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柔潮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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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柔潮水
阮愫呼吸困難, 被男人吻得腦中閃過好幾道白光，他趴撐在她身上，用堅實的胸膛微微壓著她。
無處可逃的阮愫只能頷首, 配合他的動作, 在他身下乖順得不得了。
軟糯且柔軟的舌頭被他壞壞的勾曲，吮吸，任他予取予求。
她被他吻得身上漸漸沁出一層細細的秘汗，心裏莫名有個認知, 他是因為她才受傷的, 她應該做點什麽來彌補他, 於是只能對他臣服。
古皓白許久沒碰阮愫，這麽嘗了她的味道沒多久，喉頭就瞬間斥滿熱癢的燥意。
彼此的唇舌恣意勾纏在一起，他饑渴的搜刮她口裏的甘津，有奶香跟梔子花的香氣，回口又有幾絲甘甜, 令他甘之如飴的滾動尖銳的喉結，將其吞咽。
以往在西境, 他第一次碰她的時候, 他不明白跟他肌膚之親時，為何她能如此表現得讓他迷醉的甜美跟嫵媚, 宛若是為他一個人專屬存在的熱情與嬌羞並存的小尤物。
現在, 他終於懂了，因為在她從少女變成女人的整個過程裏，他都在不知情的扮演那個最重要的角色, 她一直偷偷喜歡的人。
“阮愫……”
長吻結束，古皓白高聳的鼻翼發出粗喘, 聲線沙啞，喉頭像是含了口沙，喚她的聲音充滿了飽足的顆粒感。
他的唇貼著阮愫光滑的下巴舔了兩下，然後探頭上來，對著她發紅的耳廓說話：“怎麽辦，我現在就想要你。”
阮愫的耳廓被男人炙熱的鼻息噴得發癢。
“可你受傷了……”阮愫嗓音帶嬌的提醒想要在這種情況下撒野的男人。
這個分開許久後的濃吻讓他沒了往日那股清冷的把持。
“小傷，不礙事。”古皓白回答，語畢，一個利落的起身，坐到床上，長手一撈，把阮愫撈到他腿上去坐著。
雲城天氣熱，地處熱帶，常年熱夏，今晚的阮愫紮著獨馬尾，玲瓏有致的上身穿了一件短袖高腰白襯衫，下身是淺灰的及膝百褶裙，凸顯她瘦而不柴的身材。
被男人摟抱著，阮愫只能將一雙瑩白的長腿分開，用跨坐在古皓白腰間的姿勢，跟他面面相覷。
古皓白仔細凝著她那張五官小巧又精致的面孔，心裏蕩起無數的喜歡。
除了喜歡之外，還有無數的心疼。
她曾經為他偷偷抄了那麽多的情詩，甚至還在他路過她教室的時候，大聲為他朗誦出聲。
然而，沒有哪一次，懶拽厭世的他路過，為她回過頭，認真的去看當時還不起眼的她一眼，他從來都沒發現她的存在。
長大後，為了讓他真的看她一眼，她居然跑去做他兄弟的女朋友，踏入那個根本無法容納她的豪門圈子，給自己跟自己的家人惹了那麽多麻煩。
越這麽看著阮愫，古皓白心裏越一陣陣的抽疼，他伸手，用指尖摸了摸阮愫緋紅的臉蛋，啞聲跟她倒了一個歉，“對不起，以前我一直沒有想起你就是東塘縣機車鋪裏那個被我撈出來的小女孩。”
被男人炙熱的眸光照射著，阮愫感到在古皓白面前無所遁形，有史以來第一次，他想跟她好好追究她暗戀他多年的事。
“……不用道歉。”阮愫艱難的啟唇回答，“以前的我那麽差。”
她的聲音像蚊子叫，甕聲甕氣。
她以前真的很差。如果不是因為這樣，她早就對他告白了。
上高中的時候，每次學校朝會，發育不良的阮愫個頭矮，排隊都排在最前面，輕易就泯然於眾人。
古皓白，韓璽，陸志源這樣風雲全校的三個校草大帥哥從來都耀眼奪目的站在隊伍方陣的最後。
可是，就算古皓白是站在最後，阮愫一回頭，也能一眼就定位到他高大的身形，利落的姿態。
亮眼紅唇，白衣藍褲，修長雙手插在兩邊的校服褲袋，永遠是一臉目中無人的懶頹。
古皓白從不知道，那時候，還未發育的阮愫就站在隔著很遠的地方，趁校長跟教導主任講話的時候，她就一直扭著脖子看他。
一場朝會參加下來，她的脖子都能扭酸。可是她還是喜歡這樣去窺伺他。
因為這是她能見到古皓白時間最久的一個機會。
他念高三，她念高一，他拽得從不參加任何課外活動，阮愫唯一能遇見他的時候，就是每周一的朝會。
一期一會，少女隔著人山人海面見心中暗戀的人。
忐忑的在心裏想著哪天能跟他靠近。
今夜，她似乎是第一次跟他真正的靠近。
“差到在北城遇見你，我根本不敢告訴你，我是誰。”阮愫說。
“誰說你差了，我的乖寶哪裏差了？”古皓白摸阮愫的臉，溫柔寵溺的問她。
阮愫不想被古皓白剖析過去的她下去，柔聲告訴他：“別說了，我讓趙愷準備車，我們去醫院，你胸上那麽多的傷。”
阮愫起身，要從男人身上離開，他卻抱住她，扣緊她的細腰，不讓她走。
薄唇擱她耳朵，喃喃要求：“我真不想去醫院，今晚就想被你陪著好好睡一覺。因為，這半年，你消失了，我晚上都沒有睡好過。”
阮愫想起蘇禹初提起的他這半年都是怎麽過的，心有動容。
“那你別亂動了。你需要什麽，你就告訴我。”阮愫輕輕告訴他。
“嗯。”他答應了。
沒一會兒，古皓白躺下了。木床四周懸掛著輕紗蚊帳。他只穿了一條運動褲躺在上面，堅實胸膛上纏著繃帶，身影被那白紗蚊帳遮掩，屬實是又欲又仙。
阮愫看了看他，發現他真的安分守己的休息了，才去臥室附帶的浴室洗了個澡，洗完換了古皓白的一件黑棉體恤，下身光裸的走出來。
長黑發濕潤的搭在肩上，一張小臉如出水芙蓉般潔白，唇倒是無比艷紅，是適才被古皓白親出來的顏色。
雲城是個熱帶城市，蚊蟲甚多，蘇禹初找的這家中式庭園裏家具都是典貴的仿古紅木材質。
這裏以前是一個前越南將軍在雲城購置的度假莊園。
後來他被趕回他自己的國度去了，這莊園就幾度轉手。落到了當地人的手裏，成為了一個有故事氛圍的景點。
今夜，阮愫跟古皓白兩個年輕人在這充滿年代感布置的房間裏，久別重逢，心裏懷揣了太多的話想要說，可是今晚似乎不適合被阮愫用來做徹底的告白。
一切都太倉促了，在這樣一個陌生的環境裏，古皓白身上還受了傷。
洗完澡的阮愫走過來的時候，古皓白縮著長腿腿彎，靠在床頭，還是裸著壯碩的上身，閑閑的抽著一根煙。
他頭發現在有點長，是黑色碎發，淩亂搭在額前，顯得特別的頹跟欲。
眸子依舊很亮，盛滿滾燙。
阮愫走過來，問：“怎麽還不睡？”
古皓白回答：“等你出來。”
阮愫瞥了他一眼，不太大方的說：“今晚不做。你身上有傷。”
古皓白扯嘴角，笑了笑，指了指放在床頭櫃上的繃帶，還有各種軟膏跟凝膠等藥物，對她說：“你想什麽呢，只是讓你幫你男人換個藥。”
“你等我就為這個？”阮愫長籲一口氣。她還以為他真的要把持不住，帶傷上陣呢。
“我不著急。”適才在阮愫去洗澡前，專門去用涼水沖了一下身子的古皓白告訴阮愫，“總之這次我不會讓你偷溜。”
阮愫無奈的笑了一下，坐到他身邊幫他換藥。“你別動，我給你換藥。”
她蔥白的手指伸去，小心翼翼的解開男人胸膛上纏的繃帶，一圈圈解開後，阮愫見到幾道深深的刀傷，血肉模糊，染著藥水跟藥膏。
阮愫光是看一眼都覺得心揪緊的疼，她皺緊了兩道細長的眉。
古皓白竟然還可以揚唇對她笑。
“你笑什麽？”阮愫吸了吸鼻子，帶著哭腔，小心翼翼的幫他換藥，再用幹凈的繃帶緊緊纏繞。
如此之後，兩人準備睡覺，天花板上繪著觀音像的仿古紙罩吊燈熄滅，窗外只投來庭院裏的造景燈的燈光。
還有一抹銀亮的不知如何形容的月色。
像溫柔的潮水，蔓延流淌。
又似輕柔的羽紗，鋪陳蕩漾。
阮愫對著窗戶側躺，古皓白挪了挪身子，從她背後靠近，對她敏感的脖頸吹氣，認真得緊的說：“我不會摘月亮，但是我會努力為了你，去到有月光的地方。”
那是阮愫在他要離開東塘前，為他寫下的唯一一封具名情書的信裏，她寫下的句子。
安靜的房間裏，阮愫想就這句話說些什麽，卻發現什麽都說不出來。
要怎麽解釋這句話才好，那是她從年少時就為古皓白懷揣的勇敢。
曾經，不管如何情理不容，她大無畏到只想得到他的繾綣熱吻。直到後來被教會，她跟他是存在天跟壤身份差別的。
理解到後來的她為何堅持躲著他，古皓白輕聲安慰她：“以後我也會為你這樣去度過每一天。”
男人清淺的聲音墜落在沒開燈的房間，阮愫的細肩膀微微有些抖。
“在雲城休整幾天，好好想想以後你想要在哪個城市生活，然後告訴我，不管哪裏，我都會陪你。”
“可是，你家裏還是會反對……”阮愫遲疑，沒有翻身面對他，兀自對著窗外的月色說。
蘇禹初說他不會再破壞他們，也不讓任何人破壞他們，他們以後就會在一起嗎。
適才阮愫聽見古皓白受傷，一時情急奔進了他的房間，許久未見他的思念吞噬了她，她想的都是他的傷。
現在，夜深人靜，阮愫心裏又生出那個感知，古皓白也許是她此生都無法擁有的奢侈品。
“你知道展婧為什麽到這破地方來被人騙嗎？她上大學的時候迫於無奈，找我借了一筆錢。這個錢還是你給我的……”
阮愫喃喃提及這次為何他們可以到雲城這個窮山惡水的地方歷險，全賴當初她借錢給展婧了。
而這個錢是古皓白給的，“那天，在溫泉酒店，我收到她的消息，我就來了。”
停了停，阮愫說：“古皓白，二十八萬對我們這樣的人來說真的事很大的一筆錢。這錢就是那次我騙你懷孕了，要做人流，找你要的。”
“那時候為什麽不找蘇禹初要這筆錢？”古皓白稍微收緊了扣住她腰的手，不在乎二十八萬這個數目，反而問。
那時候她跟蘇禹初在一起，隨便一開口，揮霍成性的蘇禹初都會滿足她。
可她寧願自毀名譽的去騙古皓白她為他懷孕了，以要做人流為由，找古皓白借錢去幫她同學。
來了這趟雲城，古皓白才懂阮愫是什麽樣的人，她倔強善良，每次都寧願傷害自己，也要去幫忙別人。
“我又不喜歡蘇禹初，他又不欠著我。”阮愫嘆氣，自嘲的說。
“那我欠著你？”古皓白追問。
“肯定是欠著我。”阮愫掰著手指頭算，“從十三歲開始，到現在，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快十年了哎。”
以往，阮愫自己都沒算過，如今這麽一算，她發現古皓白還欠她挺多的。
她竟然喜歡了他快十年，而他竟然也才發現這秘密沒多久。
“阮愫。”他忽然認真喚她。
“嗯。”她答應。
“不要再想你小時候那些事。”他要求。
“沒想。”阮愫說，被親生父親像條小狗一樣成天慘兮兮的關在家裏，有什麽好想的。
“如果你想，我也就會一直想。”古皓白說話的口氣充滿了無以為繼的悲傷。
想起她不愉快的童年，再想起她執意暗戀他的經歷，古皓白覺得自己真的欠她一輩子。
那些漫長又難捱的時光裏，他是她唯一能懷有的執念。
“……”被如此要求的阮愫楞怔了一下，發現這事就跟古皓白要是再想他母親是怎麽不幸去世的事一樣，如果他忘不掉，她也會跟著一起受苦。
他們在無止盡的感同身受。
阮愫有些明白為何蘇禹初不能插足他們之間了，因為蘇禹初的人生很幸福，從來都不存在任何的磨跟不幸。
“答應我。”古皓白要求阮愫。
阮愫沒吱聲。只覺得他扣在她腰間的手像把鎖，鎖住了她的身，還有她的心。
這一次，他們會在一起嗎。
要是再失望一次，阮愫也許會活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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軟糯且柔軟的舌頭被他壞壞的勾曲，吮吸，任他予取予求。
她被他吻得身上漸漸沁出一層細細的秘汗，心裏莫名有個認知, 他是因為她才受傷的, 她應該做點什麽來彌補他, 於是只能對他臣服。
古皓白許久沒碰阮愫，這麽嘗了她的味道沒多久，喉頭就瞬間斥滿熱癢的燥意。
彼此的唇舌恣意勾纏在一起，他饑渴的搜刮她口裏的甘津，有奶香跟梔子花的香氣，回口又有幾絲甘甜, 令他甘之如飴的滾動尖銳的喉結，將其吞咽。
以往在西境, 他第一次碰她的時候, 他不明白跟他肌膚之親時，為何她能如此表現得讓他迷醉的甜美跟嫵媚, 宛若是為他一個人專屬存在的熱情與嬌羞並存的小尤物。
現在, 他終於懂了，因為在她從少女變成女人的整個過程裏，他都在不知情的扮演那個最重要的角色, 她一直偷偷喜歡的人。
“阮愫……”
長吻結束，古皓白高聳的鼻翼發出粗喘, 聲線沙啞，喉頭像是含了口沙，喚她的聲音充滿了飽足的顆粒感。
他的唇貼著阮愫光滑的下巴舔了兩下，然後探頭上來，對著她發紅的耳廓說話：“怎麽辦，我現在就想要你。”
阮愫的耳廓被男人炙熱的鼻息噴得發癢。
“可你受傷了……”阮愫嗓音帶嬌的提醒想要在這種情況下撒野的男人。
這個分開許久後的濃吻讓他沒了往日那股清冷的把持。
“小傷，不礙事。”古皓白回答，語畢，一個利落的起身，坐到床上，長手一撈，把阮愫撈到他腿上去坐著。
雲城天氣熱，地處熱帶，常年熱夏，今晚的阮愫紮著獨馬尾，玲瓏有致的上身穿了一件短袖高腰白襯衫，下身是淺灰的及膝百褶裙，凸顯她瘦而不柴的身材。
被男人摟抱著，阮愫只能將一雙瑩白的長腿分開，用跨坐在古皓白腰間的姿勢，跟他面面相覷。
古皓白仔細凝著她那張五官小巧又精致的面孔，心裏蕩起無數的喜歡。
除了喜歡之外，還有無數的心疼。
她曾經為他偷偷抄了那麽多的情詩，甚至還在他路過她教室的時候，大聲為他朗誦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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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大後，為了讓他真的看她一眼，她居然跑去做他兄弟的女朋友，踏入那個根本無法容納她的豪門圈子，給自己跟自己的家人惹了那麽多麻煩。
越這麽看著阮愫，古皓白心裏越一陣陣的抽疼，他伸手，用指尖摸了摸阮愫緋紅的臉蛋，啞聲跟她倒了一個歉，“對不起，以前我一直沒有想起你就是東塘縣機車鋪裏那個被我撈出來的小女孩。”
被男人炙熱的眸光照射著，阮愫感到在古皓白面前無所遁形，有史以來第一次，他想跟她好好追究她暗戀他多年的事。
“……不用道歉。”阮愫艱難的啟唇回答，“以前的我那麽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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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前真的很差。如果不是因為這樣，她早就對他告白了。
上高中的時候，每次學校朝會，發育不良的阮愫個頭矮，排隊都排在最前面，輕易就泯然於眾人。
古皓白，韓璽，陸志源這樣風雲全校的三個校草大帥哥從來都耀眼奪目的站在隊伍方陣的最後。
可是，就算古皓白是站在最後，阮愫一回頭，也能一眼就定位到他高大的身形，利落的姿態。
亮眼紅唇，白衣藍褲，修長雙手插在兩邊的校服褲袋，永遠是一臉目中無人的懶頹。
古皓白從不知道，那時候，還未發育的阮愫就站在隔著很遠的地方，趁校長跟教導主任講話的時候，她就一直扭著脖子看他。
一場朝會參加下來，她的脖子都能扭酸。可是她還是喜歡這樣去窺伺他。
因為這是她能見到古皓白時間最久的一個機會。
他念高三，她念高一，他拽得從不參加任何課外活動，阮愫唯一能遇見他的時候，就是每周一的朝會。
一期一會，少女隔著人山人海面見心中暗戀的人。
忐忑的在心裏想著哪天能跟他靠近。
今夜，她似乎是第一次跟他真正的靠近。
“差到在北城遇見你，我根本不敢告訴你，我是誰。”阮愫說。
“誰說你差了，我的乖寶哪裏差了？”古皓白摸阮愫的臉，溫柔寵溺的問她。
阮愫不想被古皓白剖析過去的她下去，柔聲告訴他：“別說了，我讓趙愷準備車，我們去醫院，你胸上那麽多的傷。”
阮愫起身，要從男人身上離開，他卻抱住她，扣緊她的細腰，不讓她走。
薄唇擱她耳朵，喃喃要求：“我真不想去醫院，今晚就想被你陪著好好睡一覺。因為，這半年，你消失了，我晚上都沒有睡好過。”
阮愫想起蘇禹初提起的他這半年都是怎麽過的，心有動容。
“那你別亂動了。你需要什麽，你就告訴我。”阮愫輕輕告訴他。
“嗯。”他答應了。
沒一會兒，古皓白躺下了。木床四周懸掛著輕紗蚊帳。他只穿了一條運動褲躺在上面，堅實胸膛上纏著繃帶，身影被那白紗蚊帳遮掩，屬實是又欲又仙。
阮愫看了看他，發現他真的安分守己的休息了，才去臥室附帶的浴室洗了個澡，洗完換了古皓白的一件黑棉體恤，下身光裸的走出來。
長黑發濕潤的搭在肩上，一張小臉如出水芙蓉般潔白，唇倒是無比艷紅，是適才被古皓白親出來的顏色。
雲城是個熱帶城市，蚊蟲甚多，蘇禹初找的這家中式庭園裏家具都是典貴的仿古紅木材質。
這裏以前是一個前越南將軍在雲城購置的度假莊園。
後來他被趕回他自己的國度去了，這莊園就幾度轉手。落到了當地人的手裏，成為了一個有故事氛圍的景點。
今夜，阮愫跟古皓白兩個年輕人在這充滿年代感布置的房間裏，久別重逢，心裏懷揣了太多的話想要說，可是今晚似乎不適合被阮愫用來做徹底的告白。
一切都太倉促了，在這樣一個陌生的環境裏，古皓白身上還受了傷。
洗完澡的阮愫走過來的時候，古皓白縮著長腿腿彎，靠在床頭，還是裸著壯碩的上身，閑閑的抽著一根煙。
他頭發現在有點長，是黑色碎發，淩亂搭在額前，顯得特別的頹跟欲。
眸子依舊很亮，盛滿滾燙。
阮愫走過來，問：“怎麽還不睡？”
古皓白回答：“等你出來。”
阮愫瞥了他一眼，不太大方的說：“今晚不做。你身上有傷。”
古皓白扯嘴角，笑了笑，指了指放在床頭櫃上的繃帶，還有各種軟膏跟凝膠等藥物，對她說：“你想什麽呢，只是讓你幫你男人換個藥。”
“你等我就為這個？”阮愫長籲一口氣。她還以為他真的要把持不住，帶傷上陣呢。
“我不著急。”適才在阮愫去洗澡前，專門去用涼水沖了一下身子的古皓白告訴阮愫，“總之這次我不會讓你偷溜。”
阮愫無奈的笑了一下，坐到他身邊幫他換藥。“你別動，我給你換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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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愫光是看一眼都覺得心揪緊的疼，她皺緊了兩道細長的眉。
古皓白竟然還可以揚唇對她笑。
“你笑什麽？”阮愫吸了吸鼻子，帶著哭腔，小心翼翼的幫他換藥，再用幹凈的繃帶緊緊纏繞。
如此之後，兩人準備睡覺，天花板上繪著觀音像的仿古紙罩吊燈熄滅，窗外只投來庭院裏的造景燈的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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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溫柔的潮水，蔓延流淌。
又似輕柔的羽紗，鋪陳蕩漾。
阮愫對著窗戶側躺，古皓白挪了挪身子，從她背後靠近，對她敏感的脖頸吹氣，認真得緊的說：“我不會摘月亮，但是我會努力為了你，去到有月光的地方。”
那是阮愫在他要離開東塘前，為他寫下的唯一一封具名情書的信裏，她寫下的句子。
安靜的房間裏，阮愫想就這句話說些什麽，卻發現什麽都說不出來。
要怎麽解釋這句話才好，那是她從年少時就為古皓白懷揣的勇敢。
曾經，不管如何情理不容，她大無畏到只想得到他的繾綣熱吻。直到後來被教會，她跟他是存在天跟壤身份差別的。
理解到後來的她為何堅持躲著他，古皓白輕聲安慰她：“以後我也會為你這樣去度過每一天。”
男人清淺的聲音墜落在沒開燈的房間，阮愫的細肩膀微微有些抖。
“在雲城休整幾天，好好想想以後你想要在哪個城市生活，然後告訴我，不管哪裏，我都會陪你。”
“可是，你家裏還是會反對……”阮愫遲疑，沒有翻身面對他，兀自對著窗外的月色說。
蘇禹初說他不會再破壞他們，也不讓任何人破壞他們，他們以後就會在一起嗎。
適才阮愫聽見古皓白受傷，一時情急奔進了他的房間，許久未見他的思念吞噬了她，她想的都是他的傷。
現在，夜深人靜，阮愫心裏又生出那個感知，古皓白也許是她此生都無法擁有的奢侈品。
“你知道展婧為什麽到這破地方來被人騙嗎？她上大學的時候迫於無奈，找我借了一筆錢。這個錢還是你給我的……”
阮愫喃喃提及這次為何他們可以到雲城這個窮山惡水的地方歷險，全賴當初她借錢給展婧了。
而這個錢是古皓白給的，“那天，在溫泉酒店，我收到她的消息，我就來了。”
停了停，阮愫說：“古皓白，二十八萬對我們這樣的人來說真的事很大的一筆錢。這錢就是那次我騙你懷孕了，要做人流，找你要的。”
“那時候為什麽不找蘇禹初要這筆錢？”古皓白稍微收緊了扣住她腰的手，不在乎二十八萬這個數目，反而問。
那時候她跟蘇禹初在一起，隨便一開口，揮霍成性的蘇禹初都會滿足她。
可她寧願自毀名譽的去騙古皓白她為他懷孕了，以要做人流為由，找古皓白借錢去幫她同學。
來了這趟雲城，古皓白才懂阮愫是什麽樣的人，她倔強善良，每次都寧願傷害自己，也要去幫忙別人。
“我又不喜歡蘇禹初，他又不欠著我。”阮愫嘆氣，自嘲的說。
“那我欠著你？”古皓白追問。
“肯定是欠著我。”阮愫掰著手指頭算，“從十三歲開始，到現在，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快十年了哎。”
以往，阮愫自己都沒算過，如今這麽一算，她發現古皓白還欠她挺多的。
她竟然喜歡了他快十年，而他竟然也才發現這秘密沒多久。
“阮愫。”他忽然認真喚她。
“嗯。”她答應。
“不要再想你小時候那些事。”他要求。
“沒想。”阮愫說，被親生父親像條小狗一樣成天慘兮兮的關在家裏，有什麽好想的。
“如果你想，我也就會一直想。”古皓白說話的口氣充滿了無以為繼的悲傷。
想起她不愉快的童年，再想起她執意暗戀他的經歷，古皓白覺得自己真的欠她一輩子。
那些漫長又難捱的時光裏，他是她唯一能懷有的執念。
“……”被如此要求的阮愫楞怔了一下，發現這事就跟古皓白要是再想他母親是怎麽不幸去世的事一樣，如果他忘不掉，她也會跟著一起受苦。
他們在無止盡的感同身受。
阮愫有些明白為何蘇禹初不能插足他們之間了，因為蘇禹初的人生很幸福，從來都不存在任何的磨跟不幸。
“答應我。”古皓白要求阮愫。
阮愫沒吱聲。只覺得他扣在她腰間的手像把鎖，鎖住了她的身，還有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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