現就能夠取代她的地位。
“秦中校，我這人比較嬌貴，不喜歡粗糙的手。”沈舒瞥了他的軍裝一眼，埋藏厭惡的神色。
最終，他們還是殊途了。
青年似乎沒有想到她那麽無情，是了，她要不是無情，七年前就不會不辭而別了，她是在怪他將她當做人質嗎？
“巧了，我也覺得沈小姐這手光滑細膩，跟軍統裏的女人實在是差太遠了。”
沈舒沒想到他會那麽說，端起咖啡呡了一口之後，佯作身體不適：“不好意思，一路上舟車勞頓，身體多有不適，秦中校還是自行離開。”
“沈舒，你以為你是誰啊！竟然敢那麽對秦宴哥哥說話！”
秦宴眉頭一挑，若是旁人說這話他估計不會讓這人看見明天的太陽，可這人是沈舒，撓了他七年的沈舒，無數個黑暗中只要想到她，他就有堅持下去的勇氣。
“那本中校，明日再來看望沈舒小姐。”他的身子微微前傾，在快要磕到沈舒額頭的位置停頓了下來。
沈舒許然是將他放在心上的，中校任職令只有少數人知道，沈舒若不是愛慘了他，又怎麽會知道這件事。
江南的小辣椒，就愛刀子嘴豆腐心。
秦宴心情似乎很是不錯的樣子，雙手放在腰帶上，頎長的身姿轉身留影。
沈舒這番定是為了他回來，恰好二人也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他又怎麽會不知道沈舒的小心思呢。
像是賭氣一般，沈舒飛快上樓，樓下的人看她這副神情也知道沈晚心是沒有機會了。
“晚心姐姐，秦宴中意的人不是你，你還是早些放棄，莫要徒增煩惱了。”董雲菱勸道。
董雲菱的父親也在國民政府工作，聽說是軍統裏的教官，因著這一層關系，沈晚心沒少去找董雲菱，央求董雲菱帶她去見秦宴。
沈晚心身子輕輕抖了一下，咬了咬貝齒，善解人意道：“我明白。”
二樓過道盡頭，沈舒睜開杏眸看著秦宴上了黑色小洋車。
落日下，霞光正好鋪了一地金黃，將青年的身影斜拉，好似與盛夏融為一體。
這時，秦宴倏然回頭，對上了二樓沈舒的美眸。
一個宛若青山挺拔，一個像是雲峰輕嵐，二人當是極為般配。
青年眉眼開出了笑意，這笑容鍍上金光，刺得她浮上了一抹桃紅，做賊心虛一般收斂眸光。
過往之事，恍如雲煙消散。
沈舒回頭之時，正好撞上了沈晚心。
“沈舒，我知道你喜歡秦宴，可你別忘了，你不過是鄉下來的，哪怕是去過什麽地方一趟，骨子裏也是卑賤得很，這樣的你幫不了爸爸什麽，秦宴也不會喜歡一個廢物。”
沈晚心看似好心在提醒，沈舒不理會她無能的咆哮，徑直越過了沈晚心，這樣的人方才就不該替她解圍。
秦宴從懷裏拿出一支鋼筆，在本子上記錄這什麽。
今日落日正好，她還記得我，說話是沖了些，但我的小辣椒就不應該委身討好任何一個男人。七年了，好在上天待我不薄，讓我再一次遇見了她。
無數的黑暗中，只要想到她，我就有勇氣面對那些骯臟，沈舒，你都不知道你對我有多重要。
沈舒，等我，等我有一天有護你周全的能力，等我有一天脫掉這身軍裝，與你一同把酒話桑麻，我們一起過上普通人的日子，你也不需要理會沈家的紛爭，我也不需要當受人唾棄的中校。
願落日餘暉，與你共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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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心姐姐，快讓我們看看，沈舒傷你哪了？”董雲菱作勢就要去檢查沈晚心的傷口。
沈晚心將手縮在背後，微微有些不自然。
史蒂見狀，陰陽怪氣說道：“我們家阿舒並沒有碰你，你這只野雞分明就是在胡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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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舒勾起一抹淡笑，反手給了劉子行一巴掌，清脆的巴掌聲讓在座的人不敢隨意出言。
“沈舒你不要太過分了，別以為我不會打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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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晚心被迫後退，下意識拿手出來想要打掉沈舒的手。
“沈舒，你不要……”董雲菱想要過去拉架，卻發現沈晚心的手上並沒有傷口。
沈晚心是裝的。
“晚心你……”
沈晚心暗暗將左手放在身後，打算劃出一道傷口。
沈舒先她一步扼住她的手腕，沈晚心做了紅色的指甲，長且鋒利，她的食指指甲正放置在大拇指指紋上，只要輕輕一劃，就“坐實”了沈舒傷害她。
“姐姐這是想假戲真做嗎？既然姐姐說我傷了你，不傷一下，只怕是說不過去。”沈舒拉著沈晚心來到水果盤面前。
水果盤中恰好有一把水果刀。
沈晚心掙紮著後退，沈舒是魔鬼，她絕對是魔鬼吧！
“不，不，不！你放開我！”沈晚心想著，沈舒不愧是鄉下來的，力氣就是大。
在場十二人都在看著這場戲，沈舒可比沈晚心有魄力多了。
眼瞧著事情要鬧大，林靖軒推了推金絲邊眼鏡，勸阻單：“沈舒小姐還是得饒人處且饒人，若是你這一刀劃下去，只怕是不敢跟令尊交代。”
沈舒目光堅定，甩開沈晚心。
她倒不是害怕沈晚心，而是，鬧大了所有人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反而不利於她做事。
“沈晚心，你聽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是不會輕易放過它。”
許是沈舒的表情有些猙獰，沈晚心下意識縮了縮腦袋，將感激的目光投向了林靖軒。
林靖軒有著不輸於秦宴的容貌，人又是民報社的社長，在上海灘擁有一定的話語權，若是將這等人物變成她的裙下之臣，哪裏還有沈舒叫囂的餘地。
“林社長……”
林靖軒卻將目光放在劉子行拿的《論語》上，編寫的人上印著林靖軒的名字。
看來還是有人識貨。
當初編寫這本書的時候，他廣納良諫，編寫出帶有新時代特色的《論語》，用了整整五年才完成。毫不誇張地說，這本書傾註了他太多的心血。
“小兄弟，挺識貨啊。”
劉子行不明林靖軒這話是什麽意思，他只是想找一本書作為武器去幫沈晚心，林靖軒怕是誤會了什麽。
說好了秦宴在邀請名單上，現在看來秦宴壓根就不會來參加沈晚心的沙龍茶會。
“史蒂，看看有什麽喜歡吃的東西，盡管吃。”
沈晚心聽見這話有些不舒服，沙龍茶會明明是她舉辦的，沈舒一來所有人的目光似乎都聚集在她的身上，不過是一個鄉巴佬，沈南舟最喜歡的女兒還是她。
沈家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光是後院的游泳池就不是一般人可以享受的起，遑論前院種植了那麽多名貴的茶葉。
天色漸昏，金色的光束打在沈家別墅上，別墅上巨大的擺鐘敲響了五下，眾人才發覺時候已經不早了。
“改天我們再來吧。”
林靖軒瞥了一眼沈舒，她像是個沒事人一樣一邊喝著咖啡，一邊看著報紙，舉手投足之間盡是東方的優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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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舒小姐，改日不知有沒有時間去參觀一下我的報社，鄙舍苦寒，如得沈舒小姐紆尊降貴，必會蓬蓽生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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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如此出眾的背景林靖軒只是說寒舍，可見對沈舒的印象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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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勝榮幸。”
沈舒這話落下，門口不知何時站立了一個穿著國民黨高官服飾的男人，男人劍眉星目，比起七年前，更多了一分青年剛烈的韻味。
二人對視一眼，只一眼，匆匆恍如隔世。
他身上的那一身軍服實在是礙眼得很。
沈晚心喜上眉梢，秦宴還是來參加她的沙龍茶會了。
“沈小姐，闊別七年，不跟老朋友打一聲招呼？”
“秦宴！你還是來了！”沈晚心踮起腳尖，打算來個不小心撞入懷，讓他來英雄救美。
秦宴的目光落在沈舒的身上，徑直朝著沈舒走過來，不理會歡呼雀躍的沈晚心。
沈晚心一下子僵在原地，沈舒淡淡解圍：“姐姐，客人來了，你作為東道主，不該去準備茶點嗎？”
沈晚心並不認為沈舒是在給她解圍，相反她覺得沈舒將她比作了粗使丫鬟，讓她在秦宴面前擡不起頭，自然也不會聽沈舒的話，她寧願呆滯站在原地。
看著青年熾熱的目光和礙眼的軍服，沈舒心中有些許不適。
“秦部長怎麽有空來我這裏？不對，明日高遷，應該叫秦中校了。”沈舒沒好氣說著。
二十三歲的中校，可見秦宴多麽受到蔣介石的重視。
秦宴勾起一抹晦暗不明的笑，七年沒見，沈舒不說自己去了哪裏，開口就是諷刺他，果然還是原來的味道。
“重新認識一下，沈小姐，我叫秦宴，不是中校，是秦宴。”他黢黑的眸子重新煥發了光彩，一雙布滿老繭的手和他俊逸的容貌很不相符。
沈舒放下手中的報紙，周圍的人對此事議論紛紛。
“想不到沈舒一回來，就獲得了秦中校的喜愛，可憐晚心姐姐五年了都沒有撼動秦宴的心。”董雲菱忽然為沈晚心感到不值，自己喜歡的人卻用飽含愛意的目光看著另一個女子。
“晚心，你也別太傷心，沈舒這性子極易得罪人，她是無論如何也比不上你的。”
聽見董雲菱和劉子行安慰的話，沈晚心重拾信心。
她五年都捂不熱的人，她不相信沈舒一出現就能夠取代她的地位。
“秦中校，我這人比較嬌貴，不喜歡粗糙的手。”沈舒瞥了他的軍裝一眼，埋藏厭惡的神色。
最終，他們還是殊途了。
青年似乎沒有想到她那麽無情，是了，她要不是無情，七年前就不會不辭而別了，她是在怪他將她當做人質嗎？
“巧了，我也覺得沈小姐這手光滑細膩，跟軍統裏的女人實在是差太遠了。”
沈舒沒想到他會那麽說，端起咖啡呡了一口之後，佯作身體不適：“不好意思，一路上舟車勞頓，身體多有不適，秦中校還是自行離開。”
“沈舒，你以為你是誰啊！竟然敢那麽對秦宴哥哥說話！”
秦宴眉頭一挑，若是旁人說這話他估計不會讓這人看見明天的太陽，可這人是沈舒，撓了他七年的沈舒，無數個黑暗中只要想到她，他就有堅持下去的勇氣。
“那本中校，明日再來看望沈舒小姐。”他的身子微微前傾，在快要磕到沈舒額頭的位置停頓了下來。
沈舒許然是將他放在心上的，中校任職令只有少數人知道，沈舒若不是愛慘了他，又怎麽會知道這件事。
江南的小辣椒，就愛刀子嘴豆腐心。
秦宴心情似乎很是不錯的樣子，雙手放在腰帶上，頎長的身姿轉身留影。
沈舒這番定是為了他回來，恰好二人也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他又怎麽會不知道沈舒的小心思呢。
像是賭氣一般，沈舒飛快上樓，樓下的人看她這副神情也知道沈晚心是沒有機會了。
“晚心姐姐，秦宴中意的人不是你，你還是早些放棄，莫要徒增煩惱了。”董雲菱勸道。
董雲菱的父親也在國民政府工作，聽說是軍統裏的教官，因著這一層關系，沈晚心沒少去找董雲菱，央求董雲菱帶她去見秦宴。
沈晚心身子輕輕抖了一下，咬了咬貝齒，善解人意道：“我明白。”
二樓過道盡頭，沈舒睜開杏眸看著秦宴上了黑色小洋車。
落日下，霞光正好鋪了一地金黃，將青年的身影斜拉，好似與盛夏融為一體。
這時，秦宴倏然回頭，對上了二樓沈舒的美眸。
一個宛若青山挺拔，一個像是雲峰輕嵐，二人當是極為般配。
青年眉眼開出了笑意，這笑容鍍上金光，刺得她浮上了一抹桃紅，做賊心虛一般收斂眸光。
過往之事，恍如雲煙消散。
沈舒回頭之時，正好撞上了沈晚心。
“沈舒，我知道你喜歡秦宴，可你別忘了，你不過是鄉下來的，哪怕是去過什麽地方一趟，骨子裏也是卑賤得很，這樣的你幫不了爸爸什麽，秦宴也不會喜歡一個廢物。”
沈晚心看似好心在提醒，沈舒不理會她無能的咆哮，徑直越過了沈晚心，這樣的人方才就不該替她解圍。
秦宴從懷裏拿出一支鋼筆，在本子上記錄這什麽。
今日落日正好，她還記得我，說話是沖了些，但我的小辣椒就不應該委身討好任何一個男人。七年了，好在上天待我不薄，讓我再一次遇見了她。
無數的黑暗中，只要想到她，我就有勇氣面對那些骯臟，沈舒，你都不知道你對我有多重要。
沈舒，等我，等我有一天有護你周全的能力，等我有一天脫掉這身軍裝，與你一同把酒話桑麻，我們一起過上普通人的日子，你也不需要理會沈家的紛爭，我也不需要當受人唾棄的中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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