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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情柳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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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情柳枝

韓璽這人沒結婚之前一直吃喝玩樂, 樣樣精通,在各種風月圈子裏游刃有餘,如今結完婚, 作風倒是收斂了不少, 很少再出來攢局。

以往在江南一帶的二代圈子裏,他們韓家三個兄弟只要一露臉,那便是像是圓月亮墜了地,勢必引得眾星捧月, 熱鬧非常。

京天集團的汽車股票在滬市證券所勝利敲鐘, 身為古皓白的好友, 韓璽給古皓白組了一個局,要給他慶功。

他高中上完就回了北城,江南一帶的二代們跟他不熟。

現在京天發展勢頭迅猛,古皓白年輕輕輕就完全把控了這個巨型財閥,並不受他父親那輩人的控制,將權力都實打實的把握在了手裏, 很多人想要攀附他,畢竟如今的他算是一個只要一結識, 日後就能多條路好走的富豪了。

這個晚上, 韓璽在靠海的外灘找了個法式舊民居,三層樓, 奶白色, 巴洛克式。

這房子是他一個朋友家裏的,經常借給國內知名時尚雜志開派對,韓璽今晚就選在這兒宴請古皓白。

京天的主場在北城, 在東部的生意甚少,今晚韓璽算是敬地主之誼款待他, 為了這個好兄弟,把今晚的場面弄得特別盛大。

鮮花著錦,烈火烹油,熱鬧的光景裏,衣香鬢影,熙攘來往的全是滬上圈子裏年輕一輩的名人。

貴客古皓白遲遲不出現,一幫像大白鵝一樣聚在一起,伸長了脖子想要結識他的人們捧著香檳,自顧自的聊起來了。

“人家這古家少爺就是不一樣,接管家業之前,一直在特別兵部隊裏歷練,上天入地,拿槍耍刀的,會的本領多著呢。”

“聽說他以前當兵的時候,在國外帶隊參加撤僑行動,有一次差點死在國外了。狙擊.槍差半毫米就爆他的頭了。”

“嗬,那得多誇張,說得跟拍電影似的。不至於吧。家裏那麽有錢,還願意去受這種苦?要是命都沒了,還怎麽繼承家業。”三個油頭粉面,西裝革履的公子爺在口氣微酸的聊古皓白。

一樣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然而,古皓白就可以把跟他們一樣短暫的人生過得精彩跌宕,引人入勝。

他們卻只能日夜浸淫在這個虛浮的浮華圈子裏,自我麻醉。

“不是拍電影。是真有其事,二零年南蘇丹首都朱巴聯合國營地發生暴.亂,他帶領中國維和步兵營出動,發射催淚瓦斯彈,爆震彈,迅速控制住局面,當時有個武裝分子在制高點偷偷用狙擊槍瞄準他,子彈飛出,只差半毫米,便會擊中他。”

一個穿了橘紅魚尾禮服裙的女人走進,加入這幾個公子哥的談話,娓娓談起,那一次,她暗戀的人差點就死在南蘇丹了呢。

她當時在江店劇組拍戲,看到這個新聞,差點沒連夜從劇組逃跑,奔去朱巴找他。

後來她經紀人制止了她,說暗戀大多沒結果,更何況是一個對外標榜單身的頂流女明星暗戀一個不準備談戀愛的絕情富家公子。

媒體知道了,會大肆宣揚女明星是只舔狗,她在圈內的冷艷高貴人設會碎一地。

“他這樣的正派人物總是會平安無虞,大概是有神靈庇佑。”

桑雲棲按下心內起伏的回憶,身姿娉婷的站在法式巴洛克樓房的露臺上,蔥白手指端著一杯香檳酒啜飲,精致的臉蛋上有甜美至極的笑容。

她說起被她暗戀了許久的男人,古皓白。如今的他真是越來越成功了,在這兒被一群爛泥扶不上墻的公子哥們公開嫉妒。

“喲,我們說是誰呢,今晚在這宴會上最漂亮的女人朝我們走來,原來是我們桑老師啊。桑老師今天不忙?沒有通告趕著要上?”

“不忙呀,今晚是專門抽時間來見一個想見的人。”桑雲棲笑答。

女明星的儀態都是練過的,該怎麽笑,怎麽說話,早就進行過專業的訓練。

但是桑雲棲給人的感覺是靈活的優雅,而不是死板的做作。

即使知道這群公子哥有嘲諷她的意思,桑雲棲依然笑得超甜。

海風呼啦啦掠過,帶著聲音吹過人的耳畔。

韓璽坐在露臺盡頭的一個三人座真皮沙發裏,等著古皓白來,他手裏夾根煙,臉色很閑,松垮著眼,冷漠欣賞局上出現的男男女女。

桑雲棲踩著細跟高跟鞋走向他,凹凸有致的身材特別吸睛。

韓璽的眼神卻完全不朝她看,等她終於走近,韓璽的視線愈發收斂,最後落在指間那點猩紅上。

被冷待的桑雲棲倒不覺得被冒犯,她才不會跟一個已婚男計較。

他們認識是高一,現在已經七年了。

韓璽結婚了,桑雲棲還單著,桑雲棲以為古皓白絕對還單著,可是,從韓璽口中透露出的消息,卻並不是這樣。

桑雲棲落座,韓璽沒主動跟他攀談。桑雲棲覺得今夜是該給自己的暗戀來一場告白了,太漫長了。她覺得應該沒有人暗自喜歡了古皓白這麽久。

桑雲棲主動找話,對韓璽道:“都幾點了,怎麽他還不來?是不是不來了?連你的面子也不給,他這人就是太矯情了。”

以前在東塘,他們這群少年少女聚在一起,打麻將或者唱KTV,古皓白每次都不來。

桑雲棲每次像小鹿一樣活蹦亂跳的出現,張著一雙靈澈的眼,等著他來,卻每次都會失望而歸。

“瞎期待什麽呢?人現在有女朋友了,已經在談婚論嫁了,壓根不會瞧你一眼。”韓璽訓嬌憨的女人。

她跟他是一個老家,一個年級,她算是他們年級上的校花,高中畢業後考了電影學院,當了女明星,本來沒火,因為她懶,時常不營業,這兩年找對戲路,去年演了部暗戀電影,投資方以小博大,忽然火了,今年主役的古裝電影票房乘勝追擊,一下子又爆了。

桑雲棲的身價一下水漲船高,躋身圈內頂流,眼下找她做代言的商家,都要抱著錢乖乖排隊才行。

“才不會。”桑雲棲冷斥韓璽,“高中時候,有一次職高的混混欺負我,是他幫我打跑的。”她到現在還記得這件事,覺得古皓白是對她有好感,才會如此護著她。

“職高那個叫吳宇的傻逼?直接拿被古皓白揍去住院,鬧得全校轟動那個?”韓璽好像還記得這事。因為那次那個吳宇確實是被揍得太狠了。

“你以為他是幫你?那是因為吳宇在縣體育館跟他打籃球,玩陰的,坑他輸,表面上他不在乎,後來找到機會,把吳宇堵在巷子裏,捶爆他肚子,吳宇一口一口的吐血。我見了都覺得夠嗆。我打架都沒他狠。”韓璽潑桑雲棲冷水。

“啊?”桑雲棲很失望,從年少到現在,她還一直以為那一次古皓白是在幫她出頭。

她幽幽嘆了口氣,說:“你知道去年為什麽我演那部青春暗戀電影獲獎了嗎?因為那是我的真實經歷。今晚我一定要跟他告白。”

“還告黑呢,桑老師,你就別作了,人有女朋友了,馬上要結婚了。”韓璽吐槽,勸誡桑雲棲不要去肖想古皓白,古皓白現在眼裏只看得到一個女人。

“他有女朋友?誰啊?我真不信,他要是真的交女朋友,我覺得這天都會塌。”桑雲棲閉眼,給自己穿上皇帝的新衣。

“今晚帶來你不就知道了。等著吧,我們京天太子爺的品味高著呢。”韓璽冷冷喟嘆。

昨天古皓白帶一眾屬下在證券所敲鐘,韓璽看新聞了,入框的有阮愫。

雖然她站在不起眼的位置,但是古皓白的眼神還是會時不時的落到她身上,帶著寵,摻著溺。

韓璽懂,那便是一個男人為一個女人真正動心的模樣。於人群之中,他始終能輕易定位到她的存在。

聚會進行到一半,有拉丁血統的女歌手開始調整立桿麥克風的高度,現場樂隊的伴奏跟著奏響。

海風卷起,露臺上的彩燈串被吹得搖晃,在那纏綿的歌聲裏,迷離的燈光裏,古皓白姍姍來遲。

桑雲棲坐在露臺的盡頭,懸著一顆心,看著他邁上臺階,姿態懶拽的出現。

黑襯衫,灰西褲,短碎發,淡顏臉,冷白皮膚,修長身材,哪哪都完美。

依然是禁閉的嘴角,高傲的眼神,一萬年不改的冷拽模樣。

渾身上下斥滿不融入任何環境跟任何群體的尖銳邊界感。

跟高中時完全沒有差別。

桑雲棲暗戀他七年,他在她心中的印象從來沒有改變。

“古皓白,你終於來了。”韓璽朝古皓白招手。

古皓白走了過去。韓璽給他介紹,“這那誰,你看看,你還認得出來嗎?”

韓璽指了指用優雅坐姿坐在他身邊的桑雲棲。

雪膚濃顏,紅裙高跟,酥.胸翹臀,一個誘人的黑發尤物朝古皓白投去柔情依依的目光。

古皓白不改面色,短短瞥了桑雲棲一眼,很快,就收回目光,問韓璽借車,“車鑰匙給我。我要去市裏一趟。”

“怎麽了?你的呢?”韓璽問。

“昨天被阮愫開出去了,撞了。送去修了。”古皓白回答。

“就你開來滬市那輛Chiron”韓璽問。

“嗯。”古皓白答應。

“喲,真舍得啊,給她Chiron練手。”韓璽震驚了。

“還不都是車。有什麽區別。”古皓白催韓璽,阮愫車技多差,他早就領略過了,可是他還是給她布加迪開。

沒關系,都是車而已。只要阮愫想開,他都給。

“車鑰匙。”古皓白催促。

“你這剛來,就要走是什麽意思?”韓璽抱怨。真的太不給面子了,年少時他是這樣,長大了他還這樣。

“阮愫說想去逛城隍廟,前幾天沒時間,今晚我帶她去。”

“不是,我給你搞這麽大場面,你不感動?這麽多人一直在巴巴的等著跟你結識呢。”

韓璽說著,掀了桑雲棲的肩膀一把,提醒古皓白,“這兒還有個尤物等著跟你告白呢。你現在來了就走,你這人有心嗎?”

阮愫順著地方,爬完兩階臺階,找上來的時候,正好聽到韓璽說的這句話。

這兒有個尤物等著要跟古皓白告白。

阮愫把桑雲棲給認出來了,他們東塘高中的名人,韓璽他們那屆,她是跟尹薇並列公認的校花,尹薇後來做了醫生,桑雲棲做了女明星,所以桑雲棲的名氣更大。

阮愫沒想到暗戀古皓白的人還有她。

那時候桑雲棲跟韓璽他們走得很近,他們幾個男生打籃球,桑雲棲每次都是啦啦隊隊長,在場邊穿著超短裙,露一截瑩白的小蠻腰,為古皓白扭得賣力。

而矮他們兩屆的阮愫當時只是個泯然眾人的小鬼。

很多人初初看到她,都會把她認成是一個發育不良的男生,她跟著阮淩正過日子那幾年,她的確沒有吃有營養的東西。

後來,回到阮嶼跟曲幽身邊,阮愫要求他們的第一件事就是給她買鈣片,她要補鈣,她要長高,長大。

古皓白一定不會知道,阮愫為了他吃了多少瓶鈣片,深怕自己長不高,一直被他當成是小孩。

桑雲棲今晚在局上一直風情萬種,游刃有餘。

此刻,古皓白來了,變成熟了,性感了,不僅帥得沒邊兒,身上還有一股濃烈的欲感,是野起來,一扯皮帶,就能把女人狠狠操哭的強勢,淺淺用眼角餘光看桑雲棲一下,都會讓桑雲棲羞赧得渾身為他發熱。

“說啊,你剛才不是很敢嗎。”韓璽推桑雲棲,攛掇她,韓璽想看個熱鬧。因為他瞥見阮愫上來了。

派對場地在法式建築二樓的露臺,下面就是遼闊的海。

火樹銀花,靡靡之音的空中樓閣裏,阮愫站在那兒,穿了件黑色的抹胸禮服裙,嬌俏可愛。

她望見了韓璽,古皓白,還有桑雲棲,就像以前上高中時,她站遠了仰望他們一樣。

那時候,學校裏傳過,說桑雲棲喜歡古皓白。

可是古皓白封心鎖愛,不會對任何人動心。在學校裏唯一他些許瞧得上眼的人是藤淺,因為藤淺跟他一樣古怪,他們都挺中二,都覺得這個世界欠著他們的,不願意跟這個世界和解。

如今,桑雲棲站起了身,甜美的笑著,靠近古皓白,勇敢來到他的面前,揚高有些發顫的聲音,對他又甜又嬌的說:

“古皓白,我桑雲棲,我暗戀你七年了,今天我正式跟你告白,希望你能回應我。往常的我覺得我不夠好,如今,我想我已經能被你發現,如果你跟我在一起,我願意聽你的話,做一切讓你高興的事,甚至放棄當女明星。”

她告白的時候,那個有拉丁血統的吉普賽女人唱的歌是《someone you loved》,很契合現場這個氛圍。

I'm going under, and this time I fear there's no one to save me.

[我決定要沈溺其中了,這一次我害怕無人會將我拯救。]

阮愫都被桑雲棲眼中盛滿的晶亮感動了。

阮愫終於親眼確認到,這世界,暗戀古皓白許久的人真的不止她一個。

如果她沒有利用蘇禹初,搞得他們兄弟反目,為他瘋得這麽厲害,那麽,古皓白也不會知道這個世界有一個阮愫暗戀他吧。

撞見頂流女明星跟古皓白告白,阮愫心裏如同卷起鋪天蓋地的潮水,各種情緒交疊,將她整個人淹沒。

喜歡他的,並且為了他讓自己變得優秀的人真的很多。阮愫只是其中之一。

而阮愫用的還是最糟糕的方式來到他身邊。

古皓白側頭,回望了一下,知道阮愫就站在他身後,看著桑雲棲對他告白,古皓白被女人告白了很多次,他早就免疫了,心湖不蕩,即使對方是一個風情萬種的頂流女明星。

“抱歉,我已經有老婆了。她叫阮愫。”

面對桑雲棲勇敢又充滿熱情的告白,古皓白只淡淡這麽回應,然後,他接過韓璽的車鑰匙,轉身去牽阮愫的手,帶她下樓。

*

韓璽的車是一輛淺灰色的柯尼塞格CCR。

毫不遲疑的撇開今晚這個浮光聲色的社交局,古皓白開這車帶阮愫去逛城隍廟,卸下矜貴身份,化身體貼男友,領她在人頭攢動的平民夜市攤裏閑逛。

“古皓白。”逛了幾條街,阮愫還是對適才女明星跟古皓白告白的場面揮之不去。

她問:“桑雲棲暗戀你很久了,你為什麽不回應她?她長得那麽漂亮,以前上高中,你打球,她一直在場邊給你當啦啦隊。”

“我為什麽要回應?”古皓白無動於衷的模樣,眼神黏稠的睨向阮愫。

“我在等的告白不是她的。”他口吻充滿希冀,視線定格在阮愫身上。

他知道桑雲棲在籃球場邊給他加油的時候,有一個小女孩也躲在角落裏給他加油,她比任何人更心疼他的人生,更在意他每一天過的日子是不是不快樂。

從年少伊始,暗戀他的人的確有很多,但是沒有一個暗戀的人可以像阮愫,如此撩他至深,引他至陷。

古皓白在等的告白是阮愫的,他知道她喜歡了他很多年,可是到現在,他還沒能好好聽一次她開口對他說喜歡。

古皓白眼神認真又狂熱,一直看向阮愫。

“那你在等……誰的?”阮愫被他那繾綣的眼神看得心虛,她已經躲了他很久了。

“你說呢?”古皓白望著她。

“說不說。”古皓白問。

“……不說。”阮愫遲疑了一下,還是按捺住了。

大三暑假,她去西盧,希望他看到她。

大四寒假,她去西盧,鼓起勇氣要告白。

那時候的她好勇敢。為了喜歡的人,就算前方是懸崖絕嶺,全當是平地,不問結果的往前沖。

如今進了社會,見多了人情世故,反而畏縮了。她還是不敢鼓起勇氣,告訴阮嶼跟她家裏人,她跟古皓白又在一起了,這一次還是打算要結婚的那種在一起。

要是他們反對,只會提前加速他們再度分開。

阮愫轉身,看向旁邊賣泥人的小攤,就這麽對這個話題不了了之。

阮愫以為古皓白會生氣,因為她真的已經讓他花費了很多耐心。

他以往是個根本沒有耐性去用完整的一分鐘,聽完女生對他說完“我喜歡你”的人。

如今,他一再的等阮愫恢覆勇敢,對他說喜歡。

將那個小攤上手工匠人搓出來的泥人全部買下來,逗得阮愫笑意吟吟的晚上,古皓白沒有繼續為難阮愫對他松口。

“阮愫,沒關系,那我就再等等好了。”逛完夜市,帶阮愫回酒店套房的路上,古皓白輕輕說了一句。

阮愫閃爍著眸子,在心裏合計著什麽時候合適,真的對他來一場暗戀告白。

*

星期五,期待許久的假期終於來到,環境優雅的蘇城郊區,阮愫回到阮家休息了兩天。

這個周日下午,沒想到溫以時來了,帶著一些給阮家長輩精心準備好的禮物。

曲幽跟姚檀寧盛情接待了他,他這人還挺好的,自從跟阮愫開始相親後,一直在幫阮愫打掩護,告訴阮愫父母曲幽跟姚檀寧,他跟阮愫相處融洽,即使他們其實很少見面,更別談相處。

於是阮家的人真的以為阮愫跟溫以時在一起了,孰料阮愫瞞著他們又跟古皓白破鏡重圓了。

寒暄幾句後,溫以時在阮家坐了一會兒,兩個長輩跟他熱情攀談。

話題一直圍繞著他跟阮愫的工作,說都是在同一個圈子裏,肯定會彼此惺惺相惜,問起溫以時阮愫表現如何。

他大阮愫幾歲,早早入行,從業經驗比阮愫豐富,二老想聽聽自家閨女如今在投行界做得怎麽樣了。

溫以時用讚賞的口吻回答:“很厲害,最近做成了一個特別大的項目,升職了,一般要做三年才能升VP,她通過這個項目一年不到就升了。”

“溫經理,往後你多看著她,升太快了也不好。萬一摔下來會摔很疼。”曲幽個性敏感,總是喜歡杞人憂天。

“好,我一定幫阿姨好好看著她。”溫以時欣然答應了。

阮愫在旁邊,自顧自吃堅果,不插他們的話。

後來,窗外日落半空,天色將晚。

阮家人留溫以時吃晚飯,他客氣的拒絕,說臨時要回市區去加班。

等到溫以時真的起身告辭,曲幽支棱她跟著,出門去送。

阮愫知道要給父母做做樣子,不然他們會立馬給阮愫搜羅來一大堆適婚男青年的聯系方式。

溫以時這個擋箭牌好歹也用了這麽久了。

這點禮貌還是要給他的。

阮愫將溫以時送到小區樓下。

時節正是春三月,春光絢爛,天氣回暖。

她穿一件有鏤空玫瑰花紋的蜜桃粉毛線衣,斜襟高腰款,若隱若現一截雪白的腰肢。下身是水洗藍闊腿牛仔褲,腳踩純白系帶運動鞋。

早上起來,長長的頭發沒仔細梳,斂在一起,胡亂在頭頂上紮了個丸子頭。

溫以時穿的是圓領衛衣,工裝褲,球鞋,兩人走到他的黑色路虎攬勝車邊,郎才女貌,特別般配,引得周圍鄰居紛紛回頭,熱心的招呼阮愫,問溫以時是不是她男朋友。

被問的阮愫接連否認了好幾次。

爾後,阮愫說:“我回去了。”

“你媽剛剛讓我看著你。”溫以時淡淡的說了一句。

阮愫道:“她說話就那樣,你別往心裏去。”

“京天的這個項目做完了,現在有沒有什麽感想?”溫以時忽然一語多義的問,是在暗示她該跟古皓白分開了。

這幾個月,將他們聯系在一起的就是這個IPO,現在做完了,阮愫跟古皓白又沒有任何交集了。

這個IPO是古皓白為了找她南下做的。

做完之後,溫以時也沒見京天集團總裁官宣自己有個女朋友,叫阮愫。

溫以時知道他們之間存在很多問題。阮愫不是普通的女生,古皓白就算靠給她項目做,借機與她朝夕相對的這種方式,都無法帶給她安全感。

“在內地上市的條件太苛刻了,銀.監的人太難纏,來來回回,兜兜轉轉,做了很多無用功。下次這麽大的項目,我不會帶頭接了,內耗太大了。”阮愫就事論事的回答。

這幾日她好不容易迎來假期,在家做休整的她狀態放松,精神極好,就算打扮休閑,不畫艷妝,隨便紮個丸子頭也是甜美可愛。

曼妙身材站在春光裏,如同多情的柳枝,隨風晃動,娉婷婀娜。

溫以時看她看得賞心悅目,對她柔聲細語,說:“那下次就做些小案子好了。”

阮愫應:“嗯。再見。謝謝你。很高興認識你這個朋友。”

溫以時揚眸,有些詫異,“朋友?”

“溫以時,婚姻對你來說,也許只是一門功課,你只為修滿學分,所以你找上了條件尚可的我,但是,對我來說,卻是一個終生托付,我想跟我喜歡很久的人結婚。”

阮愫神色泰然的宣告,她跟溫以時的相親就到此為止。

溫以時嘆息,“阮愫,你跟那個人……”

“我們會在一起的,我喜歡了他十年,為他做了很多傻事,終於去了他身邊,曾經我也試著放棄,但是,沒有他,就沒有後來的我,在我心裏,這個世上沒有人能代替他。你覺得我適合跟你結婚,但你沒見過以前的我。如果你見了,你一定不會產生這種想法。可他見過以前的我,他知道我這一生都是如何度過的。”

阮愫笑著,溫和的拒絕自己的相親對象,“溫以時,你是一個很優秀的人,你會找到合適的人跟你結婚,是我不夠好。”

“阮愫,小心又摔疼了。”事已至此,溫以時只能如此叮囑她。

“這一次,他說,他會一直抱著我 。”阮愫的聲音輕輕落在溫柔的春風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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