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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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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物

解菡秋其實覺得這個東西應該是體現在方方面面的,太過執著於找答案反而會是錯的。

寧許箏撐著下巴,眨眨眼睛問道:“從修煉開始就該想的問題,那我現在想是不是晚了?”

“不晚,只是不要執著於這個答案。”解菡秋還是勸了勸寧許箏,擔心她會像錦瑟或邊靈之前的主人一樣。

“啊?”寧許箏不明白怎麽突然又不要答案了。

寧許箏的生活閱歷太少了,基本都是修煉,所以很難思考到一些問題的本質,解菡秋決定幫她整理一下思路:“你當初為什麽會進修仙界?”

“想吃飽。”

對,寧許箏最初進入修仙界的願望很簡單,只不過是想吃飽,她不是父母的第一個孩子,也不是受歡迎的孩子,幼時的事情在她漫長的生命中占得不過微不足道的一點點,但她始終都沒有忘記。

修仙界很好,在凡人界沒有獲得的愛,玄光宗的每個人都給了她。

她沒有拒絕解菡秋給她夾菜也是因為如此,她是真的很喜歡吃飯,喜歡吃飽的感覺。

解菡秋繼續追問:“那在修仙界已經吃飽後,你最大的想法是什麽?”

“想變強。”

“現在的你,可以每天吃得很飽,也變得很強。如果有機會可以改變他人的命運,你想做什麽?”

“嗯……想讓更多的我吃飽,變強。”

“凡人界的凡人稱修仙者為仙長,而修仙者……”解菡秋擡手指了指天空,“稱上界的人為仙。你現在明白人和仙的區別了嗎?”

寧許箏想了想說:“我們總是將超出自己實力,看起來遙不可及的人稱為仙,其實這些都是身份的轉變,本質還是我們。”

解菡秋點點頭:“這是我的答案和想法,所以我才覺得人與仙沒有區別。”

“能夠更好掌握自己的命運,仍心懷對他人的感恩,想要幫助更多的人的改變命運,這就是我的道。”寧許箏總結了一下,可回顧自己的人生,她發現她做得一點都不好,“可是……我一直以來都沒有好好踐行自己的道。”

“有時候,你的存在就是在踐行自己的道,你的存在就改變了一些人的命運,只是你自己不知道罷了。”解菡秋在第二次回到周家村的時候了解到,朝廷對有人進入了修仙界的家庭會進行一些減稅、免稅,甚至年景好的時候會送米、送錢。

這也是,即使寧許箏不是一個受歡迎的孩子,但她還是活到了進入修仙界的原因。

甚至因為寧許箏,她曾生活過的那個地方,不少像她一樣的孩子都短暫地獲得了一些她自己都未曾受到過的關愛和照拂,只盼望會出現第二個寧許箏。

寧許箏也不是傻子,解菡秋再三強調“這是我的答案”,就是不想讓他們受到太多她的影響:“我大概明白了,我今天的想法或多或少是受到了你的影響,我還需要一些時候去尋找或者確定一個屬於我自己的道。”

解菡秋十分捧場地鼓鼓掌,隨後說道:“好了,解老師的公開課就到這裏結束了,接下來所有人以‘人與仙的區別’或者‘我的劍道’為主題,寫一篇感悟,字數不限,宗門大比前交給我。”臨走前還不忘再次強調:“記住,是除我之外在座的所有人。”

在場的有一說一都聽了這麽久,特別是慶生這個挑起話題的人,她一個都不會放過。

解菡秋先出去的,但她沒有直接離開,而是在院子裏選了個明顯的角落等到了最後,應知樾是最後一個出來的。

“你怎麽來了!”這句話她從看到應知樾的第一眼就想說了。

“宗主替老祖備的見面禮,我來送。”應知樾說完又補充了一句,“上一次就是我送的。”

解菡秋想確定一下之前恍惚看到的那個身影是不是應知樾:“什麽時候過來的?”

應知樾可能自己也有點心虛,過了會兒才慢慢說道:“有幾天了。”

解菡秋頓時不樂意了,嚷道:“我就知道!來都來了,怎麽不告訴我呢!”應知樾這個家夥太過分了,到底是不是朋友!

“看你忙。”

“是不是朋友!我再忙連跟你見一面打聲招呼的時間都沒有嗎?哼。”解菡秋心想這個家夥不是想躲著她吧。

應知樾一時不知說些什麽,解菡秋還想跟他聊聊這段時間的事,就看到他一副糾結的模樣,等了一會兒就看到應知樾又將之前見面禮環節時最後的那個盒子拿了出來。

“這個……”應知樾斟酌言語,“你還是收著吧。”

解菡秋見應知樾又將那個盒子拿了出來,本來想直接說不用的,轉念一想脫口而出的卻是:“你第一次見寧許箏的時候,她給你見面禮了嗎?”

“沒有。”應知樾當時是送禮的人,自然是沒準備自己那一份。

解菡秋將盒子往應知樾懷裏推了推:“那這就當是她補給你的見面禮了,都是玄光宗的怎麽能厚此薄彼。”

應知樾不願收:“可這個是給你的。”

“要不就是辛苦你大老遠跑過來的辛苦費,替老祖準備的見面禮,肯定是好東西,總之你自己留著,別退回去給宗主了。”解菡秋解釋道,“我都跟寧許箏說好讓她自己給我準備禮物了,這個我收下也不好。”

“這個東西是你需要的,你真的不留下嗎?”應知樾執拗地將盒子靠近解菡秋。

“嗯?”

“作為發放禮物的人,不能把禮物搞錯,所以宗主給每個人準備了什麽,我大概是知道的。”應知樾再次強調解菡秋需要這份禮物,“這份,你需要它,收下吧。”

“我需要?”解菡秋還真有些楞了,她最需要的就是那一萬多把劍,這個盒子一看就不可能裝得下,難道是個儲物盒,裏面都是劍?

她糾結了一下,還是打開了盒子的蓋子。

只是金色的光傾瀉而出,流光熠熠的液體,流淌在盒子裏的透明瓶子中。

「劍冢名劍·時榆(殘劍)修補材料,天海奇晶已收集」

解菡秋猛地擡頭看向應知樾,應知樾有一瞬間的慌亂,很快就低頭看著手中的盒子不說話。

知道她需要天海奇晶的只有應知樾,知道她需要煉化後的天海奇晶也只有應知樾,擁有天海奇晶的是應知樾,擁有煉化天海奇晶能力的還是應知樾。

她交給宗主的那些材料裏,沒有天海奇晶,不包括天海奇晶。

這根本不是宗主替老祖準備的見面禮,這是應知樾準備的,想借著見面禮要給她的東西。

因為擔心天海奇晶的保存效果,因為不確定能不能交到她的手中,因為明白這個東西的重要性,所以才決定自己前來中宇,將這份禮物親自交到需要它的人手中。

應知樾啊應知樾,你所有的付出,自以為掩蓋得很好,其實所有的一切都清晰可見,完整地暴露在她眼前。

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克服心理陰影的,重拾煉化的,她留給應知樾的天海奇晶只有一小塊,只有一次機會,但他成功了。

不愧是鑄劍天才。

這個人能做到這個份上一定付出了很大的勇氣,解菡秋抿抿唇,覺得應該好好承接應知樾的這份心意。

“這個就當作我補給你的見面禮,辛苦費吧。”解菡秋將邊靈劍拿出來,往前一遞,“中宇不比南漳,也沒有玄光宗安全,你不能整日待在駐地,我還等著你去看我比賽呢。這段時間就讓邊靈保護你吧。”

應知樾沒有拒絕,兩人交換了手中的“禮物”,他看了看手中這把鐵片:“殘劍?”

“什麽?!邊靈是殘劍?”解菡秋比應知樾還激動,“可是殘劍的劍靈會消散或者不完整啊,邊靈……很正常。”

之前跟慶生切磋時,他和幹信都沒察覺出邊靈和邊靈劍有問題啊。

想到時榆的修補任務,解菡秋問道:“那能修補嗎?”

“不是修補的問題……”應知樾搖搖頭,思考該如何表達,“有的殘劍就像是桌子破了一個洞,用原材料或者像是的材料填補進去就好了。有的劍像是桌子的一部分,它不完整,修補出來也不會原來那張桌子,你需要找到桌子丟失的部分將它們合到一起,再想辦法把它修補完整。”

她懂了,而且邊靈現在看起來挺正常的,如果直接修補說不定會造成什麽排異反應,使邊靈出現一些問題。

“邊靈。”解菡秋將劍靈喊出來,打算當面問一問,“對自己丟失的部分還有印象嗎?”

邊靈比解菡秋還疑惑:“我丟失了?”

難道是因為接觸的是殘劍,所以金手指在她觸摸到邊靈劍後並沒有反應,跟時榆劍的情況不一樣?

但就算情況不一樣,也因為給她開個修補任務或者尋找任務吧,

即使看起來沒什麽問題,但應知樾還是想努力解釋,說服解菡秋:“從鑄劍師的眼光來看,邊靈劍是不完整的,因為它所有丟失的部分都很……平整?”

解菡秋從一開始就相信了應知樾:“那宗門大比結束後,可能還要麻煩你跟我一起去尋一尋邊靈丟失的其他部分。”

應知樾有些不可置信地擡頭看向解菡秋。

她雖然將錦瑟從深海裏帶了出來,但錦瑟幫過她,救過她,也不屬於她,一人一劍的關系更像是平等的。

邊靈不一樣,邊靈是她買回來的,目前屬於她,雖然在她心中一視同仁不會覺得誰輕誰重,但目前的情況讓邊靈保護應知樾更合適一些。

解菡秋確實沒有更好的選擇:“雖然不完整,但邊靈還是很厲害的,就留在你身邊吧。”

“那你……”

“我可是宗主的師父——慶生親自認定的可以在中宇橫著走的人,你就放心吧。”解菡秋拍了拍胸口,還不忘囑咐應知樾:“別告訴宗主和寧許箏啊,我還想再騙一份禮物呢。”

“好。”

“謝謝,我很喜歡。”解菡秋將盒子抱在胸前,十分認真地說,“謝謝你,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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