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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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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十六

賀行嶼前些年領著霆海資本回國, 在京圈名利場翻雲覆雨,又在賀家經過一片腥風血雨的繼承人廝殺爭鬥,最後坐到森瑞掌權人的位置, 他殺伐決斷、狠戾不近人情的性格無人不知。

這幾年過去,賀家和森瑞在他的掌舵之下步步高升, 打敗了當初所有質疑他太年輕無法勝任的質疑聲, 如今賀行嶼穩坐高位, 眾人無一不想巴結關系, 哪怕是做不到親近, 也不敢得罪。

安芷所在的賀中荀那邊的家庭一直和賀中安這邊暗暗競爭多年, 沒能扶持自己的兒子成為家主,安芷一直心懷妒意,眼瞧著賀家越來越好,今兒過來,她眼瞧霓音性格柔和,便拿嫁進賀家的她開涮, 想要用長輩的身份壓一壓賀行嶼的威風。

誰知道,今天這麽多人在場,又是在賀中安的壽宴上,賀行嶼竟然不顧及兩邊外表的面子,當眾翻臉發火。

如今所有人再一次見識到,霓音對於賀行嶼來說有多麽寶貝。

親戚們見賀行嶼這態度都傻住了。

嘴巴上議論幾句, 誰敢真惹到他……

此刻賀行嶼攬著霓音,撂下警告, 安芷對上他的目光, 手心顫抖緊攥,薄唇微抖, 啞口無言。

賀行嶼轉眼看向賀中安:

“爺爺,我帶音音去喝點東西。”

賀中安忙點頭,“先去吧……”

男人帶著小姑娘離開,留下客廳一眾人面面相覷。

賀中安不怒自威的目光掃過全場,格外在安芷身上多停留幾秒,最後道:“阿嶼的意思也是我的意思,眾所周知音音是阿嶼多年鐘愛,和音音過不去就是和他還有我過不去,今兒感謝大家來給我賀壽,但是別給我心頭添堵,我這老骨頭謝謝大家了。”

大家連忙安撫應和:“老爺子您消消氣,我們都覺得音音這孩子端莊有禮,性格謙和,特別喜歡她。”

“是啊,這懷孕肯定是遲早的事,有些人鹹吃蘿蔔淡操心,管到人家生不生孩子身上了……”

安芷對上看過來的鄙夷目光,緊繃著臉色,難堪到極致。

傭人過來打掃地面的碎茶杯,客廳裏氛圍漸漸緩和,另一頭,賀行嶼帶著霓音去了二樓的臥室。

房間裏,霓音看向他,輕晃他手,溫柔喚他:“賀行嶼……”

賀行嶼對上她盈盈的目光,斂眸將她攬入懷中,扣住她發頂,“抱歉,讓音音受委屈了。”

霓音環住他,鼻尖酸啾啾的:

“我沒事……”

坐到床邊,他把她抱在懷中:“剛才她說的是真的?你要了什麽不孕不育的醫生?”

“我就是懷疑……所以想去看看……”

他罵她笨,“我們才兩個月,怎麽就不孕不育了,小腦袋瓜整天都在亂想什麽?”

他嘆氣數落她,“剛剛那人和你說了那麽多難聽的話,也不告訴我。”

難怪剛才他感覺到她情緒不對勁,人太多,他太忙沒來得及多想,竟忽略了。

霓音淺笑:“沒事,你知道的,我又不是那種性格,就說我幾句,我還能跑去和你告狀不成,別人肯定要說我驕縱。”

“驕縱又如何,他們敢說什麽?”

見他如此,霓音心裏哪有什麽苦澀,全都化為了甘甜:“剛剛是有點難過,但後來我老公不是替我撐腰了?現在我好多了。”

霓音剛剛從洗手間回來時,剛好看到他摔杯子,“我還是挺少見你發火的,賀總你這氣場,難怪讓人害怕。”

“不用怕,這一面永遠不會朝向你。”

賀行嶼親了下她的臉頰,“那些人都是在胡說八道,不要放在心上知道麽?誰說你身體有問題?”

霓音垂頭:“那如果,萬一,我是說萬一,我身體真的太差,不適合懷孕呢……”

“不適合就不適合,那我們就不要孩子,又不是非要生。”

她楞住:“可你那麽喜歡孩子……”

他將她摟得更緊,“孩子和你沒有可比性,知道嗎?有或沒有都不會影響我們的感情,除了你,任何人事物對我來說都不是必需品。”

之前他說過,有了霓音,他此生再別無所願。

就算喜歡孩子,那也是因為這是霓音和他的孩子。

賀行嶼知道霓音心裏的壓力:“剛剛老爺子的話你也聽到了,什麽都沒有你重要,你不要自己嚇自己,而且沒孩子不也挺好的?養一個小朋友我已經夠頭疼了。”

霓音笑,“我怎麽就小朋友了?”

男人挑眉:“有的時候讓你多吃點飯就跟要你命似的,你有幼兒園小朋友乖?”

“那你還不是非要養。”

他輕笑應了聲,末了氣息溫柔尋了過來,繾綣描摹她紅唇,霓音靠在他懷中,浮躁的情緒也慢慢被他的吻化為平靜,剛剛安芷的話也從心頭被驅散。

最後調整好心情,霓音沒事了,賀行嶼牽著她下樓,霓音得知安芷已經待不下去先離開了,剛剛那幫和安芷說三道四的親戚見到霓音,忙過來討好道歉。

賀老爺子問霓音,霓音含笑說沒事:“爺爺,今天是您生日,別讓我們的事影響你。”

賀中安拍拍她的手,“傻孩子,你們好好的,我就沒事。”

傍晚,傅祥庚、傅司盛夫婦和傅藺征容微月也來了,賀中安過意不去,私底下和他們講了下午發生的事,替安芷道歉,得知霓音受了委屈,幾人臉色都不好看,好在霓音說了接下來賀行嶼的處理,幾人這才放了心。

這麽多年,有阿嶼在,沒人敢給音音委屈受。

幾人也知道了霓音最近的心裏壓力,安慰她放輕松,心情對身體的影響也很大,傅藺征揉揉妹妹的頭:“你要真想要,我家那頭你領回去養,老子還天天還和他鬥智鬥勇。”

霓音笑:“我真領回去了,你可別難過。”

“哎呦餵,我求之不得。”

傅藺征走後,容微月含笑偷偷和霓音道:“嘴巴上嫌棄,其實可疼鬧鬧了,是個好爸爸。”

霓音莞爾,目光落在對面正在和傅藺征喝茶的賀行嶼:“所以我也很想讓賀行嶼當爸爸,他會很開心的。”

容微月攬住霓音:“會的,說不定哪天寶寶就來了,別灰心。”

晚上壽宴結束,霓音和賀行嶼回了霓園。

洗完澡回到臥室,男人牽著霓音,給她吹著頭發,而後幫她梳順:“寶寶,好了。”

霓音揚唇:“抱……”

他笑著把她抱起來,“還說不是小朋友,哪來的寶寶這麽嬌氣。”

霓音眼睛和月牙一般,掛在他身上:“當然是你的寶寶。”

躺到床上,霓音望著半撐在她身側的他,雙眸沁滿水意:“難道不是嗎?”

他極近註視著她,低沈磁柔的嗓音如電流鉆入她耳蝸:“嗯,我的bb。”

她就是他的心肝寶貝。

霓音心尖悸動,臉紅抱住他。

半晌她輕聲言:“老公,孩子的事不著急了,有就有,沒有就沒有,反正我們也不用避孕了,什麽時候懷上都好,你覺得呢?”

賀行嶼摸摸她頭,“想通了?”

“那不然能怎麽辦,還能從石頭縫裏蹦出來一個不成,反正努力了,就看緣分。”

他強有力的臂膀箍到她後腰,黑眸深幽:

“當然,該努力的是要努力。”

大姨媽結束了,這人又可以放肆了……

霓音臉紅嗔他,男人傾身扯過被子,燒灼的吻落了下來。

-

就這樣,調整了新的心態,倆人照常規律作息飲食,霓音繼續吃著葉酸,他們的生活和從前備孕時沒有變化。

如今霓音不再因為懷孕的事焦慮著急,備孕也不再刻意放在倆人心上。

中途霓音要求還是去看看醫生,賀行嶼拗不過只好答應,倆人都去做了檢查,賀行嶼的身體毫無問題,霓音就是體質有點虛,但是絕對達不到不孕的程度。

“這下放心了?”

霓音笑嘆:“不是不孕不育就好。”

倆人也深信,他們一定會有孩子,只需要靜候佳音,寶寶會在上天安排的時間來到他們的身邊。

如今,他們只要好好工作,好好生活。

還有,繼續好好相愛。

現在哪怕結婚幾年了,霓音感覺她和賀行嶼之間仍然濃情蜜意,每天都是熱戀期,就像外界每次拍到他們同框,都是親昵一如從前,之前很多人都在猜他們什麽時候離婚,如今餘生有你CP已經成了娛樂圈教科書般的真愛夫妻了。

休息了三個月,霓音今年還是接了一部電影,是部關於人類與狗狗的治愈溫情題材,這一部拍攝強度不會太高,也在普通的城市,環境不惡劣。

五月份入組的時候,霓音還沒懷上,那也剛好,不用擔心身體情況。

電影是在廈市拍攝,也就意味著有近兩個月,夫妻倆又得分居兩地。

飛去廈市前一天晚上,賀行嶼特別纏人,要到她如融化的棉花糖沒了力氣化在他懷裏,撒嬌求饒,他才收刀入鞘。

沖完澡重新躺回床上,賀行嶼仍舊摟著她,綿綿如細雨的吻繾綣不舍落下,低聲叮嚀:

“去劇組了,三餐要按時吃,不許節食,每一頓飯都要拍給我看。”

“好。”

“接下來廈市天氣有點熱,出門要做好防曬,把中暑藥隨身帶著,哮喘藥也要帶。”

“知道。”

“每天晚上我們都盡可能打個視頻,你想和我分享什麽都可以,不要怕打擾我,我看到都會第一時間回覆,你如果找不到我就代表我在忙,緊急情況就聯系褚梁。”

“我知道。”

“還有,有什麽事都要告訴我,不要怕給我添麻煩知道麽?我查過了,京市距離廈市就兩千公裏,飛機三個小時,高鐵十個小時,想我就告訴我,我馬上過去。”

霓音心頭酥軟,甜甜笑:“好,我知道我的賀先生對我有瞬間移動魔法,我只要一句話,他會很快出現在我身邊。”

為了她,他可以放下所有的事。

所以哪怕他們分隔再遠,她也都有滿滿的安全感。

她打趣:“說不定哪天劇組放假,我就偷偷殺回京市了,到時候來查崗。”

賀行嶼淡笑:“行,多查點,我隨時恭候。”

霓音突然想起幾年前,她到上海那晚氣鼓鼓去找他查崗,就羊入虎口,第一次被他吞吃入腹。

哼,讓她多查崗,還不是想把她騙到他身邊……

耳鬢廝磨到深夜,最後霓音在賀行嶼懷中睡著,第二天上午,賀行嶼特意放下集團的事,親自陪她去了機場。

特殊通道裏,霓音當著團隊成員的面抱住他,墊腳親了下,笑顏燦爛,“老公,等你去探班我。”

賀行嶼喉結滾動,啞聲應:“好。”

最後霓音跟著團隊成員去案件,直至小姑娘消失在視野中,賀行嶼才轉身離開。

褚梁跟在他身旁,罕見地在大老板向來冰冷漠然的面色上看到了那麽明顯的不舍情緒。

每次太太去外地拍戲時,他都會這樣。

這種情緒,也只有霓音能賦予。

褚梁都羨慕,幾年了,老板和太太還是那麽如膠似漆。

上了車,賀行嶼看著窗外白茫茫的景色,摩挲著婚戒,半晌淡淡開口:

“接下來一周把我工作排滿。”

褚梁楞了楞,“好的。”

戒斷期,是需要用忙碌來充斥心情。

另一邊,霓音上了飛機,姜貝貝跟在霓音身邊多年,不禁感慨:“音音姐你每次去外地拍戲,賀總都好舍不得,感覺剛剛他的眼睛都黏你身上了,仿佛你揣著他的心離開,他都要活不下去了。”

霓音斂睫莞爾:“畢竟我們都很忙,接下來見面機會又很少了,他不舍,我也不舍。”

“沒事,賀總肯定有空就會想盡辦法來見你的,電影森瑞有投資,他是資方,到時候來劇組探班也名正言順。”

就算不是資方,如今他倆的關系人盡皆知,他來探班也是大大方方的。

到廈市後,霓音正式入組,開機儀式後,就是角色的劇本圍讀,除此之外這次很特別的,是霓音最重要的搭檔是是一只拉布拉多犬,倆人從平時就要開始培養感情。

霓音很喜歡小動物,這只名叫拼拼的拉布拉多也和她很投緣,一人一狗相處融洽。

有時候霓音和賀行嶼視頻,拼拼在她腳邊轉來轉去,霓音就時不時被吸引:

“拼拼你別舔我腳啦,你怎麽這麽調皮……”

“只能給你最後一根磨牙棒哦,不能吃了。”

“好了乖,你先去旁邊玩……”

拼拼離開後,霓音看向鏡頭,笑笑:“我回來了我回來了,拼拼太可愛了,他現在就走了。”

電話那頭,男人緊繃著臉:“從打電話到現在,你看了狗八十七秒,看我才不到三十秒。”

霓音:???

她繃不住笑:“那是它一直在我腳邊轉,我不得不搭理它,接下來我肯定專心陪你,賀行嶼,你不會連狗狗的醋都吃吧?”

他看著鏡頭裏的她,看得到碰不到,他的確還不如……

霓音哄他,男人道:“周末去找你。”

她眼睛亮起,“真的啊?”

他意味深長的聲音透過電流傳來:“去給你做個全身檢查,看看你有沒有想我。”

霓音臉紅不搭理他,過了會兒導演喊繼續,她說了聲先掛了,戀戀不舍和他掛了電話,男一號文淳,也是在劇裏和霓音的CP,走了過來:“又和賀總視頻啊?”

文淳比霓音小一歲,是明恒旗下的藝人,所以倆人平日裏如同姐弟般,劇組氛圍也挺歡樂的。

霓音點頭,文淳打趣:“這一天都都得打好幾次電話,你們感情真好。”

霓音笑了笑,“他……確實比較黏人。”

周末,賀行嶼果然來了廈市,第一次以資方的名義探班劇組,大方地給所有工作人員都加了餐,見霓音拍戲拍得開心,他也放了心。

當天賀行嶼全程都陪在霓音身邊,倆人甜得仿佛讓周圍空氣都冒起了粉紅色泡泡,讓人羨慕。

晚上回酒店,倆人走進房間,賀行嶼迫不及待把小姑娘扛了進去,有大半個月沒見,倆人一觸就蹦開火花,地火勾天雷,吻得又急又烈。

男人果真如之前所說,慢條斯理幫她做著“全身檢查”,把小姑娘弄得抓心撓肝,貼在他耳邊嬌撒嬌:“老公……”

她一開口他就忍不了,立時滿足,霓音淚珠輕晃,掉到他肩頭,他摟住她的臂膀青色脈絡炸裂,嗓音沙啞含笑:“寶寶,知不知道自己有多矛盾。”

她懵然,就聽他喑啞聲線:“都快把我淹了,還咬得那麽緊。”

她整張臉紅透了。

每次隔了一段時間,一開始都是不太匹配,好在適應後,只有她能夠受得住他。

久旱/逢甘霖,自然是金風玉露一夜。

隨後賀行嶼放下工作,在廈市陪了霓音兩天。

看了看小姑娘在劇組的日常,晚上回酒店,她讓他陪她對臺詞,賀行嶼聽她大致講了下故事線:

“你和男一號,還挺純情。”

從校園到都市,倆人一起陪伴著狗狗成長,最後走入婚姻的殿堂。

霓音聞言壓下唇角:“吃醋啦?”

他偏開眼:“演戲而已,吃什麽醋。”

霓音笑,“就是嘛,演戲而已。”

他沒說話,霓音笑著坐到他懷中,“賀總,又是吃狗的醋,又是吃男一號的醋,果然是醋壇子。”

他掐住她腰吻過去,末了黑眸灼灼,沙啞出聲:“除了演戲,不許多看他一眼。”

這人的占有欲是越來越強了……

第二天,賀行嶼就飛回了京市,倆人再度開啟了異地生活。

雖然賀行嶼不在,但他每天都會讓人給霓音送來一束玫瑰花,有時還會托人給霓音或者是全體工作人員送餐點。

玫瑰花束漂亮得招搖,旁人看到羨慕,賀行嶼那樣冷冰冰的男人,這輩子所有的浪漫全給霓音了。

無論多忙,他們每天都會視頻,每隔半個月,賀行嶼都會爭取來看霓音一次,霓音也怕他平時那樣繁忙會耽誤他的工作,他卻說這是他甘心樂意。

越是珍貴的感情就越需要好好經營,他從來不會因為和霓音結婚久了,覺得感情穩定了,就可以無所謂,何況,他本來就很想她。

他飛來廈市,媒體記者也能拍到,有一次圍追堵截到他,問他來這裏的目的,男人如深潭的漆黑深眸劃過道柔和,毫不避諱:

“我太太在這兒,我當然是來探班她。”

這采訪報到網上,粉絲們又磕到糖了,大家說這就是明知故問,向來哪裏有霓音,哪裏就有賀行嶼。

有空時霓音也會和夏千棠打電話聊天,後者問起她備孕的事,“那你們現在不備孕啦?”

霓音無奈笑:“怎麽備?一個月都見不到兩次。”

雖然他們還是沒避孕,但都不著急了,而且最近工作強度大,她這身體都沒辦法好好養著,人自打進組,就又瘦了小幾斤。

夏千棠笑:“你和賀行嶼都是事業批,懷孕的事不著急,等這部電影拍完後再努力唄,還早。”

“我也這麽覺得。”

雙方各自奮鬥著自己的事業,六月份,因為賀行嶼要去北美出差考察一個月,實在抽不出時間,霓音表示理解,讓他不要耽誤工作。

六月下旬,輪到她剛好有個小假期,霓音直接飛到加拿大,出現在他眼前,給了他一個大驚喜。

賀行嶼騰出兩天時間陪她,除了帶著她偶爾逛逛走走,其餘時間倆人都在酒店度過——

準確來說是在床上度過。

一個月沒見,那自然是彈藥充足又毫無收斂,他瘋她也陪著,第一天晚上就直接三次,第二天清晨又兩次,第二天叫客房服務時,那房間和床都沒眼看,小姑娘羞得躲到書房去了。

幾天下來,要是從前需要用小盒子,估計他們都快用空了兩盒。

幾天後,霓音要回國前,腿都是軟的,賀行嶼纏著她:“奶油還裝得下麽?”

她面頰緋紅,哭唧唧:“我真不行了……”

男人低笑,她羞鼓鼓瞪他:“以後不來找你了。”

“怎麽了?”

“主動來被你欺負不成……”

看她真的做累了,男人圈住她,在她耳邊落下一吻,“抱歉寶寶,這幾天是我沒克制。”

她哼了聲,“反正你接下來也吃不到了。”

他提唇:“七月底你也殺青了。”

到時候還怕沒時間?

最後倆人分別,賀行嶼繼續在國外,霓音回了國。

七月廈市炎熱,跟悶在火爐裏,拍戲實在難受,霓音感覺整個人也悶悶發蔫,強打著精神,盡量不耽誤劇組的進度。

中途賀行嶼回國,來看過她一次,看她疲憊,他也心疼,她說沒事,只讓他安心工作,反正再撐小半個月也就結束了。

好在七月中旬幾場雷雨過後,倒是消了消暑,霓音感覺也好受許多。

七月底,她即將殺青,賀行嶼說來看她,早晨從酒店房間起來,霓音去了趟衛生間,出來後叫坐在沙發上的姜貝貝:“貝貝,幫我去買個東西唄?”

“好,買啥?姨媽巾嗎?”

霓音含笑眨眨眼睛。

而後早晨在酒店收拾好,姜貝貝陪霓音去了片場,霓音收到消息,說賀行嶼傍晚會到。

姜貝貝想到什麽:“今天……賀總要來啊?”

霓音低頭看了眼劇本——

今天是電影裏她和男一號的唯一一場吻戲。

……完了,醋壇子要翻了。

她笑了笑,給賀行嶼發信息:【老公,今天來找我,我給你個驚喜。】

賀行嶼:【驚喜?】

霓音:【來了就知道了。】

下午拍戲正好是陰雨天,符合電影裏的場景,道具場景都布置好,霓音和文淳正對著戲,馬上準備開拍,誰知這時一輛黑色卡宴駛到片場外。

賀行嶼竟然提前來了。

曜黑色的卡宴停在朦朧雨幕中,降下半扇車窗,露出後座男人矜貴的面容。

他一身筆挺高定灰色西裝,似乎是剛從工作場合抽離,高挺的鼻梁架著副細邊眼鏡,面容高冷如天邊月,令人望而生畏。

霓音對上他看過來帶著柔意的目光,眼底劃過波瀾。

這麽巧的嗎……

導演等領導看到這幕,恭敬上前迎接,賀行嶼卻沒有下車,淡聲只讓他們繼續拍戲。

領導們應下離開,導演喊準備開拍,霓音和元淳對著戲,車裏的男人看到倆人靠得極近,黑眸微凝,半晌開口:

“今天他們拍什麽戲。”

褚梁說下去問問,過了會兒褚梁回來,看向自家老板,咽了咽喉嚨:

“賀總,問過了……現在太太要拍的是吻戲。”

賀行嶼擡眼看過來。

一瞬間,黑眸褪卻溫度。

褚梁第一次感覺到什麽叫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心驚膽戰忙道:“問過了,賀總您放心,只是借位而已。”

這部不是主打愛情,最後就是個拉遠鏡頭的吻而已,導演說借位就完全足夠。

褚梁小心翼翼提議:“賀總,要不要和導演建議下,改一改這一部分的戲?”

男人深不見底目光落向拍戲的地方:“不用。”

這是霓音的工作,他從不用個人感情去幹涉。

片場裏拍攝繼續,元淳也知道賀行嶼來了,都心驚膽戰:“我感覺我拍不下去了。”

霓音淡笑:“沒事,正常拍攝就好。”

過了會兒正式開機,倆人對著戲,霓音投入專註,摒棄周圍一切幹擾,這是每次在導演喊卡時,她餘光才會忍不住去註意那輛遠處的卡宴。

總感覺,那道目光一直沒有偏移。

虎視眈眈,醞釀著壓抑的醋意。

霓音壓下唇角,只專心拍戲。

遠處,車裏的賀行嶼長腿交疊,摩挲著婚戒,目光投去,看著遠處距離親昵的霓音和元淳,眼神翻滾黑沈。

車廂裏氣溫莫名越來越低。

前排的褚梁都感覺快要呼吸不過來了。

遲些時候,導演喊了卡,今天終於可以收工,再過兩天,霓音就可以殺青了。

霓音走回休息棚,有人看到制片人迎著賀行嶼走來,男人下了車,撐著傘,手插在黑西褲兜裏,身型修長,五官矜貴無比。

導演們忙上去打招呼,元淳也前去,男人淡聲回應,目光最後落向霓音,女人朝他笑笑,他擡手摟住她,將她納到傘下,溫柔嗓音落下:

“冷不冷?”

“沒事,不冷……”

霓音一身白色吊帶長裙,五官清澈透亮,被男人摟著,嬌柔和冷貴氣質完美搭配,加上這體型差和身高差,難怪無論霓音和誰搭戲,餘生有你CP的熱度都不可撼動。

聊了幾句,賀行嶼道:

“我帶我太太先走。”

大家恭送:“好好好……”

賀行嶼帶霓音走去黑色卡宴,司機打開車門,賀行嶼護她上了車。

卡宴啟動,駛出片場。

車後座的擋板被升起,車內安靜,淡淡的雪松冷香浮動。

霓音看向摟著她不說話的賀行嶼,笑意妍妍:“怎麽了,心情不好?”

男人下頜緊繃:“沒有。”

她笑意更深:“真的假的,剛剛拍吻戲的時候,你不是全程都看到了?雖然是借位。”

他沒說話。

她悠然感嘆:“又和,某些人很難得啊?竟然這次一點都沒有吃醋,看來以後這種戲份我可以……”

她話音未落,紅唇就被男人重重堵住。

她膝蓋窩被托起,整個人側身被男人一把抱入懷中,腰肢被牢牢錮住。

她唔了聲,賀行嶼擡起她下巴,落下氣息,吻得又重又兇,醞釀了一個下午的醋好不容易被壓下去,剛剛被她幾句話徹底打翻。

霓音氣息被強掠,呼吸稀薄,求饒輕嚶著,賀行嶼嗓音沈啞:“以後你可以幹什麽,嗯?”

霓音心尖如撥動的節拍器,眼睛不禁彎起,“我亂說的……”

他咬她耳垂:“還嫌我不夠吃醋?”

“唔……”

霓音被他索吻著,軟了身子倒在他懷中,半晌他底下,抵著她額頭,沈沈呼吸:

“讓我來看你拍吻戲,原來這就是驚喜,寶寶,我看你欠收拾了。”

怎麽收拾不言而喻,霓音面頰泛紅,“賀行嶼,還說你沒吃醋……”

“你覺得可能麽?”

理智歸理智,感性歸感性,很多事情哪能控制。

霓音對上他的眸,眼底不禁溢滿笑意,輕輕在他耳邊吐氣如蘭:“我想回酒店了。”

他手臂收緊,語氣頓了頓;“不去吃飯了?”

“飯等會兒去酒店吃,我想先給你個驚喜。”

他垂眼看她,現在有點不敢信了:

“真的麽。”

“真的。”

男人喉結滾動,心火燒得更旺,最後讓司機改了目的地,過了會兒到達酒店房間,關上門,賀行嶼就把她抱了進去。

外頭已經亮起霓虹,房間裏處在昏暗和明亮之間,光影暗昧,霓音後背著陸柔軟,男人傾身而來,吻在了一起。

如同餓狼撲食,賀行嶼此刻哪有什麽理智可言,潰敗得對她致命的吸引力俯首稱臣,過了會兒他欲挑開裙擺,霓音就按住他的手:

“不行……”

霓音看向他,壓下唇角:“其實今天不行。”

賀行嶼對上她狡黠目光,黑眸一頓:

“例假提前了?”

她笑,賀行嶼整個人都被她撩得沒轍了,咬著她紅唇,“又騙我。”

霓音嬌答答哼,紅唇瀉出軟音:“我說認真的,接下來好幾個月,你都不能欺負我了,因為你要是欺負我,我就帶著寶寶離家出走。”

賀行嶼聽到這話,一楞:

“什麽寶寶……?”

霓音握住他的手,放在她腹部,笑意妍妍:

“當然是這裏面的——”

男人黑眸掀起浪潮,霓音道:“我沒騙你,這才是要給你的驚喜——”

她朝他盈盈一笑:“賀行嶼,我懷孕了,我們真的要有寶寶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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