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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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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禁

莫婷終於意識到,自己被麒麟囚禁了起來。

麒麟允許她在維斯高塔內,除了中部聖光大廳外的任何地方活動,麒麟給她提供美味的食物、精致又舒適的服飾、柔軟的床褥等等,麒麟允許她上網,允許她聯絡自己的朋友,麒麟給了她最大的自由,唯一限制的就是:不允許離開維斯高塔。

麒麟的眼睛,無時無刻不在盯著莫婷,莫婷沒有了任何隱私,仿佛成了一只被囚禁在維斯高塔這個漆黑的鐵籠裏,被麒麟研究的小白鼠。

莫婷的心情,起先是不解和憤怒,當她嘗試過十幾次出逃均失敗後,她對麒麟的厭惡越來越深,可臉上,卻越來越平靜和溫順。在麒麟眼中,她好像已經適應了自己給她安排的,舒適又輕松的完美生活。

莫婷被關在維斯高塔的這段時間,外界發生了不少事情,莫婷均能在第一時間得知,畢竟麒麟還是沒有遮擋她的耳目。

原本計劃好的伯恩王子繼位儀式被真主教會一拖再拖,理由是麒麟把莫婷並未懷有身孕的事情告知了真主教會,教會現在對皇室非常失望,直接公開表示伯恩王子需要先成家後立業,如果未能和莫琳準王妃完婚,則繼位的事情,教會絕對不會支持。

而經歷了維斯高塔外,查理少將與皇室的小規模沖突後,皇室與軍方的關系又緊張起來。於此同時,軍方與麒麟,皇室與麒麟,關系都非常尷尬和緊張,一遇到大事需要在聖光大廳裏商討的時候,大廳裏的火藥味就十分濃厚,在沒有第四方非政府組織的參與時,三方總得鬧得個“擦槍走火”才能結束會議。

那次與瘋子查理的沖突被麒麟平息了下來,沖突中,莫婷的同伴受傷並不嚴重,就連那兩個被鎖在裝甲車裏的變種怪物竟然也活了下來。他們在爆炸的輻射和高溫下產生了進一步的變異和進化,一個進化成了一只光禿禿的禿鷲,被莫婷取名為“禿禿”,另一個進化成了一個渾身肉瘤、模樣有些瘆人的人形怪物,莫婷取名為“肉肉”。禿禿和肉肉都在視頻通話裏與莫婷見過面,他們乖巧又聽話的樣子淡化了他們外形的“不忍直視”,讓莫婷越來越喜歡,恨不得馬上從維斯高塔裏飛出去,去親自測一測他們的神奇能力。

那次沖突之中,李遠舟元氣大傷。見麒麟恢覆後,李遠舟便立刻帶著李慈安與李少青離開了奧古斯,回到了枯海學院,並且宣布,枯海學院將中斷與聯邦軍方的任何合作,這件事情,在網絡上也造成了不小的轟動。

而莫婷的同伴們,在因特爾的帶領下,在奧古斯城裏生活了下來。因特爾租了一層寫字樓當做辛普森學院在奧古斯城的總部,李寒生也留在了奧古斯,與因特爾一起,運作著辛普森學院。

即使被關在維斯高塔裏,莫婷也沒有一刻閑著。她除了要調整心情,讓自己不受麒麟影響,好好恢覆異素外。還會每天與高塔裏的機械警衛過過招,提高自己的格鬥能力。還需要每天與因特爾、李寒生開會,討論辛普森學院的相關事宜。

辛普森學院的第一次月考,便在莫婷被囚禁的期間舉行了。雖說舉行之前,莫婷和因特爾幾人通了幾個宵制定了幾套方案,但仍然沒逃過突發狀況:由於實時參與線上考試的人實在太多,因特爾搭建的考試和實時監控系統服務器不堪重負,出現了負載過高的報警。為了確保考試的順利進行,莫婷只得放棄系統對參與考試人員的實時監控程序,釋放服務器壓力,可如此一來,她便沒辦法知道,身在德爾塔各地的考試者們,到底有沒有作弊了。

憂心忡忡的莫婷,坐在雪白的房間內,束手無策地等待著考試結束時,麒麟的聲音響起:“參與考試的一萬三千八百七十四名學員中,有作弊行為的,有一千五百七十七名,這個數字,在考試結束前還可能會產生變動,到時候,我會將名單發送給因特爾。”

莫婷一楞,這才發現自己忽略了麒麟這個“上帝之眼”,他不僅能監視自己,還能監視聯邦的所有人。

莫婷本該道謝,可心裏對麒麟的恨意讓她長時間說不出謝謝兩個字來。

被麒麟關起來的一開始幾天,憤怒讓莫婷對麒麟放了不少狠話,但後來發現,狠話除了刺激麒麟做出更過分的行為外,對自己起不到任何幫助,所以後來,她直接將麒麟當空氣,能不說話就不說話。

“還需要什麽幫助,你可以直接吩咐我,我願意為你做任何事。”麒麟的聲音再次響起。

莫婷冷笑一聲,說道:“任何事?你們人工智能說話這麽不嚴謹的嗎?你知道我想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走出這該死的維斯高塔吧!”

“莫婷,我想對你好,請接受我的好意。”麒麟的語氣,帶著些乞求。

莫婷不為所動,端起了放在雪白書桌上的一杯顏色與環境格格不入的苦咖啡一飲而盡,嘲諷道:“你的好意,包括對我無所不在的窺視和侵犯嗎?”

莫婷捏緊了手中雪白的咖啡杯,想起了每一個深夜裏,當聖主之血帶來的副作用發作時,那壓制住自己全身,從身體的每一處經過的力道。還有那個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深夜裏,給自己灌輸著藥液的,如同7的親吻一般的忽輕忽重的力道。這一切,都讓她惡心至極,厭惡至極。

麒麟陷入了沈默,沈默到莫婷都忽視了他的存在時,“對不起”三個字突然又從莫婷耳邊響起。

“滾!”莫婷一聲怒喝,將手中的杯子摔了出去。

雪白的杯子砸在了雪白的墻上,跌落了一地雪白的碎渣,就像是莫婷記憶裏,破碎的7。

辛普森學院第一次月考過後,莫婷又忙了一陣子,然後徹底閑了下來。因特爾和李寒生已經在整個聯邦建立了一張穩固的網,每一個節點他們都挑選了值得信任,又有實力,能當大任的人,成為了各個分支的管理者。在皇室的公開支持下,辛普森學院已經成為了聯邦不可忽視的新生力量。而這新生力量帶來的影響力,又拉近了皇室與底層人民之間的距離,不少貴族也因辛普森學院傳播的理念,開始做一些公益活動,這讓貴族與皇室的口碑,在聯邦民眾之間,有了不小的逆轉。

這一切,對處於貴族頂端卻一直無法繼位的伯恩.道格拉斯來說,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除了無法再見到莫婷,無法將莫婷從維斯高塔裏救出來。

伯恩十分費解,為什麽麒麟要囚禁莫婷,為什麽麒麟連自己與莫婷的視頻通話都要掐斷。起先,伯恩還以為麒麟是針對皇室,後來他才發現,麒麟只是在針對自己!於是,直覺告訴他,麒麟這個存在了十萬年的人工智能,對莫婷這個人類女子,動了凡心。

伯恩感到可笑,既可笑又憤怒,既憤怒又無可奈何。他已經向世人宣告莫婷就是王妃,而且以莫婷如今的影響力,如果自己拋棄莫婷另尋她人,皇室的口碑一定會一落千丈,更何況,伯恩心裏也裝不下其他的女子。並不是他有多愛莫婷,而是除了權勢和地位外,他頂多能再分一點心思,留給莫婷。

他多次前往維斯高塔聖光大廳,想要見一見莫婷,均被麒麟拒之門外。後來也只好時常去光顧辛普森學院的總部,蹭著因特爾與莫婷的視頻通話,與莫婷見上幾面。

“莫婷,你氣色不太好。”伯恩趁著因特爾與莫婷說話的間隙插了句嘴。

“天天被人關著,氣色能好才怪!”莫婷煩躁地罵了一句。

“抱歉,我沒辦法將你帶出來。”伯恩十分慚愧,慚愧並不是偽裝,而是實實在在的因皇室薄弱的權力而感到羞愧。

“不怪你,”莫婷擺了擺手,嘆了口氣。她撐著下巴,心想著為什麽麒麟就是不肯放了我呢?他把我這麽當小白鼠養著,是因為維斯高塔裏太孤獨了沒有什麽好玩的玩具麽?我不能真就這麽一輩子待在這裏面啊,我得想想辦法,讓他放我出去。

她的手指敲打著臉頰,分析著這段時間,麒麟的一言一行。然後才猛然意識到,麒麟對自己,或許是有好感的!

她摸了摸脖子上戴著的黑色鑰匙,想起了之前7給自己這把鑰匙時說過的話:“麒麟如果知道我把它送給你,也會高興的。他和我一樣,也很喜歡你。”

原來是這樣!莫婷瞬間醍醐灌頂,心說道:一定是我沒正式表態拒絕過他,他才一直不放我走!或者說他以為我現在是痛失愛人的空窗期,以為他自己有機會,所以就一直把我關在這裏!如果我移情別戀了,他是不是就會死心然後放棄了?

想到這裏,莫婷看向伯恩,認真問道:“你怕死嗎?”

伯恩一楞,然後不明所以地搖了搖頭。

莫婷突然神色大變,滿臉哀傷、楚楚可憐地握住了顯示器,哭訴道:“伯恩,親愛的,我好想你啊,嗚嗚嗚嗚嗚,你就算不能救我出去,你來看看我好嗎?你不知道我有多想......”

莫婷還沒哭完,面前的顯示器突然啪的一下熄滅了。然後她整個人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拎了起來,扔回了床上。

莫婷沒有反抗,冷眼註視著面前看不見的麒麟,等待著他的審問。

幾秒後,麒麟冷漠的聲音響起:“你是真想他,還是在演戲?”

莫婷閉了下眼睛,她知道麒麟能通過微表情分析,得知一個人是否在說謊,所以在他面前演戲,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她捂住了臉擋住了眼睛,委委屈屈地靠在膝蓋上,聲音顫抖又哀傷地說道:“想啊,原本沒那麽想的,被你關久了,這麽多天沒見面才發現,越來越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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