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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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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波洛咖啡廳之中, 降谷零剛從倉庫中拿出一袋咖啡豆來,站在開放式的料理臺後拆封,將新拆出來的咖啡豆倒入咖啡機裏。

隨著咖啡機持續工作的紅燈亮起,波洛咖啡廳之中逐漸開始彌漫咖啡的香氣。

工作日的下午時分, 波洛咖啡廳中沒什麽客人, 只有角落坐著一位獨自喝咖啡的女士。

降谷零的心情很好——雖說之前的行動因為被人洩露而導致抓捕失敗, 但今天的行動十分成功, 雖說過程中有些小瑕疵, 但麥高倫活著被公安抓捕了。

至於被麥高倫毀掉的那批軍火物資嘛……反正是組織通過從萊昂那裏獲得的走私線,從海外運來的槍械物資,又不是他們警察的槍被劫了, 毀了也就毀了吧,總歸花的不是他的錢。

只要不流入民間,對民眾的安全造成威脅,降谷零是無所謂的,唯一會心疼的大概只有後勤組財務部的人了。

現在這個時間點, 組織的人大概還沒反應過來公安的行動, 麥高倫的失敗不在他們的預料之中, 這個時候帶走麥高倫,只要不中途轉移什麽的, 組織很難把手伸到公安監管的監獄裏去。

——正因如此, 降谷零才打算露出破綻。

只有冒著一點風險,將破綻暴露給那個隱藏咋公安內部的臥底,他才有機會抓住陰溝裏的地鼠的尾巴。

坐在角落裏的女士喝完了咖啡,拎著公文包打起精神, 離開了波洛咖啡廳,整個室內就只剩下了降谷零和榎本梓兩人。

榎本梓正站在吧臺後, 用酒精和潔凈的白絹布對店內的餐具進行二次消毒,清理幹凈後再整整齊齊地放進存放餐具的櫥櫃之中,瓷器輕微碰撞出來的聲音格外清脆。

“今天客人不多呢。”榎本梓一邊清理殘局一邊頭也不擡地說,“安室先生今天一直在看手機誒——”

她拖長了語調,終於擡起頭來,一邊說話一邊觀察降谷零臉上的表情。

“是在意的人發來的信息嗎?安室先生,你基本上每隔幾分鐘都會看一眼手機,表現得也太明顯啦。”

“這麽容易就被看出來了嗎?”降谷零並不否認,對榎本梓微微笑了一下,“也算是在意的人吧,只是恰好碰到了幾年沒見的朋友而已。”

諸伏景光確實是他三年沒見的摯友,所以也不算是對榎本梓說謊。

但頻繁看手機也另有原因。

今天要執行的可是抓捕組織的代號成員麥高倫的行動,雖然計劃的細節非常完備,但現實中不可能每一步都如同預定的那樣完美發展,降谷零盯著手機上的信息也是為了以防萬一。

如果可以,當然是他親自去現場更好。但麥高倫如果真的按照計劃被抓捕了,組織的神經必然敏感,如果再稍微查一查,發現他波本威士忌那天恰好就在麥高倫被抓的現場的話……他大概要被琴酒送上一顆槍子。

在波洛咖啡廳遠程指揮就沒什麽問題了,所有人都是他的目擊證人,不在現場的他沒有理由、也沒有動機暗害麥高倫,他甚至和麥高倫沒有任何接觸,怎麽也不太可能直接將懷疑目標鎖定在他的身上。

“原來是這樣。”榎本梓似乎相信了降谷零的解釋,“不過今天客人不多也很好,偶爾也希望波洛的生意不要這麽好啊,不然有的忙了。”

“忙裏偷閑也不錯。”降谷零微笑著附和。

他從吧臺後繞了出來,走到剛剛那位客人所在的位置,將遺留在餐桌上的咖啡杯和白瓷碟放進托盤上收了回來。

降谷零端著放了餐具的瓷盤往吧臺的方向走,但在走出幾步之後停了下來——他察覺到了投過來的視線。

降谷零緩緩將臉側了過去,透過波洛咖啡廳側面明凈透亮的玻璃櫥窗,與站在外面的江戶川柯南對視。

穿著深藍色西服的小少年隔著玻璃註視著他,灰藍色的眼睛之中目光沈沈。

他輕輕地向降谷零頷首,眼鏡的鏡片在日光下折射出一片反光來,遮掩住了他眼底的情緒。

江戶川柯南會來找他是意料之中的事。

在池川亞理莎將那張和弟弟在海邊一起拍攝的合影照片發給毛利小五郎的時候,降谷零就知道,憑借著江戶川柯南敏銳的觀察力,是絕對會發現那張照片之中不對勁的地方的。

而能發現那一點,再接著查出當時的地點、通過網絡搜集更多的信息的話,即使得到的只是語焉不詳的只言片語,江戶川柯南也一定能夠發現——那天,那個時刻,在那個關鍵的地點,警方策劃了一場行動,但最終以失敗告終。

而他是公安,警方的行動他不可能不知道,會來找他是理所當然的。

降谷零在心裏嘆了口氣。

如果可以,他並不想讓江戶川柯南這樣的普通民眾涉入組織的危險,但江戶川柯南實際上和組織早有牽扯,如今已經無法脫身了。

同時他又不得不承認——只要屬於己方陣營,那麽江戶川柯南永遠會是那個最可靠的隊友。

隔著櫥窗的玻璃,降谷零朝江戶川柯南輕輕點了點頭。

他端著托盤走到吧臺後面,將瓷盤和杯子一起放進洗手池之中,仔仔細細地用洗手液將雙手清理幹凈之後,降谷零解開了系在腰間的圍裙,折疊好之後放進了儲物櫃之中。

“抱歉,我突然有點事,需要暫時離開一下。”降谷零對榎本梓露出歉意的表情。

榎本梓早已習慣了降谷零經常性的遲到早退和請假,看在他是波洛看板郎的份上從未斤斤計較過,此時也十分豪爽地揮了揮手:“是是,我知道了,反正下午也沒什麽客人,我一個人也完全OK啦。”

降谷零再次雙手合十抵在身前,抱歉地笑了一下,隨後才握住門把手走出了波洛咖啡廳。

他一邊放下卷至手肘的袖口,一邊瞥了江戶川柯南一眼:“那麽,是有什麽話想跟我說呢?”

“要在這裏嗎?”江戶川柯南反問。

降谷零環視了一圈周圍不斷經過的車輛和行人,無奈地扯了一下唇角,“那就……換個地方吧。”

*

米花町的河道邊,降谷零和江戶川柯南並排坐在斜坡的草地上。

逐漸下沈的暮光落下來,剛放學的幾個小學生圍在一起,從草叢密集的河道邊撿起碎石子,開始往河中扔。碎石子在流動的水面上連續跳動了幾下,砸出的漣漪在水面上一圈一圈蕩開。

“那麽你把我叫出來,”降谷零率先開口,“到底是有什麽要說的?”

“池川小姐的那張照片,會被不明人士威脅是因為拍到了對他們不利的東西吧。”江戶川柯南說,“我看到了——那三個人。”

降谷零毫不意外江戶川柯南的發言,平淡地點了點頭:“你看到照片的時候我就知道你能發現了,然後呢?”

“寺崎幸治。”江戶川柯南一字一頓,緩慢地說出了這個名字。

降谷零表情沒變,心口卻急促地、驟然跳動了一下。

江戶川柯南會發現交易那批軍火的事情在降谷零的預料之中,但寺崎幸治——他怎麽會知道這麽多?甚至連寺崎幸治這個甚至不是代號成員的人的名字都知道。

他稍微琢磨了一下,想到了住在阿笠博士家中的那個茶色頭發的女孩。

雖然雪莉是研究所的骨幹,一般也不參與任務,只一門心思做研究,但畢竟她在組織的時間也不短,機緣巧合之下知道一些情報也理所當然。

江戶川柯南在說話的時候一直註意著降谷零的表情,但沒能從他的臉上發現任何端倪。

開玩笑,降谷零只身一人潛伏在組織當眾,磨煉了七年的演技豈能讓他輕易露出破綻?

他唯一的一次失態還是在三年前、目睹了諸伏景光的死亡時。好在諸伏景光再次活著出現在他的面前,徹底消去了自三年前開始就籠罩在他心頭的陰翳。

見降谷零不為所動,江戶川柯南也只能繼續說出了後半截話:“寺崎幸治是組織的成員,對吧?公安那天是打算實施抓捕行動的嗎?和寺崎幸治在一起的那個男人——是組織裏的誰?”

少年那雙灰藍色的眼睛擡起來,專註地凝視著降谷零,隱藏在藍色之中的鋒芒格外銳利,含著將要割破烏雲的氣勢。

“公安之中的臥底,你查到了嗎?”

最後這句話,終於讓降谷零無法再保持平靜的狀態。他挑了一下眉,臉上顯露出一點驚訝的情緒來,“公安有臥底?”

這是個疑問句,降谷零一副對公安有臥底毫不知情的表現,試探江戶川柯南的推理。

“顯而易見的事實。”江戶川柯南肯定地回答。

對他來說,想要推理出公安內部有內鬼這一點並不算很難。

雖然他對於這次的事件的內情知道的遠遠不如降谷零多,但哪怕只是碎片化的信息,也完全足夠一個偵探建立起整個推理邏輯來了。

從他和灰原哀在查這個案子時得出的情報來看,身為組織的一員,寺崎幸治會出現在一棟早已廢棄、並且還有鬧鬼傳聞的大樓之中,絕對不可能和一般人一樣是閑來無事來探險的。

交易?或者別的什麽,總之必然是組織的“任務”。

況且從那張照片中的三人來看,領頭的人並不是寺崎幸治,他落後了一步,站在那個不知名的人的身後,儼然充當著手下的角色。

沒有代號的寺崎幸治只能是手下,那麽領頭的那個是什麽身份?

如果只是組織裏十分普通的小角色,大概是不至於讓公安費心費力地策劃這麽一場抓捕計劃的。況且寺崎幸治本身就是預備役代號成員,能作為他的上司的,當然也只有真正的代號成員了。

可任務失敗了——本來不應該這樣的。

江戶川柯南清楚地知道降谷零的身份——情報組的波本威士忌,有這麽一個人作為內應為警方傳遞情報、甚至是作為實際上的指揮者在操縱著整個行動,那個不知道是誰的代號成員本來不應該逃得掉才對。

但那個代號成員逃掉了。

再加以佐證——如果組織的人和警方恰好撞上,那麽必然會發生沖突,不可能一點動靜都沒有,但那附近完全沒有任何信息標明當天發生了沖突,即使去那棟大樓的附近詢問居民,也都沒有聽到任何異常的響動。

那只就只能說明一件事了……警方和組織的人之間根本沒有發生沖突。會出現這樣的事情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雙方根本沒有碰面。

時間、地點,或者別的什麽情報出現了錯誤。要麽是警方一開始就搞錯了情報,要麽就是組織的人臨時更改了行動。

考慮到公安有波本這麽個臥底在,從一開始就搞錯了情報的可能性很小……那麽就只有可能是後者了。

可為什麽要臨時更改行動計劃?無外乎是提前察覺了風聲,所以隨機應變了。

至於這“風聲”又是誰洩露出來的……大膽猜測一下,也許不止公安在組織內安插了臥底,公安內同樣也有組織的人在。

江戶川柯南當然是拿不出證據來的,但他是偵探,又不是警察,他只需要在現有的信息上作出合情合理的推理,證據是次要的、完全可以之後再找出來佐證他的推理的東西。

而事實證明,他的推理是正確的。

“果然不能小看你啊。”降谷零無奈地嘆了口氣。

他沒打算否認——江戶川柯南已經推理出了這個結論、又從他的反應裏得到了確認,這個時候否認也只是欲蓋彌彰而已。

“警視廳公安部確實有臥底。”他說,“我會把這個人揪出來的。”

“寺崎幸治的事……”江戶川柯南皺眉,他沈思了一會兒,露出明悟的表情,“……你們已經抓到他了吧?和他一起的人是誰?”

否則,降谷零也不會展現出如此篤定的態度來了。

“麥高倫,情報組的一員。”降谷零回答,“據我所知,麥高倫和那位公安中的臥底是有聯系的。”

“你打算用麥高倫釣出那個家夥來嗎?”江戶川柯南的反應很快,瞬間就明白了降谷零的打算。

和江戶川柯南交流確實省心省力,這位名偵探的智商和邏輯思維能力不容小覷。

“如你所說,我確實是這麽打算的。”降谷零微微一笑,“對方不可能一點反應都沒有,他一定會動手的。”

公安內的臥底——卡寧頓即使為了自保,也一定會對麥高倫出手。

因為麥高倫和他有聯系。

換言之,在公安的審訊下,麥高倫隨時有可能賣了身在公安內部的他,到時候他想逃跑就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想保全自己,他唯一的方法就是讓麥高倫永遠地閉嘴——哪怕知道麥高倫是個魚餌,卡寧頓也一定會咬這個鉤子,畢竟他不可能將希望完全寄托在麥高倫不會招供這個可能性上。

對卡寧頓而言,主動出手和等待麥高倫交代不過是早死和晚死的區別,而後者更加不可控,不如主動動手,將主動權掌握在自己的手裏。

“但除了你,還有別的組織成員吧?”江戶川柯南露出了一點憂慮的神情。“那個告死鳥……有他在,怎麽也不方便吧?”

告死鳥是組織的成員,還是降谷零如今的搭檔,降谷零的行動不可能完全繞過告死鳥。

在身邊有另一個代號成員的情況下,想要完全不動聲色地一次性將另外兩個代號成員一網打盡實在有些困難,暴露的風險會成倍增加。

但令江戶川柯南感到疑惑地是,在他說出擔憂的時候,降谷零臉上偽裝的表情崩裂了,露出十分覆雜的微妙神情。

降谷零欲言又止:“嗯……告死鳥的話,不用擔心他會做什麽。”

以告死鳥目前戀愛腦的程度,只要萩原研二還是站在他們這邊的警察,他就完全不用擔心鹿見春名忠心耿耿為組織辦事,戀愛腦告死鳥只會毫不猶豫地轉身插組織兩刀。

至少在三年前,幫助諸伏景光假死脫身的事情已經完全證明了他的誠意。

“為什麽這麽說?”江戶川柯南有些迷茫。

“因為,”降谷零語氣嚴肅,“他超愛的。”

江戶川柯南:“?”

*

地下的實驗室內密不透風,光線昏暗,只有電腦屏幕映照出瑩藍色的光線,勉強照亮了鍵盤上的字母,在少女茶色的發梢染成偏藍的顏色。

灰原哀的手指在鍵盤上敲擊出一片殘影,屏幕上的字符一行一行地快速增加,直到手機發出一聲短促的鈴響,她才停止了工作,拿起手機打開屏幕看了一眼。

是鹿見春名發來的郵件。

From:Kanami

To:Haibara

-

我想和你聊聊有關銀色子彈和APTX-4869的事。

PS.欠你一個人情,如果你需要幫忙可以隨時找我。

灰原哀垂下眼睛,打字回覆了一個[OK。]。

在看這封郵件的時候,她就意識到了——鹿見春名找回了三年前的記憶。

除了三年前,鹿見春名說想拜托她幫忙切下身體裏的腎臟之外,她想不起來自己還幫了他什麽事情。

研究解藥是不能作數的,那是她自發的行為,與其說是在幫鹿見春名,倒不如說是減輕自己的愧疚心理。

既然想起來了以前的事情,那鹿見春名來找她真的只是單純因為銀色子彈和APTX-4869嗎?

灰原哀皺起眉,壓下了心中的疑惑,繼續開始工作。

……

鹿見春名剛剛發完給灰原哀的郵件。

他整個人十分懶散地靠在沙發上,銀色的長發垂落下來,沿著他的肩頭而傾瀉。

經過兩次穿越回以前的時間後,觸發條件已經十分明晰了——不管是銀色子彈還是改良版的APTX-4869,這兩種成分相似的藥物都是能夠觸發“穿越”的。

而讓他從“以前”返回“現在”的開關,也都是因為那種藥物。

但在這期間,鹿見春名吃銀色子彈和APTX-4869的次數至少上百次,組織的存貨差點被他薅光,但在這麽多的次數裏,只有寥寥數次讓他的時間發生了異常的變化。

是只有那幾次藥物起了作用、還是這是完全隨機的概率?

雖然沒有特地問過,但從別人的態度之中,鹿見春名能猜出來……他恐怕還會再回到過去。

鹿見春名從前完全不在乎未來——即使對其他人來說是過去,但對他而言,那都是未來的、還沒有發生的事情。

他只打算按照自己的心意活下去,也完全不打算想方設法地從其他人的口中掏出他所謂的“未來”,然後循規蹈矩地按照既定的命運走下去。

……但現在,鹿見春名開始在意了。

如果他不搞清楚過去發生了什麽,會不會未來的所作所為就如同蝴蝶振翅引起風暴一樣,攪動了未來的世界?

如果世界因為他的選擇而發生了意料之外的改變,危及到了他在乎的人……那鹿見春名是完全不想看到這種事情發生的。

唯獨那個重視的、特別的存在,絕對不能受到傷害。

所以想要搞清楚穿越的規律,鹿見春名只能選擇去找那個研究出這種藥的人了。宮野夫婦是沒法開口了,但灰原哀就在阿笠博士家裏,鹿見春名隨時可以去找她。

諸伏景光還沒離開,他對鹿見春名被養刁了胃口的挑食十分有數,簡單地用現有的食材給他做了一份切成三角形的三明治。

他一邊將三明治遞給鹿見春名,一邊打量著他的神色:“你今天好像和往常有些不一樣。”

鹿見春名今天表現的確實十分異常。

“因為想起了一些事吧。”鹿見春名怏怏地回答。

諸伏景光一怔:“你想起來了?”

“是啊。”鹿見春名嘆了口氣,“因為想起來了,所以我現在在想……要不我直接去把BOSS抓起來,打包送到你們公安那裏吧。”

鹿見春名開了個玩笑。

諸伏景光當然聽得出來,但他從鹿見春名的話中分辨出了一些不同於尋常的意味:“……你今天好像格外積極。”

他假死之後,鹿見春名倒是個正兒八經的二五仔,但自從失蹤又出現、再次失去記憶之後,鹿見春名一點要毀滅組織的意圖都沒有,卻在今天突然說出了這麽大逆不道的話來,可見對組織的不滿已經達到了頂點。

“看在研二和松田的份上,我覺得和你——以及公安合作是非常必要的。”鹿見春名回答,“組織還是消失比較好。”

看在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的份上和他合作?什麽意思?

諸伏景光琢磨著鹿見春名的用詞。

如果是為了他們打算和公安合作,那也沒有什麽,但鹿見春名卻將他個人單獨地列在了公安的範圍之外。

“為了保護他們嗎?你真的很在乎他們呢,不過安全這一點不用擔心。”諸伏景光語調輕松,“雖然他們不是公安警察,但怎麽也算是我的同僚,就算沒有你,公安也不會不顧同僚的安危的。”

“我當然相信了。”

鹿見春名倚在沙發上,他輕輕歪了一下頭,雙手交疊著抵住線條明晰的下頜,銀發因此而散落下來,像是被折取下來的一段月光,凜冽的銀光在諸伏景光的瞳孔中一閃而逝。

他擡起眼睛,鎏金淌過的眼底幽幽地映著懾人的光。分明是擡頭仰視的表情,諸伏景光卻從他幽魂一樣帶著涼氣的笑容裏讀出了居高臨下的意味來。

“因為,你們不是同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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