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夏把心思集中註意在桌面擺放的圖稿中，她並沒有在意到盧景賢和盧景翰究竟說了些什麽。那些手工繪制的圖稿就像一幅幅栩栩如生的藝術品擺在眼前一樣。

盧景翰和盧景賢註視著江小夏一臉嚴肅的專註神情，盧景翰又從桌面上拾起了幾張圖稿在手中翻看起來，他詫異地問，“你在找什麽？這些圖稿中有什麽重要的信息嗎？”

江小夏只是感覺到有人在耳邊說了什麽話，具體的內容她並沒有意識清楚。她沒有把註意力從圖稿上挪開，對於向自己說話的人也只是“嗯”地應答了一句。

盧景賢側身站在窗邊，他靜默地盯著桌面上層層堆疊起來的圖稿，並沒有打擾到她的思緒。

盧景翰翻完手裏的幾張圖稿又重新放置回桌子上，他的視線在桌面掃了一下，又伸出手去拿了幾張自己看著眼熟的圖稿。

盧景賢察覺到江小夏的眼睛好像在突然之間被點亮了起來，她動作麻利地撥開層層紙張，將一張看似有些別致的設計稿找了出來。

“這是什麽？”盧景賢從她手裏接過設計稿仔細看了一會，他擡起頭看著神情木然的江小夏，他又問，“原來你在找這個？”

盧景翰把註意力轉移到盧景賢手裏的東西上，他湊近一看，不禁驚訝地反應道，“真沒想到微海大師還會制作這種可愛的玩具瓷娃娃，這一點都不像他老人家的性格啊。”

江小夏沒有說話，她的身子在顫抖，雙手無力地垂落在身體的兩側，然後麻木地握成了拳頭。她咬著牙，閉目沈思了良久，她終於嘆了聲氣，突然又像一只被註了鮮血的奔鹿一樣向木屋的正廳跑去。木屋的正廳裏，那把微海大師坐過的椅子空蕩蕩地擺在桌子邊，敞開的窗戶時不時地吹來一陣寒意習習的風，夾著淡淡的梅花香氣，從正廳通往裏屋的門簾遮擋在眼前，她無法斷定微海大師此時是不是還在裏頭？

“大師。”江小夏對著遮擋的門簾喊了一句。

裏屋鴉雀無聲。

江小夏清了清嗓子，拾起勇氣又喊了一聲，“大師，晚輩還想請教您一個問題。”

過了一會，門簾被人從裏面掀開，微海大師拄著拐杖走了出來，他的臉上帶著些許凝重之意，他步履緩慢地走到椅子邊坐了下來，擡起頭看著江小夏的眼睛，他問，“你還有什麽問題？”

“大師，對不起打擾您了，我想問一下，今年夏初，您是不是親手制作了一款叫做快樂娃娃的陶瓷擺件？”

“嗯。”微海大師不假思索地應道。

“定制那款快樂娃娃的顧客是不是汕海的盧景源先生？”

“這個涉及到個人的隱私，我不方便告訴你。”微海大師嚴肅地回答她。

江小夏的臉頰尷尬地紅了起來，她克制住心裏的緊張感，鼓足勇氣繼續詢問，“既然大師有所顧慮，那我便不為難您。晚輩再想請教一下，大師，剛才給您看的這兩塊瓷片，是不是出自您制作的快樂娃娃的碎片？”

“姑娘，你既然這麽問了，必然是有所根據。既然是有所根據，又何必再問我。”微海大師意味深長地說。

江小夏陷入了一段長時間的沈默中，微海大師又重新起身向門簾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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