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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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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心

天後所出的三位殿下,大殿下晏淮心懷大愛護佑蒼生;二殿下晏楚□□無度暴虐成性;三殿下晏然隨心而為無欲無求。

三人的性格各不相同,簡直是八竿子都打不著。

自然而然,所有人對這位二殿下向來是避之不及。這人自詡是仙界殿下,仗勢欺人之事從來沒少做過。天後對這個兒子是有心而無力,管教約束數次都無果。

人人厭惡他卻又畏懼他,一來二去只能避著他。

天宮漫無盡頭的宮道之上。

阿榮領著晏楚朝著無名宮走去。

這二殿下走起路來同他性子一般,流裏流氣,說起話來也是吊兒郎當,一副天下老子第一的模樣,“阿榮,本殿下這弟弟還給準備生辰禮,當真是讓人出乎意料。看來還是本殿下調教有功。”

一口一個本殿下,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是仙界的殿下,天君天後的兒子。

阿榮垂著腦袋緘默不語,緊繃著身體,生怕說什麽話得罪了他。

空氣之中靜謐得瘆人。

見他不回應自己,晏楚直接大步上前揪住阿榮的衣領。

他身材魁梧,如同拎小雞仔一般輕而易舉地拎起他,面露兇狠的神色,怒不可遏道:“本殿下問你話呢,你是啞巴了嗎!”

經過的仙婢見此情形,慌亂地行禮後便快步離開,生怕二殿下這潑天的怒火席卷到自己身上來。

瞬間的淩空感讓阿榮渾身顫抖起來,嗓音磕磕顫顫充滿了巨大的恐懼感,“二殿下息怒,二殿下息怒,小的錯了,小的再也不敢了。”

慌亂地連聲道歉,急得眼眶充斥著紅暈泛著淚花,渾身戰栗不止。

冷哼一聲,晏楚便狠狠地將阿榮厭惡地丟到一邊,興致厭厭地拍了拍衣袖,厭惡之情溢於言表,“真讓人掃興,果然是什麽樣的主子就有什麽樣的仙使。”

即使這般,阿榮還是繼續哈著腰給晏楚領著路。只不過舉動之間更加小心翼翼,怯怯諾諾地邁著小碎步走在前面。

他心裏只有一個念頭,殿下吩咐的事情他得辦好。

晏楚輕嗤一聲,叉著腰,氣勢逼人。

他的長相是魁梧霸氣那一類,小麥色的皮膚配上高大雄壯的身姿,光是站在那裏都夠駭人的,黑壓壓的影子壓迫得阿榮不禁加快了步伐。

到宮殿門口時,晏楚卻突然停住腳步。

他不屑地擡頭望著那塊牌匾,得意洋洋地瞥了眼阿榮,輕蔑地道:“這牌匾倒是同你家主子般配,要的就是永遠讓你家主子記住他自己的身份。別同他娘一般,日日想著飛黃騰達的那些歪門邪道。”

字字句句盡顯刻薄之色,展露在別人臉上的局促不安仿佛是他喜悅的源泉一般。

阿榮依舊緘默不語,可垂下的眼眸中滿是陰翳。

無論是誰,在面對赤裸裸的羞辱,都不會好受。

晏楚顯然不在意,輕挑一笑便從阿榮身邊過去。還故意狠狠地撞了他一下,瘦弱的身軀顫抖得更加厲害,不得不死死地捏著衣角來緩解自己的緊張。

見晏楚大步走了進去,阿榮只好垂著腦袋繼續跟在他身後。

進了宮殿,晏瑭環顧四周卻根本沒有看見晏瑭的蹤影,入目只能看見一覽無餘的綠葉和花草。

他向來不喜花花草草這些東西,只覺得娘們吧唧的。耐心被消磨殆盡,回頭怒聲呵斥著阿榮,“晏瑭人呢,難道還要本殿下親自去找他嗎,叫他給本殿下滾出來。當真是下賤之人生的下賤胚子,敬重兄長都不t知道嗎!”

罵罵咧咧的聲音充斥了整個殿宇,驚得鳥雀匆忙飛離,靈蝶都躲到花瓣裏面不敢現身。

*

容絮已經爬到了銀角樹上端,選了棵粗壯的枝幹好穩住身形。

銀角樹葉並不好摘下來,每一片樹葉就如同寒潭裏面堅硬的冰霜,刺骨的寒冷會侵入身體逐漸讓血液凝固,稍有不慎還容易被尖銳的葉片劃傷。

如今她沒有神力在身,只能利用自己的神軀同葉子硬剛。

這個過程並不好受。

她整個人完全置身於銀角樹葉周圍,如同煙霧繚繞般層層的寒意步步緊逼。

時間才過去片刻,她的指腹處已經被葉子散發出寒氣給凍得青紫。無奈之下,她只得采取最原始的方法,將手指收到嘴邊,哈氣取暖。

即使做好了充足的心理準備和設想,她還是高估了自己。

再者,她千算萬算也沒有想到這棵銀角樹這麽粗壯。越是粗壯的銀角樹,樹葉鑲嵌在枝幹上越深越牢固。

便更不容易拔出。

樹下突然傳來陌生的動靜,罵罵咧咧的吵嚷聲,驚得容絮一個不小心,指腹瞬間就被劃傷。

滲出的殷紅鮮血如斷珠般低落,鮮血從樹葉上滑落,漸漸沒入樹葉埋於枝幹處的下端。

窸窸窣窣的聲響傳來。

視線凝聚在樹葉埋入枝幹的部分。

容絮似乎意識到了什麽,發了狠,居然直接將雙手握了上去。湛湛刺骨的寒意如同萬千利刃般穿透細膩的肌膚,寒氣眨眼間便滲入指腹,有著向裏蔓延的趨勢。

卻硬生生被她的鮮血給抑制住了。

寒氣虛浮在血肉外翻的傷口處。

沒再進入分毫。

這寒氣居然怕她的血,得出這個結論容絮心裏終於輕松了許多。握著葉子的力氣瞬間加重,緊抿著唇瓣,鬢角處的青筋冒起,劇烈的刺痛感傳來,讓她更能夠清晰地察覺到葉片勒入血肉的感受。

鮮血淋漓不盡,讓晶瑩的葉片都覆蓋上一層嫣紅。

“唰”的一聲,葉子終於被拔起。

好不容易松了口氣。

容絮卻被後挫力影響得身形不穩,直接從枝幹上跌落下去。

瞬間無力的跌落讓她失了神,根本沒有反應過來,只能感受到耳邊穿過的涼風。她下意識地緊緊握住手中的葉片。

越是清晰的疼痛,她越是安心。

碧色的裙擺處不知何時被濺上了一抹鮮血,洇開如同一朵朵妖異的血花,突兀地在素雅的裙擺處綻放。

不過好在阿榮眼疾手快,註意到了這邊的動靜,大步沖上前去。可他自己的身形都比較瘦弱嬌小,於是他只能將自己當做肉墊子,去護住跌落下來的容絮。

容絮從阿榮懷中滾落出來,並沒有受傷。

她詫異地轉頭,瞧見是阿榮用身子護住了她,慌亂地爬起身,又急忙地伸手去拉阿榮,詢問道:“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

阿榮後背被嶙峋的石塊撞得呲牙咧嘴,下一刻就被容絮伸開的手腹嚇了一跳,怔得眼睛都瞪圓了。血肉模糊,粉嫩的肉外翻出來,暗沈的鮮血裹著新滲出的鮮血,淋漓不盡。

“仙子,你的手。”阿榮倒吸一口冷氣,指著容絮的指腹。

誰知容絮滿不在乎地收回手指,“沒事,受了點小傷。回去吃點靈丹妙藥,天靈地寶,就會好起來的。”

兩人交談之際,完全沒有註意到一旁之人眼睛中赤裸裸的色心。

“仙子,這怎麽能是小傷呢。”晏榮瞧見容絮時,整個人眼睛都直了,一雙狹長銳利的丹鳳眼恨不得貼上去,如今見縫插針立刻湊了上去。

容絮這才註意到身邊還有一人。

一身乳白色的華服同膚色形成顯著的差別。衣身正面繡著一只仙鶴翺翔,身姿挺拔魁梧,正直勾勾地盯著他,眸中的欲望絲毫不加修飾。

容絮不喜他那淩厲上挑的鳳眼,看著她時像是帶著明晃晃的算計。

相比之下,她還是更喜歡澤息的眼睛,如同瑪瑙般透徹的瞳仁,黑白分明。

“你是何人?”容絮下意識將握著銀角樹葉的手往後藏了藏,質問著晏榮。

只見晏楚高傲地昂起腦袋,胸前的仙鶴也跟著昂起了細長的脖頸,倒是顯得不倫不類,傲氣滿滿的嗓音傳來,“本殿下乃仙族二殿下,晏楚。”

二殿下?

便是晏瑭口中的二哥?

門口牌匾上的字原來是他寫的。

容絮不動聲色地打量著他,不清楚他為何突然出現。但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這人定然不好相與。

這般,晏楚不好貿然得罪,若是得罪了還不知道會招惹來什麽麻煩。

如今已經拿到了樹葉,同度臨匯合便可以離開了。

這一趟也不算是白來。

想到這,容絮緩和了臉色,皮笑肉不笑地簡短交代道:“原來是仙族的二殿下,今日我還有事,就先離開了。”

剛邁開進步,她就發現晏楚赫然擋在她面前,明擺著不想讓她離開。他輕挑地握住容絮的手腕,“仙子怎麽這般不愛惜自己的身子,這麽金貴漂亮的手若是留疤了,日後定是不好看的。”

他另一只手的手指也輕柔撫上容絮手腕,上挑的眼睛如同勾人的鉤子。

卻讓容絮不禁作嘔。

“放手!”她瞬間淩厲了眼神,清冷的聲線呵斥來,想用力地將自己的手腕從晏楚手中掙脫開。

但力量懸殊,更何況容絮還受了傷。

晏楚收緊手指猛地用力,將容絮拉到她面前,唇瓣幾乎要湊到她面頰之上。

細若凝脂的肌膚如同一塊暖玉,光滑得吹彈可破。昳麗精美的容顏瞬間就讓他身體血脈僨張,他又湊近吸了吸鼻子,聞到她身上淡淡的芳香。

冷香裹著血腥味,他仿佛感受到脈搏裏血液的躁動。他忍不住湊得到容絮耳邊,飽滿白皙的耳垂誘惑著他,呢喃道:“仙子,本殿下宮殿裏有上好的金瘡藥,屆時定不會讓仙子留下一丁點傷疤的。”

氣息噴灑在耳邊,容絮不敢相信此人如此大膽,心中厭惡至極卻又掙紮不開。

“放手,你放肆!”容絮有些氣急敗壞,她還是頭一次被人這樣子對待。

“二殿下,二殿下,這實在是不妥啊。阿絮仙子是止淵神尊的神使,是天君正兒八經的貴客。”

阿榮眼見形勢不對,即使心中恐懼不已還是慌忙地上前拉住晏楚的胳膊。

想要制止他的行為。

但兩人身形相差太大,晏楚一甩就將阿榮給甩在地上,腦袋狠狠地撞在石塊之上,暈了過去。

宮殿之外突然傳來晏楚隨身仙使,全忠急急忙忙的聲音,“殿下殿下,天君正找您呢。”

聽到全忠的聲音,晏楚興致已經被掃了一大半。

他直接捏訣弄暈了容絮,將她擁在了懷裏,不耐煩道:“煩死了,沒看到本殿下正在忙嗎!父君找我有何事!”

全忠瞧見晏楚懷中的絕色女子,還有被甩到一旁的阿榮,已經將事情猜得大差不差。流露出恨鐵不成鋼地模樣,無奈道:“殿下,前些日子天君…”

晏楚當然知道他想說什麽,長吸一口氣,卻還是煩躁得很,道:“本殿下知道,這位仙子手受傷暈倒了,本殿下只是想領著她回華陽宮上藥罷了。”

“生辰宴要開始了,殿下,要是陛下知道殿下因為這事耽誤了,肯定又會大發雷霆的。”

“知道啦知道啦!父君整日就知道大發雷霆,他除了會冷眼待我還會做什麽。在他眼裏本殿下就是個不學無術的混賬東西罷了,生氣便生氣吧。”

語氣頗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味。

全忠見此,只好順著晏楚的心意道:“殿下,萬萬不可如此說呀,若是被有心之人傳到天君耳邊,您定又會免不了一頓責罰。這位仙子我會親自把她送到華陽宮,您快去赴宴吧,別讓天君天後久等了。”

事到如此,晏楚不得不妥協。

他戀戀不舍地望了眼懷中的美人兒,又看向全忠,仿佛話裏有話。

“我辦事,殿下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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