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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勘(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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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勘(一)

有祈鏡一這個修仙界第一美人在,刷臉在東化游玩的日子過得十分舒適。當然最開心的其實是錦瑟,之前在滄海待了不知日月的多少年,每時每刻都期盼著離開那片海域,想要去更多更遠的游歷,見更多的不同景色。

這是她承諾過錦瑟的,她沒有食言,從滄海到中宇,看過中都的繁華和妖獸森林的風景各異;從中宇到西堯,看過除了人族外的其他種族,也收到了鮫人贈送的漂亮珠鏈;從西堯到如今的東化,他們還會前往北勘,他們將游歷完整個修仙界,直到錦瑟不再有遺憾。

離開前的解答會,應知樾主動攬下來,說會在祈鏡一的幫助下處理好所有事宜。

她沒有拒絕,離開東化後,最後一程就只剩她與應知樾兩人了,應知樾要是能主動接手,會給她省下不少精力專門應對各種各樣奇形怪狀的劍修和劍靈,以及他們帶來的亂八七糟的問題。

北勘寒冷多雪,祈鏡一給他們準備了許多禦寒的衣服物件。

錦瑟也選擇留了下來,她說她想親眼看著小姑娘爬上山頂,到時候她會帶著小姑娘去找他們。

解菡秋沒有拒絕,她感覺錦瑟可能是動心了,一個即使失敗也沒有放棄的人,她或許也會暢想如果自己的主人是一個這樣的人,那自己會不會不必在滄海沈眠許久。

邊靈還沒醒過來,如果邊靈醒過來的話,說不定會跟錦瑟有著同樣的選擇。

如今沒有金手指,為了方便錦瑟到時候能找到她,她還將秘境的掌控權分給了錦瑟,這樣錦瑟就可以隨時感知到秘境的存在。

對她來說影響不是很大,秘境的打開和關閉不受限,她依舊從秘境去取出自己想要的東西,也依舊可以打開秘境自己、帶人或送人進入其中,不同的是,會有一個屏障,也就是說她無法像之前一樣心念一動便站在秘境之中的目的地,她會被隨機傳送,而且就像是直接跳進秘境一般,她會從高空墜落。不過沒關系,她已經知道問題所在,只要在進入秘境前提前準備好就行。

但解菡秋沒想來他們的北勘之行如此不順,進入北勘境內沒多久,他們飄蕩在茫茫雪原的上空,遭遇了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風雪。

這場暴風雪讓人猝不及防,像是平地驟起的龍卷風夾雜著漫天飛雪侵襲而來。前一秒她和應知樾站在飛艇的藤筐邊,伸手去捉雪花,比誰呼出的白氣更遠,下一秒藤筐像是遭受了什麽不明物體的襲擊一般突兀地傾斜,兩人摔倒在地滑行裝向藤筐另一邊。

祟祟騰飛在半空,受到驚嚇,叫聲淒慘,解菡秋眼疾手快,一個翻身打挺抓住半個身子已經飛出藤筐的祟祟。她拉松毛茸茸外套的衣領,將祟祟塞進去,安撫地摸摸祟祟的腦瓜,而後將它整個塞進衣服裏,一邊朝應知樾走去,準備去看看他的情況。

兩人不過兩三步的距離了,飛艇就這樣突然被絞碎、肢解,從兩人摔倒到飛艇化為碎片不過短短幾秒。飛雪混雜著冰渣打在臉上猶如刀割,兩人同飛艇碎片一起被卷進風旋中心,她瞇著眼用力抓住應知樾的手,撐起防風罩,還沒來得及打開秘境轉移進去,一道銀光閃過,她只覺得雙眼劇痛,很快就失去了知覺。

解菡秋清醒過來時,眼睛依舊刺痛難忍,幾乎睜不開。但她聞到了一股濃烈的血腥氣,頓時有些緊張,強忍劇痛睜開眼睛想看看周遭的環境和事物,並非漆黑一片,只能看到一些明顯的光影或者對比,但具體的東西什麽也看不清。

她不了解情況擔心會引來危險,只能小聲喊著應知樾:“師兄,師兄,你在哪兒。”只有她自己聲音回蕩在寂靜的空間。

昏迷前她緊緊抓住了應知樾的手,對方離她一定不會太遠。

解菡秋索性跪坐在地上,摸索著周遭,她的視線範圍內有兩個不一樣的點,她朝離她更近的那個慢慢挪動,點也不短放大變成一團。血腥氣也越來越近,應知樾一直沒給她回應難道是受了傷?

她微微顫抖著去觸摸,感覺摸到一灘血跡和爛做一團的肉,她強忍不適繼續用指尖分辨,好在包裹那團爛肉的並非光滑的肌膚而是一種粗糙皮毛感,但進入北勘前他們也換上了祈鏡一準備的厚實衣服,衣服上也有柔軟的皮毛,應該不太一樣。

她繼續摸索,摸到了一雙曲折的角和……與人類頭顱並不相同的構造,或許是一只羚羊,還好,至少不是人類。

解菡秋換了個方向,朝另外一處可以看到隱約影子的地方移動,抓了把雪將手上黏膩的血跡揉搓掉。胸口傳來異動,像是有東西拱來拱去,她想起被她塞進去的祟祟,此時應該是祟祟醒來從衣領探出了腦袋,她指著不遠處的黑影,低頭問道:“祟祟,是哥哥嗎?是的話叫一聲,不是的話叫兩聲。”

“汪!”祟祟的聲音短暫而焦急,她能感受到祟祟抓撓她的衣服時的擔心。

她跌跌撞撞地朝黑影跑去,之前一直以為縈繞在鼻尖的血腥味道來自那頭已經死去的動物,但靠近後,指尖再次觸到的濡濕,放到鼻下清晰的鐵銹血氣,都表明應知樾同樣受了傷,不顧血跡臟汙了衣裙,直接跪坐在地快速滑了過去,摸到的是紮實的布料紋路和與剛剛不同的柔軟皮毛。

解菡秋聽到祟祟嗚咽幾聲,而後下巴傳來粗糙的濕潤,應該是祟祟在舔她,可能是在擔心他們,想要給她一些溫暖。

她有些後悔將錦瑟留在東化了,至少她不會如此刻這般被動。她也後悔自己最近喜歡將東西亂丟進儲物戒,不做分類。

好在神識幫助她將所有藥類都取了出來,她摸索著一個個拔掉瓶塞,仔細分析每一瓶藥的作用,最後將傷藥辨別出來。

她什麽也看不清,也不顧上其他,將服用的藥塞到左邊袖口,又把外敷的藥塞到右邊袖口,雙手沿著衣服一路往上摸,終於摸到了肌膚的觸感,她雙手捧了上去,確定是臉後,用最快的速度分辨出嘴巴的位置,而後取出內服的藥塞進應知樾的口中。

這種時候,她還能發散思維想七想八,剛剛摸應知樾的時候她還想還好將手上的血跡搓掉了,不然印了又一個的血掌印,還挺嚇人的。

而後抱起應知樾的腦袋,探索他後腦有無傷口。有,創口不小,還有些深,但估計是傷藥見效,已經沒有繼續往外滲血的痕跡,應知樾昏迷不醒估計也是因為傷了腦袋。

她小心托著應知樾的腦袋,將對方的頸部靠在自己的腿上,又覺得沒那麽方面,便將應知樾翻了過來,這樣更方便上藥。她將藥粉灑在創口上,墊了幾塊方正的棉布後,又用幹凈的布料包紮好。

“趴著更容易恢覆,還是躺著但頭部懸空更容易恢覆啊。”解菡秋自言自語,“算了,先摸摸有沒有別的傷口再考慮這個問題吧。”

之前已經確認過身前沒有什麽傷口,現在只要順著脖頸往下,摸摸衣服沒有破損潮濕的地方應該就可以確定後背有無受傷。

後背靠近腰部的地方衣服觸感有明顯的不同,看來傷不止一處。

此處天寒地凍,應知樾本就受傷,若是處理不當再受寒發燒就不好了,解菡秋不敢脫掉應知樾的衣服幫他處理傷口,只得先在儲物袋尋找生火取暖的材料,等火生起來時,她額頭已經冒出汗珠。

如今眼睛這情況離瞎了也就一線距離,她只能想象+感覺+摸索,先解開應知樾厚重的外套,但沒有直接脫下而是掀開將後腰處的受傷範圍露出來,裏面幾層衣服需要沿著傷口外圍小心割開,她擔心會再次傷到應知樾,只能將另外一只手從破洞處伸進去,墊在應知樾身體和衣服之間,再用工具劃破衣物,露出完整的傷口範圍。

不過薄薄幾層布料,等全部處理好,解菡秋已經滿頭大汗,她擡起胳膊用衣袖擦幹額頭上的汗水,擔心流進自己本就受傷的眼睛或者滴落在應知樾的傷口上。

接下來,就是灑上藥粉,包紮好傷口,厚厚纏繞幾圈打好結,解菡秋重新將他的外套系上攏好。

她若傷的不是眼睛,或者應知樾受傷沒有這般嚴重,昏迷不醒,她就帶應知樾躲進秘境了。她雖契約了秘境,但秘境跟錦瑟綁定太深,如今錦瑟不在,她不能保證自己可以穩穩當當帶著應知樾降落在一個適合養傷的地方而不會受傷。

她掏出幾塊靈石,朝不同方向投擲而去,根據靈石聲響反映來看,他們如今應該只在一道冰縫雪溝裏,很深,應知樾應該就是在滾落的過程中被一些尖銳的冰錐、巖石劃傷。

冰縫太深,她也聽不到上面的動靜,不知道暴風雪是否已經停止。

總之,當前最好的安排,就是留在此處,先行養傷了。

但他們不能長久的停留在此處,因為不知道這冰縫雪溝是如何誕生的,會不會再次合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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