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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土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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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土裏?

手機相冊裏,有很多侯佳雅的自拍美照,甚至還有一張檢查報告單,是孕檢報告。

侯佳雅居然也懷孕了。霍湘算了算時間,侯佳雅懷孕的周數,居然和她一模一樣。也就是說這具懷孕的身體,也可以是侯佳雅的。

世上,怎麽會有這種巧合?!

她扔掉侯佳雅的手機,徹底看不下去了。完全無法解釋,心煩又意亂,她開始對擺在病床邊的康乃馨下毒手。

魂穿,沒魂穿,魂穿……

終於,康乃馨的花瓣徹底被她薅禿,而她數到了,“沒魂穿”。

看吧,這是上天給她的提示,她不能就這麽放棄。

***

接下來幾天,她因為身體沒完全康覆,就住在病房裏。

她仔細查看了侯佳雅的手機。侯佳雅不愧是豪門千金,相冊裏不是環游世界的各種美照,就是各種奢侈品、豪車、豪宅的照片,還有和政界、娛樂界名人的合影,和一些她看不懂的玄學符咒什麽的。交友也很廣,上萬條未讀信息,粗粗一掃,各國語言都有,前排看得懂的中文和英文信息,不是在關心她傷勢如何,就是在約她出去玩。

霍湘實在沒耐心,一條條地往下查看。總之,從侯佳雅的手機,她沒得到任何有用信息。

期間,侯國振的特別助理羅安然來找過她幾回。

羅安然是那種典型的事業女性,舉止優雅,不茍言笑,一見面就給霍湘熟悉的壓迫感,讓她想起了自己的多位上司。

雖然羅安然對她這位“侯大小姐”,表現得非常恭敬周到,但她還是沒辦法對羅安然生出任何的親切感,一直保持著該有的戒心。

在沒徹底搞清楚情況前,她不打算告訴羅安然或是任何人,她的真實身份。她如果真的魂穿了,這具身體真是侯佳雅的,沒人會相信她,只會當她有精神疾病;她如果沒魂穿,那麽這麽多的巧合就一定不是巧合,肯定有人操縱著這一切,她不相信任何人,必須靠自己找出真相。

侯國振昏迷,作為僅次於侯國振、手中握有侯氏集團20%股份的第二大股東,現在侯氏集團的很多事宜,都需要她這個“侯大小姐”過問。羅安然過來問她的意思,她了解的項目,會給一些意見,不了解的,統統以“身體不適,你們先看著辦吧”搪塞。

她也給交好的一位同事打過電話,假裝是自己同學的身份,問同事知不知道,自己這三個月在哪兒?同事告訴她,霍湘三個月前失蹤了。她的家人,都在找她。

她問是哪些家人?

同事回答,她的父母來過一次公司,聽說是為了討要公司欠她的最後半個月的工資。她老公慕少鳴也來過一次。後來,他老公還在網上發布了她的失蹤信息,懸賞找人。

懸賞找人?

霍湘心下一動。到網上搜索相關信息,果然有。

根據相關信息,事情在兩個多月前,曾鬧得轟轟烈烈,還上過熱搜。

熱搜題目卻是:慕氏集團少東家全網懸賞尋找失蹤妻子。

什麽慕氏集團少東家?

她點進去看,看到的卻是慕少鳴和她唯一一張在母校門前拍的結婚照。

下面還配有文字介紹,說慕少鳴作為上市集團慕氏的少東家,一直低調讀書工作,照片都沒流傳出一張。這次是因為妻子失蹤多日,警方出動也沒找到人,不得已在網上公開懸賞5000萬,只為尋到愛妻蹤跡。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霍湘看著這些圖片和文字,怔楞了好久。

突然,她笑了。

只是覺得可笑。

她和慕少鳴是大學同班同學,大學頭一年,他們倆話沒說過幾句。大一暑假,他倆都留在學校勤工儉學,才算認識了。大二暑假放假前,他們班出去唱k,玩真心話大冒險,她抽到了向慕少鳴表白的大冒險。那會兒她對他確實有些好感,加上幾個室友在那兒起哄,氣氛到位了,她借著酒勁兒認真地表了白。沒想到,慕少鳴卻說,他答應她的表白,願意做她男朋友。

戀愛兩年,大學畢業,他們就領證結了婚。沒有婚禮,沒有蜜月,結婚照也只象征性地在母校門口拍了一張。

她甚至沒見過慕少鳴的家長,因為他說,他老家在鄉下,父母在家種田不得閑。等以後有機會,他再帶她回他家見父母。

她當時不在乎這些,能和他在一起,就覺得幸福。

婚後,慕少鳴找不到合適工作,在家全職炒股。她則是幸運地進入侯氏旗下子公司工作,沒日沒夜加班,啃項目,應酬客戶,給上司做牛做馬,躲過一波波裁員,拿著對應屆生來說不錯的薪水,養活她父母和弟弟那一大家子,以及她和慕少鳴這個小家……

這中間她覺得可笑的點是,她和慕少鳴在一起的時候,每到月尾工資卡經常餘額見底,兩個人躺在床上,常常要為下月初如何償還5000塊的花唄而犯愁。

而此刻,網上卻寫著,慕少鳴懸賞5000萬找她。

到底是誰騙了誰?

***

霍湘終究沒給慕少鳴打電話。

她自己正身處一個令人頭疼的騙局當中,暫時沒心思去追究另一個騙局。

她讓保鏢開車送她去茂嶺1號徑第4段。保鏢面露疑惑。羅安然特助說過,侯佳雅和侯國振出事的地段,位於茂嶺1號徑第2段,他們肯定是想糾正她。

但他們還是二話沒說,開車將她送到了她想要去的1號徑第4段。

她下了車,讓他們不要跟過來,他們也都照辦。

在這一瞬間,她體會到了,魂穿成侯佳雅的好處。

侯佳雅是老板。職場人的準則向來是,對老板的吩咐,少說話,多辦事。她頂著侯佳雅的身份,可以做很多事,而不會被人質疑。

***

霍湘獨自走在茂嶺1號徑第4段的小路上,密切地觀察著周圍。

這段路全長有1.6公裏,她得首先分辨出,當初是在哪裏被拖過來的。才能推斷,之後她又被拖到了哪裏去。

附近沒有監控,小路上每隔幾百米,都有一面相同的指示牌。三個月過去,當初留下的痕跡也早被雨水沖刷覆蓋了。她只能全憑那天模糊的記憶尋找。

突然,她看到了一面指示牌,後背莫名地一陣發寒。

指示牌右下角的油漆脫落了一塊,和她記憶裏的畫面,完全重合。

是這裏。

她向四周看去。

路兩邊都是茂密的樹林,越往裏光線越暗,她記得那天剛醒過來的時候,周圍也是黑漆漆的。

黑漆漆三個字,似乎喚醒了什麽記憶。一些斷斷續續的畫面,自腦海閃過。

她捂著頭,只覺頭痛欲裂。

不行,必須得想起來。她強迫自己去回憶,畫面、聲音、觸覺。

有亮光,有黑暗,有陰冷的濕土,還有金屬的聲音……

目光落在她手中多功能登山杖的鏟頭上。

她知道了,那個金屬聲,是鐵鏟挖土的聲音。

一個恐怖的念頭劃過。

她看見對面樹林,有一處似乎比其他地方的樹枝要稀疏一些,仿佛曾有多個人經過。

剎那間,更多的畫面湧入腦海。

莫名的恐懼攫住了她,讓她下意識地想要往回走,去找更多人陪她一起。她絕不想一個人待在這兒!

電話響起。是特助羅安然,問她在哪裏。

她遲疑片刻,回答:“我在爬山。”

羅安然的這通電話,打破了恐懼的氛圍。她重新恢覆冷靜,用登山杖開路,硬著頭皮,進入了樹林中。

手電光的照耀下,三個月前的情景,仿佛一一重現。

她的記憶仍舊模糊,但她很確定,她來過這裏。

最終,她在一棵形似雙人合抱的大樹前,停了下來。

三個月前,她被放在了這棵大樹下,聽旁邊的人用鐵鏟,一鏟、又一鏟地挖土……

此刻,她目光又冷又懼,盯著樹旁那片平整的土地,深吸了口氣。

她開始用登山杖的鏟頭挖土,一鏟、又一鏟……

鏟頭碰到了硬物。她繼續往下挖,挖出了人的頭骨。

再往下,是一整具還未完全腐爛的屍骨。

她癱坐在地上,思緒恍惚,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堅持著把屍骨挖出來,全程沒有嘔吐的。現在,她也不想嘔,只是整個人,仿佛被凍進了冰窟。

眼前,屍骨的旁邊,放著一個背包,還有裂成了兩半的手機,不會認錯,那都是她的東西。屍骨身上的衣服,也是她被綁當天穿的。

就算這些可以作假,她腦袋裏那段被埋的記憶,絕對做不了假。

所以,這真的是她?她,霍湘,真的死了,被拖進樹林活埋,活活地憋死了。然後,借屍還魂到了侯佳雅的身體裏。

她不敢相信,卻不得不相信。

突然,她看向屍骨的左側。

那裏,左手的一節指骨上,戴著戒指。

她連忙上前,將戒指取下。只見戒面上,刻著一行小字:

“霍湘love慕少鳴”。

是她當初被拖行途中偷偷摘下,扔在了小路上的婚戒!怎麽會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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