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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為官多年的本事(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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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為官多年的本事(1)

那天梁戚瑀與蕭聖竹談完話之後,直接離了蕭府,沒有去見蕭洛。蕭洛在母親屋裏等了好一陣子,又跟在母親屁股後面逛了大半座宅子,辦了一大堆瑣瑣碎碎的家務事,回到母親屋裏又待了許久,還是沒能等到有人來給她傳口信說梁戚瑀要見她。

蕭洛心裏很是不痛快,吃糕點時一整塊塞進嘴裏,兩腮鼓鼓地憤怒咀嚼著,而後被母親訓了,說她吃東西吃得面目猙獰,有礙觀瞻。

蕭洛正喝著茶把糕點順下去時,父親來了。本想問問父親和梁戚瑀說了什麽,是不是聊到了她的婚事,可父親一開口又是要趕她走:“洛兒先回房吧,為父有話要和你母親說。”

蕭洛從母親屋裏告退,往外走時嘆了嘆氣,看樣子父親和母親是在聊她和梁戚瑀的婚事了,可她卻不能聽,明明是她要成親,她倒成了最不受待見的,要成為最後一個被告知的。

但這一次竟是梁戚瑀親自過來和父親談的,蕭洛沒想到。他竟然這般重視和她的婚事,蕭洛忍不住抿著嘴笑,又想起了梁戚瑀在她耳邊說愛她的聲音,笑得更加開心了些,想立即去見一見梁戚瑀。可惜今天她不能出門,她必須要在房裏等著母親和父親談完話之後,過來找她,同她說父母決定好了的她的婚事。這個流程她知道得很清楚,上一世的她就是這樣被通知要嫁給俞城安的。

而在母親真的來告訴蕭洛有關梁戚瑀來求娶她的細節時,梁戚瑀的決定再一次使蕭洛驚訝,他竟打算在一切辦好之前都不與她成親,只是定親。

有那麽一刻鐘的時間裏,蕭洛和母親相顧無言,兩個女人在布置精巧的閨房裏用心思經緯交織地編出了不太一樣的兩幅的畫面。

蕭夫人率先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洛兒,六皇子是為你著想的,可這門親事,我們家是高攀了,我們家對六皇子沒有任何辦法,你要知道,男人的心是說變就變的,尤其是那種身居高位的男人,洛兒,定親一舉,如今看來的確是為了你好,為了蕭家好,但日後若是六皇子改了主意,毀了婚約,於他而言,不是難事,可你呢,你那時再想覓良婿就是天大的難事了。”

“母親,您的考量很有道理,只是女兒相信六皇子不會負我。哪怕退一萬步說,他負了我,不讓我做正頭夫人,讓我做側室,像他那麽一個周到的人,對我也不會太壞。”

蕭夫人揚揚眉峰,想她的丈夫和她的女兒兩個人對梁戚瑀是兩種截然不同的評價,她的丈夫說梁戚瑀是天底下最陰險狡詐的人,可聽她女兒說來,梁戚瑀卻是個厚道的人,蕭夫人垂眸,動手理了理衣擺,她還是比較信她的丈夫的話,陷在情愛裏的女兒家都是情人眼裏出西施的,誇讚情人的話不能信。

蕭夫人忽然想起什麽,“洛兒,你的有情郎就是六皇子嗎?”

“是。”

蕭夫人微微蹙眉,“洛兒,你竟然心氣這般高。”

“母親,有時候一個勁兒地退讓忍耐並不會得到一個好的結果,與其躲在父親背後,不如我主動去做點什麽。”

蕭夫人亦不想反駁她,只好交代道:“你可要以蕭家為重,莫要胡亂去闖。”

“是,女兒明白,女兒定會小心的。母親,定親的這件事父親如何說?”

“你父親說皇家的婚事都是聽皇上的,而他身為臣子更是要聽皇上的,所以皇上怎麽說,他就怎麽做。”

蕭洛低頭笑笑,父親這是答應得徹底了,現在要等的便是皇上的意思了。

第二天一早,蕭洛給母親請完安就出門了,直奔梁戚瑀府邸。時辰尚早,路上行人稀少,梁戚瑀上朝還沒回來,府門緊閉,一派沒睡醒的安詳,是蕭家車夫敲門聲吵醒了一切。

小廝慢吞吞地開門,一看見是熟面孔,立馬撤下臉上皺眉不耐煩的表情,畢恭畢敬地請蕭洛進去,又飛奔著去找管家過來。

管家邁著四平八穩又迅速的腳步來到蕭洛面前,剛想問蕭洛是要去客房歇息還是要去書房看書,蕭洛卻開口說道:“我在正廳等六皇子回來。”

蕭洛瞧上去不太高興的樣子,管家猜她可能和六皇子吵架了,心情不好,因而也不敢多說話,照著蕭洛的吩咐行事。

管家讓嬤嬤好生招待蕭洛,自己守在東門邊上等著,梁戚瑀一下馬車就上前去說道:“六皇子,蕭姑娘來了,正在正廳等您。”

梁戚瑀卻像早有所知,看也不看管家略微有點擔心的臉,微笑著大步往裏走。

梁戚瑀還未走到正廳就朗聲說道:“蕭洛!我回來了!”唬得下人們紛紛停手停步瞪大眼睛驚恐地望向他。

蕭洛一聽,一把將手裏的茶半放半扔地塞回嬤嬤手裏,茶水灑了嬤嬤一袖子,嬤嬤剛楞了楞,面前的蕭洛就沒了,扭頭一看,只能看到一個拎著裙子跑得飛快的身影。

“梁戚瑀!”蕭洛也大聲喚他的名字,向著他已然張開雙手的懷抱飛撲過去,手抱著他的脖子,雙腳離地,掛在他身上。

梁戚瑀抱著蕭洛的腰將她往上托著,小聲在她耳邊說:“你該叫我夫君了。”

蕭洛不肯,還記著昨天的不高興,“我不叫,你昨天一天都沒有去看我,找我父親說這麽要緊的事也沒有事先同我說,你根本就不想著我。”

“你可太冤枉我了,我這是照著規矩行事,議親之前男女雙方不能單獨相處的。而且昨天你的父母都有話要同你說的吧,我不好打擾,我也想見你和你說說話,忍得很辛苦呢,你還要怪我。”

蕭洛從梁戚瑀身上下來,仰著頭看向梁戚瑀,小聲問道:“那我們的事情,成了嗎?”

梁戚瑀也看著蕭洛,笑開了,笑得燦爛,“當然成了呀。”

蕭洛也傻傻地跟著他笑,但還是沒有完全放心,“不是還要去求皇上答應嗎?皇上怎麽說?”

“在昨天面見蕭伯父之前的半個來月,我就已經進宮請父皇準允了,父皇亦說好。洛洛,我們現在是萬事皆好。”

梁戚瑀是在丞相之位的爭奪最激烈的時候進宮的,那時皇上正在寢殿裏被淳貴妃和二皇子一左一右煩著,見了梁戚瑀只道來得好,忙讓淳貴妃和二皇子都退下。

淳貴妃是個嬌小的婦人,梁戚瑀跪下向她請安還能平視著她,目送她儀態萬千地走出去。

梁戚瑀向皇上告罪,說自己來得不是時候,打擾皇上和貴妃、二皇兄享天倫之樂了。

皇上擺擺手說不礙事,讓梁戚瑀到椅子上坐著。皇上有點尷尬,用自言自語的聲音說道:“什麽東西,一下子吃太多了也膩。這母子倆恨不得十二個時辰都在朕面前晃來晃去的,朕現在看到他們都有點眼花了。”

梁戚瑀笑笑,想起蕭洛也是采取這種方式粘著蕭聖竹才粘出了點父女感情的,同皇上說道:“父皇,貴妃和二皇兄都是敬愛父皇,想和父皇多待在一起罷了。”

皇上看了眼梁戚瑀,問他有什麽事。

梁戚瑀旋即從椅子上起身,跪下行禮,說道:“兒子今日前來是想求父皇成全兒子與車騎將軍蕭聖竹之女蕭洛的婚事。”

皇上看向梁戚瑀的目光裏添了點詫異,他沒想到梁戚瑀是來說這種事的,頓了頓說道:“車騎將軍之女,身份倒算不上太好,不是大門大戶的女兒,你要娶她做正妻嗎?”

“是,兒子不為她身份高貴,只為她是兒子的知心人。”

“嗯,你喜歡那便好,可有想過婚期了?”

“父皇,兒子還有一事相求。”

“你說。”

“兒子想先和蕭姑娘定親,暫不成親。”

皇上又更詫異了一些,“她不是你的知心人嗎?為何不想盡快娶回家去。”

梁戚瑀跪著直起上半身,低頭對皇上說道:“父皇可還記得數月前兒子在波月湖受傷一事?當時蕭姑娘正與兒子同行,險些被兒子牽連而有危險。正是因為蕭姑娘是兒子的知心人,所以兒子十分擔憂,那時兒子不過是一介商賈,出點錢幫了自己的皇兄一把就要招致如此私刑,如今兒子為朝臣,手裏有許多官員行商時的交易往來,兒子這是立於危墻之下了。父皇,朝中官員中有心狠手辣之輩,囂張跋扈到要取皇子的性命,兒子和蕭姑娘皆心中惶恐,兒子更是害怕會因此連累她。”

皇上面沈如水,想了半晌,瞥了梁戚瑀一眼,讓梁戚瑀先起來,別跪了。

又靜了一會兒,皇上才說道:“你放心,這件事朕會給你一個交代的,畢竟你之前也是在替朕做事。你和蕭家的婚事,你自己看著辦吧,定好日子了就來宮裏請旨。”

梁戚瑀又跪了下去,拜倒,“謝父皇。”

“起來吧。你就是禮數太周到了,顯得啰嗦。”

“在父皇面前定是要禮數周全的。兒子多日未進宮向父皇請安了,實在稱不上周到。”

“朕知道你跟著周一胥忙谷雨祈福的儀式,差事辦得不錯。周一胥這個人能力很強的,你向他多學點東西。”

“是,兒子知道了。周尚書的確教了兒子很多,兒子受益匪淺。周太傅曾是父皇的老師,周尚書現在也算是兒子的老師,父子之間很是有緣。”

皇上聽了笑笑,卻道:“朕的這位老師,也與朕疏遠些了。”

“這是為何?”

“那老頭子想要避嫌吧,周一胥不久前才指證了曹丞相,他不想進宮來面對朕,怕朕要怪他不會教兒子。”

“父皇怎會怪周太傅呢?”

“周太傅在朝時你還小,不記事,他和曹丞相可是一輩子的對手了,在朝裏針鋒相對幾十年,如今他的兒子收集了曹丞相的罪證,他怕朕覺得是他指使的。”

“父皇可有作此想?”

皇上擺擺手,“這不重要。曹丞相也是個老頭了,退了是好事。只不過又給朕留了個麻煩,照你說,”皇上往前微傾身子,盯著梁戚瑀,“這個丞相之位,由誰來坐最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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