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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酒廠的場合(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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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酒廠的場合(58)

鹿見春名沈默地坐在原地。

他不知道和自己有著相同基因的人造人有沒有痛覺遲鈍的癥狀, 但是瀕臨死亡、金色的眼睛失去神采的瞬間,那個與他完全相同的銀發少年安靜地伏在他的懷裏,甚至沒有遵從本能發出一個代表著痛覺的音節。

子彈在貫穿了少年心臟的同時,也貫穿了鹿見春名的肩膀, 嵌入他的肩頭又貫穿而出, 深埋進天花板之中。

鹿見春名沒有痛呼——就和在他懷中死去的實驗體20號一樣, 他幾乎感覺不到什麽被子彈擊中的痛覺。

實驗體20號伏在他的肩上, 貼著他溫熱的頸窩, 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鹿見春名擡起眼睛,盯著天花板上懸掛著的白熾燈,直到看得眼睛產生了一點刺痛, 才微微闔上了眼睛。

他輕輕撫過少年垂落下來的銀發,小心翼翼地將之平放在了地面上。

除了胸口綻放的那朵血之花,銀發少年看起來就像睡著了一般,沈靜、溫順而無害,和真正的他完全不一樣——因為說到底, 這具身體裏容納的只是剛剛睜開眼睛、新奇地觀察這個世界的嬰兒的靈魂。

但還沒過十分鐘, 這個靈魂便陷入了永遠的沈睡。

在開槍的那一刻, 鹿見春名心中沒有任何的猶豫。但在實驗體20號漸漸失去體溫的那一刻,鹿見春名只覺得滿心的茫然。

迷茫、憤怒、厭惡、憐憫……各種情緒交疊著充斥在他的胸口, 讓鹿見春名的心情也變得沈悶下來。

他盯著實驗體20號安靜的睡顏, 用手指的指腹輕輕碰了一下少年柔軟的臉頰。

鹿見春名並不後悔開了那一槍——或許最開始他是不打算那麽做的,但在對上少年只剩下純然喜悅的金色眼睛時,心裏的想法就產生了某種程度的扭曲。

那個如同初生小鹿一樣的銀發少年小心翼翼地靠近他,伸手用指腹拭去他唇角猩紅的血珠……又像貓一樣, 乖巧地貼在他的身邊。

那是他的同類,又不是他的同類。

裹挾著憤怒的覆雜心情從鹿見春名的胸腔之中升騰, 在這個瞬間,他下定了決心——他要殺了眼前這個實驗體。

即使這個實驗體看起來滿心滿眼都是他、喜歡他、順從他,乖巧又可憐。

可是不那麽做的話,實驗體20號的命運只會更加淒慘。

這些實驗體從被制造出來的那一刻開始,就是註定要在實驗之中死亡的。他們擁有的不是壽命,而是使用期限,這批實驗體的使用期限都只剩下一年而已。

一年之後,他們的生命就要走到盡頭了。

這層樓裏其他的實驗體編號都是一百開外、甚至還有六開頭的編號,實驗體的死亡原因很多,不是每一個都按照順序在實驗之中損耗的……但實驗體20號卻能活到現在。

上百個實驗體都在休眠狀態之中,無法醒來,實驗體20號是唯一一個憑借自我的本能醒來的人造人。

如果被研究員發現,他們大概會對實驗體20號展開更加深入的研究吧?將他開膛破肚、把他的身體拿來解剖、或者用他來實驗那些研究項目……可實驗體20號並不是亞人,他沒有作弊般的不死之身。

讓他活下來,他只會更加痛苦,在這餘下的短暫一年的壽命之中日覆一日地遭受折磨,被殘忍對待。

至少鹿見春名不想看到那樣的事情。

但這裏的實驗體太多了,他不可能將他們全都帶走……更何況鹿見春名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就會離開這個時間線,難道自私地將他們帶出去、再丟在這世界上不管嗎?

比起漫無目的、一無所知地活在這個殘酷的世界上,不如就在一片空白的時候死去吧——至少不用經受痛苦,也不用知道殘忍的真相,不必明白自己生來就只是實驗動物,而不是人。

做一場美夢吧。

鹿見春名在心中說。

他站了起來,沒有再回頭去看實驗體20號躺在瓷磚地面上的身體。

其他的實驗體都因為藥物的作用而被固定在休眠狀態,不用擔心他們突然醒來,當然也更加方便了鹿見春名的行動。

他雖然有槍,但子彈存貨並不多,畢竟鹿見春名的戰鬥力本質上來自於亞人這個非人類的種族,而非外力。在這種情況下,想要一槍一槍地解決掉著滿屋子的人造人無疑是不可能的。

——但身為手工藝愛好者,鹿見春名是帶了炸彈的。

早在決定要來研究所這邊看看情況的時候,鹿見春名就提前做好了準備,準備了一批C..4炸彈。

不算太多,C..4炸彈本體也算不上太大,鹿見春名帶了十個來。他分散著將這十個炸彈貼在這一層的四個角落、以及中央分散開來的一圈,保證引爆的時候能將這一層的東西炸個灰飛煙滅,估計還能順帶把剛才古賀進說的那批先進的珍貴設備也炸壞。

藏太發出了預警——察覺到監控攝像頭失去畫面的安保員趕來了。

鹿見春名毫不留戀地轉身離開,他沒有走進電梯,而是打開了窗戶,翻身躍下。

他跳下去的瞬間,電梯廂門剛好緩緩打開了,來觀察情況的兩個安保員一個跑進了室內,一個疑惑地望著走廊盡頭打開的窗戶。

安保員神情警惕,握著槍緩緩靠近那扇打開的窗,神情戒備地探頭出去張望——一片空蕩蕩,只有巡邏的保鏢,而正在搬運設備、穿著白大褂的研究員,除此之外他沒見到任何可疑的人。

緊接著安保員就聽到了同事驚恐的聲音:“是炸彈!”

什麽?

安保員楞了一下,呆呆地註視著同伴滿面驚恐地從裏面跑了出來。

“有人入侵——!”

他的這句話沒能說完。

這短暫的時間裏,這個安保員根本沒有拆彈的機會和時間,他在看到不止一個炸彈的瞬間就被驚恐沖昏了頭腦,只敢往外跑。

可是來不及了。

炸彈爆炸的瞬間,席卷而來的熱浪和沖擊將他們裹挾了進去,如同火焰構成的兇猛的野獸,咬著他們往生命將要燃燒殆盡的地獄之中拖拽。

鹿見春名在跳窗的瞬間就抓住了藏太的腳腕,高大的黑色幽靈展開巨大翼翅,帶著他向天空上升。

夜晚是最好的掩蓋,更何況鹿見春名穿著一身黑衣。月光被掩蓋在層層疊疊的雲霧之中,這深夜裏幾乎沒什麽光線,沒有人會想要擡頭往上看,即便看了也只能發現天空中有一個縮小的黑點。

鹿見春名就這樣懸停在空中,他從外套的口袋中摸出來了炸彈的遙控器——為了以防萬一,這個炸彈他沒有做成能夠倒計時的類型,只要按下這個按鈕,被安裝在實驗室中的炸彈就會被引爆。

炸彈遙控器的按鈕是深紅色的,鹿見春名盯著按鈕看了兩秒,按下了按鈕。

幾乎在他按下的瞬間,炸彈立刻就被引爆了——他在天空之中低垂下眼睛,俯視著這能將黑夜染成白夜的巨大的花火。

爆炸席卷了整棟樓層,連帶著上下的幾層也全部炸穿,一個炸彈的爆炸引起了連鎖反應,十個炸彈爆炸時幾乎能將這棟樓給夷為平地。

爆炸的碎片和火星飛濺起來,擦著鹿見春名的臉頰飛了過去。他凝視著奔騰而出的深紅色的火焰,隱約間覺得那更像是血構成的顏色……這場爆炸吞沒了上百個人造人的生命。

“藏太,”鹿見春名低聲說,“我第一次親手殺這麽多的人。”

他按捺不住心中莫名的煩躁,抓著藏太腳腕的手緩緩收緊。被抓住的黑色幽靈卻不會嫌棄他抓痛了自己,有著淺層自我意識的藏太在空中彎下腰,將鹿見春名抱在了懷裏。

和將近三米高的藏太對比,鹿見春名顯得十分嬌小,翼翅收攏起來之後將他整個人都包裹其中——被擁抱的緊密感充斥在他的感官之中。

藏太小心翼翼的用利爪下的掌心摸了摸鹿見春名銀色的長發,就像他剛剛撫摸了實驗體20號的頭發一樣。

鹿見春名在動手時總是冷靜理智的,他連自己的生命都能加以利用和算計,對待其他人當然就更不會在乎——前提是,那是打算殺了他的人。

但這些人造人……只有實驗體20號對他表達了親昵,其他的人造人都無知無覺地沈浸在睡夢中,從未醒來,即使死亡也是在夢中。

說到底,即使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利用了基因樣本,致使這些人造人有著悲慘命運的罪魁禍首也仍然是他——雖然是不同的個體,但命運是相似的。

不管是鹿見春名還是這些人造人,他們都不被視作人類。

既然這些人造人的生是因為他,那麽也讓他來結束這一切好了。

至少這是一場盛大的落幕。

研究所送上了最後一幕的樂章。爆炸讓樓梯半塌陷下來,發出了支撐不住倒塌的沈重響聲,碎裂的石塊和斷成幾截的鋼鐵從高處墜落下來,插入地面之中,石塊重重地砸在鐵質金屬箱的上面,硬生生砸地金屬箱凹陷了一半。

和兩個研究員一起正在小心翼翼地運送這批珍貴設備的古賀進發出了慘叫聲:“我的設備——!!!”

柏木和山口一人抓住古賀進的一邊肩膀,奮力地將他往後拖,“使不得啊博士!這裏危險!”

研究所已經搖搖欲墜,看起來撐不了多久就會徹底塌了。顧不得研究所裏面的設備和實驗體,相當惜命的柏木和山口拽著古賀進就跑,古賀進只能一邊離開一邊掉著眼淚回頭看他死於非命的儀器設備。

這麽大的動靜,那些脆弱的人造人不可能活下來。

在看過一閃而逝的盛大的煙花後,鹿見春名心中一點也沒有計劃達成的滿意,他只覺得茫然又失落,胸口卻又被某種情緒充斥著,漲地難受。

藏太帶他飛回了警察宿舍,鹿見春名打開窗戶跳了進去。

現在已經是深夜,萩原研二已經睡下了。

警察宿舍裏的是單人床,但萩原研二已經習慣性地為他預留出了空位。

他默契而貼心地沒有詢問鹿見春名深夜外出是為了什麽,只是一如既往地讓他分享了自己的家,好像本該如此一樣。

為了避免打擾到萩原研二,鹿見春名放輕了呼吸和腳步。鋪在床邊的地毯吸去了他的足音,除了因為打開窗戶而湧進來的風聲,室內一片安靜。

他沒有立刻躺在床上,而是伸出手,慢慢地握住了萩原研二的指尖。

萩原研二大概還在熟睡,即使被他握住了指尖也沒有什麽反應。年輕的警官先生體溫偏高,又處於初夏,手指也帶著滾燙的溫度,從肌膚相貼的地方開始蔓延。

被鹿見春名握住的手指動了動,然後勾住了他的指節。

鹿見春名楞了一下,擡起眼睛,立刻就對上了濃郁如同寶石的紫羅蘭色。

那是萩原研二眼睛的顏色。他不知道是什麽時候醒過來的,有著絢爛紫色的眼睛之中倒映出微弱的金光,借著銀白的月光凝視著鹿見春名。

從鹿見春名開窗翻進房間裏的時候,萩原研二就已經醒了。他沒立刻睜開眼睛,也沒打算出聲詢問些什麽,他知道鹿見春名既然選擇半夜出行,就說明是需要瞞著其他人進行的行動,所以從來不問,但鹿見春名也從來不在他面前遮掩。

這是雙方都默契的信任。

直到鹿見春名輕輕抓住了他的指尖,萩原研二才睜開眼睛去看他。

視線相對的瞬間,觀察力滿點的萩原研二立刻就覺察到了不對勁——他說不上來原因,但是在註視著那雙金色的眼睛時,總覺得連光芒都黯淡了,眼底凝聚著沈郁。

他不知道鹿見春名在這短暫的幾個小時之中經歷了什麽事情,只知道他的心情一定不好。

萩原研二手上用力,握住了鹿見春名的手腕,將他扯到了自己的懷裏。

自從鹿見春名突然回來、並且異常主動之後,格外收斂了自己的萩原研二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再做過這樣的舉動了。

他將銀發少年扣在懷中,將下巴抵在銀發的發頂上。

屬於萩原研二的氣息立刻從感官之中洶湧而至,淹沒了鹿見春名所有的感知。接連而來的事體溫的熱度,熱意把他整個人都籠罩其中,上湧至心口。

是溫暖的。

鹿見春名驟然安心了,剛才因為殺死了人造人而壓抑的情緒立刻便松懈下來。

那些和他有著相同基因的人造人由他親手給予了一場不會再醒來的長夢,他們的誕生和死亡本來就不該存在於這個世界之中……而他這個異界的來客,也在這個迥異的世界之中找到了歸途。

他抓住了牽引靈魂的錨。

“晚安。”萩原研二用氣音輕聲說。他沒有要用長篇大論安慰鹿見春名的意思,只是平靜而溫和地和他道晚安。

他說話時胸腔和聲帶連帶著一起振動,鹿見春名的額頭抵在他的胸口,能感受到他在說話時沈悶的聲音,酥酥麻麻地響在他的耳邊。

這句再日常不過的話像是被賦予了魔力,困意真的席卷而來。

鹿見春名很快就在萩原研二的懷中睡著了。

*

赤井秀一叛逃、研究所被炸的第二天,鹿見春名接到了集會見面的通知。

這是理所當然的,畢竟同一個晚上發生了兩件大事,組織不可能不做出反應。

像組織這種犯罪組織,一般都會將集會的時間定在晚上,這一次也不例外。

大概是因為晚上看了太多糟心的東西,鹿見春名這一覺的時間比以往都要長,足足睡到傍晚才醒。萩原研二還沒回來,他看了眼時間,起床洗漱後就出了門。

晚上七點半,鹿見春名到了琴酒指定的集會地點。

這次的集會地點不是上次的酒吧了,叛逃的黑麥知道那裏是組織的固定集會地點之一,誰知道會不會帶著FBI的人在那守株待兔?負責經營酒吧的組織成員連夜關門跑路,換了個地方繼續紮根。

現在的機會地點是另一家酒吧——組織的據點裏酒吧占一半,不過這次是有包廂的酒吧。

鹿見春名進入包廂時,掃了一眼來參與集會的人:降谷零、貝爾摩德、科恩、琴酒。

算上他也就五個人而已。

其他人都沒對鹿見春名的卡點到來做出什麽反應,降谷零癱著一張臉,科恩大概還對自己被鹿見春名嫌棄技術的黑歷史耿耿於懷,琴酒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唯有貝爾摩德對他露出了一個風情萬種的笑。

鹿見春名回以笑容之後就坐了下來,包廂之中光線昏暗,降谷零用觸屏操作著電腦,空白的墻壁上驟然出現了投影的畫面。

畫面上的是一段新聞的錄像,錄像中是個肥頭大耳的白發老爺子,鹿見春名不認識這是誰,但好在新聞貼心地給出了標註——大和田恭人。

是平田孝太郎背後政黨的領導人,大和田幹事長。

大和田幹事長站在施工中的鐵軌旁,如沐春風地說:“拖大家的福,馬上這條新線路就要開通啦,一個月後將會在全國人的註視下首次開啟,登車的車票是免費發放的,大家都可以來體驗一下哦。”

降谷零點下了暫停鍵,“這條新線路是跨海的,並且在設計路線時特地環繞了東京周邊,除了交通之外,對外宣傳的另一個功能就是旅游觀光的專列,而這趟列車馬上就要進行第一次正式通行了。”

“這是大和田負責的項目嗎?”科恩問。

“準確的說,”回答的人是貝爾摩德,“這個項目能獲得批準、落地和實施,本來就是靠大和田幹事長一手促成的。”

“哦——”鹿見春名露出了了然的神情,“他靠這個撈了不少錢吧?”

鹿見春名說的十分直白,但情報組兩位顯然非常明白其中的內情,在短暫的沈默之後就點了點頭,默認了鹿見春名的猜測。

“所以,你打算怎麽做?”貝爾摩德伸出手指,勾起一縷金色的長發,在指尖環繞了一卷,“炸了這趟列車?”

“首次通行的那天,各家電視臺和媒體應該都會派記者過去的吧。”降谷零微微笑了一下,“那一定是萬眾矚目的一天。如果在這種情況下,列車通行出了意外,那不就是讓政府在全國人的面前顏面掃地了麽?”

鹿見春名接話:“如果真的發生這種事,大和田幹事長只能以失職為由引咎辭職了吧?”

——這就是組織的目的。

“他故意和組織作對,應該也做號了被報覆的準備。”降谷零神情晦暗,“一個活著但被免職的大和田幹事長,要比躺在棺材裏的大和田幹事長管用的多。”

琴酒冷冷地開口:“無論用什麽方法,都要在正式通行的那一天毀掉這條線路。”

線路出了意外、又造成搭乘列車的乘客的傷亡的話,為了平息民眾的憤怒,大和田幹事長只能下臺了。他下了臺,他庇護的政黨也就徹底完了。

這是大和田和組織作對必須付出的代價。

降谷零開口:“黑麥呢?這個任務之前不是他在跟進嗎?”

平田孝太郎的任務之後引起的一切和大和田幹事長先關的事情,都是告死鳥、琴酒和黑麥小組在處理,而黑麥這個時候卻沒有出現,這多少讓降谷零感到了奇怪。

昨晚的行動降谷零沒有參加,正在假死之中的諸伏景光也不可能告訴他黑麥實際上是個臥底,朗姆雖然保了他,但畢竟降谷零自己也在臥底候選的列表裏,發現他們之中有FBI的消息從一開始就沒有告訴他——所以降谷零還不知道黑麥威士忌是個已經叛逃的FBI。

“他是FBI派來的老鼠。”琴酒冷笑了一下。

“……他是老鼠?”降谷零愕然了。

他委實沒想到——本來以為威士忌三人小組裏有自己和hiro這兩個臥底就應該含水量過高了,誰能想到和他們最不對付的黑麥也是臥底呢?

這根本不是含水量過高的問題……這三瓶威士忌裏沒有一滴成分是酒。

降谷零在沈默之後露出了了然的神情:“原來他是FBI,怪不得我這麽討厭他。”

日本公安最討厭的當然是FBI,他就說為什麽看到赤井秀一的第一眼就覺得八字不合。

琴酒在聽到FBI這個詞的時候渾身都是低氣壓——昨天行動失敗了,赤井秀一跑路的很快。

這就算了,但研究所卻被人意外入侵了。

琴酒思前想後,覺得這一定是FBI幹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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